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秋风寂起离人愁
清玉屏儿而入，只见桌前只有一人还委身趴在桌前。清玉看去时，许是开门的声响惊了她，她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扶桌而起。清玉走上前来，赶紧扶住了她道：“夜深了你何苦在这里伺候着，只怕这样白白受了凉。”
屏儿帮清玉脱下外衣挂在架子上，准备洗漱事物。
“这么多的人事往来，怎么能缺的了照料，万一生出意外来就不好了。”清玉看着燕儿光滑鹅蛋脸颊，如刀刻出的双眼皮丹凤眼，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燕儿是个周全之人，此次外出事物都是交给她来管，果然凡事都井井有条。清玉一见燕儿如此机灵勤勉，心里很是喜欢，随手就将今天佩戴的玉佩赏赐了她。
当清玉与她商量林子里的事情时，她倒是似乎认得这浮光锦腰带，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的。她本来就负责院子的采买之事，想来见的人就多，府里府外，林林总总，各色之人，让她回想起来却是不易。清玉自是个心宽的，只说等到她想起再说，并吩咐院子其他人留心近来府里有什么异样。
清悦却说她心机太深诡异危险，整日里阴鸷地算计，弄得整个院子波谲云诡的。清玉却懒病大复发，由她出马，乐得自己省好多心思，自然越来越倚重于她。
二夫人素来就是最是精明能干的人物，整个府里的事物从小到大都是她亲自操持。因见清玉性子清冷，回来了这许多日子姐妹兄弟都没见过几个，整日里只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平日里吃饭也只在自己的小厨房对付两口，饭厅也懒得来上一次，再有李起却时时询问清玉状况，因此趁着这次的时机将她们姐妹一并唤来。
李起因治水有功，受朝廷嘉奖，圣上赏赐，各色珠宝黄白，锦缎若干。清玉见房间内层层叠起的光滑明亮闪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李娉却似是司空见惯，见清玉睁得圆圆的眼睛，有些不屑。
“玉儿回来了这些日子，可还适应？”二夫人马氏上来紧紧握住清玉的手将她领到自己身边来。
“幸得老爷夫人特别恩准照顾，倒是很快适应了。”清玉看着二夫人有着单眼皮却眼睛大大轻道。
“近日特地请了夫人小姐们一起见见面话话家常，再来就是天气渐渐冷了，各个院子少不得要添些新衣御寒。”二夫人抓着清玉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向着周围的人微笑点头。
“夫人所说极是，即便是我们这些人耐得住，只怕老妇人那边也要早作打算。”三夫人比清玉大不了几岁，膝下有两子晴明晴昭。李晴明人如其名，聪明过人，李晴昭也善恶分明，嫉恶如仇。
“妹妹哪里话，老太君用度早就遣人送去了，哪里等到与咱们这些小辈的一起。”二夫人眼睛低垂了一下便笑靥迎人。
“姐姐见笑，是我考虑不周了。”三夫人惊觉言语有失，羞得满脸通红。
“我们便依照花色定吧，我的是杜鹃花，你的是芍药花，碎花纹饰的个人一批，其余的便是她们小辈的了。”二夫人仿佛没看到，只是依次分下。
这边事情已毕，李娉得的是浮光锦，清玉取得是紫罗烟。清玉清悦一行人出了二夫人房间，燕儿似是心有不甘：“二夫人还是如此呀，凡事都要操心，可要累垦她了。”
听到燕儿嘴里没有好气，清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些日看燕儿不顺眼的清悦也笑了起来：“有人就是操心的命呀，哪里关你小蹄子什么事了？”
“关不关我的事倒不要紧，只是关了的这位，只怕还不自知呢。”燕儿不知何时也学会了清悦那套小姐脾气，动不动的就扎清玉几下。清玉只好继续糊涂下去。
“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一套，真真的嘴巴不肯饶别人半分。”清玉至多不过说上这么一句。
这日清玉与赵妍玩了几日累了，便在家休息，这时南边来消息说已经一切安排妥当，佟江孙表已经启程往回赶，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石头。想起往日种种如在昨日，便提笔回了信，当写到“烟花事可叹少年疏狂，知交零落天涯聚散几时”，心有戚戚然，悲从中来，晶莹的水珠划过面颊。
伸出手去，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帕子递到手里来，抬起眼来才发觉整个屋里没有一个人，走到门前才见有一个小厮在扫碎石子路上的落叶，便招手唤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季安，是负责林子树木的。”季安并没有跪下，只是低着头回道。
隐隐的一道幽香飘来，仿佛牵引出一段记忆，却又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让人抓不住，清玉微微一笑问道：“好香。季安，你可是喜欢香料？”
季安肩膀微微一抖，似是吓了一跳，双臂紧紧地绷在胸前交叉着，但很快恢复正常：“没有，屋子里有人喜欢弄一点香料放在屋子里，想必是沾上了一些。”
“你的头怎么越来越低，我很严厉吗？”清玉见他脑袋快缩到脖子里去了，有些好笑。她一向对待别人宽善，即便是比较严厉的话也没说过几句，现在看到有人怕她，她自己便先不自在了。
“并非如此，只是奴才昨日落枕了，脖子不舒服。”季安左右转着脖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道。
“你确定？”清玉心里隐约觉得此人的话不可全信，乍一听他非常正常，可是细想下去却并非如此，落枕的多是扬着脖子，哪有缩着脖子的。又一想清悦平日里伶牙俐齿惯了，对待下人非常严苛，饶不住有人怕乌及屋了，如此一想便觉得顺畅。
“确实如此。”季安还未说完就着一侧的影子知道清玉抬手捋了捋耳侧的一缕头发，知道她放松下来，不再怀疑，便顺势退了出去。
正在此时清悦他们欢快的笑语声隐隐传来，清玉知道每月的份额已经领回来了，接着笑声断断续续穿过院子到后面的库里去了。这时秋季院子里的树叶都已经泛黄，偶尔有几片叶子幽幽随着西风落在庭院。
清悦回来后，清玉便向清悦提了季安的事。原来这季安便是前些日子刚来院子的小厮，因清玉的关系，被安排到周边林子去了。清玉心想看来这季安对于这样的安排似是不太愿意，所以不待见自己，不想见到自己倒是可以理解的。
“姐姐，你们就不要再闹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这么些年来的情意。”清悦见清玉面有愁容知道两人心结未解。
“我哪里是想为难他，只是战场凶险万分，生死难定，更多的是担忧罢了。战场的法则与江湖上的规矩完全是两码事。他虽有武功傍身，行走江湖从来没有吃过亏，甚至还有人敬他三分。可是他不懂阵法军事，在战场上只怕要吃亏的。”清玉将已经说了不下三遍的话又和清悦说了起来。
屏儿帮清玉脱下外衣挂在架子上，准备洗漱事物。
“这么多的人事往来，怎么能缺的了照料，万一生出意外来就不好了。”清玉看着燕儿光滑鹅蛋脸颊，如刀刻出的双眼皮丹凤眼，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燕儿是个周全之人，此次外出事物都是交给她来管，果然凡事都井井有条。清玉一见燕儿如此机灵勤勉，心里很是喜欢，随手就将今天佩戴的玉佩赏赐了她。
当清玉与她商量林子里的事情时，她倒是似乎认得这浮光锦腰带，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的。她本来就负责院子的采买之事，想来见的人就多，府里府外，林林总总，各色之人，让她回想起来却是不易。清玉自是个心宽的，只说等到她想起再说，并吩咐院子其他人留心近来府里有什么异样。
清悦却说她心机太深诡异危险，整日里阴鸷地算计，弄得整个院子波谲云诡的。清玉却懒病大复发，由她出马，乐得自己省好多心思，自然越来越倚重于她。
二夫人素来就是最是精明能干的人物，整个府里的事物从小到大都是她亲自操持。因见清玉性子清冷，回来了这许多日子姐妹兄弟都没见过几个，整日里只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平日里吃饭也只在自己的小厨房对付两口，饭厅也懒得来上一次，再有李起却时时询问清玉状况，因此趁着这次的时机将她们姐妹一并唤来。
李起因治水有功，受朝廷嘉奖，圣上赏赐，各色珠宝黄白，锦缎若干。清玉见房间内层层叠起的光滑明亮闪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李娉却似是司空见惯，见清玉睁得圆圆的眼睛，有些不屑。
“玉儿回来了这些日子，可还适应？”二夫人马氏上来紧紧握住清玉的手将她领到自己身边来。
“幸得老爷夫人特别恩准照顾，倒是很快适应了。”清玉看着二夫人有着单眼皮却眼睛大大轻道。
“近日特地请了夫人小姐们一起见见面话话家常，再来就是天气渐渐冷了，各个院子少不得要添些新衣御寒。”二夫人抓着清玉的手放到自己腿上，向着周围的人微笑点头。
“夫人所说极是，即便是我们这些人耐得住，只怕老妇人那边也要早作打算。”三夫人比清玉大不了几岁，膝下有两子晴明晴昭。李晴明人如其名，聪明过人，李晴昭也善恶分明，嫉恶如仇。
“妹妹哪里话，老太君用度早就遣人送去了，哪里等到与咱们这些小辈的一起。”二夫人眼睛低垂了一下便笑靥迎人。
“姐姐见笑，是我考虑不周了。”三夫人惊觉言语有失，羞得满脸通红。
“我们便依照花色定吧，我的是杜鹃花，你的是芍药花，碎花纹饰的个人一批，其余的便是她们小辈的了。”二夫人仿佛没看到，只是依次分下。
这边事情已毕，李娉得的是浮光锦，清玉取得是紫罗烟。清玉清悦一行人出了二夫人房间，燕儿似是心有不甘：“二夫人还是如此呀，凡事都要操心，可要累垦她了。”
听到燕儿嘴里没有好气，清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些日看燕儿不顺眼的清悦也笑了起来：“有人就是操心的命呀，哪里关你小蹄子什么事了？”
“关不关我的事倒不要紧，只是关了的这位，只怕还不自知呢。”燕儿不知何时也学会了清悦那套小姐脾气，动不动的就扎清玉几下。清玉只好继续糊涂下去。
“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一套，真真的嘴巴不肯饶别人半分。”清玉至多不过说上这么一句。
这日清玉与赵妍玩了几日累了，便在家休息，这时南边来消息说已经一切安排妥当，佟江孙表已经启程往回赶，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石头。想起往日种种如在昨日，便提笔回了信，当写到“烟花事可叹少年疏狂，知交零落天涯聚散几时”，心有戚戚然，悲从中来，晶莹的水珠划过面颊。
伸出手去，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帕子递到手里来，抬起眼来才发觉整个屋里没有一个人，走到门前才见有一个小厮在扫碎石子路上的落叶，便招手唤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季安，是负责林子树木的。”季安并没有跪下，只是低着头回道。
隐隐的一道幽香飘来，仿佛牵引出一段记忆，却又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让人抓不住，清玉微微一笑问道：“好香。季安，你可是喜欢香料？”
季安肩膀微微一抖，似是吓了一跳，双臂紧紧地绷在胸前交叉着，但很快恢复正常：“没有，屋子里有人喜欢弄一点香料放在屋子里，想必是沾上了一些。”
“你的头怎么越来越低，我很严厉吗？”清玉见他脑袋快缩到脖子里去了，有些好笑。她一向对待别人宽善，即便是比较严厉的话也没说过几句，现在看到有人怕她，她自己便先不自在了。
“并非如此，只是奴才昨日落枕了，脖子不舒服。”季安左右转着脖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道。
“你确定？”清玉心里隐约觉得此人的话不可全信，乍一听他非常正常，可是细想下去却并非如此，落枕的多是扬着脖子，哪有缩着脖子的。又一想清悦平日里伶牙俐齿惯了，对待下人非常严苛，饶不住有人怕乌及屋了，如此一想便觉得顺畅。
“确实如此。”季安还未说完就着一侧的影子知道清玉抬手捋了捋耳侧的一缕头发，知道她放松下来，不再怀疑，便顺势退了出去。
正在此时清悦他们欢快的笑语声隐隐传来，清玉知道每月的份额已经领回来了，接着笑声断断续续穿过院子到后面的库里去了。这时秋季院子里的树叶都已经泛黄，偶尔有几片叶子幽幽随着西风落在庭院。
清悦回来后，清玉便向清悦提了季安的事。原来这季安便是前些日子刚来院子的小厮，因清玉的关系，被安排到周边林子去了。清玉心想看来这季安对于这样的安排似是不太愿意，所以不待见自己，不想见到自己倒是可以理解的。
“姐姐，你们就不要再闹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这么些年来的情意。”清悦见清玉面有愁容知道两人心结未解。
“我哪里是想为难他，只是战场凶险万分，生死难定，更多的是担忧罢了。战场的法则与江湖上的规矩完全是两码事。他虽有武功傍身，行走江湖从来没有吃过亏，甚至还有人敬他三分。可是他不懂阵法军事，在战场上只怕要吃亏的。”清玉将已经说了不下三遍的话又和清悦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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