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水面
独自靠在门旁，目送着远去的人群，张靖闭上了眼睛。
再等十分钟，自己就去北边那两个地方。
胜利广场，还有那个什么——聚贤路菜市场来着？
从小阁楼得来的原本地图给了罗云，张靖此时只是拿着士兵们之前使用的地图凑数，姑且不会找错地方就是了。
抛了抛手中精致的机械表，张靖在心中暗自感叹。这么多年过去，国家确实变了模样，自己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想要个手表方便掌握时间，居然有好几个小年轻跳了出来要送给自己——居然有这么多人有这玩意儿，这才是张靖没想到的。
“快五点了，天都快亮了……”估摸着人群离这边已经有了些距离，张靖终于不再倚靠门框，站直了身子。
没过一会儿，鼓风之声轰鸣，金色的巨兽借着黎明前黑暗的掩护腾空而起，直冲向云霄。
张靖一直很好奇，自己从人形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和包裹都去了哪里。
这一次若非他有留意把挎包另放，怕不是此刻就又是孑然一身了。
默默感叹了一句，张靖低眉，透过这在他眼中形同虚设的黑暗，俯瞰春城的一切。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座城市有多么的庞大，极目望去，居然看不见建筑群的边界何在。
他看见了在那条显眼大道上前进的队伍，从这个视角来看，就如同蚁群爬行于旷野。
这也是张靖所能看到的，整座城市中唯一可见的活动物体了。
失去了喷吐火焰的力量，也失去了操纵人心的力量，万幸，这双看穿黑暗的眼睛和足以拖动这副庞大身躯的翅膀还保留着。
张靖发出粗重的呼吸声，那可能存在的肺部吸入了大量的空气再一齐放出，在这近千米的高空带出赫赫的风雷之声。
张靖调整着姿势，收缩翅膀于肩后，以一种彗星坠落的姿态冲向他所瞄准的目标。
也就是位于军处北侧不远，与一座巨型的商业建筑比邻的——聚贤路菜市场。
“轰——”
低沉的闷响在耳边回荡，本想和那神奇人物套套近乎，却发现对方并不与自己一路的年轻男人原本正闷闷不乐的安慰着身边的同伴，此刻却猛的回头望去。
不仅仅是他，视线所能及的所有有耳者，不论是平凡的市民还是坚毅的士兵都听到了这沉闷的动静。
在这寂静的夜晚，即使声音如此低沉却也无异于一记惊雷。
只是，在市民耳中听来，所得到的只有好奇与惊愕，可听在士兵们耳中却似乎是一记重击，
领头者——年轻人记得这个兵哥姓甘？
那个带领不到十人在前开路的长官高呼了一声催促，就带头加快了脚步，引得大家不得不一齐加速。
看起来兵哥们知道那声音是什么意思？年轻人的脑瓜子转动，还有，那个姓罗的长官怎么不出来喊话？
——————
以重力带动这庞然的躯体，仅仅一击，张靖就击毁了那座庞大的，叫做超市的巨大建筑，自身却毫发无伤，连鳞片都没掉下。
对于自身的优秀身体素质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张靖挪了挪爪子，环顾废墟中缓缓站起的人影们。
那赫然是之前在小楼中袭击张靖的同类怪物，也正是罗云口中提到的，今夜春城之变的罪魁祸首们。
此刻耸立在张靖身边的人影何止几十，更别说刚才的冲击应该已经干掉了其中多数才对。
怪物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向已是龙形的张靖，仿佛泥雕木偶般一动不动。
张靖也并未主动出击，只是面对这些怪物，一个一个的仔细看过去。最后，他摇摇头，已经看不出人形的面孔上浮现出清晰的遗憾表情:
“你们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了啊，现在说你们以前是人类也没人会信吧？”
怪物们沉默着，无言着，这是理所当然的，张靖之前就知道，这些怪物并没有可以用来正常交流的神智……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它们又是因为什么没有立刻扑上来呢？
张靖等待着那个早有预料的答案，而对方也并没有让他等待很久。
“……我只是还有些疑问罢了，比如……”沙哑的声音在怪物中间的某个角落响起，张靖迅猛的扑了过去，明明是第一次使用的姿态，却又无比的熟练如同猫儿扑杀老鼠，就好像他已经用这副模样生活了五十年一般。
他如愿以偿的捏住了那个说话的人形，在它身边的那些则要么被揽开，要么主动跑走。
被握在爪心的怪物毫不挣扎，却也没有继续说话。与此同时，声音在另一个方向继续响起:
“……比如，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聚贤路菜市场有问题的？”
皱着眉头看了眼继续发声的那个怪物，张靖没有再次扑上去，他轻动手指，弹掉了手中怪物的脑袋，就如同开了一瓶啤酒:
“我和你这种东西没什么好说的，让姓任的来见我。”
“姓任的？”声音又换了个方向，这一次还带了一些惊讶，“你是说任向东？你抓住了那小子？”
张靖灵光一闪，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
“呵呵，他的嘴倒是……”
话还没说完，张靖就听到那个声音释然道:
“呵呵，是我想多了，看样子应该是你摸到了他的住址，拿到了些东西才在这儿诈我呢。”
沉默了片刻，张靖蹲坐了下来:
“看起来你们之间的联系很迅速啊，能不能告诉我用的什么法子？”
声音再一次换了地方，位置的变化毫无规律可言:
“这个我可不知道，毕竟使用者并不需要知道工具的原理嘛——”
“倒是你，你这家伙知道的总应该更多一些吧？毕竟长成这模样，看起来就是神兽。”
声音沙哑，听不出什么感情，张靖也判断不出这个家伙到底是在夸人还是骂人，索性放开不管，直冲主题道:
“废话少说，你们闹出这么大乱子的目的是什么？谁主使你们的？”
张靖的声音称得上义正言辞，问题也正是他此刻关注的重点，可那道声音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听话。
“我现在说我不成傻子了？”这一次，张靖终于清楚无误的在那嘶哑的嗓音里听出了鄙夷，“长了个畜生样，原来脑子也是畜生的啊？”
张靖憋住了心中的火苗，自顾自的继续问道:
“你们应该都是夏国人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一回，他放平了语气，努力的做出了相对更和蔼亲近的姿态。
“夏国人？是啊，可那又怎样？国家又没给我钱。”那道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一个月拿多少钱？为啥就要死心塌地的跟国家混？你知不知道我改行之后能拿多少？”
“所以你还真是洋鬼子的狗啊？”听了这话，张靖倒是气乐了，“然后洋鬼子就把你变成这样？还让你死心塌地？长了个畜生样，脑子原来也是畜生的？”
那句脏话被张靖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而对方的涵养看起来并没有张靖高。
“狗畜生骂谁呢？”原本沙哑的声音此刻突然清晰了起来，似乎是终于露出了本声，连带着音量都大了几分，“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嘴贱，我是真的第一次见你这么蠢，连逃命都不知道的畜生！”
张靖发出不屑的嗤笑声，鼻孔喷出无形却有力的气柱:
“当狗的是不是都是你这么没素质的？”
张靖从来不觉得三十年与世隔绝的山林生活让自己的心态衰老多少，比如现在，他和这个听起来没几岁的小年轻就骂的很开心:
“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你主子卖了？”
张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连这种事情都想不清楚，难怪会去当狗！”
再等十分钟，自己就去北边那两个地方。
胜利广场，还有那个什么——聚贤路菜市场来着？
从小阁楼得来的原本地图给了罗云，张靖此时只是拿着士兵们之前使用的地图凑数，姑且不会找错地方就是了。
抛了抛手中精致的机械表，张靖在心中暗自感叹。这么多年过去，国家确实变了模样，自己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想要个手表方便掌握时间，居然有好几个小年轻跳了出来要送给自己——居然有这么多人有这玩意儿，这才是张靖没想到的。
“快五点了，天都快亮了……”估摸着人群离这边已经有了些距离，张靖终于不再倚靠门框，站直了身子。
没过一会儿，鼓风之声轰鸣，金色的巨兽借着黎明前黑暗的掩护腾空而起，直冲向云霄。
张靖一直很好奇，自己从人形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和包裹都去了哪里。
这一次若非他有留意把挎包另放，怕不是此刻就又是孑然一身了。
默默感叹了一句，张靖低眉，透过这在他眼中形同虚设的黑暗，俯瞰春城的一切。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座城市有多么的庞大，极目望去，居然看不见建筑群的边界何在。
他看见了在那条显眼大道上前进的队伍，从这个视角来看，就如同蚁群爬行于旷野。
这也是张靖所能看到的，整座城市中唯一可见的活动物体了。
失去了喷吐火焰的力量，也失去了操纵人心的力量，万幸，这双看穿黑暗的眼睛和足以拖动这副庞大身躯的翅膀还保留着。
张靖发出粗重的呼吸声，那可能存在的肺部吸入了大量的空气再一齐放出，在这近千米的高空带出赫赫的风雷之声。
张靖调整着姿势，收缩翅膀于肩后，以一种彗星坠落的姿态冲向他所瞄准的目标。
也就是位于军处北侧不远，与一座巨型的商业建筑比邻的——聚贤路菜市场。
“轰——”
低沉的闷响在耳边回荡，本想和那神奇人物套套近乎，却发现对方并不与自己一路的年轻男人原本正闷闷不乐的安慰着身边的同伴，此刻却猛的回头望去。
不仅仅是他，视线所能及的所有有耳者，不论是平凡的市民还是坚毅的士兵都听到了这沉闷的动静。
在这寂静的夜晚，即使声音如此低沉却也无异于一记惊雷。
只是，在市民耳中听来，所得到的只有好奇与惊愕，可听在士兵们耳中却似乎是一记重击，
领头者——年轻人记得这个兵哥姓甘？
那个带领不到十人在前开路的长官高呼了一声催促，就带头加快了脚步，引得大家不得不一齐加速。
看起来兵哥们知道那声音是什么意思？年轻人的脑瓜子转动，还有，那个姓罗的长官怎么不出来喊话？
——————
以重力带动这庞然的躯体，仅仅一击，张靖就击毁了那座庞大的，叫做超市的巨大建筑，自身却毫发无伤，连鳞片都没掉下。
对于自身的优秀身体素质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张靖挪了挪爪子，环顾废墟中缓缓站起的人影们。
那赫然是之前在小楼中袭击张靖的同类怪物，也正是罗云口中提到的，今夜春城之变的罪魁祸首们。
此刻耸立在张靖身边的人影何止几十，更别说刚才的冲击应该已经干掉了其中多数才对。
怪物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向已是龙形的张靖，仿佛泥雕木偶般一动不动。
张靖也并未主动出击，只是面对这些怪物，一个一个的仔细看过去。最后，他摇摇头，已经看不出人形的面孔上浮现出清晰的遗憾表情:
“你们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了啊，现在说你们以前是人类也没人会信吧？”
怪物们沉默着，无言着，这是理所当然的，张靖之前就知道，这些怪物并没有可以用来正常交流的神智……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它们又是因为什么没有立刻扑上来呢？
张靖等待着那个早有预料的答案，而对方也并没有让他等待很久。
“……我只是还有些疑问罢了，比如……”沙哑的声音在怪物中间的某个角落响起，张靖迅猛的扑了过去，明明是第一次使用的姿态，却又无比的熟练如同猫儿扑杀老鼠，就好像他已经用这副模样生活了五十年一般。
他如愿以偿的捏住了那个说话的人形，在它身边的那些则要么被揽开，要么主动跑走。
被握在爪心的怪物毫不挣扎，却也没有继续说话。与此同时，声音在另一个方向继续响起:
“……比如，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聚贤路菜市场有问题的？”
皱着眉头看了眼继续发声的那个怪物，张靖没有再次扑上去，他轻动手指，弹掉了手中怪物的脑袋，就如同开了一瓶啤酒:
“我和你这种东西没什么好说的，让姓任的来见我。”
“姓任的？”声音又换了个方向，这一次还带了一些惊讶，“你是说任向东？你抓住了那小子？”
张靖灵光一闪，露出了有些得意的笑容:
“呵呵，他的嘴倒是……”
话还没说完，张靖就听到那个声音释然道:
“呵呵，是我想多了，看样子应该是你摸到了他的住址，拿到了些东西才在这儿诈我呢。”
沉默了片刻，张靖蹲坐了下来:
“看起来你们之间的联系很迅速啊，能不能告诉我用的什么法子？”
声音再一次换了地方，位置的变化毫无规律可言:
“这个我可不知道，毕竟使用者并不需要知道工具的原理嘛——”
“倒是你，你这家伙知道的总应该更多一些吧？毕竟长成这模样，看起来就是神兽。”
声音沙哑，听不出什么感情，张靖也判断不出这个家伙到底是在夸人还是骂人，索性放开不管，直冲主题道:
“废话少说，你们闹出这么大乱子的目的是什么？谁主使你们的？”
张靖的声音称得上义正言辞，问题也正是他此刻关注的重点，可那道声音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听话。
“我现在说我不成傻子了？”这一次，张靖终于清楚无误的在那嘶哑的嗓音里听出了鄙夷，“长了个畜生样，原来脑子也是畜生的啊？”
张靖憋住了心中的火苗，自顾自的继续问道:
“你们应该都是夏国人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一回，他放平了语气，努力的做出了相对更和蔼亲近的姿态。
“夏国人？是啊，可那又怎样？国家又没给我钱。”那道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一个月拿多少钱？为啥就要死心塌地的跟国家混？你知不知道我改行之后能拿多少？”
“所以你还真是洋鬼子的狗啊？”听了这话，张靖倒是气乐了，“然后洋鬼子就把你变成这样？还让你死心塌地？长了个畜生样，脑子原来也是畜生的？”
那句脏话被张靖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而对方的涵养看起来并没有张靖高。
“狗畜生骂谁呢？”原本沙哑的声音此刻突然清晰了起来，似乎是终于露出了本声，连带着音量都大了几分，“死到临头了还在这嘴贱，我是真的第一次见你这么蠢，连逃命都不知道的畜生！”
张靖发出不屑的嗤笑声，鼻孔喷出无形却有力的气柱:
“当狗的是不是都是你这么没素质的？”
张靖从来不觉得三十年与世隔绝的山林生活让自己的心态衰老多少，比如现在，他和这个听起来没几岁的小年轻就骂的很开心:
“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你主子卖了？”
张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连这种事情都想不清楚，难怪会去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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