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高冷女孩
当于令菲把饮料放在张子浩书桌上的时候，张子浩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对女生产生朦胧的好感。在人生已经过去的十五年里，女人这个概念在他心里是模糊的。他不知道女人对于自己、男人、甚至对于世界，意味着什么。在他那颗有如榆木的脑袋里，女人就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令他摸不着头脑。十五年来，他也曾渴望过女人，这是每一个年轻男孩都幻想过的礼物。他敬畏女人，敬佩女人，同时也由衷地感谢女人。
在初二那段时期，张子浩的学习成绩一如既往地稳居班内头把交椅。不过，不甘现状的他，决定在外面找一个补课班补习功课。其实按理说，通常来讲，越是学习好的学生越不会上补课班，越是那些学习成绩差的学生，才越往校外的补课班里面挤。但他是个例外。他一心向学的精神不允许自己放弃每一个可以增长学习见识的机会。
在初一结束，初二到来的时候，他决定，利用业余时间在校外补课。
那时，爷爷一个月的工资应付爷孙俩的日常开销绰绰有余。张子浩向爷爷提出这个想法后，爷爷痛快地答应了。在他看来，不论什么事情，其重要性，都比不上学习。孙子既然是因为学习想上补课班，应该全力支持。就此，张子浩走入了距离家两公里的名叫“恒雅教育”的补课班的教室。
“恒雅教育”是一所专为在读初中生进行教育培训的补课班。开设有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等科目，在滨华市颇为著名。在这里补习过的学生，一般都考入了重点高中。因此，这里也被誉为是“步入重点高中的阶梯”。早在初一时，张子浩就听说过这家补课班的大名。那时的他，就有一种想去这里上课的愿望。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成行。现如今，升入初二，机会终于到来。万事俱备，东风也不欠。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去“恒雅教育”学习了。
每周的一三五，张子浩要在放学后前往补课班补课，一直补到晚上十一点，然后回家。这家补课班里的学生来自不同的初中，可以说是天南海北的英雄好汉汇聚一堂。初来乍到第一天，张子浩就认识了一个在他记忆里可能永远无法抹掉的人——于令菲。
直到一个月以后，他才知道，于令菲来自同市的临风初中。但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张子浩只知道她来自本市，并不知道是哪所学校的。补课班的规矩和学校丝毫不差，也有同桌，也有上下课。第一天报道，老师就把他和于令菲安排在一起，做了同桌。张子浩永远也忘不掉他和于令菲的第一次交谈。
“往那边点，胳膊别过来。”于令菲指着他的左臂，说道。
张子浩侧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胳膊肘压到了于令菲的桌面上。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都已经是十多岁的青年人了，还在意小学生才耿耿于怀的“越界”的问题。那时的他觉得于令菲是个非常幼稚的人。
“不是我想把胳膊肘压过去，因为地方本来就这么大，我坐不开，没办法，只好压过去。”
张子浩本来想着于令菲会用幼稚女孩的语气跟自己辩论一番。但没想到，这位一头褐色短发的高冷女孩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转回头对他的后桌说道：
“桌子往后点！没看到前边很挤吗？！”
张子浩的后桌是个小胖子，肚皮圆鼓鼓的，脸和肚皮平分秋色，也像皮球一样圆润无比。此时，他正吃着手里两块钱一根的香肠。于令菲的一声呵斥惊得他差点把香肠整根地塞进嘴里。他看看于令菲，又看看张子浩，只好一脸无辜地把桌子往后挪了挪。虽说自己的位置宽敞了许多，但张子浩不禁同情起小胖子被桌子抵住的肚皮来。
日复一日，在这个补课班内，学生们巩固着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同时也在扩展着在学校学不到的知识。补课班本着良心，争取让每一位学生的成绩都有所提高。张子浩的成绩本来就好，有了补课班的加持，他的成绩便更加所向披靡了。他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在以前那个喜爱学习的张子浩的心里，只要是对学习有所帮助的事，无论怎样，都是值得去做的事。
在补课班的那些日子里，张子浩和于令菲几乎不怎么交谈。他发现，这个女孩高冷得令人不寒而栗。她那深邃的眼神、冷酷的口气、冰艳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敬而远之。张子浩突然心生疑问，老师为什么要把他和这样一个女孩分在一起。
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补课班内部的考试结束，他才得到答案。
虽说只是一个补课班，但也会定期举行测验。张子浩在过去几次测验中，都稳稳排在所有学生的前面。不过，这些测验，是不向全班公布排名的。张子浩也是在私下里，从老师嘴里得知的自己的名次。可是，初二上半学期的时候，补课班照例又进行了一次阶段测验。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测验，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公布了成绩和排名。
“本次阶段测验考试，第一名是张子浩……”
老师依照成绩单的次序，往下依次读出每位学生的排名。读完，他放下成绩单，看着在座的同学。
“同学们，这次考试，之所以公布排名，就是为了对大家起到一个鞭策作用。希望从今以后，大家都能向张子浩和于令菲两位同学学习。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学生，都是不满足于在学校学到的知识，才来我们恒雅教育补课班的。我希望同学们在这里学习，都能有所收获，有所进步，有所成功。”
那天，张子浩才知道，过去几次没有公布排名的测验，他都是第一名，而于令菲，都是第二名。直到那时，他才完全知晓了老师的用意。老师之所以把他俩分为同桌，就是因为他俩的成绩是最好的。两个尖子坐在一起，肯定会相互鞭策，共同进步。这就是老师的良苦用心。
张子浩不禁在心里苦笑。他觉得，他和于令菲坐是坐在一起了，但互相鞭策这种事，也只能是一个美好的幻想。因为这个高冷女孩，平时根本连话都不说。
从那以后，张子浩对于令菲的好奇心变得越发强烈了。
一天晚上十点半，距离放学回家还有半小时。张子浩鼓起勇气向身旁的于令菲开了口。
“同学，你为啥这么不愿意说话哩？”
于令菲正在做题。听闻此话，她先是一愣，然后停下手中正在飞速奔跑的圆珠笔。
“不知道。”
张子浩突然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从小到大，除了爷爷，他还没上赶着和别人说过话。这份闭门羹吃得他噎得慌。他转过头，拿起笔，略带气愤地算起题来。不过，就在他解过一道题后，他又不禁把头转向于令菲。他觉得，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那就索性走到底。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这个高冷女孩向自己敞开心扉。
“天性？只能这样理解了。就像乌龟一样，不愿意说话，一动不动好几千年。”
于令菲慢慢转过头，瞪着他。张子浩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因为不愿意说话这种特征，动物也……”
“把嘴闭上。”
不待张子浩把话说完，于令菲的嘴里突然蹦出这四个字。张子浩的话就像身子已经出来一半，结果因为头卡住了而憋死的婴儿一样，就此夭折。于令菲的气场在无形中压迫着他，令他不知所措。
他暗自叹口气，稳定情绪，然后重新在心里组织语言。
在初二那段时期，张子浩的学习成绩一如既往地稳居班内头把交椅。不过，不甘现状的他，决定在外面找一个补课班补习功课。其实按理说，通常来讲，越是学习好的学生越不会上补课班，越是那些学习成绩差的学生，才越往校外的补课班里面挤。但他是个例外。他一心向学的精神不允许自己放弃每一个可以增长学习见识的机会。
在初一结束，初二到来的时候，他决定，利用业余时间在校外补课。
那时，爷爷一个月的工资应付爷孙俩的日常开销绰绰有余。张子浩向爷爷提出这个想法后，爷爷痛快地答应了。在他看来，不论什么事情，其重要性，都比不上学习。孙子既然是因为学习想上补课班，应该全力支持。就此，张子浩走入了距离家两公里的名叫“恒雅教育”的补课班的教室。
“恒雅教育”是一所专为在读初中生进行教育培训的补课班。开设有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等科目，在滨华市颇为著名。在这里补习过的学生，一般都考入了重点高中。因此，这里也被誉为是“步入重点高中的阶梯”。早在初一时，张子浩就听说过这家补课班的大名。那时的他，就有一种想去这里上课的愿望。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成行。现如今，升入初二，机会终于到来。万事俱备，东风也不欠。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去“恒雅教育”学习了。
每周的一三五，张子浩要在放学后前往补课班补课，一直补到晚上十一点，然后回家。这家补课班里的学生来自不同的初中，可以说是天南海北的英雄好汉汇聚一堂。初来乍到第一天，张子浩就认识了一个在他记忆里可能永远无法抹掉的人——于令菲。
直到一个月以后，他才知道，于令菲来自同市的临风初中。但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张子浩只知道她来自本市，并不知道是哪所学校的。补课班的规矩和学校丝毫不差，也有同桌，也有上下课。第一天报道，老师就把他和于令菲安排在一起，做了同桌。张子浩永远也忘不掉他和于令菲的第一次交谈。
“往那边点，胳膊别过来。”于令菲指着他的左臂，说道。
张子浩侧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胳膊肘压到了于令菲的桌面上。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都已经是十多岁的青年人了，还在意小学生才耿耿于怀的“越界”的问题。那时的他觉得于令菲是个非常幼稚的人。
“不是我想把胳膊肘压过去，因为地方本来就这么大，我坐不开，没办法，只好压过去。”
张子浩本来想着于令菲会用幼稚女孩的语气跟自己辩论一番。但没想到，这位一头褐色短发的高冷女孩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转回头对他的后桌说道：
“桌子往后点！没看到前边很挤吗？！”
张子浩的后桌是个小胖子，肚皮圆鼓鼓的，脸和肚皮平分秋色，也像皮球一样圆润无比。此时，他正吃着手里两块钱一根的香肠。于令菲的一声呵斥惊得他差点把香肠整根地塞进嘴里。他看看于令菲，又看看张子浩，只好一脸无辜地把桌子往后挪了挪。虽说自己的位置宽敞了许多，但张子浩不禁同情起小胖子被桌子抵住的肚皮来。
日复一日，在这个补课班内，学生们巩固着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同时也在扩展着在学校学不到的知识。补课班本着良心，争取让每一位学生的成绩都有所提高。张子浩的成绩本来就好，有了补课班的加持，他的成绩便更加所向披靡了。他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在以前那个喜爱学习的张子浩的心里，只要是对学习有所帮助的事，无论怎样，都是值得去做的事。
在补课班的那些日子里，张子浩和于令菲几乎不怎么交谈。他发现，这个女孩高冷得令人不寒而栗。她那深邃的眼神、冷酷的口气、冰艳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敬而远之。张子浩突然心生疑问，老师为什么要把他和这样一个女孩分在一起。
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补课班内部的考试结束，他才得到答案。
虽说只是一个补课班，但也会定期举行测验。张子浩在过去几次测验中，都稳稳排在所有学生的前面。不过，这些测验，是不向全班公布排名的。张子浩也是在私下里，从老师嘴里得知的自己的名次。可是，初二上半学期的时候，补课班照例又进行了一次阶段测验。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测验，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公布了成绩和排名。
“本次阶段测验考试，第一名是张子浩……”
老师依照成绩单的次序，往下依次读出每位学生的排名。读完，他放下成绩单，看着在座的同学。
“同学们，这次考试，之所以公布排名，就是为了对大家起到一个鞭策作用。希望从今以后，大家都能向张子浩和于令菲两位同学学习。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学生，都是不满足于在学校学到的知识，才来我们恒雅教育补课班的。我希望同学们在这里学习，都能有所收获，有所进步，有所成功。”
那天，张子浩才知道，过去几次没有公布排名的测验，他都是第一名，而于令菲，都是第二名。直到那时，他才完全知晓了老师的用意。老师之所以把他俩分为同桌，就是因为他俩的成绩是最好的。两个尖子坐在一起，肯定会相互鞭策，共同进步。这就是老师的良苦用心。
张子浩不禁在心里苦笑。他觉得，他和于令菲坐是坐在一起了，但互相鞭策这种事，也只能是一个美好的幻想。因为这个高冷女孩，平时根本连话都不说。
从那以后，张子浩对于令菲的好奇心变得越发强烈了。
一天晚上十点半，距离放学回家还有半小时。张子浩鼓起勇气向身旁的于令菲开了口。
“同学，你为啥这么不愿意说话哩？”
于令菲正在做题。听闻此话，她先是一愣，然后停下手中正在飞速奔跑的圆珠笔。
“不知道。”
张子浩突然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从小到大，除了爷爷，他还没上赶着和别人说过话。这份闭门羹吃得他噎得慌。他转过头，拿起笔，略带气愤地算起题来。不过，就在他解过一道题后，他又不禁把头转向于令菲。他觉得，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那就索性走到底。他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这个高冷女孩向自己敞开心扉。
“天性？只能这样理解了。就像乌龟一样，不愿意说话，一动不动好几千年。”
于令菲慢慢转过头，瞪着他。张子浩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因为不愿意说话这种特征，动物也……”
“把嘴闭上。”
不待张子浩把话说完，于令菲的嘴里突然蹦出这四个字。张子浩的话就像身子已经出来一半，结果因为头卡住了而憋死的婴儿一样，就此夭折。于令菲的气场在无形中压迫着他，令他不知所措。
他暗自叹口气，稳定情绪，然后重新在心里组织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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