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开摊

    郭小克走在西市的大街上，四下寻找着可以开卦摊的地方。在别人家店铺门口肯定是不行的，店铺可以投诉到市场监市那里，轻则罚钱，重则杖击。郭小克好歹也当了两年刺史，这点事情还是懂的。所以最好还是像在贝州一样，找个茶棚。

    找了半天，郭小克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长安毕竟不是小县城，人多的地方，不会有茶棚这种经济实惠的摊子，人少的地方，郭小克去了又没用。

    茶棚没有，茶馆还是有的。这个年代的茶馆，不仅仅是喝茶的地方，还有各种表演，是休闲玩乐的地方。郭小克在现代社会里见过的娱乐项目，如何是这个年代能比的？所以郭小克去过一次后，就再不想去了。不过这会嘛……

    “小二！给大爷搬张桌子出来！”

    茶馆里的店小二听到这么中气十足的喊声，还以为是哪位大爷呢！待看清是一个算命先生，差点没气死。不耐烦地往外撵郭小克“去去去！捣什么乱？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渴了我可以给你倒碗茶，喝完了赶紧走！别在这碍事！就在这里等着啊！别进去！”

    能跟郭小克这么说话的人并不多，所以郭小克这几年的脾气也见长，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领，使劲晃了几晃，差点把店小二给晃吐了。

    “狗眼看人低！看好了！这锭银子是给你的茶钱！赶紧给大爷搬张桌子出来，再加几条凳子！大爷这些日子要在这里摆摊！”

    店小二被晃了个七荤八素，眼睛还是好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锭银子，一把抢了过去“哎，大爷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搬去！”

    茶馆嘛，有的是桌椅，随便给郭小克搬出一张来就是了，这锭银子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茶馆比茶棚高档，可再高档也只是些茶水，所以都是用铜钱结账的，虽然一天的流水挺多，却没有见过银子，这还是他当店小二以来，第一次见到银子。

    “李掌柜，今天可是开眼了啊！这算命先生不仅吃饭花那么多银子，看见没？喝个茶都这么大的谱！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孙掌柜，你这走南闯北的人都没见过，我这没出过长安城的人就更没见过了！今天一早就有两只喜鹊在我家院子里叫个不停，难道这是哪里来的老神仙？”

    “你看你，没见识了吧？还老神仙！老神仙那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瞅他刚才那个行径，哪里像神仙了？顶多算个半仙！”

    后边跟着这么一伙人，郭小克早就发现了。没办法不发现，二十米宽的街道，后面这伙人能生生堵上一半，动静能小吗？不过人家只是跟着，并没有打扰自己，也不方便撵人。再说了，自己摆摊算卦，也需要人气不是？王晊不在了，有他在的话，自己也不用亲自吆喝了。

    没办法，这个年代，小摊贩都得扯着嗓子使劲喊，要不然别人也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有招牌，可是这个年代识字的人少的可怜，招牌没那么有用。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

    英雄五霸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前人种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各位看官有礼！在下李半仙！路经宝地，多有打扰！在下不是说书的先生，要问在下的职业，瞧见没？算命！大事可算三十六，小事可算七十二，姻缘前程欲先知，找我李半仙准没错！”

    郭小克又把爷爷那一套搬出来了。他不知道的是，说书先生，那都是明清时候的事，这个年代并没有这个职业。不过开场白嘛，没那么严谨，就是图一乐。买卖就是和气生财，跟围观群众逗乐，也是很重要的一项技能。要是神情严肃，正襟威坐，算得再准，都不见得有人用。

    “李半仙是吧？不知道您能算什么呀？”

    郭小克笑了笑，有搭茬的就好办了“老夫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会。只要是你想算的，老夫都能算！”

    郭小克的胡子终于可以用手捻住了，可再有胡子，也掩盖不了他年轻的事实。他这一自称老夫，又把群众逗笑了。

    “说得这么热闹，不知道算得准不准啊？”

    一样米养百样人，有爱看热闹的，就有看郭小克不顺眼出来找茬的。郭小克起身笑了笑“算得不准，分文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