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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梦中之梦

    晚秋的景色本事红彤彤,黄澄澄,偏偏祥和的收获景象,郊外的一处别院却是断壁残垣,满地狼藉。零星的火光还在炫耀着它借助风力更大的破坏力。

    王晏看着满眼狼藉,面对着双亲家人失踪的现实,满脸泪珠。邻居帮报了官兵,一切已经是于事无补。

    屏儿见状把王晏带到赵宅,赵老太太听到有人来,问道:“是如初回来了吗?”

    屏儿扶着王晏坐下,道:“不是,是王家的王二公子王晏。”

    赵老太太过来摸了摸王晏,道:“王二公子呀,倒是长得俊俏。”

    王晏此刻哭闹了半日,甚是筋疲力尽,屏儿道:“老太太,王晏就现在如初公子房里住了?”

    赵老太太道:“住吧,住吧,我前两日刚刚晒了被褥。如初也入了行伍,有日子回不来了,就让他住着吧。”

    屏儿给王晏斟了一杯茶,道:“王家遭了火灾,一时半刻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给他住了,就想到您这里来了。”

    赵老太太道:“哎,哪年有几起火灾?现在打更的话都白说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也白说了。夏天怕水淹,今年海边听说淹死了一家三口,本来是一家四口的,就留下了一个孩子,可怜呀,可怜。……”

    屏儿道:“都听说了,只不过没有您说的这么详细。您听谁说的呀?”

    赵老太太道:“是呀,都在那边呀。被子,褥子,枕头,床单。”

    屏儿笑了笑。王晏反应过来,也扯了扯嘴角。

    屏儿道:“那我就先送王公子过去了?”

    赵老太太道:“去吧,去吧,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几个愿意听我老太太絮叨了,如初也是这个样子。”

    屏儿道:“没有,没有,老太太。这王二公子确实累了,我先扶他回房休息。”

    赵老太太道:“你们小心点,如初说房里有蝎虎子,不知道他抓住没有。”

    屏儿笑道:“现在天气凉了,蝎虎子早就没有了。”

    屏儿扶着王晏回房间。

    王晏在院子里问屏儿:“蝎虎子是什么?”

    屏儿笑了笑道:“吃蚊子的一种动物。”王晏也就没有问下去。

    王晏见房间虽没有自己的装修陈设奢华,却有自己的古朴韵味。只是赵如初习武屋子里却不见刀剑兵器,却是一副公子哥的书房样子。

    屏儿见他疑惑,道:“赵公子本来是习文的,奈何仕途不顺,便弃文从武,练了武功。虽是练了武功,刀剑这些凶器却是从来不进房间的,一来生怕伤到赵老太太,二来他还是保留着读书的习惯。”

    王晏道:“我看你比她还了解赵公子。”

    屏儿道:“小姐的事情我从来不多管,只是这些拾掇的事情我比较了解。王公子你先歇着,我出去了。”

    王晏道:“屏儿,你知道锥心之痛吗?”

    屏儿到了门口,回过头来道:“什么锥子,是铜针锥吗?”

    王晏笑笑,道:“没什么?你去吧。”

    边城已经是秋风呼啸,劲草折腰的时候。清玉,季安一行逐渐在边城落下脚。这日茶棚生意很少,难得一片阒寂的景象,清玉趴在茶桌前打盹,季安正在理茶。一会儿的工夫,清玉朦胧睡去,只觉得又回到了为赵如初送行的日子。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看着赵如初越行越远,李清玉心伤渐重,不禁一口血喷了出来。旁边的穆屏儿见状大惊,手忙脚乱地把她扶上车,只往太医院行去。

    到了太医院,接诊的是郅亭一。他看了看李清玉如灰的脸色,诊了诊脉,便出了方子。

    穆屏儿问道:“可有大碍?”

    郅亭一道:“无有大碍,小姐只是哀伤太过,肠胃失和,吃几副药调停调停就好了。”

    穆屏儿谢过大夫,便为李清玉抓药煎药去了。

    许四儿在床榻前劝道:“赵公子此去能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未为可知。”

    李清玉道:“能够如此自然最好,只是战场上刀枪无眼,凶险万分,他在这高墙大院中生活惯了,如何能在边塞苦寒之地适应?”

    许四儿道:“赵公子少年意气,意气风发,身强体壮,怎么在边塞适应不了?”

    李清玉道:“虽说如此,此次出战却是睿王爷举荐,只怕是不好。”

    许四儿道:“你别怪我多管闲事。你的事情我是听说了的,睿王爷要十里红妆来娶你,闹得沸沸扬扬,只怕世人皆知。可惜你死脑筋只心心念念一个赵如初。说实话我也有些担忧。可以我看那睿王爷处事公道,办事规矩,除了十里红妆的事情,他还是个公道的人。你看他处理公主中毒一案就能知晓,他为周公子昭雪,查出了幕后真凶。”

    李清玉道:“这些我如何不知?我只是担心他还未放下自己的情感,就是今日为兵士们送行,见了他忧伤,也不好疑他。只是赵如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是我的一大心病。”

    “王晏来了。”门人通报。

    “好好的怎么就吐了血呢?”王晏进门就问道。

    “不过是忧思过度,没有大碍的,吃服药就好了。”许四儿道。

    “赵公子英雄年少,不日必定建功立业,封了将军,来娶妹妹了。妹妹就等着做将军夫人吧。”王晏道。

    “承王兄吉言,”李清玉笑道,“你来了自然是另一番光景了,我觉得病都好了三分了。”

    “妹妹好了我便放心了,国公府里虽好也不及此地有妹妹在这里与我相伴。”王晏说道。

    “王兄还说这些话,小心让人笑话。国公府里还有你大哥和姐姐,这时候又把他们给忘了?小心我去告诉他们去。”李清玉笑道。

    “他们自然都好可惜他们此刻没有陪着我。”王晏道。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会儿不陪着你难道就不好了?”许四儿道。

    “对了,这是我们府里配的药,赵姐姐说补气益血最好了。”王晏说道。

    “难为你想着这些了。”李清玉道。

    几人又闲谈了几句便散了,留李清玉休息病体。李清玉朦朦胧胧睡去,只听得轰隆轰隆的响声一过,拂开几片云彩,便见一处福山洞地,上书“境缘阁”。推门进屋,只见里边书画满墙。

    第一幅画便是艳冠群芳的牡丹。牡丹,或迎风展立,或屈姿侧身,雍容华贵,端庄大方,只是旁边一人孤身立剑,剑未出窍,临风飒飒。旁边提了几句话:玉容寂寞泪阑干,春风秋雨知是谁?

    第二幅却是一片空白,李清玉走到跟前,才见上面显示:“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然后一片艳花闪过。那花叫不出名姓,只是灼灼其华,难以让人见之难忘。

    接下来是一片湖水,一人一舟,影随人动,一片沙鸥,一片穹顶。李清玉看得水下水草丰盈,鱼游浅滩正高兴,突然水阔任鱼跃,之后一片涟漪散开,一支金步摇显现出来。

    随后一副画是斗笠蓑衣在一片苍茫大地,没有人在。天青青,云压草地,人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