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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感觉像昙花一现

    乾坤殿是蜀国皇上和大臣们议朝的正殿,然而此时人人静若寒蝉,大殿里只有皇上的咆哮和侍卫的通传。

    亲蚕礼仪受到暴民破坏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正在主持先农礼仪的刘季磊的耳朵里,在大臣们的劝阻下他先行返回皇宫,其他士兵增援先蚕坛。

    此刻大臣都是一脸担心,他们的妻女也在这次盛会中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但是看到皇上暴怒的神态一个个都不敢出声,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刘季磊气愤地坐在龙椅上,握紧拳头,居然有人敢在天子脚下滋事,实在是罪不可赦,他已经下令,蓉城所有军队都派遣到先蚕坛,务必在保证一干嫔妃和大臣命妇的安全下把滋事乱民一个不留的抓住。

    又等了两个时辰,禁卫统领终于捎来好消息,暴乱已经被镇压,后宫嫔妃和命妇都安全带回,除了一两个暴民逃走,其余人全部落网。末了统领支吾道:“有一个叫小桃的宫女自称有重要事情需要当面禀告皇上,那个宫女还受了重伤被皇后娘娘安置在怡蕙宫……”

    刘季磊听到这里心中一紧,小桃不是在伺候赵星语吗,难道她出什么事了?他当机立断吩咐各位大臣先回府安慰自家妻女,此事明日早朝再议。大臣们心系家人急急忙忙告退,霎时就走得干干净净。

    刘季磊赶到怡蕙宫,凌皇后和一干参加亲蚕礼的嫔妃们都花容失色,见到他立刻又委屈又害怕地哭喊起来。刘季磊勉强安慰几句就和凌皇后来到内室。

    小桃身负重伤,虽然被太医们救治过,但仍然无法动弹,刘季磊也不让她行礼,只命她赶紧把事情经过讲出来。

    小桃把赵星语逃走的事情说完,又断断续续道:“奴婢虽然杀了青红,可是小姐又被一个男子救走,小姐好像还会用手引动天雷,触地就会爆裂开,奴婢就是被她招来的天雷所伤……”

    “好你个赵星语,竟然敢欺骗朕!”刘季磊冷冷听完小桃的汇报,脸上乌云笼罩,眼中射出狠戾的光芒,对跟着身边的侍卫吼道,“传朕旨意,蜀国境内全部封锁,挨家挨户搜查赵星语的下落,所有出入蜀国的人特别是女人一定要仔细检查!”

    凌皇后瞪目结舌,她本来以为春兰在这次事故中出了意外,心中还有点高兴,这个让人嫉妒的女人终于消失了,岂料这次的事故原来是春兰和外人一起制造出来的,她居然早就密谋逃出皇宫。而且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个春兰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赵星语。普通百姓可能不知道赵星语是谁,但她们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却是略有所闻,毕竟赵星语曾经在魏国西京风头极盛,失踪时魏国请求各国帮忙寻找,想不到她是被皇上带回了后宫。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妖女,竟能控制天雷……

    凌皇后心中有一百个疑问,可是看到刘季磊阴沉的面容,一句话都不敢问出口,只得吞吞口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反正小桃还在她的宫殿养伤,私下无人再问小桃一样。

    刘季磊布置完一切匆匆回到文孝殿,所有人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逼得自动远离三米远,只有余山海能在他浓浓怒意中感到一丝淡淡的哀伤。他手里拿着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薄薄的奏折被他捏得变了型,奏折上的字全化做赵星语,有她畏畏缩缩的模样,有她义正言辞的模样,有她狡黠偷懒的模样,也有她生病楚楚可怜的模样……

    刘季磊闭上眼睛,说不出怨愤还是难过,他想不明白赵星语为什么要逃走。一开始他是为了凤凰宝藏软禁了她,可是后来他给了她那么多自由和奢侈的生活;他甚至放下尊严允许她不行礼、不自称“奴婢”;每次她在嫔妃中惹出事,他都不露痕迹地帮她解决掉;他还打算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他满心以为她明白他的暗示,亲蚕礼归来他就可以册封她为妃子了,然而她却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离开了。

    他很生气,不管为了什么原因,赵星语逃走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不光让他心头仿佛被人刺了一刀,也让他颜面扫地。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还驾驭不了一个女人,还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除了其他四国跟他平起平坐的皇帝还没人敢如此挑战他的皇权、他的威信。万人敬仰、逍遥肆意的王者却不能拥有一个想要的女子,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从出生成为皇子那一天到现在牢牢坐在蜀国皇位上,他从未真正快乐过。他一直处在高处不胜寒的位置,谁人知道他踌躇得意的笑容背后满是辛酸,为了生存不择手段、为了皇权不择手段、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如今他终于在赵星语身上找到一种单纯的只为喜欢而喜欢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却像昙花一现,来得那么不经意,离开得又那么迅速。他伤害过她,她又何尝没有伤害他,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他的爱情、他的希翼都已远去,唯有一个烙印深刻心底,赵星语的离去让他明白,他这一生注定孤寂,永远只能是“孤家寡人”。他的心死了,从现在开始只有一个凤凰宝藏值得追寻,再无牵挂心扉的女人。

    赵星语知道自己逃跑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件小事,但是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让刘季磊愤怒得过了头,竟然下令全国张贴告示缉捕她。

    按照当时各国外交的原则,赵星语的逃跑属于不能公开的秘密,刘季磊只能像把她从西京偷偷掳走一样低调地展开搜查而不是大张旗鼓的封锁路线点名追捕。因为一旦公开赵星语逃跑的消息无疑就是不打自招地告诉其他国家他知道赵星语的下落,赵星语失踪的日子一直被困在蜀国。可是刘季磊已经顾不上这件事会给本国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他的愤怒、失落、不甘心统统像洪水倾巢而出,他只想抓回赵星语一雪前耻,他还要问问她为什么要逃走。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容不得一个女人如此这般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