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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今天开始做儿子

    次日清晨,查德来到了桑娜家中。

    桑娜是个三十多岁的寡妇,她和她的丈夫十几年前逃难到了这里,当时她得了很重的病,腹中的孩子也在逃难的路上流产了,后来虽然桑娜得以康复,但似乎失去了生育能力。可多舛的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在三年前的一个夏天,她的丈夫去山中狩猎,再也没有回来。如今,灰暗的皮肤和眼角的皱纹掩盖了她美丽,暗淡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那个……桑娜,你想不想要个孩子?”查德结结巴巴说道,像是在思考怎样说能不显得唐突。

    “你在说什么?你大清早到这来就是为了调戏我这个寡妇?”桑娜愤怒地瞪着查德。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查德向桑娜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桑娜听完之后沉吟良久:“谢谢你,查德,也帮我谢谢马甘迪法师,但是,你们去找别人吧。”

    “怎么了,桑娜,你们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可是,你知道的,我的日子并不算好,而且也给不了他什么教育。照你所说,他身怀高贵的血脉,跟在我这个农妇身边,怕会委屈了他。”桑娜低着头。

    “血统那一套都是屁话。”查德对“高贵血脉”不屑一顾,“我们会帮你的。桑娜,你知道的,头儿很忙,我又是个粗心的人,我昨天还喂他肉干来着……咳,一个孩子不能没有母亲,附近就你最合适啦。”

    桑娜沉思良久,点点头:“好吧,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没问题,那是个漂亮的小家伙,你肯定会喜欢他的,哈哈!”

    刘易用自己发育的还不太完整的视力努力打量现在抱着自己的这个女人。虽然他听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但是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猜测,以后恐怕是这个女人来养活自己了。想到这里他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来表达自己的善意。

    “他笑了!”桑娜十分惊喜,她慈爱地看着怀中的孩子,眼底有着和往常不一样的光彩。

    “看来这个小家伙喜欢你呢。”马甘迪法师笑道。

    随后老法师又向桑娜嘱托了一些事情并给了她一只带着幼崽的驮兽。老法师表示如果遇着什么难题随时可以来找他,他会尽全力提供帮助。

    一行人在客厅里聊了许久,又到牲口棚里看了驮兽,相谈甚欢。然而,此时我们的刘易小宝宝有一件很着急的事情,这件事情有些不礼貌,可他实在等不了了,于是他理直气壮地在桑娜的怀中留下了自己崭新人生中的头一泡便便。

    今天,刘易头一次明白了当婴儿是一件多么令人烦恼的事情。

    “啊啊啊~”

    “他是不是饿了?”

    “啊啊啊~”

    “是不是毯子裹得太紧了?”

    “啊啊啊~”

    “哦,他拉臭臭了!哈哈哈,真是个小坏蛋!”

    刘易看着一群因为自己而手忙脚乱的人们,心想:哼,愚蠢的大人。

    一番忙碌之后,众人重新归座。

    “你有想过孩子的名字吗?”马甘迪法师问道。

    “还没有。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想好。本来我想叫他查理的,那是我为之前的孩子取的名字,但是,后来我想了想,这对他不太公平,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代替谁活下去。”桑娜说。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桑娜。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老法师微笑道。

    “叫他木盆怎么样,他是我在一个木盆里发现的,很有纪念意义。”查德兴冲冲地说。

    “你这创意还是留给自己吧,查德。”老法师摇摇头。

    “哈哈哈~”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艾佛利,你们觉得怎么样?”桑娜想了想说道。

    “嗯,好名字。”老法师点点头。

    于是,刘易有了一个新名字——艾佛利·贝克。

    当婴儿的日子只有吃喝拉撒睡这五件事,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艾佛利小朋友觉得只靠“啊啊啊~”来和这个女人交流无论对她还是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于是这个上辈子英语一直在及格线挣扎的小朋友终于下定决心展露一下自己“非凡的语言天赋”,喊了一声“妈妈”。当然,出于身为人子的基本礼节,他没有告诉桑娜他学会的第一个词是“拉屎”……

    艾佛利第一次喊出“妈妈”的时候,桑娜激动的满眼泪光,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一个刚出生可能还不满十天的婴儿就开始学说话是一件多么不合常理的事情,她把这完全归功于孩子聪明绝顶,于是艾佛利多了一个每天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的外语老师。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艾佛利已经12岁了。当初躺在别人怀里拉臭臭的小婴儿已经长成了一个耳朵尖尖,满头黑发的俊朗男孩。

    雅辛托斯村的村民都知道桑娜家里有个懂事的好孩子。他不喜欢像其他的同龄人一样喜欢掏鸟窝或者在野地里疯跑,每天除了跟着马甘迪法师学习就是帮忙照料牲畜——马甘迪法师是个魔兽观察员。主要负责调查这片山脉的魔兽种群变化和观察一些重要魔兽的习性,把这些信息写成一页页的报告,送给各魔兽研究者和冒险者工会。

    他还兼职这个村子里的兽医,后来艾佛利学了些兽医的本事之后,便承担起了这个几十户人口的小村中的兽医职责。

    这位小医生有个奇怪的毛病,每次遇见黑色的公猫的时候他都会抓住它们,情绪激动地说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吓的那些小东西疯狂逃窜。后来这个打击面扩大到了所有猫身上,以至于村子中所有家里有猫的人家都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十二年来,艾佛利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活。这个世界有着人类,精灵等不同种族的智慧生命,当然这是那些书里的说法,在艾佛利看来,既然彼此不存在生殖隔离,那么大家应该只是不同的人种罢了。

    这个世界除了有一些与地球上类似的动植物外,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掌握着神秘能量的生物,这种能量称为“元素之力”,它们广泛地分布在天地之间。掌握魔力的动物被称为“魔兽”,含有魔力的植物被称为“魔植”,而会魔法的人则被称为“魔法师”……当初艾佛利听到这个介绍的时候在想:为什么会魔法的人不叫“魔人”呢,这样看起来整齐一些。

    前世从小受影视剧影响的艾佛利对魔法十分感兴趣,毕竟哪个男孩子能拒绝一门吐水喷火、飞天遁地的手艺呢,即便他这个两辈子加起来快四十岁的男孩也不例外。可惜马甘迪法师不让他学,老法师解释说并不是所有元素之力都是属于人类的能量,名叫“原”,是人类的天赋。这里的人类天生带有一个叫“气核”的器官,能源源不断地产生“原”,通过相应的方法进行锻炼后,便能产生更多更强的“原”。后来人类深入开发这种能量,用于争斗,深入修行者也是战士居多,于是就改名叫“战气”了。至于用其他元素之力释放魔法,是人类使用战气之后数千年的事情了。

    当时人类对战气的开发到了一个巅峰,有人在探索如何让战气变得更强,而有的人则在探索如何使用战气之外的能量。这时,有一个名叫温德尔的人,开发了一种用战气引导外界元素入体的办法,从此初期的魔法师诞生了。因为是模拟战气的用法,每次用完后都需要从外界补充元素之力,所以这一时期都是战士辅修魔法,手段单调,并且元素之力会对使用者本身造成伤害。

    后来有位名叫哈尔的魔药师,发现了人类身体中蕴藏的另一种能量:灵魂之力。这种力量源自灵魂,可以直接影响自然界中的元素之力,从此出现了专修灵魂之力的人,魔法的种类也逐渐丰富起来,逐步形成了如今的魔法体系。这种修炼方式虽好,但是有一个门槛,就是要灵魂发育完全,小孩子灵魂和身体都很弱小,急着修炼很容易因为魔法失控导致元素之力入体,伤到自身,甚至丧命。因为这个门槛,魔法师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向十四岁以下的孩子传授魔法,不向灵魂发育不全者传授魔法。

    当初艾佛利六岁时,听完这个规矩之后心想我符合条件啊,我两辈子加起来都快三十多了,再不学就尼玛半截身子入土了……可是他不能说。

    暂时不能学习魔法的艾佛利只好缠着查德大叔修行战气,后来他就了解到战气也是有门槛的,要十岁之后才能学习。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连哄带骗从查德大叔那里弄来了一本讲战气修行的书——《万兽战典》,当时查德大叔认为他年纪太小了,拿去了也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