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遗留物
春城事发突然，匆忙赶来的援军与城中突出的部队匆忙的在郊区建立了临时营地，并没有借用此地的民居——即使郊区的居民们早已随着市民们撤出了春城，暂时停留在离春城更远的临时安置区。
部队安排的会面地点是这一带居委会的一间小屋，算是临时营地少有的砖瓦建筑了。
匆忙的拉开木门，罗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埋头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的老何，还有站在窗边正闭目沉思的黑发中年男人。
他立刻站住，标志的敬礼:
“骆将军。”
骆云术，正是罗云昔日在南方战场上的上司，在战争结束后，很是销声匿迹，消失在罗云的视线中一段时间——直到他进入了目前所在的部门才明白，这位骆将军正是一手负责超体监测部建立的部门最高领导人。
端正行礼的同时，罗云的心中却并没有过多的惊愕。是了，这么大的事情，部门的最高负责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第一时间前来现场视察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了。
骆云术睁开眼睛，看向站在门口的罗云，露出有些疲倦的微笑:
“老罗，昨晚辛苦你了。”
“任务在身，不辛苦。”
看见了这位顶头上司，罗云的心头终于放松了一些。既然骆将军——部长都已经来了，部门接下来应该会集中注意力于春城相关了……
罗云瞥了一眼桌边旁若无人的何强志:
“所以，是部长叫我有事？”
而不是老何……在心底默默地补了一句，罗云觉得这个老家伙似乎并没有让自己帮忙的心思。
不料，骆云术笑着摆摆手:
“不不不，我个人是希望你能多休息一会儿的……确实是老何他强烈要求你来协助研究的。”
骆云术刻意在“研究”两字上加重了语气，看起来似乎也相当疑惑，不清楚这位科学家让一个不眠不休了一夜的老兵来帮忙“研究”什么。
老何转动屁股下的椅子，面对罗云，完全没有看窗边的骆云术:
“老罗，听说你又遇上那个张靖了？”
罗云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口袋轻微蠕动了一下，那是吱吱藏身的地方。他偷偷看了眼骆云术，在得到认可后才开口道:
“没错，昨天晚上，我们和一小拨市民困在军处大楼的时候遇上的。”
“然后你们中途分开了？”老何追问道，“队员们和部分市民报告，说你和那个张靖在上路出城时离开了大部队行动？”
罗云皱了皱眉，觉得老何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他想了想，斟酌了词句，开口道:
“准确的说，是张先生他提出要单独行动……我是事后决定跟上去的。”
“你们去了聚贤路菜市场？”
罗云的表情终于有些不对了，他微微睁大眼睛: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并不准备隐瞒这一情报，本就准备在事后上交的报告中详细写明。可是罗云非常确信，到目前为止，知道自己此前明确去向的就只有自己一人——外加一只老鼠。
老何这家伙到这儿才多久？是根据什么判断他去过哪儿？就靠菜市场那个大坑？
身边都算是自己人，罗云倒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然后，他就看见老何从桌子上取过一只玻璃试剂瓶。
瓶中，有金红色液体随着老何的动作而波动，有着莫名的粘稠质感。
“知道这是什么吗？”老何微微摇动这巴掌大的试剂瓶，让其内容物摇来晃去，更加凸显其性质。
罗云觉得，当着领导的面，这个家伙应该不会用鬼知道哪儿摸来的大酱唬弄自己。
他有些迟疑道:
“……这东西是在聚贤路菜市场找到的？”
“是，”老何干脆的承认了，“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感情你也不知道，刚才是真的在问我……罗云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语，却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心:
“不知道的话找个地方化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是老何经常拿来损自己的话，罗云一直可惜自己没有机会抢先用一次，今天倒是天降好时机。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这个年头，化学实验室说不上遍地都是，但也绝对说不上稀少，更别说是春城这种，这种……
罗云想到了春城如今的模样，却也不太好继续说下去了。
此时此刻的春城，恐怕真的找不到一间像样的化验机构。
不过，老何并没有太在乎他突然低沉的表现，而是也看向了骆云术那边，等到男人又点了点头，他才郑重的再次看向罗云:
“老罗，我接下来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可别害怕的叫出来。”
老何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逼问架势，语重心长的安抚着还并没有受什么惊吓的罗云，也没管他的话更像是挑衅，而被安抚者也是满脸的莫名其妙。
他揭开试剂瓶塞，瓶口向下，用力的晃了晃，将那似乎还粘在瓶底的金红色粘稠液体倒向水泥的地面。
“你干啥？！”
罗云大吃一惊，觉得就算要证明什么，也不必就这样糟蹋这大概很难得的东西。如果需要让这玩意儿落地的话，为什么不取出几滴来用？
然而，他看见老何的视线停留在了地上液体坠落的地方，他跟从着看了过去。
他看见瓶中之物堆积在地上，不似液体，倒像是什么凝胶。
如果仅仅看到这一幕，罗云大概只会觉得是自己误判了这东西的性质，还不至于过分的失态。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见那团金红凝胶的边缘蠕动着，带动着那臃肿的整体向自己这边爬行了微不足道的距离。
罗云瞪大了眼睛。
还没等他发生质疑眼前这一幕，罗云就感觉口袋一轻，藏身于自己口袋里的吱吱不知何时窜了出来，自己想拦都没来得及。
那只灰色的大老鼠轻巧的跳到了地上，高高的——以一只老鼠的视角而言，高高的举起了两只前肢。它当着老何和骆云术的面，面对着近在咫尺，艰难爬行的金红色怪物，发出了尖细却清晰的夏语:
“这是大王的血！有谁让大王受伤了！！”
部队安排的会面地点是这一带居委会的一间小屋，算是临时营地少有的砖瓦建筑了。
匆忙的拉开木门，罗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埋头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的老何，还有站在窗边正闭目沉思的黑发中年男人。
他立刻站住，标志的敬礼:
“骆将军。”
骆云术，正是罗云昔日在南方战场上的上司，在战争结束后，很是销声匿迹，消失在罗云的视线中一段时间——直到他进入了目前所在的部门才明白，这位骆将军正是一手负责超体监测部建立的部门最高领导人。
端正行礼的同时，罗云的心中却并没有过多的惊愕。是了，这么大的事情，部门的最高负责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第一时间前来现场视察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了。
骆云术睁开眼睛，看向站在门口的罗云，露出有些疲倦的微笑:
“老罗，昨晚辛苦你了。”
“任务在身，不辛苦。”
看见了这位顶头上司，罗云的心头终于放松了一些。既然骆将军——部长都已经来了，部门接下来应该会集中注意力于春城相关了……
罗云瞥了一眼桌边旁若无人的何强志:
“所以，是部长叫我有事？”
而不是老何……在心底默默地补了一句，罗云觉得这个老家伙似乎并没有让自己帮忙的心思。
不料，骆云术笑着摆摆手:
“不不不，我个人是希望你能多休息一会儿的……确实是老何他强烈要求你来协助研究的。”
骆云术刻意在“研究”两字上加重了语气，看起来似乎也相当疑惑，不清楚这位科学家让一个不眠不休了一夜的老兵来帮忙“研究”什么。
老何转动屁股下的椅子，面对罗云，完全没有看窗边的骆云术:
“老罗，听说你又遇上那个张靖了？”
罗云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口袋轻微蠕动了一下，那是吱吱藏身的地方。他偷偷看了眼骆云术，在得到认可后才开口道:
“没错，昨天晚上，我们和一小拨市民困在军处大楼的时候遇上的。”
“然后你们中途分开了？”老何追问道，“队员们和部分市民报告，说你和那个张靖在上路出城时离开了大部队行动？”
罗云皱了皱眉，觉得老何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他想了想，斟酌了词句，开口道:
“准确的说，是张先生他提出要单独行动……我是事后决定跟上去的。”
“你们去了聚贤路菜市场？”
罗云的表情终于有些不对了，他微微睁大眼睛: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并不准备隐瞒这一情报，本就准备在事后上交的报告中详细写明。可是罗云非常确信，到目前为止，知道自己此前明确去向的就只有自己一人——外加一只老鼠。
老何这家伙到这儿才多久？是根据什么判断他去过哪儿？就靠菜市场那个大坑？
身边都算是自己人，罗云倒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然后，他就看见老何从桌子上取过一只玻璃试剂瓶。
瓶中，有金红色液体随着老何的动作而波动，有着莫名的粘稠质感。
“知道这是什么吗？”老何微微摇动这巴掌大的试剂瓶，让其内容物摇来晃去，更加凸显其性质。
罗云觉得，当着领导的面，这个家伙应该不会用鬼知道哪儿摸来的大酱唬弄自己。
他有些迟疑道:
“……这东西是在聚贤路菜市场找到的？”
“是，”老何干脆的承认了，“所以我才问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感情你也不知道，刚才是真的在问我……罗云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语，却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心:
“不知道的话找个地方化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是老何经常拿来损自己的话，罗云一直可惜自己没有机会抢先用一次，今天倒是天降好时机。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这个年头，化学实验室说不上遍地都是，但也绝对说不上稀少，更别说是春城这种，这种……
罗云想到了春城如今的模样，却也不太好继续说下去了。
此时此刻的春城，恐怕真的找不到一间像样的化验机构。
不过，老何并没有太在乎他突然低沉的表现，而是也看向了骆云术那边，等到男人又点了点头，他才郑重的再次看向罗云:
“老罗，我接下来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可别害怕的叫出来。”
老何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逼问架势，语重心长的安抚着还并没有受什么惊吓的罗云，也没管他的话更像是挑衅，而被安抚者也是满脸的莫名其妙。
他揭开试剂瓶塞，瓶口向下，用力的晃了晃，将那似乎还粘在瓶底的金红色粘稠液体倒向水泥的地面。
“你干啥？！”
罗云大吃一惊，觉得就算要证明什么，也不必就这样糟蹋这大概很难得的东西。如果需要让这玩意儿落地的话，为什么不取出几滴来用？
然而，他看见老何的视线停留在了地上液体坠落的地方，他跟从着看了过去。
他看见瓶中之物堆积在地上，不似液体，倒像是什么凝胶。
如果仅仅看到这一幕，罗云大概只会觉得是自己误判了这东西的性质，还不至于过分的失态。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见那团金红凝胶的边缘蠕动着，带动着那臃肿的整体向自己这边爬行了微不足道的距离。
罗云瞪大了眼睛。
还没等他发生质疑眼前这一幕，罗云就感觉口袋一轻，藏身于自己口袋里的吱吱不知何时窜了出来，自己想拦都没来得及。
那只灰色的大老鼠轻巧的跳到了地上，高高的——以一只老鼠的视角而言，高高的举起了两只前肢。它当着老何和骆云术的面，面对着近在咫尺，艰难爬行的金红色怪物，发出了尖细却清晰的夏语:
“这是大王的血！有谁让大王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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