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曙光
那天下午，张子浩和柳冰洁在长椅上交谈了很久。当柳冰洁提出要帮他报仇时，两个人的命运或许就此紧密地连在了一起。
“你要帮我报仇？怎么帮我？”
张子浩坐回到长椅上，直勾勾地盯着柳冰洁。后者缓慢地说道：
“那天袭击你们的，是不是五个人？”
张子浩突然激动起来，脸上现出吃惊的神色。这些日子，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为之惊讶了。但柳冰洁的这句话仿若一个钓钩，重新钩起了他心里的七情六欲。
“对，五个人，你咋知道？”
“五个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老大，长得挺高的？”
又被她说中了。张子浩情不自禁地盘腿坐在长椅上，面对柳冰洁。
“你咋知道？”
“那个老大的手臂上是不是纹了一条龙？”
张子浩突然抓住柳冰洁的肩膀，剧烈摇晃起来。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未像现在这样激动过。
“说，你是不是知道他们是谁？是不是知道他们在哪儿？”
柳冰洁慢慢把张子浩的双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放下来，同时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对，我知道他们是谁，也知道他们在哪儿。”
一瞬间，张子浩的体内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复仇火焰。这火焰一直存在，只不过还没像现在这样燃烧地如此猛烈。爷爷的离去让他恨不得把凶手碎尸万段。关于那五人的行踪，早已成为他心中势要解开的谜题。他甚至在心里发过誓，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找到他们，亲手给爷爷报仇。但是，苦于没有方向，力量单薄，他一直没有做出行动。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力量，就算找到他们，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长久以来，他都是个好学生，从没有所谓的兄弟和哥们。他向来觉得，朋友多是件坏事。但现如今，发生了这一系列变故之后，他暗自发恨，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多交几个朋友，哪怕是狐朋狗友也好。这样一来，也不至于到了关键时刻，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都没有。
受限于以上两点，张子浩的寻凶计划被迫搁浅。这也正是他近些日子以来的烦扰所在。但此时此刻，柳冰洁的几句话完全解开了他心里的死结。他觉得，那五个人不再是神秘的。为爷爷报仇，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
柳冰洁想缓和一下对方瞬间升腾起来的仇恨。毕竟，有些事情，需要心平气和地交谈。她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示意张子浩稳定一下情绪，不要过分激动。张子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柳冰洁只说了几句话而已，未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现在兴奋还为时过早。
张子浩用手来回擦拭自己的脸，做了几个深呼吸。
“你说吧。”
“事情发生后，我也在媒体和报纸上看到过很多报道。警方后续的调查进展，我也在一直关注。差不多是在两天前吧，警方发布通告说，初步判定，当时作案人数共有五人。”
“警察怎么发现的？”
张子浩不禁产生了这个疑问。他知道，自己从未向警方透漏过当时的任何情况。
柳冰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案发那天晚上，曾有目击者在那片居民区附近看到过五人一伙的团体。他们急匆匆地在街道上跑过。看样子像是被人追赶，或者刚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形迹非常可疑。”
“所以警察就认定了一共有五个人？”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柳冰洁撅了一下嘴。“你觉得警察办案会如此草率吗？肯定是经过后面的一系列调查，才断定的啊。”
张子浩突然后悔自己对警察缄口不语的这个行为。他觉得，当初那个警官来家里询问情况时，自己若能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现在说不定警方已经抓到了凶手。他为自己的固执感到由衷地后悔。
“继续往下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老大的，还有他手臂上纹了一条龙的事？”
柳冰洁突然面带微笑，一脸调皮。
“你还记得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话？”
“我没记错的的话，你刚才说，我这种女人应该不缺男人，对吧？”
张子浩有些想不起来了。如今的他，仿佛患上了瞬时失忆症，对发生过不久的事情一无所知。话说回来，那是他在心情烦乱时说出的话，想起来难免有些困难。那句话就像是远古时代的漂流瓶，确实存在，但让人觉得非常遥远。
“这句话和咱们现在谈论的话题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这样的女人，真得不缺男人。从小到大，我的朋友很多。不说全省吧，那太扯了。就说整个滨华市，各中小学里面，都有我的朋友。”
“然后呢？”
张子浩越听越有趣。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很多宝藏有待发掘。
“当得知袭击你们的是五人团伙之后，我突然想起来，我朋友的学校，好像有这么一个团伙。”
“你朋友的学校？哪儿？”
“三中。”
三中在滨华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里学风恶劣，管理混乱，是坏学生们的天堂。
“就是那个很差很差的高中？”
“对，就是那里。我有很多朋友在那里。”
“啧啧啧，你这么多年，真没白混。”张子浩由衷地感叹道。
柳冰洁随手扬了一下头发，似乎有些得意，脸上挂着那种颇带喜感的笑容。张子浩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喂喂，严肃点儿。”
“我突然觉得，我想和你处对象了，真的。”
“哦？此话怎讲呢？”
“此话不怎讲。继续说吧，然后怎么样了。”
柳冰洁像是被戏耍的小猫，故作萌态地哼了一声，继续往下说道：
“为了印证我这个猜想，我特地去三中找我朋友问了情况。他说在三中，的确有个五人的校园团伙。这五个人是学校的恶霸，在校内飞扬跋扈，老师都不敢管。”柳冰洁咳嗽一声，缓慢说道，“出于严谨考虑，我问我那个朋友，那五个人有什么特征。他跟我说，五人中有个老大，本名叫滕伯健，外号健哥。此人最大的特征，是手臂上纹的一条龙。”
张子浩把盘着的腿放下，低着头，若有所思。柳冰洁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由此，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基本可以断定，那天晚上袭击你们爷俩儿的，就是滕伯健五人。”
知晓了凶手的信息，张子浩觉得一切都有了方向。但随之而来的，还有烦恼。
“虽然知道他们是谁了，但我自己形单影只，也奈何不了他们。”他自言自语道。
柳冰洁微微一笑，突然用双手捧住张子浩的脸。两个人四目相对，相视而望。
“你还有我。”
一股暖流从张子浩的心底流过。他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动了一下。从小到大，属于他的情窦，一直被他锁在笼子里。他一直感觉，恋爱这种事充满了酸臭味，应该还有很多东西比它更重要。也正因为有这种想法，他才一直不近女色。在他的世界里，学习和爷爷永远是第一位的。
但此时此刻，柳冰洁走进了他的心。这个女孩犹如一股猛烈但不失恬淡的风，刮走了他心里所有的烦闷，并且安营扎寨，占据了这里。
张子浩慢慢地把嘴唇凑了过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我到底该怎么办。”
“据说滕伯健家里很有势力，一般人奈何不了他。想让警察收拾他，难度有些大。我替你想过了，要想给你爷爷报仇，唯一的办法，就是考到三中去，在那里和滕伯健算总账。”
柳冰洁抹了抹嘴唇，把飘起来的头发绕到耳根后。
张子浩站起身，环顾四周。
“走，咱们回去吧。”
“对了，这节是老唐的课。”柳冰洁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快下课了？”
“难不成你怕他？”张子浩不禁笑道，“管他呢，走，回去吧。”
“谁怕那个秃顶？！”
张子浩握住柳冰洁的手，把她从长椅上拉起来。二人有说有笑地朝教学楼走去。
“你要帮我报仇？怎么帮我？”
张子浩坐回到长椅上，直勾勾地盯着柳冰洁。后者缓慢地说道：
“那天袭击你们的，是不是五个人？”
张子浩突然激动起来，脸上现出吃惊的神色。这些日子，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为之惊讶了。但柳冰洁的这句话仿若一个钓钩，重新钩起了他心里的七情六欲。
“对，五个人，你咋知道？”
“五个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老大，长得挺高的？”
又被她说中了。张子浩情不自禁地盘腿坐在长椅上，面对柳冰洁。
“你咋知道？”
“那个老大的手臂上是不是纹了一条龙？”
张子浩突然抓住柳冰洁的肩膀，剧烈摇晃起来。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未像现在这样激动过。
“说，你是不是知道他们是谁？是不是知道他们在哪儿？”
柳冰洁慢慢把张子浩的双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放下来，同时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对，我知道他们是谁，也知道他们在哪儿。”
一瞬间，张子浩的体内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复仇火焰。这火焰一直存在，只不过还没像现在这样燃烧地如此猛烈。爷爷的离去让他恨不得把凶手碎尸万段。关于那五人的行踪，早已成为他心中势要解开的谜题。他甚至在心里发过誓，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找到他们，亲手给爷爷报仇。但是，苦于没有方向，力量单薄，他一直没有做出行动。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力量，就算找到他们，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长久以来，他都是个好学生，从没有所谓的兄弟和哥们。他向来觉得，朋友多是件坏事。但现如今，发生了这一系列变故之后，他暗自发恨，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多交几个朋友，哪怕是狐朋狗友也好。这样一来，也不至于到了关键时刻，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都没有。
受限于以上两点，张子浩的寻凶计划被迫搁浅。这也正是他近些日子以来的烦扰所在。但此时此刻，柳冰洁的几句话完全解开了他心里的死结。他觉得，那五个人不再是神秘的。为爷爷报仇，也不再是遥不可及的。
柳冰洁想缓和一下对方瞬间升腾起来的仇恨。毕竟，有些事情，需要心平气和地交谈。她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示意张子浩稳定一下情绪，不要过分激动。张子浩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柳冰洁只说了几句话而已，未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现在兴奋还为时过早。
张子浩用手来回擦拭自己的脸，做了几个深呼吸。
“你说吧。”
“事情发生后，我也在媒体和报纸上看到过很多报道。警方后续的调查进展，我也在一直关注。差不多是在两天前吧，警方发布通告说，初步判定，当时作案人数共有五人。”
“警察怎么发现的？”
张子浩不禁产生了这个疑问。他知道，自己从未向警方透漏过当时的任何情况。
柳冰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案发那天晚上，曾有目击者在那片居民区附近看到过五人一伙的团体。他们急匆匆地在街道上跑过。看样子像是被人追赶，或者刚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形迹非常可疑。”
“所以警察就认定了一共有五个人？”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柳冰洁撅了一下嘴。“你觉得警察办案会如此草率吗？肯定是经过后面的一系列调查，才断定的啊。”
张子浩突然后悔自己对警察缄口不语的这个行为。他觉得，当初那个警官来家里询问情况时，自己若能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现在说不定警方已经抓到了凶手。他为自己的固执感到由衷地后悔。
“继续往下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个老大的，还有他手臂上纹了一条龙的事？”
柳冰洁突然面带微笑，一脸调皮。
“你还记得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话？”
“我没记错的的话，你刚才说，我这种女人应该不缺男人，对吧？”
张子浩有些想不起来了。如今的他，仿佛患上了瞬时失忆症，对发生过不久的事情一无所知。话说回来，那是他在心情烦乱时说出的话，想起来难免有些困难。那句话就像是远古时代的漂流瓶，确实存在，但让人觉得非常遥远。
“这句话和咱们现在谈论的话题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这样的女人，真得不缺男人。从小到大，我的朋友很多。不说全省吧，那太扯了。就说整个滨华市，各中小学里面，都有我的朋友。”
“然后呢？”
张子浩越听越有趣。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很多宝藏有待发掘。
“当得知袭击你们的是五人团伙之后，我突然想起来，我朋友的学校，好像有这么一个团伙。”
“你朋友的学校？哪儿？”
“三中。”
三中在滨华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里学风恶劣，管理混乱，是坏学生们的天堂。
“就是那个很差很差的高中？”
“对，就是那里。我有很多朋友在那里。”
“啧啧啧，你这么多年，真没白混。”张子浩由衷地感叹道。
柳冰洁随手扬了一下头发，似乎有些得意，脸上挂着那种颇带喜感的笑容。张子浩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喂喂喂，严肃点儿。”
“我突然觉得，我想和你处对象了，真的。”
“哦？此话怎讲呢？”
“此话不怎讲。继续说吧，然后怎么样了。”
柳冰洁像是被戏耍的小猫，故作萌态地哼了一声，继续往下说道：
“为了印证我这个猜想，我特地去三中找我朋友问了情况。他说在三中，的确有个五人的校园团伙。这五个人是学校的恶霸，在校内飞扬跋扈，老师都不敢管。”柳冰洁咳嗽一声，缓慢说道，“出于严谨考虑，我问我那个朋友，那五个人有什么特征。他跟我说，五人中有个老大，本名叫滕伯健，外号健哥。此人最大的特征，是手臂上纹的一条龙。”
张子浩把盘着的腿放下，低着头，若有所思。柳冰洁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由此，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基本可以断定，那天晚上袭击你们爷俩儿的，就是滕伯健五人。”
知晓了凶手的信息，张子浩觉得一切都有了方向。但随之而来的，还有烦恼。
“虽然知道他们是谁了，但我自己形单影只，也奈何不了他们。”他自言自语道。
柳冰洁微微一笑，突然用双手捧住张子浩的脸。两个人四目相对，相视而望。
“你还有我。”
一股暖流从张子浩的心底流过。他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动了一下。从小到大，属于他的情窦，一直被他锁在笼子里。他一直感觉，恋爱这种事充满了酸臭味，应该还有很多东西比它更重要。也正因为有这种想法，他才一直不近女色。在他的世界里，学习和爷爷永远是第一位的。
但此时此刻，柳冰洁走进了他的心。这个女孩犹如一股猛烈但不失恬淡的风，刮走了他心里所有的烦闷，并且安营扎寨，占据了这里。
张子浩慢慢地把嘴唇凑了过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我到底该怎么办。”
“据说滕伯健家里很有势力，一般人奈何不了他。想让警察收拾他，难度有些大。我替你想过了，要想给你爷爷报仇，唯一的办法，就是考到三中去，在那里和滕伯健算总账。”
柳冰洁抹了抹嘴唇，把飘起来的头发绕到耳根后。
张子浩站起身，环顾四周。
“走，咱们回去吧。”
“对了，这节是老唐的课。”柳冰洁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快下课了？”
“难不成你怕他？”张子浩不禁笑道，“管他呢，走，回去吧。”
“谁怕那个秃顶？！”
张子浩握住柳冰洁的手，把她从长椅上拉起来。二人有说有笑地朝教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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