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诡异遭遇
杜宁的苏醒，大概是在傍晚时分。
他并不能精确地判断方向，因为他的眼前是一团灰蒙蒙的雾，而头上则是暗沉的天。
“是在傍晚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梦吗？”
杜宁的记忆仍然停留在那道声音“取他十日寿元”，再之后他疲惫不堪，最后应当是睡着了。
“我穿越了……”
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时候再保持对于科学或者是唯物主义的至高信仰，一切的世界观其实在杜宁耳边出现那个声音的时候就崩塌了。
“要么是我疯了……”
杜宁呢喃道，“要么是世界变了……”
雾气的强烈朦胧在不断袭来，身上的粗布麻衣也并不适应……
等等？！粗布麻衣？
杜宁压住自己的惊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在这极短的可视范围里打量起自身来。
他的手，也变了。
粗壮而又充斥着伤痕及老茧，孔武有力，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粗布麻衣，除了简单地遮蔽身体外，这衣裳再也没有别的用处。
这不是他的身体。
杜宁想强迫自己冷静，心脏却止不住地狂跳。
他真的穿越了，并且还穿越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走了！”
“别耽误了行程！”
“天黑之前必须到达汴河村！”
然而就在杜宁还在沉思的时候，从迷雾中传来的声音却已经在催促着赶路了。
杜宁听到了鞭子抽打到皮肉的声音，以及锁链间相互摩擦的声音。
杜宁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如他所感受到的一般，他的双脚同样被两指粗细的铁制锁链缠绕着。
这是个相当不幸的消息。
杜宁穿越了，并且他如今应当是个囚犯。
“一上来就是地狱开局？”
但现在并不是给杜宁思考或者是接受局面的时刻，他脚下的锁链在隔了几米外开始慢慢的牵扯了起来。
这意味着并不只有他一个囚犯，虽然隔着强烈的雾气他完全看不清东西，但既然前方开始走动了，他也不得不开始走了。
“才休息了一刻钟，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他们想我们死吗？”
“少说两句吧……”
“到了村子，就能好好休息了。”
“呵呵……”
杜宁听到前方的对话，大概如此，也没有多做闲聊，很快就以一声冷笑结束了。
两个声音都是年轻男子，并且诡异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语言和杜宁昏迷前那道老迈的声音如出一辙，杜宁听得懂，却不知自己为什么听得懂。
“这不是场梦。”
所有东西都在证实着这件事，杜宁咬了咬牙，他脚下被锁链锁住，挣脱不开，况且即使没有锁链，他对于这个地方也没有任何记忆，在大雾中迷路，等待他的也是死亡。
“往好处想，只是送去一个村寨，而不是被送去菜市场斩首。”
杜宁心思沉重地跟着大部队缓缓前行着。
直到……半个时辰后。
“所有人！停下！”
“所有人！停下！”
这是押送囚犯的那些衙役的声音，但大部队的反应是缓慢的，非得又传来几声鞭子抽打以及怒骂声，才能渐渐停息。
所幸的杜宁所处位置的囚犯没有麻木到那般，听到声音后都快速地停了下来。
“又来了？”
“他娘的！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到汴河！”
“小声点……只要不是我们就好……”
“不知道这次要多少人……”
死人？
杜宁的瞳孔微微缩起，他总算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现在前面来了一只夜游，我点到名的人！出来一趟！”
衙役的声音很大，传得也很远。
“是夜游。”
杜宁似乎能听到自己前面那两个囚徒大松了口气的声音。
“夜游的话，至多不过两三人。”
“是啊……只是行程还有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到汴河村还能剩下多少人。”
他们两人的声音中带着庆幸。
“夜游？”
杜宁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怪异之处。
“是某种生物的名字？”
杜宁来不及再多想，衙役的声音已经再次传来了。
“名册中尚余三百六十七人，点到的人，此次便跟着夜游走一趟。”
点名？
杜宁突然心悸，四周又传来囚徒们“不要点我”的低声哀求，只是在大雾之中，杜宁什么也看不清。
“朱攀！”
点到的第一位是名叫朱攀的人，他应当是在离杜宁不远处，杜宁听他的声音似乎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童。
“不要！不要！”
他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发生了，不停的哭诉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别再哭了，一会引来更多夜游。”衙役的声音平淡而寒冷，充斥着致命般的威胁。
但这样寒冷的威胁似乎也止不住他的哭泣。
“麻烦！”
因为离得近，衙役的声音杜宁也能听清了，只是因为大雾阻绝，发生的任何事杜宁都只能依靠声音猜测。
“杀了吧，引来夜游还能靠这些人，要是来了日游，就没那么简单了。”
“也好……”
两名衙役的对话在顷刻间就决定了那位名叫“朱攀”的年轻人的性命。
他甚至来不及惨叫几声，便是一声闷哼，销声匿迹，随后衙役的声音又紧接着到来了。
“再提醒各位一次，选中了谁就是谁，不要以为我们不敢杀人，夜游们并不在意你是鲜活的，还是刚死没多久，灵魂未消散。”
“我们只是不想随意地对同胞下手。”
衙役声音分外高亮，“退一步说，就算是被夜游带走，也不是一定会死。”
杜宁清晰地听到，在衙役说完那一句“不是一定会死后”，周围的囚徒们不约而同所发出的冷笑。
衙役并不在意他们的看法，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下一位，杜宁！”
……
我……干！
杜宁实在不知道便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本来他还期待着此“杜宁”非彼“杜宁”，但听见越走越近的脚步声，任何幻想都显得不切实际了。
杜宁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感觉到自己的紧张与恐惧，只是碍于“朱攀”的前车之鉴，他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衙役很快走到了杜宁的面前——只来了一位。
杜宁也终于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人。
他穿着制式的甲胄，戴着头盔，腰间别着一柄刀刃，因为头盔的遮挡，杜宁也没法看清他的容貌。
“三百零四号……”
衙役数着数字，正好停在杜宁的面前，“你就是杜宁吧。”
杜宁有些惊慌地点了点头。
衙役没多说什么，只弯腰用钥匙解开了杜宁脚上的锁链与前后两人的链接，然后又将铁锁接上，一把拉住杜宁，向前走去。
他并不能精确地判断方向，因为他的眼前是一团灰蒙蒙的雾，而头上则是暗沉的天。
“是在傍晚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梦吗？”
杜宁的记忆仍然停留在那道声音“取他十日寿元”，再之后他疲惫不堪，最后应当是睡着了。
“我穿越了……”
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时候再保持对于科学或者是唯物主义的至高信仰，一切的世界观其实在杜宁耳边出现那个声音的时候就崩塌了。
“要么是我疯了……”
杜宁呢喃道，“要么是世界变了……”
雾气的强烈朦胧在不断袭来，身上的粗布麻衣也并不适应……
等等？！粗布麻衣？
杜宁压住自己的惊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开始在这极短的可视范围里打量起自身来。
他的手，也变了。
粗壮而又充斥着伤痕及老茧，孔武有力，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粗布麻衣，除了简单地遮蔽身体外，这衣裳再也没有别的用处。
这不是他的身体。
杜宁想强迫自己冷静，心脏却止不住地狂跳。
他真的穿越了，并且还穿越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走了！”
“别耽误了行程！”
“天黑之前必须到达汴河村！”
然而就在杜宁还在沉思的时候，从迷雾中传来的声音却已经在催促着赶路了。
杜宁听到了鞭子抽打到皮肉的声音，以及锁链间相互摩擦的声音。
杜宁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如他所感受到的一般，他的双脚同样被两指粗细的铁制锁链缠绕着。
这是个相当不幸的消息。
杜宁穿越了，并且他如今应当是个囚犯。
“一上来就是地狱开局？”
但现在并不是给杜宁思考或者是接受局面的时刻，他脚下的锁链在隔了几米外开始慢慢的牵扯了起来。
这意味着并不只有他一个囚犯，虽然隔着强烈的雾气他完全看不清东西，但既然前方开始走动了，他也不得不开始走了。
“才休息了一刻钟，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他们想我们死吗？”
“少说两句吧……”
“到了村子，就能好好休息了。”
“呵呵……”
杜宁听到前方的对话，大概如此，也没有多做闲聊，很快就以一声冷笑结束了。
两个声音都是年轻男子，并且诡异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语言和杜宁昏迷前那道老迈的声音如出一辙，杜宁听得懂，却不知自己为什么听得懂。
“这不是场梦。”
所有东西都在证实着这件事，杜宁咬了咬牙，他脚下被锁链锁住，挣脱不开，况且即使没有锁链，他对于这个地方也没有任何记忆，在大雾中迷路，等待他的也是死亡。
“往好处想，只是送去一个村寨，而不是被送去菜市场斩首。”
杜宁心思沉重地跟着大部队缓缓前行着。
直到……半个时辰后。
“所有人！停下！”
“所有人！停下！”
这是押送囚犯的那些衙役的声音，但大部队的反应是缓慢的，非得又传来几声鞭子抽打以及怒骂声，才能渐渐停息。
所幸的杜宁所处位置的囚犯没有麻木到那般，听到声音后都快速地停了下来。
“又来了？”
“他娘的！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到汴河！”
“小声点……只要不是我们就好……”
“不知道这次要多少人……”
死人？
杜宁的瞳孔微微缩起，他总算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
“现在前面来了一只夜游，我点到名的人！出来一趟！”
衙役的声音很大，传得也很远。
“是夜游。”
杜宁似乎能听到自己前面那两个囚徒大松了口气的声音。
“夜游的话，至多不过两三人。”
“是啊……只是行程还有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到汴河村还能剩下多少人。”
他们两人的声音中带着庆幸。
“夜游？”
杜宁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怪异之处。
“是某种生物的名字？”
杜宁来不及再多想，衙役的声音已经再次传来了。
“名册中尚余三百六十七人，点到的人，此次便跟着夜游走一趟。”
点名？
杜宁突然心悸，四周又传来囚徒们“不要点我”的低声哀求，只是在大雾之中，杜宁什么也看不清。
“朱攀！”
点到的第一位是名叫朱攀的人，他应当是在离杜宁不远处，杜宁听他的声音似乎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童。
“不要！不要！”
他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发生了，不停的哭诉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别再哭了，一会引来更多夜游。”衙役的声音平淡而寒冷，充斥着致命般的威胁。
但这样寒冷的威胁似乎也止不住他的哭泣。
“麻烦！”
因为离得近，衙役的声音杜宁也能听清了，只是因为大雾阻绝，发生的任何事杜宁都只能依靠声音猜测。
“杀了吧，引来夜游还能靠这些人，要是来了日游，就没那么简单了。”
“也好……”
两名衙役的对话在顷刻间就决定了那位名叫“朱攀”的年轻人的性命。
他甚至来不及惨叫几声，便是一声闷哼，销声匿迹，随后衙役的声音又紧接着到来了。
“再提醒各位一次，选中了谁就是谁，不要以为我们不敢杀人，夜游们并不在意你是鲜活的，还是刚死没多久，灵魂未消散。”
“我们只是不想随意地对同胞下手。”
衙役声音分外高亮，“退一步说，就算是被夜游带走，也不是一定会死。”
杜宁清晰地听到，在衙役说完那一句“不是一定会死后”，周围的囚徒们不约而同所发出的冷笑。
衙役并不在意他们的看法，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下一位，杜宁！”
……
我……干！
杜宁实在不知道便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本来他还期待着此“杜宁”非彼“杜宁”，但听见越走越近的脚步声，任何幻想都显得不切实际了。
杜宁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感觉到自己的紧张与恐惧，只是碍于“朱攀”的前车之鉴，他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衙役很快走到了杜宁的面前——只来了一位。
杜宁也终于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人。
他穿着制式的甲胄，戴着头盔，腰间别着一柄刀刃，因为头盔的遮挡，杜宁也没法看清他的容貌。
“三百零四号……”
衙役数着数字，正好停在杜宁的面前，“你就是杜宁吧。”
杜宁有些惊慌地点了点头。
衙役没多说什么，只弯腰用钥匙解开了杜宁脚上的锁链与前后两人的链接，然后又将铁锁接上，一把拉住杜宁，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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