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索取真相
偌大的餐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品。菜全是遗留物点的。反正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他恨不得要把菜单上的菜全部点上。别人看着菜单点菜，论道，一道一道点；他点菜论页，刷刷刷飞快地翻着菜单，一页一页点。张子浩不禁暗自咒骂起来。他觉得，像遗留物这种人，不但人品极差，而且还贪得无厌。他不知道这种垃圾上帝为什么要让他存在。不过，转念一想，一切都是为了给于令菲讨回公道。损失点钱，也不算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把这段饭的开销当成自己心爱的孩子，尽而去套眼前这匹狡猾的恶狼。这样一想，张子浩觉得，一切都还可以忍受。
菜上齐，酒开瓶，一切准备就绪。遗留物不待张子浩说几句客套话，就大吃起来。他吃饭的样子就好像遇上饥难逃荒的穷人，几辈子没吃过饭，突然见到了久违的食物。张子浩让他慢点吃，他也不听，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前者看到劝说无效，便叹口气，顺其自然。张子浩心想，就让他吃个够吧，只有他吃饱喝足了，兴致上来了，才会放下戒心，和盘托出一切。这一步是必然的，是不可或缺的。
遗留物边吃，张子浩边给他倒酒。这孙子点的都是好酒。五粮液、二锅头、闷倒驴、洮儿河。他似乎把白酒当成了啤酒点。这几瓶酒不知道要多少钱。张子浩忙不迭地在心里暗自叫苦。他拿过杯子，慢慢往里倒酒。今晚的目标，或者说整个计划的目标，就是为了把遗留物灌醉，然后让他说出一切。所以今晚是重中之重，而这几瓶酒，也是重要一环。趁着对方狼吞虎咽之际，张子浩悄悄斟满了一小杯闷倒驴。那杯子是个玻璃杯，虽然小，但容量不少。一杯闷倒驴进肚，别的不说，走路都得晃三晃，亲爹的名字都记不得。闷倒驴的威力就是这么强。
准备工作做好，张子浩也开始动筷。他觉得，今晚的损失能挽回一点是一点，不能都让眼前这孙子占了便宜。由此就形成一个奇观：遗留物狼吞虎咽，张子浩也不甘示弱，张着血盆大口，往嘴里倾倒食物。二人你争我赶，互不相让。饭店里的其他食客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这边。他们觉得，这两个孩子身世一定很悲惨，少说也得一年水米没打过牙，不然不可能吃得这么享受。
二人就这样吃了二十分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气喘吁吁地拍着肚皮，拿起餐巾纸擦嘴。抛开计划不说，单讲吃饭，张子浩觉得，今晚还真挺尽兴。但尽兴归尽兴，最重要的事情还未到来。他擦完嘴，长舒一口气。一方面是为了打饱嗝，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在施行计划前放松心情。
“老铁，你看看你，酒一口没动。”他指着遗留物面前的酒杯，笑道。
遗留物顺着张子浩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那个倒满了白酒的酒杯。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哎呀我的妈，对啊，还有酒啊！你看我稀里糊涂的，光知道吃，把酒给忘了！”
张子浩脸上赔笑，心底却在咒骂这孙子，“你自己点的酒你还能忘”。
“不过不要紧，时间有的是。今晚咱哥俩儿吃饭，就是为了好好唠唠嗑儿。”遗留物把酒杯移到自己面前。“咱哥俩儿嘞，平时基本没打过交道，也互相不了解。可以说，不是一路人。所以从来不曾说过话。”
张子浩点点头，故作投入地听着遗留物的慷慨陈词。
“但是，这次合作，我们合作得非常成功。现在我才知道，你们这些学习好的人里面，也有仗义的人。比如老铁你，我觉得就非常仗义。可以说，通过咱俩的这次合作，我觉得我从此会学着尊敬学习好的人了。”
“哪里哪里，老铁言重了。”张子浩笑着说，“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不然我也不会说。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我遗留物从来没说过违心的话。说实话，原先，我是真瞧不起你们这些好学生。我觉得你们太能装了，一天天成绩好就臭屁的不得了。甚至还故作深沉，连句话都不说。说真的，原先的我，真得很看不惯。但是老铁你，从此改变了我的这些看法。”
遗留物越说越尽兴。他似乎在为自己的高尚而沾沾自喜。只见他拿起面前沉甸甸的玻璃杯，把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
张子浩暗自叫好，这匹蠢狼终于上套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伪装。
“哎哎哎，老铁，哪有那么喝酒的！酒得慢慢喝，再高兴也不能一下干一瓶啊！对身体也不好。”
他用一种半愠怒半玩笑的语气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此话一出，张子浩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经快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这么细微的语气变化他都能拿捏得如此到位，他感觉自己身上有着一种演员的天赋。
酒精的刺激，再加上兴奋的情绪，此时此刻，遗留物已经上了听。张子浩拿过酒杯，又倒了满满一杯闷倒驴，然后推到遗留物跟前。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他不想出任何差错。
“老铁，我的事儿你给办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遗留物拍拍胸脯，骄傲地说。
“我就知道，这件事求你帮忙，绝对有准儿！”
“那你看，”遗留物手舞足蹈起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叫遗留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跟着我大哥赵天斌混的！谁敢不服？！”
张子浩心里突然一惊。一个熟悉的名字“嗖”地飞进他的耳朵。他觉得，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临。
“老铁，”张子浩笑着说道，“你大哥赵天斌真有那么厉害吗？”
遗留物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张子浩则接过来给他续杯。
“可以这么说吧，张老弟……全天下的东西，就没有我大哥花钱买不来的……全天下的妞儿，就没有我大哥泡不到的！”
“那可真是厉害！这么说，你的泡妞功力是得你大哥真传呗？”张子浩脸上的笑容始终不曾退却。
遗留物已经完全喝醉了。他点了根烟，一口一口嘬起来。，不一会儿，周围就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
“这句话你说得可不对路……论起泡妞功力，一大半是我自身的天赋，只有一小半是我大哥教我的……在泡妞这一点上，我大哥其实不如我……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你别告诉别人……我大哥泡妞失过手……”
张子浩觉得，关键时刻来了。
“你可别扯了，你大哥那么厉害，怎么会失手？”
遗留物把那颗已经不受控制的脑袋凑向张子浩。
“前一段儿，班里不是出了个什么手机盗窃事件么……一个女生手机丢了，后来查出来是另一个女生偷的……你记得吧……”
张子浩点点头。
“我大哥干的。”
“偷手机的事儿是你大哥干的？”
“准确来讲应该是转移手机。”
“转移？”
张子浩不肯遗漏每一个细节。他再次把遗留物面前的小玻璃杯斟满。后者摇晃着脑袋，一饮而尽。
“是这么回事儿，”遗留物清了清满是黏痰的嗓子，“最开始，我大哥追那个叫于令菲的女生，被那个女生给拒绝了，而且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被拒绝的……我大哥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就想报复她……然后他就把别人的手机偷偷转移到了那个女生的书包里……本来我大哥会暴露的，因为他忘了有监控……但是，那天碰巧停电了，监控不工作了……由此，我大哥得以全身而退，而且报复的目的也达成了……”
张子浩听后，长叹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他思考着什么，一动不动。遗留物脸颊绯红，目光游离。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开始吞云吐雾。
片刻，一位身穿饭店工作服的服务员走来，摘掉了遗留物嘴上叼着的烟头。
“对不起先生，本饭店是公共场所，不允许吸烟。您周围的顾客刚才已经多次向我们举报您了，说您一直在吸烟。因此，按照本店规定，您需要缴纳二百元罚款。”
遗留物一脸发蒙。他看着餐桌对面的张子浩。
“真得是……人要是点儿背，喝凉水都塞牙……这么着兄弟，罚款你先帮我垫上，哪天我还你……”
张子浩一脸平静。他缓慢地站起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型录音机。他把录音机装到口袋里，转身朝门口走去。
正当遗留物一脸疑惑，准备开口叫住他时，服务员从腰间掏出一个本子，放在遗留物面前。
“这样吧，罚款和消费一起交。看样子您应该是用完餐了。今晚您一共消费一千二百二十六块五角，外加二百元吸烟罚款，您需要交付的费用总共是一千四百二十六块五角。五角钱现为您抹去。现金还是刷卡？微信支付的话，本店推出……”
遗留物醒酒了。他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所有东西都模糊不堪。
菜上齐，酒开瓶，一切准备就绪。遗留物不待张子浩说几句客套话，就大吃起来。他吃饭的样子就好像遇上饥难逃荒的穷人，几辈子没吃过饭，突然见到了久违的食物。张子浩让他慢点吃，他也不听，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前者看到劝说无效，便叹口气，顺其自然。张子浩心想，就让他吃个够吧，只有他吃饱喝足了，兴致上来了，才会放下戒心，和盘托出一切。这一步是必然的，是不可或缺的。
遗留物边吃，张子浩边给他倒酒。这孙子点的都是好酒。五粮液、二锅头、闷倒驴、洮儿河。他似乎把白酒当成了啤酒点。这几瓶酒不知道要多少钱。张子浩忙不迭地在心里暗自叫苦。他拿过杯子，慢慢往里倒酒。今晚的目标，或者说整个计划的目标，就是为了把遗留物灌醉，然后让他说出一切。所以今晚是重中之重，而这几瓶酒，也是重要一环。趁着对方狼吞虎咽之际，张子浩悄悄斟满了一小杯闷倒驴。那杯子是个玻璃杯，虽然小，但容量不少。一杯闷倒驴进肚，别的不说，走路都得晃三晃，亲爹的名字都记不得。闷倒驴的威力就是这么强。
准备工作做好，张子浩也开始动筷。他觉得，今晚的损失能挽回一点是一点，不能都让眼前这孙子占了便宜。由此就形成一个奇观：遗留物狼吞虎咽，张子浩也不甘示弱，张着血盆大口，往嘴里倾倒食物。二人你争我赶，互不相让。饭店里的其他食客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这边。他们觉得，这两个孩子身世一定很悲惨，少说也得一年水米没打过牙，不然不可能吃得这么享受。
二人就这样吃了二十分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气喘吁吁地拍着肚皮，拿起餐巾纸擦嘴。抛开计划不说，单讲吃饭，张子浩觉得，今晚还真挺尽兴。但尽兴归尽兴，最重要的事情还未到来。他擦完嘴，长舒一口气。一方面是为了打饱嗝，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在施行计划前放松心情。
“老铁，你看看你，酒一口没动。”他指着遗留物面前的酒杯，笑道。
遗留物顺着张子浩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那个倒满了白酒的酒杯。他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哎呀我的妈，对啊，还有酒啊！你看我稀里糊涂的，光知道吃，把酒给忘了！”
张子浩脸上赔笑，心底却在咒骂这孙子，“你自己点的酒你还能忘”。
“不过不要紧，时间有的是。今晚咱哥俩儿吃饭，就是为了好好唠唠嗑儿。”遗留物把酒杯移到自己面前。“咱哥俩儿嘞，平时基本没打过交道，也互相不了解。可以说，不是一路人。所以从来不曾说过话。”
张子浩点点头，故作投入地听着遗留物的慷慨陈词。
“但是，这次合作，我们合作得非常成功。现在我才知道，你们这些学习好的人里面，也有仗义的人。比如老铁你，我觉得就非常仗义。可以说，通过咱俩的这次合作，我觉得我从此会学着尊敬学习好的人了。”
“哪里哪里，老铁言重了。”张子浩笑着说，“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不然我也不会说。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我遗留物从来没说过违心的话。说实话，原先，我是真瞧不起你们这些好学生。我觉得你们太能装了，一天天成绩好就臭屁的不得了。甚至还故作深沉，连句话都不说。说真的，原先的我，真得很看不惯。但是老铁你，从此改变了我的这些看法。”
遗留物越说越尽兴。他似乎在为自己的高尚而沾沾自喜。只见他拿起面前沉甸甸的玻璃杯，把里面的白酒一饮而尽。
张子浩暗自叫好，这匹蠢狼终于上套了。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伪装。
“哎哎哎，老铁，哪有那么喝酒的！酒得慢慢喝，再高兴也不能一下干一瓶啊！对身体也不好。”
他用一种半愠怒半玩笑的语气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此话一出，张子浩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经快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这么细微的语气变化他都能拿捏得如此到位，他感觉自己身上有着一种演员的天赋。
酒精的刺激，再加上兴奋的情绪，此时此刻，遗留物已经上了听。张子浩拿过酒杯，又倒了满满一杯闷倒驴，然后推到遗留物跟前。计划眼看就要成功，他不想出任何差错。
“老铁，我的事儿你给办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遗留物拍拍胸脯，骄傲地说。
“我就知道，这件事求你帮忙，绝对有准儿！”
“那你看，”遗留物手舞足蹈起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叫遗留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跟着我大哥赵天斌混的！谁敢不服？！”
张子浩心里突然一惊。一个熟悉的名字“嗖”地飞进他的耳朵。他觉得，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临。
“老铁，”张子浩笑着说道，“你大哥赵天斌真有那么厉害吗？”
遗留物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张子浩则接过来给他续杯。
“可以这么说吧，张老弟……全天下的东西，就没有我大哥花钱买不来的……全天下的妞儿，就没有我大哥泡不到的！”
“那可真是厉害！这么说，你的泡妞功力是得你大哥真传呗？”张子浩脸上的笑容始终不曾退却。
遗留物已经完全喝醉了。他点了根烟，一口一口嘬起来。，不一会儿，周围就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
“这句话你说得可不对路……论起泡妞功力，一大半是我自身的天赋，只有一小半是我大哥教我的……在泡妞这一点上，我大哥其实不如我……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你别告诉别人……我大哥泡妞失过手……”
张子浩觉得，关键时刻来了。
“你可别扯了，你大哥那么厉害，怎么会失手？”
遗留物把那颗已经不受控制的脑袋凑向张子浩。
“前一段儿，班里不是出了个什么手机盗窃事件么……一个女生手机丢了，后来查出来是另一个女生偷的……你记得吧……”
张子浩点点头。
“我大哥干的。”
“偷手机的事儿是你大哥干的？”
“准确来讲应该是转移手机。”
“转移？”
张子浩不肯遗漏每一个细节。他再次把遗留物面前的小玻璃杯斟满。后者摇晃着脑袋，一饮而尽。
“是这么回事儿，”遗留物清了清满是黏痰的嗓子，“最开始，我大哥追那个叫于令菲的女生，被那个女生给拒绝了，而且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被拒绝的……我大哥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就想报复她……然后他就把别人的手机偷偷转移到了那个女生的书包里……本来我大哥会暴露的，因为他忘了有监控……但是，那天碰巧停电了，监控不工作了……由此，我大哥得以全身而退，而且报复的目的也达成了……”
张子浩听后，长叹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他思考着什么，一动不动。遗留物脸颊绯红，目光游离。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开始吞云吐雾。
片刻，一位身穿饭店工作服的服务员走来，摘掉了遗留物嘴上叼着的烟头。
“对不起先生，本饭店是公共场所，不允许吸烟。您周围的顾客刚才已经多次向我们举报您了，说您一直在吸烟。因此，按照本店规定，您需要缴纳二百元罚款。”
遗留物一脸发蒙。他看着餐桌对面的张子浩。
“真得是……人要是点儿背，喝凉水都塞牙……这么着兄弟，罚款你先帮我垫上，哪天我还你……”
张子浩一脸平静。他缓慢地站起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型录音机。他把录音机装到口袋里，转身朝门口走去。
正当遗留物一脸疑惑，准备开口叫住他时，服务员从腰间掏出一个本子，放在遗留物面前。
“这样吧，罚款和消费一起交。看样子您应该是用完餐了。今晚您一共消费一千二百二十六块五角，外加二百元吸烟罚款，您需要交付的费用总共是一千四百二十六块五角。五角钱现为您抹去。现金还是刷卡？微信支付的话，本店推出……”
遗留物醒酒了。他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所有东西都模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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