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走运的间谍
在黑榴山脉大大小小的群山之间，三辆飞行车快速穿梭着。
冬日的山林一片肃杀，坐在车厢里只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和狮鹫拍打翅膀的声音。单调的旅途让车厢里的乘客感到有些压抑。
看着车外的景物飞速倒退，盘算了一下飞出黑榴山山区还有多少距离，那位赌场老板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一些。
“该死的佩德洛！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派新人来。”他暗骂了一声，为了这个计划，他们已经花了很多年的时间。
“克劳斯大人，我想联盟也许很快就能找到腐死树和焚心草的代替品了。”坐在旁边的属下宽慰道。
“唉，但愿吧，布劳。”克劳斯说道。
坐在车厢里，克劳斯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他们拼死从阿凯莎家族的冶炼厂里弄出了铃铁的冶炼方法，却没有想到，这铃铁竟然是用湿法冶炼，需要将矿石磨碎后用一些特殊的药液浸泡，这其中有新鲜的腐死树和焚心草的汁液，这两种魔植都只在尼福尔境内生长，而且都被尼福尔王国严格控制着。
特殊的条件限制让他们弄到的冶炼技术变成了废纸，于是塔剑联盟一面悄悄寻找腐死树和焚心草的替代品，一面让他们尝试走私铃铁，但铃铁的产量本就极少，他们能弄到的就更少了。克劳斯在尼福尔王国为走私的事情忙活了几年，成果寥寥。几经碰壁后，他把主意打到了难以管控的矿石上，他决定在境内寻找相关材料的渠道，就地冶炼成成品的铃铁，再走私回去。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他们的冶炼厂和冶炼所需的各种材料都有了着落，如今只剩矿石了。流金河镇的矿场离冶炼厂较近，是他最为看重的目标。他们的计划是接近希尔家族的继承人桑尼，暗中控制这个年轻人，让他尽快继承这片矿场，为他们提供矿石。如今，他们这个计划因为手下的擅自行动，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想到这里克劳斯心中暗恨，他能猜到佩德洛那急于立功的心情，但急躁对于猎人来说，是个坏品质。克劳斯深呼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当克劳斯这些事情的时候，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有一支队伍正沿着冻结的流金河缓缓北上。
队伍正前方是一队引路的骑士，每个人都穿着锻造精良的铠甲，举着缠了蓝色飘带的长枪。
再往后面，是两个衣着考究的男人。
左边的是一位中年人，披着深蓝色的斗篷，斗篷下的衣物上遍布着各色丝线的刺绣，间或几颗宝石点缀在上面，十分华丽。男人背后背着一柄硕大的战锤，锤头上阴刻着一个圆形的纹章，主体是一株长着两片羽状叶结着一串红色果子的植物，缠绕在一柄剑上，旁边还刻着一些复杂的花纹。
右边的一位年龄较大，留着整齐的山羊胡子，头上已经有了几绺白发，但眼神发亮，精神很足。这位老人披着一件黑色的狼皮斗篷，衣服上没有过多的饰物，但也是名贵的料子量身裁剪的。老人腰间挎着一柄十字字剑，胯下的战争驼鹿上还挂着一杆斧枪。
二人身姿挺拔地骑在鹿上，一边慢悠悠地赶路，一边偶尔闲聊两句。
二人身边，各有一位骑手，举着旗帜。在这二人的身后，是几辆由两匹山地马拉着的马车，宽大的车厢里不时传出女士的说笑声。十数名穿着法袍的魔法师，拱卫在马车队伍的周，几名戒备森严的骑士，在马车两旁缓缓行进。马车的后方，一队百人的骑兵，列着整齐的阵势，紧紧跟在后面。
最惹人注目的是队伍的头顶，一只形似蝙蝠的巨大魔兽，来回盘旋着。
“还有多少路啊，盖文阁下？”老人问道。
“就快到啦，卡布莱特阁下。”中年男子答道。
“早知道要走这么久，我不凑这个热闹了。老头子就不该学年轻人了，你说是吧，老伙计？”卡布莱特大人对着空中的魔兽喊道。
“吱~”魔兽叫了一声，算是回答。
“难得你这位治安执事有空，王城可没有这么美的雪景吧？”听了对方的抱怨，盖文笑着说道。
“是不错，就是冷了点。”
“我这儿还有些金焰树果酒，你来两口，对御寒有帮助。”盖文说着扔给对方一个银质的酒壶。
卡布莱特拧开酒壶，灌了一口，犹如一股火焰般的酒液从喉头一直烧到肠胃中。他长呼了一口气，一大股热乎乎的白雾从嘴里喷了出来，沾到胡子上，又凝成了一层薄霜。
“这酒可真够劲！”卡布莱特赞叹了一声。
“喜欢的话我给你弄几桶回去。”
“等我退休了再找你要吧，为国王服务的时候，我可不敢醉醺醺的。”
二人正聊着酒的当口，天上的魔兽似乎发现了什么，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并发出了短促而连续的“吱吱”声来示警，然后巨大的身形竟然就此消失了。
“哦？有通缉犯？”卡布莱特听到这声尖叫立刻拿起了斧枪。
听到示警，盖文示意队伍停下。士兵们都警惕起来，举起武器，盯着四周的山林。
不多时，三辆狮鹫飞车绕过山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见到前方的大队人马，车队悬停在了空中。
旅途突然中段，打断了克劳斯的沉思，飞车上的克劳斯透过水晶磨制的车窗看到前方的阵势，心里咯噔一下：尤金怎么可能派人在这里拦截自己？
他仔细瞧了一眼，看到队伍中的山地马车，心中稍微松了口气。这种马车经过特殊的设计，缓步行进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颠簸。但这种车比较笨重，一般不会拿来行军。
看来是恰好遇见了出游的贵族，看纹章似乎是盖文公爵家的人。得到这个结论后，他命令车队赶快降落。如果莽撞地从一支军队上空飞过去的话，是铁定会遭到攻击的。
三辆飞车一落地，就被骑士们们围了起来。
飞车在对方的队伍前降落。为首的车厢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那名叫做布劳的手下。
“各位大人好，我们是赶路的商人，惊扰了大家，实在抱歉。请诸位先过去吧。”那人躬身施礼，然后谦卑地说道。
“商人？车里的人，全部出来！”卡布莱特执事喊了一声，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对方，面部的如凿刻般的皱纹也紧紧地绷了起来。
车厢中的克劳斯见了骑在战争驼鹿上的卡布莱特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场旧事，他们窃取了铃铁冶炼术后，遭遇了一位非常难缠的治安官。在那场追捕中，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对面那个骑在战争驼鹿上的老头，与他记忆中的那名叫卡布莱特的治安官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停下来。但是，对方要求下车，他还是老老实实下了车，他并没有看到那只很会追踪的魔兽，希望易容术能骗过对方。
三辆车总共下来了六个人，卡布莱特执事有些疑惑，这六个人他都没什么印象，但是他的老伙计是不会认错的。它是一只裂风翼魔，这种魔兽有一个特殊的天赋：它们的听觉极为敏锐，能听到生物的灵魂中散发出的一些声音，这种声音与生俱来，从降生到老死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卡布莱特执事靠着这位老伙计的特殊天赋，抓捕到过很多狡猾的犯人。
“大概是易容术之类的。”卡布莱特执事略一思忖便想到了答案。
“抓起来！”
命令一出，几名骑士便向前走去，准备抓人。这时，流金河厚厚的冰面忽然裂开了！冰冷的河水冲天而起，又变成一根根尖利的冰锥向四周射去，几个没有防备的人不小心中了招，惨叫着从驼鹿上跌落下来。
几人趁着这个机会，快速钻回车里，狮鹫腾空而起，向来时的方向冲去。
“别想跑！”卡布莱特执大吼着挥舞手中的斧枪，将几根向自己飞来的冰锥打碎，然后他催动胯下的战争驼鹿向前冲锋。
他全身肌肉隆起，身上金黄色的战气宛如火焰一般，同时几团金色的光芒从衣服里飞出，围绕着他的周身旋转，每一个光团都散发着让人心惊的战气波动。他快速挥舞手中的斧枪，斩出一道巨大的战气光刃。光刃迅速追上了队尾的一辆飞车，但在即将击中的时候忽然诡异地改变了方向，向旁边的山坡飞去了。光刃落在山坡上，发出一声巨响，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嗯？元素领域？！”卡布莱特执事惊呼了一声，心中震骇。刚刚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灵魂之力波动，之后便有一种奇异的力场凭空出现，笼罩住了那三辆飞车，这是典型的天地流领域特征。这意味着对方至少到达了“天变者”的阶段，当然，还有可能是法神。
天地流的魔法修炼总共有七个阶段：元素从者、魔导师、大贤者、法圣、天变者、法神，比战气修炼少一个阶段。一般来说，不考虑战斗经验之类的额外因素的话，同阶段的魔法师很难打赢战士，高一阶以上则能稳赢，这个情况会一直持续到天变者阶段，到了这个阶段的魔法师会有一个质的变化，导致他们甚至能越阶挑战战神。
对方没有迎战不代表他们害怕，可能只是因为自己这边人多而不想力敌。但是，卡布莱特是一名王国治安司执事，是王国所有地方治安官的上司，哪怕面对的是一百个法神阶罪犯，他也不能任由对方胡来。
“嗨！”卡布莱特大吼一声，身边的光团快速旋转，无穷无尽的金色战气从其中涌出，迅速向四周扩散，像一个太阳掉进了这片山谷里。很快，成千上万的金色光刃从空中出现，如金雨一般洒向了三辆飞行车，这正是他的领域技能之一：万刃界。
对方也不甘示弱，那片无形力场急速扩张，迅速笼罩了周围的山体，山坡上的土石立刻像活了一般，从地上涌起，化为一个巨大的岩石球体，护住了三辆飞车。这时，卡布莱特的攻击也到了，但对方的力场似乎有些克制战气，大部分光刃都打偏了，只有少数光刃之雨切在石球的边缘上，斩出道道裂痕。
一旁的盖文公爵也没有闲着，他早就开始和身旁的一位魔法师共同施法，四周的元素之力向这边疯狂涌动，并在灵魂之力的激发下变为不同的跃态。二人所调动的元素之力在空中互相融合在一起，竟然是联合施展了一个法术。此时法术完成，一柄环绕着紫色电光的寒冰之锤从石球上空浮现，朝着石球狠狠锤了下去。霎时间，紫电闪烁，无数土石和寒冰碎片四处飞溅。所幸盖文公爵这边其余的士兵和魔法师都护到了车队的周围，才使得车队没有受到波及。
盖文公爵二人这一击势大力沉，直接将对方从空中锤落，石球顶部锤出了一个大洞，那里的无形力场也受到暴虐的元素之力干扰，暂时消散了。但盖文公爵这边的攻势还没有结束，之前消失的那只裂风翼魔突然出现在了石球的空洞上方，它张开大口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一串肉眼可见的波纹从口中喷出，射入了那个空洞中……
远方的一处山路上，尤金老爷正带着他那队雪原狼骑兵往流金河镇的方向疾驰。忽然，他隐约听到了远处似乎有什么声音，他命令队伍停下，之后他的脚下升起了一阵旋风。旋风带着尤金老爷飞到高空之中，他在半空中极目远眺，很快便看到了远处山谷中的元素光芒闪动。
“那边好像正在大战，希摩斯，你随我过去看看，其他人一会儿看到流金河后顺着河的方向往南走。”尤金老爷下达了命令，那位叫希摩斯的人应了一声，二人把坐骑交给手下士兵，共同朝着大战的方向飞去。
冬日的山林一片肃杀，坐在车厢里只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和狮鹫拍打翅膀的声音。单调的旅途让车厢里的乘客感到有些压抑。
看着车外的景物飞速倒退，盘算了一下飞出黑榴山山区还有多少距离，那位赌场老板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一些。
“该死的佩德洛！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派新人来。”他暗骂了一声，为了这个计划，他们已经花了很多年的时间。
“克劳斯大人，我想联盟也许很快就能找到腐死树和焚心草的代替品了。”坐在旁边的属下宽慰道。
“唉，但愿吧，布劳。”克劳斯说道。
坐在车厢里，克劳斯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他们拼死从阿凯莎家族的冶炼厂里弄出了铃铁的冶炼方法，却没有想到，这铃铁竟然是用湿法冶炼，需要将矿石磨碎后用一些特殊的药液浸泡，这其中有新鲜的腐死树和焚心草的汁液，这两种魔植都只在尼福尔境内生长，而且都被尼福尔王国严格控制着。
特殊的条件限制让他们弄到的冶炼技术变成了废纸，于是塔剑联盟一面悄悄寻找腐死树和焚心草的替代品，一面让他们尝试走私铃铁，但铃铁的产量本就极少，他们能弄到的就更少了。克劳斯在尼福尔王国为走私的事情忙活了几年，成果寥寥。几经碰壁后，他把主意打到了难以管控的矿石上，他决定在境内寻找相关材料的渠道，就地冶炼成成品的铃铁，再走私回去。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他们的冶炼厂和冶炼所需的各种材料都有了着落，如今只剩矿石了。流金河镇的矿场离冶炼厂较近，是他最为看重的目标。他们的计划是接近希尔家族的继承人桑尼，暗中控制这个年轻人，让他尽快继承这片矿场，为他们提供矿石。如今，他们这个计划因为手下的擅自行动，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想到这里克劳斯心中暗恨，他能猜到佩德洛那急于立功的心情，但急躁对于猎人来说，是个坏品质。克劳斯深呼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当克劳斯这些事情的时候，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有一支队伍正沿着冻结的流金河缓缓北上。
队伍正前方是一队引路的骑士，每个人都穿着锻造精良的铠甲，举着缠了蓝色飘带的长枪。
再往后面，是两个衣着考究的男人。
左边的是一位中年人，披着深蓝色的斗篷，斗篷下的衣物上遍布着各色丝线的刺绣，间或几颗宝石点缀在上面，十分华丽。男人背后背着一柄硕大的战锤，锤头上阴刻着一个圆形的纹章，主体是一株长着两片羽状叶结着一串红色果子的植物，缠绕在一柄剑上，旁边还刻着一些复杂的花纹。
右边的一位年龄较大，留着整齐的山羊胡子，头上已经有了几绺白发，但眼神发亮，精神很足。这位老人披着一件黑色的狼皮斗篷，衣服上没有过多的饰物，但也是名贵的料子量身裁剪的。老人腰间挎着一柄十字字剑，胯下的战争驼鹿上还挂着一杆斧枪。
二人身姿挺拔地骑在鹿上，一边慢悠悠地赶路，一边偶尔闲聊两句。
二人身边，各有一位骑手，举着旗帜。在这二人的身后，是几辆由两匹山地马拉着的马车，宽大的车厢里不时传出女士的说笑声。十数名穿着法袍的魔法师，拱卫在马车队伍的周，几名戒备森严的骑士，在马车两旁缓缓行进。马车的后方，一队百人的骑兵，列着整齐的阵势，紧紧跟在后面。
最惹人注目的是队伍的头顶，一只形似蝙蝠的巨大魔兽，来回盘旋着。
“还有多少路啊，盖文阁下？”老人问道。
“就快到啦，卡布莱特阁下。”中年男子答道。
“早知道要走这么久，我不凑这个热闹了。老头子就不该学年轻人了，你说是吧，老伙计？”卡布莱特大人对着空中的魔兽喊道。
“吱~”魔兽叫了一声，算是回答。
“难得你这位治安执事有空，王城可没有这么美的雪景吧？”听了对方的抱怨，盖文笑着说道。
“是不错，就是冷了点。”
“我这儿还有些金焰树果酒，你来两口，对御寒有帮助。”盖文说着扔给对方一个银质的酒壶。
卡布莱特拧开酒壶，灌了一口，犹如一股火焰般的酒液从喉头一直烧到肠胃中。他长呼了一口气，一大股热乎乎的白雾从嘴里喷了出来，沾到胡子上，又凝成了一层薄霜。
“这酒可真够劲！”卡布莱特赞叹了一声。
“喜欢的话我给你弄几桶回去。”
“等我退休了再找你要吧，为国王服务的时候，我可不敢醉醺醺的。”
二人正聊着酒的当口，天上的魔兽似乎发现了什么，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并发出了短促而连续的“吱吱”声来示警，然后巨大的身形竟然就此消失了。
“哦？有通缉犯？”卡布莱特听到这声尖叫立刻拿起了斧枪。
听到示警，盖文示意队伍停下。士兵们都警惕起来，举起武器，盯着四周的山林。
不多时，三辆狮鹫飞车绕过山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见到前方的大队人马，车队悬停在了空中。
旅途突然中段，打断了克劳斯的沉思，飞车上的克劳斯透过水晶磨制的车窗看到前方的阵势，心里咯噔一下：尤金怎么可能派人在这里拦截自己？
他仔细瞧了一眼，看到队伍中的山地马车，心中稍微松了口气。这种马车经过特殊的设计，缓步行进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颠簸。但这种车比较笨重，一般不会拿来行军。
看来是恰好遇见了出游的贵族，看纹章似乎是盖文公爵家的人。得到这个结论后，他命令车队赶快降落。如果莽撞地从一支军队上空飞过去的话，是铁定会遭到攻击的。
三辆飞车一落地，就被骑士们们围了起来。
飞车在对方的队伍前降落。为首的车厢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那名叫做布劳的手下。
“各位大人好，我们是赶路的商人，惊扰了大家，实在抱歉。请诸位先过去吧。”那人躬身施礼，然后谦卑地说道。
“商人？车里的人，全部出来！”卡布莱特执事喊了一声，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对方，面部的如凿刻般的皱纹也紧紧地绷了起来。
车厢中的克劳斯见了骑在战争驼鹿上的卡布莱特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场旧事，他们窃取了铃铁冶炼术后，遭遇了一位非常难缠的治安官。在那场追捕中，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对面那个骑在战争驼鹿上的老头，与他记忆中的那名叫卡布莱特的治安官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停下来。但是，对方要求下车，他还是老老实实下了车，他并没有看到那只很会追踪的魔兽，希望易容术能骗过对方。
三辆车总共下来了六个人，卡布莱特执事有些疑惑，这六个人他都没什么印象，但是他的老伙计是不会认错的。它是一只裂风翼魔，这种魔兽有一个特殊的天赋：它们的听觉极为敏锐，能听到生物的灵魂中散发出的一些声音，这种声音与生俱来，从降生到老死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卡布莱特执事靠着这位老伙计的特殊天赋，抓捕到过很多狡猾的犯人。
“大概是易容术之类的。”卡布莱特执事略一思忖便想到了答案。
“抓起来！”
命令一出，几名骑士便向前走去，准备抓人。这时，流金河厚厚的冰面忽然裂开了！冰冷的河水冲天而起，又变成一根根尖利的冰锥向四周射去，几个没有防备的人不小心中了招，惨叫着从驼鹿上跌落下来。
几人趁着这个机会，快速钻回车里，狮鹫腾空而起，向来时的方向冲去。
“别想跑！”卡布莱特执大吼着挥舞手中的斧枪，将几根向自己飞来的冰锥打碎，然后他催动胯下的战争驼鹿向前冲锋。
他全身肌肉隆起，身上金黄色的战气宛如火焰一般，同时几团金色的光芒从衣服里飞出，围绕着他的周身旋转，每一个光团都散发着让人心惊的战气波动。他快速挥舞手中的斧枪，斩出一道巨大的战气光刃。光刃迅速追上了队尾的一辆飞车，但在即将击中的时候忽然诡异地改变了方向，向旁边的山坡飞去了。光刃落在山坡上，发出一声巨响，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嗯？元素领域？！”卡布莱特执事惊呼了一声，心中震骇。刚刚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灵魂之力波动，之后便有一种奇异的力场凭空出现，笼罩住了那三辆飞车，这是典型的天地流领域特征。这意味着对方至少到达了“天变者”的阶段，当然，还有可能是法神。
天地流的魔法修炼总共有七个阶段：元素从者、魔导师、大贤者、法圣、天变者、法神，比战气修炼少一个阶段。一般来说，不考虑战斗经验之类的额外因素的话，同阶段的魔法师很难打赢战士，高一阶以上则能稳赢，这个情况会一直持续到天变者阶段，到了这个阶段的魔法师会有一个质的变化，导致他们甚至能越阶挑战战神。
对方没有迎战不代表他们害怕，可能只是因为自己这边人多而不想力敌。但是，卡布莱特是一名王国治安司执事，是王国所有地方治安官的上司，哪怕面对的是一百个法神阶罪犯，他也不能任由对方胡来。
“嗨！”卡布莱特大吼一声，身边的光团快速旋转，无穷无尽的金色战气从其中涌出，迅速向四周扩散，像一个太阳掉进了这片山谷里。很快，成千上万的金色光刃从空中出现，如金雨一般洒向了三辆飞行车，这正是他的领域技能之一：万刃界。
对方也不甘示弱，那片无形力场急速扩张，迅速笼罩了周围的山体，山坡上的土石立刻像活了一般，从地上涌起，化为一个巨大的岩石球体，护住了三辆飞车。这时，卡布莱特的攻击也到了，但对方的力场似乎有些克制战气，大部分光刃都打偏了，只有少数光刃之雨切在石球的边缘上，斩出道道裂痕。
一旁的盖文公爵也没有闲着，他早就开始和身旁的一位魔法师共同施法，四周的元素之力向这边疯狂涌动，并在灵魂之力的激发下变为不同的跃态。二人所调动的元素之力在空中互相融合在一起，竟然是联合施展了一个法术。此时法术完成，一柄环绕着紫色电光的寒冰之锤从石球上空浮现，朝着石球狠狠锤了下去。霎时间，紫电闪烁，无数土石和寒冰碎片四处飞溅。所幸盖文公爵这边其余的士兵和魔法师都护到了车队的周围，才使得车队没有受到波及。
盖文公爵二人这一击势大力沉，直接将对方从空中锤落，石球顶部锤出了一个大洞，那里的无形力场也受到暴虐的元素之力干扰，暂时消散了。但盖文公爵这边的攻势还没有结束，之前消失的那只裂风翼魔突然出现在了石球的空洞上方，它张开大口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一串肉眼可见的波纹从口中喷出，射入了那个空洞中……
远方的一处山路上，尤金老爷正带着他那队雪原狼骑兵往流金河镇的方向疾驰。忽然，他隐约听到了远处似乎有什么声音，他命令队伍停下，之后他的脚下升起了一阵旋风。旋风带着尤金老爷飞到高空之中，他在半空中极目远眺，很快便看到了远处山谷中的元素光芒闪动。
“那边好像正在大战，希摩斯，你随我过去看看，其他人一会儿看到流金河后顺着河的方向往南走。”尤金老爷下达了命令，那位叫希摩斯的人应了一声，二人把坐骑交给手下士兵，共同朝着大战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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