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惨胜

    程咬金感觉马要摔倒，第一反应就是把马蹬放开，然后就地一滚，卸去落马的力道。程咬金并不敢起身，后边还有六千玄甲军跟着呢，这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停住。被自己人骑马撞死还不算，后人听了，得把下巴笑掉。程咬金就算为了不让后人笑话，也得保住自己的这条命。

    身体滚了几圈停住以后，程咬金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跟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自从有了马以后，人们就发现了，马在快速跑动当中，如果出现大一点的障碍物，出于本能，只要能跳过去，绝不踩踏。骑马行走，落马是常事。所以大家落马以后，都是蜷缩成一团，等待其他马匹过去再起来。也不是一点意外都没有，总体而言，这种方法是最容易保命的。

    程咬金带着头盔，还双手抱头，竟然听到隆隆声不断，后边李世民看得差点从马上栽下来。玄甲军从建立至今，何曾有这么大的伤亡？

    原来王世充在这一片地方挖了很多堑壕，也就一米左右深浅，上面还做了掩饰，跟陷阱差不多。前面翻倒以后，后边的马匹直接纵跳过去，再后面的看到，有想停住的，可是再往后的没看到，就和前面的撞在了一起。六千玄甲军啊！就因为这几条堑壕，顿时就失去了战斗力。

    王世充那边看到这个情况，直接就发动了冲锋。两边这下都没多少马军了，步兵对步兵，王世充对自己这两万江淮劲卒很有信心。

    李世民此时身边只有一些文士，长孙无忌房玄龄也都在，他们并不懂得如何打仗，更没有遇到这种紧急情况的经验。李世民看到自己的步军这边阵型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应当是前排士兵有点犹豫。李世民当机立断，让击鼓的士兵不要停，鼓点加快。

    士气这种东西，早在战国时代就注意到了。王世充那边早有准备，直接就冲了过来。而李世民这边虽然有人数上的优势，却因为这一丝犹豫，士气上落于下风。

    双方一接触，李世民这边前排就顶不住了。这些文士看到这种情况，都劝李世民赶紧撤军。李世民直接就打断了他们的话，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弓箭，带着三百骑兵就加入了战团。

    前面本来被王世充这么一冲，都在往后退。大家看到李世民冲了过去，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主帅都冲了上去，大家还有什么理由后退？李道宗侯君集这些大将更是着急，也都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王世充在后边看到这种情况，也是一喜。就算能杀掉李世民十万大军，他还可以再招募十万。关中地区不比河南，战乱比较少，招兵还是比较容易的。可是要把李世民抓住或者杀死可就不一样了。王世充吩咐自己的亲兵冲着李世民就过去了，下的命令就是生死不论，赏金一箱。

    亲兵都是挑选最勇猛的士兵组成的，战斗力自然很强。更何况，李世民那边已经冲杀一阵了，体力上弱了很多。

    李世民此时箭矢已经射差不多了，换了一支骑枪，正准备向王世充那边冲杀。擒贼先擒王嘛，大家都懂这个道理。李世民突然发现一彪人马向自己冲来，看冲锋的气势就很猛，李世民本能地就想躲开。

    正在这时，李世民的坐骑却中箭了。李世民的马也有铠甲，可是中的这一箭，却是露在铠甲外边的马腿部分。应当是碰巧了，马腿那么细，还一直跑，能射中才怪。

    李世民没有了坐骑，亲兵就不能退了，迎着王世充的亲兵就冲了上去。双方都是亲兵，李世民这边因为要保护李世民不被骑兵冲到，也都拼上了全力。不一会，双方的伤亡就差不多了。冷兵器战斗就是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世民没有了马，本来应该退出战阵。可是李世民为了鼓舞士气，还在原地没动。亲兵队长看到战斗已经大乱，也不敢恋战，带了两个人就护着李世民先离开了。

    他们亲兵这边乱战，那边步兵也一样。本来一片开阔地，十分适合大兵团作战。让王世充挖了几条堑壕以后，大家根本无法组成阵型，只好各自为战。李世民这边毕竟拥有人数上的优势，两个时辰以后，王世充就带着剩下的几千号人退回了洛阳。而李世民这边也没有追击，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大家都没有力气了。还有一个原因，李世民这边也伤亡很大，大家身边的战友，根本就不是平时的战友。那些战友，绝大多数在这场战斗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