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掷石听音
听完来者的描述，凝视着她一脸的焦急和无助，他暗暗惊讶于皇宫里的诡计。
对于这等阴谋，竟然还有林皇后毫无头绪的时候。
“其实我也并非没有一丝疑心，只是……”
“只是娘娘还没有找到证据，是吗？”
“是。”
他轻啜茗茶，细细思来。
“那么，娘娘觉得御鉴卫会是怎么看的呢？”南宫冕为对方倾倒茶一杯，也算是谢过林皇后送茶的好意。
“说来也是奇怪，这等大的事，就算要封口，御鉴卫也应该暗下私查。可是我去试探林阶大人，他却否认御鉴卫在查案。”
“娘娘是说，林大人没有在查案？”
“对啊，这就是想不清楚的地方。”
南宫冕当即想到个中理由，不得不佩服皇兄的谨慎和机智。
南宫冕暗中偷笑道：“嫂嫂不会真的以为，陛下没有把案子交给御鉴卫吧？”
“啊？！……可是……”
南宫冕笑望着林皇后。
“那，那林大人没有理由拒绝我啊！陛下命我亲自审查此案，林阶不会不知道啊！”
南宫冕失声摇了摇头：“嫂嫂，您也是后宫中人啊！”
话既至此，那就没有听不懂的道理。
林皇后是个聪明人，说到这儿也就明白了。
尽管皇帝命林皇后查案，可查案非林皇后所长，所以南宫诚必然会同时指派御鉴卫暗中查探。但在林阶的幕后黑手名单中，林皇后也是后宫众多妻妾中的一人，也是有嫌疑的，固然他不会真心相告。
说穿了，这就是南宫诚调查此案的两条线。两支互不干扰的线。
况且对于南宫诚而言，林皇后也有下手的可能性。两方查，不仅可以找出真凶，也能显出林皇后的心思，可谓一箭双雕。
南宫冕着实相信南宫诚的能力不在己之下，也钦佩皇祖母的调教有方。
“那么，冕儿，我该怎么查？哥哥他也不帮我……”
“林大人向来是对我东凉一片赤诚，他是不会徇私的，”南宫冕说着，轻轻抚摸着倚在他肩头熟睡的南宫硕，“就算嫂嫂是他的家妹，他也依然不管不顾的。”
“是啊，二哥……二哥从小就是一身正气，所以得父亲宠爱。”林皇后黯淡道，毕竟少年时光，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场妙不可言的幻梦。况且那个时候，对未来的憧憬，比现在多得多。
聆儿这时从厢房出来，小心翼翼地抱过趴在南宫冕背上的硕儿，将他放在正厅的床榻边，牢牢地守着。
看着聆儿一副大哥哥的模样，林皇后愈发伤感。回忆小时候，自己的两个哥哥，就是这般团宠着自己的。
出去玩走累了，就往地上一赖，就会有个哥哥上来背着。冬天，他们不管不顾地扔雪球打仗，常常扔歪，把雪整个儿丢到妹妹的脖子里；夏天，他们会带着小妹妹满大街的找冰酪吃，还会变戏法般的从身后摸出一个会跳舞的小人儿来……
那些无知的岁月就一晃而过，明明当时，没有在意。
当下越是艰难，就越是对过往有一种眷恋。南宫冕也是有同感。
“嫂嫂在想什么？”南宫冕故意问道。明明已经看出，那种出神的样子，只有回忆时才会流露的。
“小的时候，出远门，每次背着我的也都是大哥，二哥每每都会教育我，一脸的严肃。现在也是，护着我的，还是大哥……”
“娘娘！”南宫冕正声道。声音虽轻，但足以振心。
“啊……”林皇后回了神，略带愧疚的样子，急忙咽了口茶遮掩。
“娘娘还是怀疑……”南宫冕特地顿了顿。
“是，”林皇后也知道南宫冕的意思，“我还是怀疑她，但是没有证据……”
“当然不会有证据，无论是谁下手，都不会轻易露马脚的。谁都知道，这等罪名，一旦坐实，那可是株连的大罪。”
“那……王爷怀疑是谁？”这称呼一出口，南宫冕就明白，林皇后是对自己全然的信任，那这个忙，不帮也得帮。
“我倒是觉得，昏睡和胎死腹中并无关联。”南宫冕道。
“无关？”林皇后显然诧异。
“而且，那桂花糕应该有点问题。”南宫冕并不理会林皇后的反应。
“可是，瑞妃妹妹明明刚刚吃下糕点就睡着的……”
“所以这是两回事。昏睡不过是个前面误导人的假象，使调查的人误以为是服的东西会令瑞妃娘娘嗜睡和死胎，那么被调查的药物就会不同，方向也就偏离正轨了。”
“原来如此。”林皇后点点头，“但是，会是谁下的狠手？还有，我们如何找到证据呢？”
“这也正是这个案子的难以进展的原因！桂花糕没有丝毫剩余；至于昏睡的道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查……所以……”
“还有一点，”林皇后突然道，“那桂花糕瑞妃妹妹的贴身侍女焕儿特地尝过，就是说，那桂花糕中的手脚对普通人并无用处。”
南宫冕想了想，问道：“嫂嫂确定焕儿姑娘……”
“不会的，这个我清楚，焕儿绝无二心！”林皇后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话。
“那正好，这就可以说明，至少，桂花糕不会令正常人有什么不良反应，因为焕儿姑娘并没有昏睡的现象。”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桂花糕和瑞妃的昏睡无关？”
“也有这种可能性。”南宫冕点了点头，继续思索道，“我们，看来要掷石听音了。”
“掷石听音？”
“先发制人。”
“那……”
“这样，”南宫冕道，“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好。嫂嫂先回去，因为您不能在这儿待太久。回去以后，您先去太医院任太医处私下问问，有没有可以掺杂在桂花糕中常人可以服用但孕妇不得服的东西。至于我，我一旦想好计策，就托人把信交给任太医，再由任太医转交给嫂嫂。这样可以吗？”
“好，这当然可以。”林皇后起身道，“说得也是，虽说我这次来没人发现，但还是不能逗留太久。冕儿，多谢你了。”
“这是哪里话，嫂嫂客气了。本是一家人，何必言谢？”南宫冕立身相送到南苑门口。
林机果然是护着妹妹的，外头把守的士兵皆闭口不言，还进院悄悄抱着南宫硕回梓宸宫。这军纪整治得也非一般将士能及，南宫冕对林机也是特别的钦佩。
送走了林皇后，再回头思量着整个事件，一个想法渐渐冒出来。
对于这等阴谋，竟然还有林皇后毫无头绪的时候。
“其实我也并非没有一丝疑心，只是……”
“只是娘娘还没有找到证据，是吗？”
“是。”
他轻啜茗茶，细细思来。
“那么，娘娘觉得御鉴卫会是怎么看的呢？”南宫冕为对方倾倒茶一杯，也算是谢过林皇后送茶的好意。
“说来也是奇怪，这等大的事，就算要封口，御鉴卫也应该暗下私查。可是我去试探林阶大人，他却否认御鉴卫在查案。”
“娘娘是说，林大人没有在查案？”
“对啊，这就是想不清楚的地方。”
南宫冕当即想到个中理由，不得不佩服皇兄的谨慎和机智。
南宫冕暗中偷笑道：“嫂嫂不会真的以为，陛下没有把案子交给御鉴卫吧？”
“啊？！……可是……”
南宫冕笑望着林皇后。
“那，那林大人没有理由拒绝我啊！陛下命我亲自审查此案，林阶不会不知道啊！”
南宫冕失声摇了摇头：“嫂嫂，您也是后宫中人啊！”
话既至此，那就没有听不懂的道理。
林皇后是个聪明人，说到这儿也就明白了。
尽管皇帝命林皇后查案，可查案非林皇后所长，所以南宫诚必然会同时指派御鉴卫暗中查探。但在林阶的幕后黑手名单中，林皇后也是后宫众多妻妾中的一人，也是有嫌疑的，固然他不会真心相告。
说穿了，这就是南宫诚调查此案的两条线。两支互不干扰的线。
况且对于南宫诚而言，林皇后也有下手的可能性。两方查，不仅可以找出真凶，也能显出林皇后的心思，可谓一箭双雕。
南宫冕着实相信南宫诚的能力不在己之下，也钦佩皇祖母的调教有方。
“那么，冕儿，我该怎么查？哥哥他也不帮我……”
“林大人向来是对我东凉一片赤诚，他是不会徇私的，”南宫冕说着，轻轻抚摸着倚在他肩头熟睡的南宫硕，“就算嫂嫂是他的家妹，他也依然不管不顾的。”
“是啊，二哥……二哥从小就是一身正气，所以得父亲宠爱。”林皇后黯淡道，毕竟少年时光，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场妙不可言的幻梦。况且那个时候，对未来的憧憬，比现在多得多。
聆儿这时从厢房出来，小心翼翼地抱过趴在南宫冕背上的硕儿，将他放在正厅的床榻边，牢牢地守着。
看着聆儿一副大哥哥的模样，林皇后愈发伤感。回忆小时候，自己的两个哥哥，就是这般团宠着自己的。
出去玩走累了，就往地上一赖，就会有个哥哥上来背着。冬天，他们不管不顾地扔雪球打仗，常常扔歪，把雪整个儿丢到妹妹的脖子里；夏天，他们会带着小妹妹满大街的找冰酪吃，还会变戏法般的从身后摸出一个会跳舞的小人儿来……
那些无知的岁月就一晃而过，明明当时，没有在意。
当下越是艰难，就越是对过往有一种眷恋。南宫冕也是有同感。
“嫂嫂在想什么？”南宫冕故意问道。明明已经看出，那种出神的样子，只有回忆时才会流露的。
“小的时候，出远门，每次背着我的也都是大哥，二哥每每都会教育我，一脸的严肃。现在也是，护着我的，还是大哥……”
“娘娘！”南宫冕正声道。声音虽轻，但足以振心。
“啊……”林皇后回了神，略带愧疚的样子，急忙咽了口茶遮掩。
“娘娘还是怀疑……”南宫冕特地顿了顿。
“是，”林皇后也知道南宫冕的意思，“我还是怀疑她，但是没有证据……”
“当然不会有证据，无论是谁下手，都不会轻易露马脚的。谁都知道，这等罪名，一旦坐实，那可是株连的大罪。”
“那……王爷怀疑是谁？”这称呼一出口，南宫冕就明白，林皇后是对自己全然的信任，那这个忙，不帮也得帮。
“我倒是觉得，昏睡和胎死腹中并无关联。”南宫冕道。
“无关？”林皇后显然诧异。
“而且，那桂花糕应该有点问题。”南宫冕并不理会林皇后的反应。
“可是，瑞妃妹妹明明刚刚吃下糕点就睡着的……”
“所以这是两回事。昏睡不过是个前面误导人的假象，使调查的人误以为是服的东西会令瑞妃娘娘嗜睡和死胎，那么被调查的药物就会不同，方向也就偏离正轨了。”
“原来如此。”林皇后点点头，“但是，会是谁下的狠手？还有，我们如何找到证据呢？”
“这也正是这个案子的难以进展的原因！桂花糕没有丝毫剩余；至于昏睡的道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查……所以……”
“还有一点，”林皇后突然道，“那桂花糕瑞妃妹妹的贴身侍女焕儿特地尝过，就是说，那桂花糕中的手脚对普通人并无用处。”
南宫冕想了想，问道：“嫂嫂确定焕儿姑娘……”
“不会的，这个我清楚，焕儿绝无二心！”林皇后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话。
“那正好，这就可以说明，至少，桂花糕不会令正常人有什么不良反应，因为焕儿姑娘并没有昏睡的现象。”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桂花糕和瑞妃的昏睡无关？”
“也有这种可能性。”南宫冕点了点头，继续思索道，“我们，看来要掷石听音了。”
“掷石听音？”
“先发制人。”
“那……”
“这样，”南宫冕道，“具体的我还没有想好。嫂嫂先回去，因为您不能在这儿待太久。回去以后，您先去太医院任太医处私下问问，有没有可以掺杂在桂花糕中常人可以服用但孕妇不得服的东西。至于我，我一旦想好计策，就托人把信交给任太医，再由任太医转交给嫂嫂。这样可以吗？”
“好，这当然可以。”林皇后起身道，“说得也是，虽说我这次来没人发现，但还是不能逗留太久。冕儿，多谢你了。”
“这是哪里话，嫂嫂客气了。本是一家人，何必言谢？”南宫冕立身相送到南苑门口。
林机果然是护着妹妹的，外头把守的士兵皆闭口不言，还进院悄悄抱着南宫硕回梓宸宫。这军纪整治得也非一般将士能及，南宫冕对林机也是特别的钦佩。
送走了林皇后，再回头思量着整个事件，一个想法渐渐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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