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套路营销
他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个人的车牌号就是林AQ8888，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你怎么会知道，他不会把车停在你店的门口吧？”
王道不太相信杨四光会让小李把车子停在这里，那不是暴露了他的来访。
像他这样一个大企业家，平时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怎么可能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过来找大仙寻求帮助呢，那不是显得他太没有身份了？
毕竟他还不至于像下面那个“规划局的儿子”一样，到处张扬。
“我在这里摆下风水泰宗这个门面已有3年多，期间接待的客人已经记不清具体有多少了，我这里又不是医院，不留顾客的个人资料信息，所以确实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
但是你说的这个人我确实记得，因为当时这个人进来以后情绪很激动，一来就说让我救他一命。
他还说他身上只能拿出23万，并且说完就从钱包里取出了很多现金，还有一块手腕上摘下的手表，以及一串车钥匙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当时就告诉他，来这里听我说说闲话，要是觉得有用，愿意留一点钱作为回报，那就随意给一点，他要是愿意给这么多，我也不嫌多。
只是手表和车我一个老头子拿来没用的，还是让他收回。
他听我说完，似乎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对我说那块手表虽然是他戴过的，但是价值也有几十万，车子是原装进口的，车牌是林AQ8888，还说让我不要嫌弃。
后来我坚决不收，才又把这些东西拿了起来。”张先生想了一会儿，慢慢地叙述道。
“应该没错，就是这个人，您能不能将你们的谈话内容告诉我，我是警察，你们的谈话内容我一定会保密，我保证只用于办案。”看到张先生终于开始配合自己，王道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我从不将客户的情况说给第三个人听，但是你是警察，你要询问这些内容，我如果不说，就是没有尽到一个中厚长者应有的社会责任。
不过说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张先生并没有要求验明王道的警官身份，用征求的语气说道。
“他死了，被人以很残忍的手法杀害了，死后尸体还遭到了侮辱。以前他是你的客户，现在他是我的‘客户’。”
王道向对方透露了杨四光已经死亡的信息，他就是想看看对方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张先生听了王道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王道等了很久，才听见他继续开口说：“他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来的这里，具体是不是十月份我已经记不清了。
当时他进来以后气度显得很从容、淡然，我这里经常会有一些这种人，看气质能看出来他们应该都是一些有地位的成功人士。
而这种人来到我这种地方多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往往心理承受能力上要逊色于普通人，前后的心理变化也是最大的。
果然等他打量了屋子，看到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时，就换成了一副神经兮兮、坐立不安的神情。
我看他的神情委顿、脸色惊惶，应该是连日受到惊吓，加上休息严重不足、精神高度紧张所致。
他给我讲他预感最近要出事，还说很怕有鬼回来报复他，让我想办法替他赶走那个盯上他的阴魂。
他还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但是确实时隔太久，我记不住了。说完这些，我再问他就不说了，一直支支吾吾的。”
顿了一下，张先生继续说：“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些秘密限于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无法对人轻言，所以他不说，我也不能再问。
只是他不说出具体的情况，我也帮不了他，我就让他先离开，等他想清楚了再过来。
可是他又不走，说是先要让我感受到他的诚意。再然后就把很多沓成捆儿的钱，还有手表和车钥匙给了我。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对他还是那句话，想通了再来找我，后来他看我真的不打算帮他，就走了。那之后他就再没来过了。”
“他有没有和你说，那个‘鬼’是怎么跟着他的，或是说他是怎么感觉出来有‘鬼’跟着他的。”王道追问。
“好像是说了，但是时隔太久我记不清了，只是说好像收到过鬼寄来的什么包裹之类的话。”张先生这一次的回答里多了一丝不确定的口气。
王道想了想又问：“你真的不知道黄符的事？”
“不知道，我从来不给人这种玩意儿，我这又不是道观。”对面的张先生言语肯定的说。
“你平时用手机或电脑上网吗？”王道问了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
张先生明显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以后说：“我和时代早就脱节了，不用手机，也没上过网。”
“那你这里除了你和外面的那个女助理，还有其他人员吗？”王道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了，我们小店一直都是我们两人，她是我的外甥侄女。和我在一起生活好多年了。”张先生说。
“好的张先生，谢谢你，我先走了。”王道站起身告辞道。
昏暗的空间里，王道自始至终没有完全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出来房间，王道和张玲玲看见那个女助理，站在二楼的楼梯处，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她的这个举动让王道不经意间想到了什么，他和对方对视了一眼，拉起张玲玲绕开她下了楼。
打开大门的一时间，两个人发现门口排队的人又多出来一倍。
人们看见大门终于开了，一个个伸长脖子向前探视着，露出焦急的模样。王道看着这些人，不由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径直出门走了。
王道并没有走很远，他让张玲玲先回局里，自己绕了一圈后，又来到了风水泰宗对面的一家水吧，要了一杯冰橙汁，在靠近街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这里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对面风水泰宗的店门口。
王道看着那里门庭若市，人们进进出出，排队的人一直不显减少，不断地又有新人过来。
他就这样不嫌乏味地从上午看到下午，店里的服务员都不耐烦了。接近下午3点多的时候，王道看到了他感兴趣的事情。
风水泰宗的门口竟然出现了“黄牛”，只是这些“黄牛”不去光顾那些排队的人，反而是每一个从风水泰宗店里离去的人，都会被他们跟上。
王道打开随身的背包，从那里面拿出一个望远镜，王道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外面行动的时候只要条件允许，一定会带一个望远镜在身上。
这个望远镜也是他让张玲玲回局里的时候从车上取下来的。
王道的举动，引来了水吧里的人们怪异的目光，尤其是服务员，他们对于这个霸占了店里一下午桌子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通过望远镜，王道看见对面路上的那些“黄牛”搭讪上这些人以后，会从包里拿出来一些黄纸、瓷瓶、镜子之类的物件。
有些人看了摇摇头就走了，也有些人会接过”黄牛”掏出来的物件低头辨认。
而每当这时，那个张先生的助理，也就是负责开门关门、引客人登记上楼的那个女孩子，她就会走过来和这些人说一些什么。
然后就有“黄牛”和这些人一起离去，或是有人掏出钱包付钱给”黄牛”。还有一些人会直接用手机转账给对方。
王道自始至终没有露面，只是坐在窗前仔细地开着对面的一笔笔交易。
直到看了许久，他才收起望远镜，摇了摇桌子上早已喝干的橙汁，起身走出了水吧。
车子已经让张玲玲开走，王道一边往轻轨站走，一边回想那个风水泰宗里的女助理。
看样子这个女助理是借用张先生的名号，私下兜售“灵物”给顾客，那些“黄牛”就是她雇来的手下。
她充分了解到那些从风水泰宗门里出来的人，他们中有些人是带着期盼来的，希望能求到一些消灾祈福、祛病消痛的圣符灵药，结果在张大师那里没有求到，都满脸失望地出来离去。
这时候她让“黄牛”出马，给这些人推销灵物，一旦哪个人表现出购买意愿，“黄牛”就会通知在店里的她出来，她再利用自己的身份，让顾客最终毫无怀疑地买下那些东西。
王道不知道张大师在这个里面，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道貌岸然，还是被人蒙骗。
如果张先生对他侄女所做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话，那他也实在撑不起“张大师”的这个名号，被一个小女孩儿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么懂得琢磨人心的女人，恐怕张先生的威名远扬也离不开她在网上的宣传。
虽然明白了杨四光的黄符是来自哪里，但是王道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以今天看到的一幕，对方和杨四光的接触就只是限于买卖黄符，杨四光的情况不会说给她听，恐怕她也没有兴趣知道。
王道决定回去就和师兄反应风水泰宗的情况，然后“派兵来缴”，只是他自己暂时已经没有精力管这档事儿了。
王道打电话让张玲玲到杨四光的办公室等他。
王道不太相信杨四光会让小李把车子停在这里，那不是暴露了他的来访。
像他这样一个大企业家，平时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怎么可能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过来找大仙寻求帮助呢，那不是显得他太没有身份了？
毕竟他还不至于像下面那个“规划局的儿子”一样，到处张扬。
“我在这里摆下风水泰宗这个门面已有3年多，期间接待的客人已经记不清具体有多少了，我这里又不是医院，不留顾客的个人资料信息，所以确实不可能每一个都记得。
但是你说的这个人我确实记得，因为当时这个人进来以后情绪很激动，一来就说让我救他一命。
他还说他身上只能拿出23万，并且说完就从钱包里取出了很多现金，还有一块手腕上摘下的手表，以及一串车钥匙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当时就告诉他，来这里听我说说闲话，要是觉得有用，愿意留一点钱作为回报，那就随意给一点，他要是愿意给这么多，我也不嫌多。
只是手表和车我一个老头子拿来没用的，还是让他收回。
他听我说完，似乎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对我说那块手表虽然是他戴过的，但是价值也有几十万，车子是原装进口的，车牌是林AQ8888，还说让我不要嫌弃。
后来我坚决不收，才又把这些东西拿了起来。”张先生想了一会儿，慢慢地叙述道。
“应该没错，就是这个人，您能不能将你们的谈话内容告诉我，我是警察，你们的谈话内容我一定会保密，我保证只用于办案。”看到张先生终于开始配合自己，王道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我从不将客户的情况说给第三个人听，但是你是警察，你要询问这些内容，我如果不说，就是没有尽到一个中厚长者应有的社会责任。
不过说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张先生并没有要求验明王道的警官身份，用征求的语气说道。
“他死了，被人以很残忍的手法杀害了，死后尸体还遭到了侮辱。以前他是你的客户，现在他是我的‘客户’。”
王道向对方透露了杨四光已经死亡的信息，他就是想看看对方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张先生听了王道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王道等了很久，才听见他继续开口说：“他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来的这里，具体是不是十月份我已经记不清了。
当时他进来以后气度显得很从容、淡然，我这里经常会有一些这种人，看气质能看出来他们应该都是一些有地位的成功人士。
而这种人来到我这种地方多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往往心理承受能力上要逊色于普通人，前后的心理变化也是最大的。
果然等他打量了屋子，看到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时，就换成了一副神经兮兮、坐立不安的神情。
我看他的神情委顿、脸色惊惶，应该是连日受到惊吓，加上休息严重不足、精神高度紧张所致。
他给我讲他预感最近要出事，还说很怕有鬼回来报复他，让我想办法替他赶走那个盯上他的阴魂。
他还说了一些没头没脑的话，但是确实时隔太久，我记不住了。说完这些，我再问他就不说了，一直支支吾吾的。”
顿了一下，张先生继续说：“每个人都有秘密，有些秘密限于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无法对人轻言，所以他不说，我也不能再问。
只是他不说出具体的情况，我也帮不了他，我就让他先离开，等他想清楚了再过来。
可是他又不走，说是先要让我感受到他的诚意。再然后就把很多沓成捆儿的钱，还有手表和车钥匙给了我。
我知道他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对他还是那句话，想通了再来找我，后来他看我真的不打算帮他，就走了。那之后他就再没来过了。”
“他有没有和你说，那个‘鬼’是怎么跟着他的，或是说他是怎么感觉出来有‘鬼’跟着他的。”王道追问。
“好像是说了，但是时隔太久我记不清了，只是说好像收到过鬼寄来的什么包裹之类的话。”张先生这一次的回答里多了一丝不确定的口气。
王道想了想又问：“你真的不知道黄符的事？”
“不知道，我从来不给人这种玩意儿，我这又不是道观。”对面的张先生言语肯定的说。
“你平时用手机或电脑上网吗？”王道问了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
张先生明显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以后说：“我和时代早就脱节了，不用手机，也没上过网。”
“那你这里除了你和外面的那个女助理，还有其他人员吗？”王道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了，我们小店一直都是我们两人，她是我的外甥侄女。和我在一起生活好多年了。”张先生说。
“好的张先生，谢谢你，我先走了。”王道站起身告辞道。
昏暗的空间里，王道自始至终没有完全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出来房间，王道和张玲玲看见那个女助理，站在二楼的楼梯处，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她的这个举动让王道不经意间想到了什么，他和对方对视了一眼，拉起张玲玲绕开她下了楼。
打开大门的一时间，两个人发现门口排队的人又多出来一倍。
人们看见大门终于开了，一个个伸长脖子向前探视着，露出焦急的模样。王道看着这些人，不由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径直出门走了。
王道并没有走很远，他让张玲玲先回局里，自己绕了一圈后，又来到了风水泰宗对面的一家水吧，要了一杯冰橙汁，在靠近街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这里透过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对面风水泰宗的店门口。
王道看着那里门庭若市，人们进进出出，排队的人一直不显减少，不断地又有新人过来。
他就这样不嫌乏味地从上午看到下午，店里的服务员都不耐烦了。接近下午3点多的时候，王道看到了他感兴趣的事情。
风水泰宗的门口竟然出现了“黄牛”，只是这些“黄牛”不去光顾那些排队的人，反而是每一个从风水泰宗店里离去的人，都会被他们跟上。
王道打开随身的背包，从那里面拿出一个望远镜，王道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外面行动的时候只要条件允许，一定会带一个望远镜在身上。
这个望远镜也是他让张玲玲回局里的时候从车上取下来的。
王道的举动，引来了水吧里的人们怪异的目光，尤其是服务员，他们对于这个霸占了店里一下午桌子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通过望远镜，王道看见对面路上的那些“黄牛”搭讪上这些人以后，会从包里拿出来一些黄纸、瓷瓶、镜子之类的物件。
有些人看了摇摇头就走了，也有些人会接过”黄牛”掏出来的物件低头辨认。
而每当这时，那个张先生的助理，也就是负责开门关门、引客人登记上楼的那个女孩子，她就会走过来和这些人说一些什么。
然后就有“黄牛”和这些人一起离去，或是有人掏出钱包付钱给”黄牛”。还有一些人会直接用手机转账给对方。
王道自始至终没有露面，只是坐在窗前仔细地开着对面的一笔笔交易。
直到看了许久，他才收起望远镜，摇了摇桌子上早已喝干的橙汁，起身走出了水吧。
车子已经让张玲玲开走，王道一边往轻轨站走，一边回想那个风水泰宗里的女助理。
看样子这个女助理是借用张先生的名号，私下兜售“灵物”给顾客，那些“黄牛”就是她雇来的手下。
她充分了解到那些从风水泰宗门里出来的人，他们中有些人是带着期盼来的，希望能求到一些消灾祈福、祛病消痛的圣符灵药，结果在张大师那里没有求到，都满脸失望地出来离去。
这时候她让“黄牛”出马，给这些人推销灵物，一旦哪个人表现出购买意愿，“黄牛”就会通知在店里的她出来，她再利用自己的身份，让顾客最终毫无怀疑地买下那些东西。
王道不知道张大师在这个里面，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道貌岸然，还是被人蒙骗。
如果张先生对他侄女所做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话，那他也实在撑不起“张大师”的这个名号，被一个小女孩儿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么懂得琢磨人心的女人，恐怕张先生的威名远扬也离不开她在网上的宣传。
虽然明白了杨四光的黄符是来自哪里，但是王道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以今天看到的一幕，对方和杨四光的接触就只是限于买卖黄符，杨四光的情况不会说给她听，恐怕她也没有兴趣知道。
王道决定回去就和师兄反应风水泰宗的情况，然后“派兵来缴”，只是他自己暂时已经没有精力管这档事儿了。
王道打电话让张玲玲到杨四光的办公室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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