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苟利生死
孙盛，孙宁之弟。小孙宁五岁，自幼跟随孙宁一起长大，兄弟情深。
孙父是典型的儒家科举士人，年少时对家事不曾关注，孙宁为孙氏嫡长嫡孙，被孙氏一族寄予厚望。
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更是早早中了秀才，是家乡人公认的神童。
孙盛不同，喜爱舞刀弄棒，孙氏一族耕读传家自然是不允许的，然而孙宁求请当时族长多次，才得到允许习练武功。孙宁为了陪伴弟弟，每日间努力读书，挤出时间陪孙盛一齐习练。
而现在此人还妄想让孙宁责罚孙盛，完全可以说是痴心妄想。
自家弟弟，自己可以打，可以骂，但绝不能让外人欺侮了。
“你这狗东西，竟然欺侮到了咱的头上！”
孙宁左右找不到刀，又加上众人阻拦一时气急将腰间皮带腰带抽了下来。对着那厮狠狠抽了过去。
徐常看到这一幕吓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大明从来都是文贵武轻，一卫指挥使正三品武官面对一县七品父母官都是低声下气，何况孙宁现在不过是一个千户，而此人再不济也是文官！还是一个有品衔的文官！大明几百年就没有过这档子事。
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孙宁下手太快，没人料的到，也没人敢料到。
孙盛虽然打了这人，但那是在黑灯瞎火之下打的，只要有心推脱就有办法抵赖掉。
可现在孙宁是当着众人的面打的，这可是众目睽睽了！
孙宁一边打一边嘴中骂到：“狗东西！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玩意！”
被打那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躲，直接呆住了。
直到脸上又重重挨了一下，一道血痕立马出现，这时此人才捂住脸痛苦哀嚎起来，并躲避孙宁的追打。
整个燕子楼乱成一团，有追着孙宁的，有护着那同知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拍手叫好的，有被殃及池鱼的，真是热热闹闹的一出好戏。
晚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笠日，眼光明媚的晃眼。此时已经是三月中了，虽然是小冰河时期，可万物生机依然开始缓慢的爆发了。
之前许诺的首级，还是一一送到。
徐州府衙的功劳也会在奏折里有所体现，孙宁不会食言。
这一系列操作，让徐州官场对孙宁有了新的认知。
之后几天孙宁等人宴饮不断，今日不是徐州卫指挥使邀请，明日就是徐州左卫指挥使邀请，各大士绅也邀请不断。
孙宁等人每日赴宴，陷入了一种虚假繁荣景象。
似乎只要喝醉了鞑子自然就退了，反正大明几百年下来了，不都是这般做的吗？
“那鞑子就是野兽，把他喂饱了，自然就退了，你还指望他们真的能夺了大明这江山？哈哈，笑话。”徐州左卫指挥使笑着拍拍孙宁的肩膀说道。
“咱们只要弄点鞑子首级挣份功劳就够了，管那么多事干嘛，让那些成天酸不拉叽的文官去管就行了。咱是武夫，不用管那么多事。”徐州卫指挥使也拍拍孙宁肩膀说道。
至于为何徐州城这两位指挥使大人对孙宁这么友好，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孙宁保持住这样的战斗力很快就会和他们一样，成为一卫指挥使。
至于是哪一卫？那就要看孙宁会把功劳先给谁了。
而徐州文官集团则对孙宁很矛盾，一方面他当众殴打文官，这是对文官的蔑视，是无法容忍的，一定要参他一本。
而另一方面，他却把功劳拱手相让，这又是文官们无法拒绝的诱惑，毕竟哪个文官不想升官呢？而挣军功无疑是目前大明朝最快的升官方式。
但是真的上战场去挣军功，自己这小体格能撑得了几下？不是谁都和卢象升似的天生神力。
至于运筹帷幄，自己若是真有那个本事，早就升了，还会等到现在？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同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卖了，没人愿意帮他参孙宁，甚至有人为孙宁出谋划策想让孙宁直接把这人给弄死，然后安一个为国捐躯的名头，这也算是徐州文官在之前那场战争中出力的体现。
毕竟一州同知为保护百姓战死，可谓是死得其所。正所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正是此意么？
而这同知的功劳，自然是大家一齐分了的好。
如此你好我也好，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孙宁可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了。
在孙宁还在考虑的时候，突然爆出消息，同知为了保护百姓和青阳军一起与鞑子战斗，不幸死在了战场。
这回真的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了。
孙盛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徐州卫营地闲逛，看着破败荒芜，艾草萋萋的徐州卫，孙盛没多看一分，内心便沉重一份，对大明的希望便少一分。
突然听到消息，孙盛还以为是孙宁做的事，可转念一想，“不对，大哥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孙盛急急忙忙找到孙宁，见到孙宁的时候，正好见到徐州知州笑眯眯的被孙宁礼送出门。
顿时孙盛明白了一切。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涌上天灵盖，真是荒唐！
孙宁见到孙盛站在一旁的样子，一眼看出孙盛的不对劲，于是招收让孙盛跟着他走。
孙盛见自家大哥招呼，连忙跟上。
兄弟俩就这么一个在前面走着，一个在后面跟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出了城，到了石狗湖边，孙宁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为兄做错了？”
孙盛错愕了一下回答道：“俺可没这么说。”
“没这么说，那就是这么想的了。”0
“……”
“哎，为兄也没料到，他们会如此狠毒。”
“哥，俺知道你的，你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只是俺，心里不舒坦，俺们做事想来光明磊落，俺虽然恼那个狗同知，可俺没想过他会死……”
“你以为我就想他死吗？此人虽然蛮横，可这是大明百年来的传统，文贵武轻我们不知道？俺打他也不是真的想打他，是为了来徐州做准备，没想到却害了他。此人也颇有官声，是个能做事的人，咱何尝平白害过人的性命？”
……
孙父是典型的儒家科举士人，年少时对家事不曾关注，孙宁为孙氏嫡长嫡孙，被孙氏一族寄予厚望。
自幼熟读四书五经，更是早早中了秀才，是家乡人公认的神童。
孙盛不同，喜爱舞刀弄棒，孙氏一族耕读传家自然是不允许的，然而孙宁求请当时族长多次，才得到允许习练武功。孙宁为了陪伴弟弟，每日间努力读书，挤出时间陪孙盛一齐习练。
而现在此人还妄想让孙宁责罚孙盛，完全可以说是痴心妄想。
自家弟弟，自己可以打，可以骂，但绝不能让外人欺侮了。
“你这狗东西，竟然欺侮到了咱的头上！”
孙宁左右找不到刀，又加上众人阻拦一时气急将腰间皮带腰带抽了下来。对着那厮狠狠抽了过去。
徐常看到这一幕吓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大明从来都是文贵武轻，一卫指挥使正三品武官面对一县七品父母官都是低声下气，何况孙宁现在不过是一个千户，而此人再不济也是文官！还是一个有品衔的文官！大明几百年就没有过这档子事。
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孙宁下手太快，没人料的到，也没人敢料到。
孙盛虽然打了这人，但那是在黑灯瞎火之下打的，只要有心推脱就有办法抵赖掉。
可现在孙宁是当着众人的面打的，这可是众目睽睽了！
孙宁一边打一边嘴中骂到：“狗东西！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玩意！”
被打那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躲，直接呆住了。
直到脸上又重重挨了一下，一道血痕立马出现，这时此人才捂住脸痛苦哀嚎起来，并躲避孙宁的追打。
整个燕子楼乱成一团，有追着孙宁的，有护着那同知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拍手叫好的，有被殃及池鱼的，真是热热闹闹的一出好戏。
晚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笠日，眼光明媚的晃眼。此时已经是三月中了，虽然是小冰河时期，可万物生机依然开始缓慢的爆发了。
之前许诺的首级，还是一一送到。
徐州府衙的功劳也会在奏折里有所体现，孙宁不会食言。
这一系列操作，让徐州官场对孙宁有了新的认知。
之后几天孙宁等人宴饮不断，今日不是徐州卫指挥使邀请，明日就是徐州左卫指挥使邀请，各大士绅也邀请不断。
孙宁等人每日赴宴，陷入了一种虚假繁荣景象。
似乎只要喝醉了鞑子自然就退了，反正大明几百年下来了，不都是这般做的吗？
“那鞑子就是野兽，把他喂饱了，自然就退了，你还指望他们真的能夺了大明这江山？哈哈，笑话。”徐州左卫指挥使笑着拍拍孙宁的肩膀说道。
“咱们只要弄点鞑子首级挣份功劳就够了，管那么多事干嘛，让那些成天酸不拉叽的文官去管就行了。咱是武夫，不用管那么多事。”徐州卫指挥使也拍拍孙宁肩膀说道。
至于为何徐州城这两位指挥使大人对孙宁这么友好，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孙宁保持住这样的战斗力很快就会和他们一样，成为一卫指挥使。
至于是哪一卫？那就要看孙宁会把功劳先给谁了。
而徐州文官集团则对孙宁很矛盾，一方面他当众殴打文官，这是对文官的蔑视，是无法容忍的，一定要参他一本。
而另一方面，他却把功劳拱手相让，这又是文官们无法拒绝的诱惑，毕竟哪个文官不想升官呢？而挣军功无疑是目前大明朝最快的升官方式。
但是真的上战场去挣军功，自己这小体格能撑得了几下？不是谁都和卢象升似的天生神力。
至于运筹帷幄，自己若是真有那个本事，早就升了，还会等到现在？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那个同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卖了，没人愿意帮他参孙宁，甚至有人为孙宁出谋划策想让孙宁直接把这人给弄死，然后安一个为国捐躯的名头，这也算是徐州文官在之前那场战争中出力的体现。
毕竟一州同知为保护百姓战死，可谓是死得其所。正所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正是此意么？
而这同知的功劳，自然是大家一齐分了的好。
如此你好我也好，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孙宁可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了。
在孙宁还在考虑的时候，突然爆出消息，同知为了保护百姓和青阳军一起与鞑子战斗，不幸死在了战场。
这回真的是“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了。
孙盛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徐州卫营地闲逛，看着破败荒芜，艾草萋萋的徐州卫，孙盛没多看一分，内心便沉重一份，对大明的希望便少一分。
突然听到消息，孙盛还以为是孙宁做的事，可转念一想，“不对，大哥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孙盛急急忙忙找到孙宁，见到孙宁的时候，正好见到徐州知州笑眯眯的被孙宁礼送出门。
顿时孙盛明白了一切。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涌上天灵盖，真是荒唐！
孙宁见到孙盛站在一旁的样子，一眼看出孙盛的不对劲，于是招收让孙盛跟着他走。
孙盛见自家大哥招呼，连忙跟上。
兄弟俩就这么一个在前面走着，一个在后面跟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出了城，到了石狗湖边，孙宁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为兄做错了？”
孙盛错愕了一下回答道：“俺可没这么说。”
“没这么说，那就是这么想的了。”0
“……”
“哎，为兄也没料到，他们会如此狠毒。”
“哥，俺知道你的，你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只是俺，心里不舒坦，俺们做事想来光明磊落，俺虽然恼那个狗同知，可俺没想过他会死……”
“你以为我就想他死吗？此人虽然蛮横，可这是大明百年来的传统，文贵武轻我们不知道？俺打他也不是真的想打他，是为了来徐州做准备，没想到却害了他。此人也颇有官声，是个能做事的人，咱何尝平白害过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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