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女心思重重深

    “我父亲是李起。”清玉对她仗义言行深怀敬意，如实相告。

    “原来是你，你就是李府里的三小姐吗？刚从外地回来？”赵妍听母亲说过李家有个极是聪明的小姐，因为生辰八字与李老爷相冲，因此自小养在外边，近来才接回府里。听大人们说，两家是故交，自己小时候刚刚记事的时候就同这清玉小姐一起玩耍过。只是当时还太小加之许久未见，两人似是好友却又有些生疏。李清玉小赵妍几岁因此，记忆更是模模糊糊，但饶是模糊在记忆的源头处到底是有些不同。

    “正是，近日才回京，对这里一切尚在熟悉中，让小姐见笑了。我见小姐仙姿异常，容颜绝美，又姓赵，莫不是现今京城三美的赵妍小姐。”清玉虽已经早早猜出必是无疑的，但能够亲见才知盛传不假，京城三美所言非虚。传说这赵小姐不仅容貌名列京城三甲之一，更绝的是此人舞姿精妙，却鲜少登台，因此京中爱舞的无论男女都以一见其起舞为所梦所想。见过其仙姿的人都道，如九天仙女下凡，见其起舞，不知如何挥动绣衣，移动舞步，只知仙衣摆动，风拂花影。

    “我虚长妹妹几岁，日后你我便姐妹相称可好？”原来这赵妍有个相仿年纪的妹妹，只是在七八岁的时候生了疾病，竟然一病不起，就此去了。赵家母亲因为此事一病不起，常年缠绵于病榻，因为赵妍自小便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些，更与父亲一起悉心照料母亲，才使得母亲还算安好。

    近日与赵妍一起来的赵夫人，却是二房，因为赵妍亲生母亲如此，因此事事都是这二夫人出面。

    这边赵妍在这边叙了半晌的话，王老妇人便遣人来请，说是想她陪着说说话。赵妍这才匆匆去了，只说空闲时两人要多见见面才好。

    清玉便趁人不注意时，与屏儿在茅厕换了衣服，让屏儿留在席间，自己便随着斑驳的树影溜达到一处亭子，细眼看去，原来是王家的大公子在此，便信步踱了进去。清玉心想这人就是妍姐姐心里的人了，不知为何独自一人在此。清玉忖度间正想着要返回去，谁知这公子却喝得醉眼惺忪的了，见一个丫鬟行来，便叫着来给自己斟酒。

    清玉也不着恼，却动起了歪脑筋。想着虽然妍姐姐喜欢你，你背地里却是这个德行，如论怎么看也配不上她，你那兄弟更是个可恶的。趁他醉酒来捉弄捉弄，于是应道“诺”，便收敛神情唯唯诺诺地行来。

    这醉汉嘴里叽叽咕咕听不清说些什么，只依稀听得什么妍儿的，心知必是与赵妍有关，正要细听却没了下文，又听得参军入伍之类的，知道必是所说近日京城招兵扩充军队之事。还想细听时，这醉汉直嚷道没酒了，快换酒来。清玉看这亭子正意在荷花池边，眼睛咕咕噜噜转了一会儿，便趁醉汉胡羼的功夫灌了一壶清水。这王晟醉得哪里还分得清是水是酒，一边喝着一边还道好酒好酒，不一会儿却觉眼前一片模糊，昏昏睡去。

    清玉坐在亭子里见对岸依旧是灯火通明，听得管弦丝竹之音不绝，坐在这里真的是隔岸观火一般，想来自己来京这些日子真的如梦似幻，似假似真。

    见桌子上还趴在那里的王晟，心里不觉有些不畅。

    “我最不喜饮如此酒的，只是怕白白糟蹋了玉浆琼液。那些酒液是花费了多少粮食人力与时间才酿成。若是以酒解愁，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伤身不说，于事无补，恐是大大辜负了他们的辛劳。若是以酒庆贺，满座宾客，却无知己，虽有喜事，无人分享，又有何益？若以酒为伴，见了酒坛酒罐，便如见见了亲友知己，见了酒馆酒庄，便如见了家乡故里，嗅到酒香，便如闻到乡土气息。如此便已身心俱醉，身心愉悦，有甚忧思，早已消融。哪里用喝得到如此地步。”清玉奇奇怪怪自己说了这许多的话，也不管人是醉着睡着，觉得畅快了，自顾自的走出了亭子。

    前来寻大哥的王晏模模糊糊听了那么一耳朵，只是想不起这丫鬟是哪个，道理讲得也是好笑也是可叹，听到家乡故里心道必是想家了吧。

    王晏见兄长一人醉伏在石桌上，直念叨，你这是喝了多少的酒，遣人扶着兄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