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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一个

    这人被我一推,顺势就倒了下去,脑袋在椅子的扶手上磕了下。

    砰的响了声,然后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吓了一跳。

    “喂,你没事吧。”

    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轻轻地把人给翻过来,一看他的脸,顿时惊得叫出来。

    关联山?

    这厮面色错愕,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还带着几分惊恐和错愕。

    这,这是死了?

    我赶紧伸手一摸。

    鼻子下头已经没气了,我赶紧去摸脖子,也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了。

    身子还带着温热,应该是刚死了没多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死在自己家里头?

    桌子上摆着三杯茶,里头还在冒着热气。

    这家伙刚刚在招待客人,而且这两个人应该跟他很熟悉,猝然遭了毒手,才会露出这种惊诧的神色。

    凶手就是跟他喝茶的人。

    茶没冷,应该是刚走没多久。

    这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难道这家伙是猝死?

    对了,既然关联山死在这儿,那他的汽车是谁开走的?

    就这么前后脚的功夫,一条人命就没了。

    我心里叹息,喃喃道:“你要是刚才接了我的电话,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现在关联山一死,线索也断了。

    如果是普通人,现在就是束手无策了。

    我是一个请香人。

    人刚死没多久,那就直接跟他的鬼魂说话。

    这帮人估计是做贼心虚,大白天的,居然把窗帘都给拉上了。

    加上博物架上头摆着一堆的阴货,这屋子里阴气森森的,倒是省了我的手脚。

    我直接从菩萨柜上端过来一个香炉。

    好香炉,透着金铁冷光。

    菩萨像,慈眉善目。

    可惜。

    人心不正,神佛不会庇你。

    点起一炷香。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焚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径达九天,急急如律令……”

    祝香咒。

    这符咒是请香人在斋醮科仪中不可缺少的咒章,也是与上圣高真,九幽冥冥交流过程中祈福降祥,通灵返魂的法语。

    我把神头牌挂了起来。

    一张黄纸丢进了香炉里头,迅速唱咒。

    袅袅青烟飞腾起来,宛若有灵性盘旋不休。

    “关联山,鬼魂何在,有话一问。”

    一股阴气在室内响动起来。

    “归来。”

    怎么回事?我感觉到了关联山的鬼魂了,为什么不出来?我又念了一遍符咒,动静更加大了,就是不见鬼魂露面。

    我心里一动,就把窗户拉开一条缝隙。

    抓起一抔香灰,就洒进空气里。

    这道灰落在地上,斜斜地指着一个方向。

    正对博古架。

    我若有所思,把这上头的家伙事儿一件件地拿起来,慢慢地敲打过去。

    抓住一个红瓷的花瓶时,明显感觉沉了点。

    “关总,咱们碰个头?”

    无声无息。

    我冷笑一声,就把这瓶子拿起来,凑到了香炉上头。

    被烟气一熏,瓶子明显晃动了起来。

    “救,救命。”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花瓶里传出来。

    真的跑到这上头了。

    他人刚死,鬼魂估计也不强,所以被吸了进去。

    这些花瓶古董都是从大坟里挖出来的,不知道埋了多久,会自发地散出阴气。

    我去放了一壶生水,灌进了花瓶里头,抓一把香灰洒进去。

    没有风,水液打着旋儿。

    一张苍白的面孔缓缓地浮现出来了。

    是关联山。

    人死以后,他的面相变了,刻薄,狡诈,跟活着时大相径庭。

    这才是他的本性。

    “救,救命,有人要害我。”

    这厮还不知道他已经死了?我就问道:“谁要害你。”

    “你送我去医院,我要报警,我要跟警察说。”

    我一声嗤笑。

    真还拿自己个儿当大老板呢?活着的时候,你有那么多钱,别人要捧着你。

    可等你一死,钱财,权势都是浮云罢了。

    我对这厮半点好感都没有。

    拿起一炷香,就凑近了花瓶。

    “怎么变热了,烫,好烫啊。”

    被我折腾了两下,这家伙总算是识相了,低声说道:“是刘响,是那个王八羔子要害我。对了,还有那个姓陈的道士。”

    这厮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关总,你把我给卖了,就没得个好价钱?还被人家给弄死了?”

    关联山露出惊惶又狡诈的神色。

    他刚变成鬼,心里有啥,都会在脸上表露出来。

    “不,不是我,是他们,对,是他们逼我的。”

    神头牌缓缓地旋转着。

    逆时针。

    还敢撒谎?

    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一炷香塞在花瓶底下。

    里头传来关联山的尖叫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服软了。

    “说吧。”

    “是,是刘响。”

    他一开始不知道我的来历,后来去了刘响的别墅,这厮就动了歪心思。

    我只是个没啥背景的穷小子,刘响可不同,人脉广,有钱有势,这厮转身就把我的事卖给了刘响,跟他拉拉关系。

    我心里恼火。

    刘响和陈达志以为我死了,现在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不会放过我。

    “真不怪我,姓陈的道长有法术,我也不敢不听他的话啊。我只是骗你去了茶楼,其他的都跟我无关。”

    “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神头牌,现在是顺时针地旋转着,总算是套出真话了。

    “刘响说是感谢我,要给我准备一些谢礼。”

    关联山自觉是做了一笔好买卖,根本没有提起戒备的心思。

    刘响和陈达志联袂到来,前者来签订了别墅的认购文件,后者说是在他的屋子里念几句符咒,给他驱邪气,招财气。

    “那个道长念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

    不是睡着,是被害死了。

    我心里奇怪。

    关联山跟刘响是臭味相投,还有利益往来,怎么就被杀了呢?

    这厮死就死了,我也不伤心。

    “你为什么要让司机去找王蕊?”

    “是刘响让我这么做的,他说是跟王星元有些龌龊,让我居中调解下,缓和缓和关系。”

    我没有说话。

    关联山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张先生,我感觉手轻脚轻的,浑身都四边不靠的,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