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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突发事件

    在补课班中,有一个男生很活跃,经常会引起大家的注意。他属于那种碎嘴子的类型,好像不说话就会憋死。这种人在社会上的很多角落都会存在。他们唯恐世界发现不了他们。可能在他们心里,自己是宇宙的中心,所有的一切都要围着他转。这个人就是如此,他觉得自己一刻不说话就一刻不得安宁。

    张子浩对这种人向来没什么好感。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话少的人。话多的人在他心中,就好比个子高的人之于个子矮的人,是容易被痛恨的。张子浩觉得,一个人如果不知道什么叫稳重,不知道什么叫礼貌,而只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在那里大喊大叫,满嘴跑火车,那么那个人就是可耻的。这个在补课班里很活跃的男生,就给他一种这样的感觉。

    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越是话多的人,人缘越好,活得越是比较滋润。他们的言语就像一颗颗迷魂药丸,蛊惑大家接近他们。那种人就是有那样一种特殊的魔力,让其他人无法自拔。他们的市侩让他们从来不缺朋友。那个男生在补课班里人缘非常好,尤其是在女生堆中,简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张子浩总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的女孩都喜欢坏坏的男生,而对老实本分的男生毫无感觉。想来想去,他觉得,女人都是寂寞的,未经世事的女孩更是如此。在她们那颗雌性荷尔蒙迸发的内心中,坏坏的男生往往更有男人味。这是张子浩想到的唯一的可能。

    总之,补课班里的那个男孩,就是这样一个突出的存在。据说他也来自临风初中,但是叫什么名字,张子浩却不得而知。他不止一次地问过身旁的于令菲,认不认识那个男孩,而于令菲总是回答道:

    “不认识。”

    “那家伙好像也是临风初中的。”

    “一个学校的就一定会认识吗?我从来没见过那个人,也对那种哗众取宠、三观不正的男生没有兴趣。”

    听到对方如此回答,张子浩的心里突然感到一丝庆幸。他觉得,于令菲确实和普通的女孩很不一样。相比较来说,她的心智真得非常成熟。因为她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而不会像那些傻乎乎的丫头片子一样对各种男孩都毫不在意,照单全收。

    “你真地认为那种男生很差劲吗?”张子浩试探着问道。

    “对。”于令菲手中的圆珠笔一直在不知疲倦地工作。“我对那种不靠谱的男生丝毫没有兴趣。”

    初三上半个学期过后,寒假到来。学校虽然已经放假,但是补课班的学习生活还在继续,一刻也不曾停歇。上课时间由原来的每周一三五,改为了每周一到周五。距离中考还有半年,补课班的学生不愿放弃每分每秒。他们要利用寒假的时间,对知识进行巩固,加强实体的训练,争取突破自己的成绩。张子浩虽然成绩突出,但也丝毫不敢松懈。寒假期间,他每天都是第一个来补课班的。放学之后,他也通常最后一个走。他不愿意让自己的情绪和必胜的信念得到一丝懈怠。

    一月初,是东北最冷的时候。此时的东北,最低气温可以达到零下二十度,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对大雪和低温都已习以为常。张子浩本人是非常喜欢冬天的。他觉得,和闷热黏腻的夏天相比,冬天让人更加清醒。同时,这萧瑟的冬日也自带一种萧条美,让人不禁沉入其中。极其热爱冬天的他,甚至想过以后就在东北定居,哪儿也不去。他认为,只有这块辽阔的东北大地才能满足他对冬日的一切幻想。

    补课班里的暖气早在十一月末就开始供热了。张子浩和于令菲的座位正好靠着暖气。本来张子浩坐在里面。但当天气慢慢转冷的时候,他主动和于令菲换了座位,让她坐在里面。他知道,女生天生畏寒。虽说于令菲是一个高冷的女生,但那只是精神上的,在生理上,也逃不过大自然最基本的定律。

    “谢谢。”于令菲坐到里面后,小声说道。

    “没事,应该做的。虽然我不太了解女生吧,但我知道,你们女生都怕冷。”

    张子浩一脸真诚,毫不做作。

    “知道这点就够了。等你以后有了女朋友的时候,记得在冬天给她买一块暖宝,她会很感动的。”

    于令菲的语气说不出是庄重还是随意。张子浩觉得她像是在给自己上课。

    “谨记于老师教诲。”

    冬天上课,学生们的反应似乎也开始变慢。热胀冷缩这个原理,让大家的大脑都有一些不同程度的萎缩。补课班的老师也开始在上课的时候讲错题,让大家摸不着头脑。寒冷的温度悄悄冰冻着一切,让人世间一切喘气的生物逐渐丧失连贯的身体机能。

    这种改变,也预示着一件事情的发生。

    张子浩清晰地记得,那是在一月十五日。那天天降大雪,厚厚的雪片简直要把街道铺满。晚上十点,补课班灯火通明。学生们聚精会神地上着晚自习。老师则在前面的讲台桌旁坐着,看着教案和复习资料。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悄无声息,顺其自然。

    忽然,一声喊叫响彻寂静的教室。

    “我手机丢了!”

    说话的是一位个子高高的女生。她的座位在教室后面。此时此刻,她站了起来,显得惊慌失措,同时嘴里不断冒出零星的喊叫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把头转向后面,好奇地张望着。张子浩注意力集中,并没有看热闹,而是在专心做题。不过,他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严重。

    老师摘下眼镜,走到后面,询问情况。

    “喊什么?!”

    “老师,我手机不见了!”

    “你看看!我早就说过,这儿虽然是补课班,但是也不允许带手机。这下倒好。”

    “老师,怎么办啊!”

    女生显得很着急,说话声慢慢颤抖起来。的确,对于一个初中女生来说,手机是一件很贵重的东西。

    “走吧,”老师一脸无奈,“我带你去监控室。”

    老师带着那个女生离开后,教室内一片哗然。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张子浩虽然不为所动,但也不禁在心里思考着这件事到底是普通的丢失事件,还是恶劣的偷盗事件。

    二十分钟过后,女生回来了,老师跟在后面。他一走进教室,就对全班学生说:

    “同学们,打扰大家一下。请大家放下手中的笔,全体起立,站在座位旁。刚才有位女同学的手机丢了,所以请大家谅解,我要检查一下大家的座位。”

    同学们闻声起立,规规矩矩地站到过道上。老师点点头,走下讲台,从第一桌开始,依次检查每一个人的书桌膛。个别学生的书包也被打开翻看,这让那些学生有些不太情愿。但事情重要,他们也只好忍在心里,任老师检查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教室里的空气变得格外紧张。大家的眼神随着老师的移动而缓缓移动。每一个被检查到的同学都静默不语,似乎还在反应眼前的一切。张子浩的心是冷静的,这件事与他无关,他只需做好自己就足够了。而与此同时,他不禁转过头看着身旁的柳冰洁。这个高冷女孩也是一脸平静。或许她只想马上结束这该死的检查,然后回到座位上专心做题。

    戴着眼镜的老师慢慢扫荡着坐在前面的学生的座位。当张子浩把注意力从于令菲身上转移到现实中的时候,老师那双锐利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