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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II·七

    女帝II·七

    星冷月明,嘉懿自温泉宫内的专供皇帝使用的龙池里起身出来,候在一旁的宫女赶忙举着一张雪白毛巾,过来将她的身体圈住。嘉懿裹着浴巾来到龙池前面的单人卧榻上趴着,身后有宫女跪坐下来打开精油与香膏,在她背上腿上细细的涂抹接着又开始给嘉懿按摩推拿。

    嘉懿整个身体都涂上了香膏,用鲜花汁和中草药以及蜂巢调和而成的香膏,滋润肌肤的同时增添一股淡淡的香味,让身体染上香气。按摩之后嘉懿也觉得身上安逸了许多,宫女给她穿上中裤时嘉懿还沉浸在方才那舒适的感觉里,身后舒婉凑过来替嘉懿系上中衣的系带。

    嘉懿站起身来张开手臂让宫女把衣袖往手上套,一件上衣一件下裳如此套了两层后,外面又加了一件齐膝的对襟开衫比甲。衣裳穿好紧接着又有宫女拿来了一个竹藤火笼子,上面盖上一块毛巾,嘉懿躺在榻上把头发放在笼子上,有人替她收拾头发有人替她修剪脚趾甲。

    从温泉宫出来时外头的星月正好,她坐上一抬御撵往翠微宫的方向而去,又在半路上做了个让舒婉惊掉下巴的决定。她又临时起意不准备去翠微宫了,直接让轿夫们转头去凌霄殿,舒婉替傅长流感到悲哀的同时,催促身后的小太监速速去凌霄殿那边通传,陛下驾临了。

    听到女皇陛下又来凌霄殿的消息,整个凌霄殿的宫人们都是高兴的,毕竟无论是男主子还是女主子,自己跟着的主子不受宠,那才是有得他们的苦头吃。现下看来,女帝还真是喜欢他们这位杭德君啊。

    同样满心欢喜的人还有正主杭墨殃,他原以为女帝昨夜没在翠微宫留宿今晚该去翠微宫陪傅长流的,却没想到女帝又来了他这里。他由着宫女凌湘引路来到凌霄殿外迎接女帝到来,听着声音知道是女帝到了跟前,这才缓缓下拜:“恭迎女帝圣驾,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了,是朕临时决定要过来的,累得你已经歇下了又起身,是朕的不是。今儿个云檀过来替你看了眼疾,可有说什么?”嘉懿拉着杭墨殃的手往里走,杭墨殃抬脚跨过门槛和嘉懿一道来了卧室里。

    床榻上掀开的被角还在床尾耷拉着,宫女进来伺候嘉懿褪下了外面的比甲和一件上衣一件下裳。她坐在床边手指勾着杭墨殃的头发把玩着,对方也挨着她一块儿坐着,“云院使说,臣的眼疾若是幼年时候去云族求医,或许还有救。只是现在血肉长成,难以施救。”

    “治不好倒也无妨的,你还有朕不是吗?你看不见,朕就做你的眼睛替你看这个世界,你还有超越常人灵敏的听觉和嗅觉,还有你这双能将朽木雕刻成宝器的巧手。”嘉懿挨过来在杭墨殃唇上亲了下。

    后者伸手在她身上摸索了片刻,寻找到嘉懿身上衣襟的系带了,用力扯开把嘉懿的上衣解开。嘉懿笑了一声:“想不到,清尘今晚上居然是这样着急。”也不是真的生气,挥手把弱不禁风的男人按倒。

    大约是半个时辰后,舒婉听见召唤带着人抬了热水进来,收拾床铺的时候就看见床脚地上,女帝泡温泉的时候换上的衣裳,已经被人用手撕扯烂了。舒婉看了眼凌乱的床铺,面上稍纵即逝的羞涩晕开。

    杭墨殃原本还想着再来一次,但嘉懿没那个心情了,于是两人便是相拥着入眠。第二天又是在距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起身,嘉懿收拾好自己便离开凌霄殿去了承乾宫。她在宣政殿结束了早朝后,就直接留在了东配殿里看折子,凌霄殿里的杭墨殃还在等她回去呢。

    杭墨殃等来等去最后是一场空,凌湘告诉他女帝不会回来用膳,杭墨殃起先是不信的,因为他觉得女帝会回来和他一起用膳。凌湘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又一次安排了宫女去宣政殿那边打听。

    这次带回来的消息却是,翠微宫的傅贵君亲自为女帝重新画了一幅画,带到承乾宫去找女帝鉴赏去了。而女帝又留了傅贵君在承乾宫一起用膳,凌湘把话说完后,悄悄地看着自家主子:“德君…”

    “她本来就是万万人之上的,亘古未有的女皇帝,她会有三宫六院我早就知道的。何况我能得到她接连三日的恩宠,已经算是我三生有幸了,凌湘,替我准备早食吧。”既然没有人陪他,那就自己。

    凌湘嘴唇蠕动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从前也见过大夏朝皇帝的嫔妃,露出过和眼前这位杭德君主子一样的神情。他们性别不一样,可喜欢上一个帝王的心情却是一样的,凌湘莫名开始心疼起自己的主子。

    女帝嘉懿此刻正在宣政殿的西配殿用膳,翠微宫傅长流带着自己画的画主动来见她,而她也并不讨厌有美人不请自来。身边有美人作陪嘉懿吃早食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许多,而傅长流显然长得十分养眼。

    用了早膳,嘉懿也不去东配殿那边改奏折了,与傅长流两人开始在宫中漫步起来。一路上嘉懿不吭声傅长流也不开口,缄默了有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露出一个月牙门。穿过月牙门后是一条假山山洞,走完这条假山山洞后来到一个树林,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了一处阁楼。

    阁楼之上只有两层,上到顶层来嘉懿从墙壁上取下一把胡琴,傅长流虽懂些许音律也知道胡琴,可并没有上手弹奏过。嘉懿把胡琴拿给他也不是为了要他来弹,只是叫傅长流抱着胡琴找个位置安静坐好。

    嘉懿这是要让傅长流摆姿势她作画了,舒婉领着人把一切备好,她开始作画的时候傅长流开口了:“陛下原也会作画?”语气很惊讶,显然这两日嘉懿带给他的印象还不够深,否则就不会如此震惊了。

    嘉懿画完一幅画也就间隔了一个时辰,傅长流抱着胡琴靠在柱子上都快要睡着了。嘉懿走过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傅长流睁开眼不知她要做什么,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的妻主,听见她说:“很好看。”

    傅长流当然不知道嘉懿是在说啥,不过尽管不知道但是要附和,于是他也是莞尔轻轻地点了点头。嘉懿转身欲走:“这地方离翠微宫不远的,你穿过这片林子下了山差不多就到了。朕先去弘武馆了。”

    “女皇陛下!”傅长流忽然起身跪下来,手还一把拉住了嘉懿袖子,他看上去很是委屈:“陛下,难道是长流做了什么让陛下生气的事了吗?昨夜明明是该来翠微宫的陛下,却忽然转头去了凌霄殿。”

    “啊这,朕……也是临时起意,你也不用太自谦。你起来,朕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不过你也不用为了此事而感到自责,你既入了宫成了朕的人,早晚你我之间该发生的都会发生。你先回去吧哈。”

    傅长流不肯起来,硬是拿出了和女人一样的倔脾气:“陛下去弘武馆是为了看长信殿那位楚侍君是吗?楚侍君本就是武将出身,与陛下有着共同话题,虽然缺了一条胳膊,仍能让陛下中午就宠幸。”

    “你这吃起醋来的样子还挺可爱,不过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朕又不是流氓随便拉扯个男人就行那事,楚霖然进了宫是朕的夫郎,所以朕要他也是合乎礼法。朕去弘武馆不光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朕自己,你以为如今这姜国天下朕是凭空得来的?是朕亲手打下来的!”

    傅长流张嘴努了努哑口无言,嘉懿所幸就让他跟着去弘武馆,他这才高兴了些开心的像个孩子。弘武馆内楚霖然用了早膳就过来了,他在选秀那天见过傅长流,但现在两人才在嘉懿的介绍下真正结识。

    楚霖然自行退到一旁修炼左手剑法,嘉懿拿了一杆尖头长枪,自去另外的场地练习长孙沣传授的枪法。傅长流坐在边缘的位置观看着,心中不知不觉的就有火热的情感迸发:“陛下耍枪的英姿真美!”

    “贵君是没有见过陛下舞剑的姿态,如画似梦那飘逸的剑法婉转的招式就和神仙跳舞似的,动作又快招式也凶狠。”舒婉亲手沏了一杯茶端给傅长流,说完也就退到身旁静静地等候着,她也在观看。

    不多时嘉懿耍了两遍枪法招式过来,额头上冒出细汗,舒婉从怀中掏出一块汗巾给嘉懿擦汗,末了递上一杯茶:“陛下累了吧,先歇会儿再说。”嘉懿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坐下来:“你觉得如何?”

    嘉懿的问题是抛给一旁观看楚霖然练剑的傅长流,后者转头看着她,露出猫儿一样可怜的小眼神:“臣也会些拳脚功夫,能耍一些剑法,陛下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也传授臣一些剑术么?”他很期待。

    嘉懿无语了一阵,脑海中翻转搜寻着适合傅长流的功法,最后选了一门叫做《折梅十二式》的掌法。傅长流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修炼掌法是最好的,其实握剑并不适合爱好丹青作画的傅长流,会伤手指。

    修习掌法的同时正是巩固指骨,掌骨还有手上神经与肌肉的绝佳时机,掌法习成了以后手握画笔一连三四个时辰,都不是大问题。

    傅长流看过嘉懿的亲身示范,却也一时没能几下十二招掌法,只将最前面第一式和第二式记好了。好在嘉懿也没有要他一下就学会,傅长流要是真的能一下子就学会,那她这个‘师傅’未免也太失败。

    楚霖然停下来,收了剑走下来:“陛下。”嘉懿起身拿了一块手绢替他擦拭脸上的汗水,楚霖然目光里慢慢占满了嘉懿整个人,最后两人竟然当着傅长流的面抱在了一起,这一幕深深地刺激着傅长流。

    他悄无声息的转身退出了弘武馆,舒婉注意到了,却没着急出声提醒女帝。毕竟这里还有一个侍君,等到楚侍君重新去练功,舒婉才告诉正四下寻找傅贵君的女帝:“陛下,就在方才您与楚侍君抱在一起的时候,傅贵君好像是吃醋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回翠微宫了吧。”

    “朕知道了,你派人追上去告诉傅长流,朕今晚一定去翠微宫补偿他这两天来损失的遗憾。”她也没有在弘武馆多待,这里地方狭小又是在室内,只能说很适合楚霖然这样的人在这里练功,安静舒适。

    弘武馆内不受天气的影响,无论什么时候想来练功都可以,楚霖然的左手剑法正是需要每天坚持不懈重复练习的。而嘉懿不常来的弘武馆的一个原因就是,她不喜欢这一方逼仄的空间,感觉会很束缚。

    从弘武馆出来后嘉懿去了慈宁宫,太上皇昨日回宫的,嘉懿把亲爹晾在慈宁宫这么长时间,也该去问候一下双亲了。不过显然去慈宁宫这一趟并未给嘉懿带来好心情,反而更加郁闷起因是太上皇催孕。

    太上皇长孙黎是这么和嘉懿说的,现如今姜国初立朝纲不稳,朝堂上那些前朝遗脉早有悖逆反姜之心。若是女帝不能尽快为姜国延续皇嗣生育血脉,那么姜国未来的江山社稷注定会在风雨中飘摇跌荡。

    嘉懿显然是很清楚一个孩子,一个出生在宫中的孩子,能给这个天下带来多么大的影响。属于她的子嗣必然和另外的男人有关联,血缘真是一种奇妙又复杂的关系,所以嘉懿现在正烦着怎么糊弄过去。

    要嘉懿自己去生个孩子显然是不行的,她根本没想过要在这里留下自己的血脉,不过现在看来不要一个孩子,还真就不能行。可是让她自己去生又不肯的,思来想去她想到一个绝佳的好方法——借孕。

    当然不可能去找其他女人替她生养孩子,她有这么多夫婿随便挑一个智商高,情商也高的。尤其是要颜值出众身高出众,诞育的后代不会长成歪瓜裂枣,更甚至他的外戚权力不高势力不大的那种才好。

    是的,嘉懿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她准备让自己的男人来生育子嗣。以往这天底下都信奉母育子,今天她就是要让男人来生养。嘉懿一旦决定好的事就不会轻易放弃,更不可能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下午的时候嘉懿接着中午午憩的时间,灵魂出窍去了一趟鲛人族,找鲛人王借了一种特殊的仙药。这世上妖魔千万种,许多种族都是雄性生育子嗣,鲛人族也是一样,他们雄性孕育子嗣,都是靠仙药。

    嘉懿很想知道,到底哪个男人会愿意为了自己,甘心忍受十月怀胎之苦尝受那生死垂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