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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纨绔子弟暴毙案

    这次有了唐风音的陪同,刑部衙役并未阻拦顾镜文和周伯,四人一起进入衙内。

    肖致远和章幕僚迎上前,先跟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想必唐公子已经告诉妹子吕应才暴毙之事,陛下颇为震怒,限刑部十日之内破解此案,吕尚书那边也多加施压。愚兄只好把其他事情先搁置一边,全力办理此案,还望妹子能鼎力相助。”

    赵星语安慰道:“大哥切勿心急,先给小妹说说具体情况。”

    肖致远吩咐道:“章幕僚,麻烦你去把宗卷取来,我先给星语说说经过。”

    章幕僚领命退去。

    肖致远淡淡一笑:“章幕僚在我面前夸你心细如发,若非你发现江氏偷情的事情,只怕苟屠夫就不会暴露形迹,周明生也会被当成杀人凶手……所以此次我还是让章幕僚配合你,希望我们三人能尽早解决吕应才的案子。”

    赵星语谦虚道:“章幕僚心思慎密,如果没有他相助,我也发现不了破绽,他有许多地方值得我学习。再则那天也真是蹊跷,我若不踩中江婷婷的耳环也发现不了江裁缝夫妇和女儿换房的事情,谁能想到竟然是换房惹出的祸事呢。”

    “或许是江裁缝夫妇觉得自己死得冤枉,托了一个耳环来告诉世人,所以说冥冥中自有天意啊。”肖致远喟叹了一阵,继续说道,“希望吕应才也能给我们一些暗示。”

    赵星语打了个冷战,冤魂托物喻志的事情还是不要出现为好,虽然她不信鬼神之说,可是这些事情从别人口里讲出来仍然难免让人感到恐怖。她催促道:“大哥快给我讲讲吕应才的事情吧。”

    肖致远整理了一下思路,徐徐说道:“昨天半夜我已就寝,有衙役紧急传见。我一听居然是吕尚书的儿子出了事,急忙和衙役、仵作赶到吕府。只见吕应才赤身裸体躺在床上,手足已经发凉、面色发青,耳鼻喉有血丝渗出,双目半瞌,牙关紧咬,似乎死前极为痛苦。我命仵作检查尸体,除了头上有一道被划伤的小口子,身上并无其他伤痕。我怀疑死者是被毒死,但是经过仵作检查,死者除了口里有酒气,并未发现任何毒物。”

    赵星语奇道:“听你这样说,我第一感觉就是死者乃中毒毙命,因为在云中郡我遇到的那个食物中毒案的死者也是中毒后七窍流血,面色发青、发白。”

    肖致远叹气道:“是啊,我也同妹子所想一样认定死者是中毒死亡,便跟吕尚书商量,经他同意从吕应才胃里取了一点没消化的东西出来检查,可是除了正常的食物,不见任何毒物。”

    赵星语听得胃里犯酸水,还好起床后直接就来了刑部,没吃早饭省了呕吐之灾。

    肖致远又说:“吕尚书本来以为他儿子是被小妾毒死,听到不是被毒死,才停止拷打小妾。又听他府上一个食客说,吕公子可能是白天与人斗殴伤了头颅,一时不察得了破伤风突然暴毙的。吕尚书便让我们严惩卖艺父女,替他儿子报仇偿命。”

    赵星语听说过破伤风这种病症,主要是由杆菌侵入人体伤口生长繁殖,产生毒素,所引起的一种急性特异性感染。一般是由较深较大的伤口引发,但也不排除有些伤口较小而隐蔽。

    得了破伤风的病人都有一个潜伏期,潜伏期越短说明病情越严重。严重患者可能会产生十分痛苦的表情,或者表现出一种皱额、闭眼、口半张开、嘴唇收缩的特殊外貌。当患者喉部肌肉及呼吸肌出现持续性痉挛而未能缓解时,患者可因窒息而立即死亡。

    赵星语把自己知道的破伤风患者症状告诉肖致远,并说道:“就算真是破伤风,那也是他自己不注意病情,管卖艺父女什么事?况且昨天他们斗殴的时候我也在现场,是吕应才先调戏卖艺女孩,女孩的父亲挡了一下,吕应才自己撞到琴上划破额头的。”

    肖致远为难道:“若是寻常百姓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说清楚也就算了,但是这个死者是吕尚书的公子,且不说陛下那边的态度就是吕尚书也不可能轻易罢休。这样吧,等会你和我去吕府看看尸体再做结论。死者表情痛苦说不定真是破伤风引起,”

    还要看尸体?赵星语不干了,惊恐地说:“尸体不是被仵作检查过,还看什么?我不去!”

    肖致远严肃说道:“你若不去如何证明死者是否死于破伤风?人命关天,不可草率行事。”

    此时肖致远笑眯眯的眼睛已经变得认真谨慎。赵星语才明白为何肖致远能任任九卿廷尉,主管刑法狱讼,必是与他处理案情一丝不苟、心思缜密有关。她无法说肖致远的不是,又恼奥自己多嘴,没奈何,只好咧了咧嘴含糊其辞地说:“不是有个小妾陪着吕应才吗?吕应才出事的时候她在干嘛,问问她吕应才死去的症状不就知道了。”

    刚好章幕僚把宗卷拿了过来,听到赵星语如此问,便接口说道:“小妾口供上写着,她起夜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发现吕应才已经暴毙身亡,赶紧通知了吕尚书。小妾怕是吓傻了,又被吕尚书拷打过,现在人智恍惚,许多事情都记得不全了。你是女子,便于和这些妇人打交道,一会去了吕府你再问问她具体情况,”

    赵星语皱眉,这吕应才行事跋扈,吕尚书也不是个好东西,还未断定事实,就把人打傻,估计老天爷看他家作恶多端,才让吕应才暴毙。当然她不能把幸灾乐祸的表情表现出来,只好愁眉苦脸地跟肖致远和章幕僚来到吕府。

    吕府高墙大院,青砖黄瓦,雕梁画栋,飞檐穿角,好不气派,只是房檐上下已经缀满了黑布白幡,除了长者外,其余妇孺仆人一律披麻戴孝。吕尚书穿了一套黑色的长褂迎出来,见到肖致远就问:“肖大人可抓到那对卖艺父女?”

    肖致远赶紧作揖说道:“那对父女乃是流浪者,下官正在全力抓捕。”

    吕尚书恶狠狠地说:“哼,抓到那对卖艺父女定要碎尸万段,方能为我儿报仇雪恨。”

    赵星语对这个老年丧子的吕尚书一点也不同情。在他眼中除了他儿子金贵,其他人命都无所谓,不是私下滥用刑罚就是要把人碎尸万段,好像他儿子死了,全天下人都该为他儿子偿命似的。她忍不住冷冷说道:“吕大人不是也派了家丁抓捕卖艺父女,可曾抓到?那些流浪者居无定所,总要给我们刑部一点时间。”

    吕尚书很不满意有人敢对自己说话如此不客气,眼睛一瞪,目露凶光,喝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