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小红河镇
下午回到队里，张玲玲把调查结果汇报给了张强。
“从他们的口中可以确定，秋波在那段时间里确实发了一笔小财。
我想秋波的死，如果真的不是意外的话，那很有可能是幕后的雇主给的钱输完了，秋波又去威胁那个雇主，结果雇主为了灭口才制造意外。”
张强思索地说道：“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只是由于时隔太久，缺少直接的证据证实。
不过，如果奸杀蒋依依、制造车祸希望撞死蒋忠、杀害秋波的凶手是同一人的话，那这个凶手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啊！”
“如果凶手一开始是要制造车祸，让蒋忠意外致死的话，他能选上秋波这个人也应该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大街上那么多货车司机，他最终选上秋波，一定是知道秋波的好赌品行，一点小钱就可以收买到这个人。
而且他知道秋波这个人没有知心的朋友和家人，不被其他人看得起，所以也不怕他会泄露出秘密。
从这一点上看，对方至少应该跟踪了秋波三四个月的时间。”
“只是凶手没有想到秋波会是一个极度自卑、极度贪婪、轻视生命、渴望得到尊重的人。
秋波为了体现存在感，用拿命换来的几万块钱在赌桌上炫富，没有多长时间就败光了，转而再去勒索凶手。
这应该是凶手没有提前预料到的事情。”
张强叹了口气说：“谁也不能把另一个人看透，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看透。”
上川县的街道干净、整肃。
200米宽的长江水就在道下缓缓地流淌，清澈的江面透着一股清凉。
沿岸修建了大大小小的许多凉亭，老大爷们支起几个竿，任鱼线从大道的护栏垂到江水里，耐心地等待大鱼的上钩。
虽然这县城也是处在火炉林都市的辖内，但是这里却没有受到火炉的影响，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水汽。
公园的绿地上、河道的石板上，大人小孩儿、扶老携幼，说不出的和谐、宁静、安逸。
此刻王道离家何止万里，但置身这个地方倒是让他有一种回到故乡的感觉。
蔡孝孝一身白色着装，长发披肩，擦着一双凉拖，哒哒地走在石板上。
对面的海风吹来，秀发飘扬，衣裙起舞，就像是从大海里走出的妈祖女神一样圣洁。
王道一直都不喜欢都市里的那种浮躁、忙碌的生活。
他想远离都市，就和身边人永永远远地生活在这里，每天下班出来散步、钓鱼。
他驻足，极目远望，江对岸是一个很大的贝壳型体育场。据说那里举办过许多世界级的格斗比赛，见证过许许多多的优秀搏击运动员的诞生。
在远处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远远地看上去一片青翠之色。
王道不禁念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走在前面的蔡孝孝听见王道的声音，回过头来冲他轻轻地挥动着一双纤手，正是“胪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王道眼中的世界就定格在这一瞬间。
晚上7点多，王道和蔡孝孝坐上了面包车，趁着夜色往小红河镇一路疾驰。
小红河镇是上川县下面的一个小镇，地处比较偏僻，距县里有点远。
但是道路情况还算好，都是水泥路面，虽然有些地方欠缺维护，但是最起码坐在车里不会有颠簸感。
在晚上9点半，两人到达了镇子上，王道付给了司机60元钱。
因为这个镇子比较偏僻，住宿的地方很少，用手机软件都搜不到这里的宾馆，又是大晚上的，王道只能在司机的推荐下住进了镇子广场附近的一家小旅店里。
两个人坐在蔡孝孝的房间里，王道问蔡孝孝：“你以前在村里生活的时候，就没有村里人和你提过你爸妈？”
蔡孝孝摇了摇头说：“村里的人和我们家关系不太好，我们平时都不太说话的。
主要是奶奶从小就不让我和村子里的人接触，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也发现村里人有意远离我和奶奶。
奶奶几乎不和村里人接触，她平时在村里都不太见人的。
就是整天的待在我们自家的院子里、田地里忙活，即使是出门也就是去河边放放鸭子、割点草什么的。
家里缺个什么油盐酱醋的，也都是我去小卖部买。
道哥，你不是警察吗，到时候你就拿出你的警官证，问他们什么他们都得说。”
王道说：“你不懂，警察在向人民询问情况、搜集信息的时候也都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如果强来的话，人家不配合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我来的时候就想，咱们能让村民自愿说出你爸妈的情况，尽量就不要表明我的警察身份。
一旦我拿出警官证，如果他们对我既畏惧又抵触的话，那我们得到的消息有多少可信度就不一定了。”
蔡孝孝郁闷地说：“唉！那你说咱们怎么办啊？平时村里人说什么都是背着我，一旦他们看见我过去，他们就什么都不说了。这次咱就这么过去能行吗？”
王道思考了一会儿。
说：“我们明天先去镇派出所吧，找一个当地的民警带着我们去，对了平时分管你们村的民警你知道是哪个吗？明天我们就找他带我们去，这样和村里人也更好沟通。”
蔡孝孝说：“我知道，叫什么名字我没记住，但是我知道她长什么样。
我小时候经常来我们村的是一个老警官，但是后来他就不来了。
换成了一个40多岁的男警官，从前年开始来的就是个女警官了，那个姐姐长得可漂亮了，我看到人就能认出来。”
王道点点头说：“可惜了，你小时候管你们村的那个老警察很可能见过你的爸妈，可惜他已经退休了。
我们明天先去到镇上派出所问问，看看他还在不在镇上居住。”
小镇虽然小，但是夜生活也比较丰富。
王道站在旅店房间的窗户前，看着下面烧烤摊和KTV里露出的各色灯光和进进出出的人。
即使将窗子关严，在房间里也能听到下面划拳和唱歌的声音。
王道转身拉上窗帘，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二天，王道和蔡孝孝来到小红河镇的派出所，所里的人说大荒村并不归他们所管辖，而是属于他们镇上的镇东派出所管辖。
两人又赶往镇东派出所，所谓的镇东派出所其实并不在镇子上。
而是在距离小红河镇大概五千米远的一个屯子上，这条街叫小红河镇镇东大街。
派出所是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
院子外面的围墙上用一块蓝木牌写着几个黑色的字，木牌估计已经挂了很久，历经过雨打日晒，只能隐约猜出上面写的是“镇东派出所”五个字。
王道进来以后看见院子里有两个中年男人在逗狗。
王道进去和对方表明了身份。
两个中年男人自我介绍，是这个派出所里的所长林为民和教导员葛龙。
两位派出所领导很热情的招待了王道和蔡孝孝，并且喊来了负责大荒村治安的那个女警察。
女警察叫苏莉，不是林都市人，是大学毕业以后报考公安，然后分到这里的。
苏莉是前年刚来小红河镇派出所参加工作，教导员葛龙让她从社区民警干起。
正好这时候负责原大荒村治安管理工作的民警调走，她的到来正好不上了这个空缺。
王道提出想看一看有关蔡孝孝和她的奶奶蔡桂香的户籍信息，由于数字证书的权限不够，所以他希望通过他们的户籍信息可以了解到一些有关他们亲人的信息。
所长告诉他们有关大荒村村民的户籍信息一直没有实行电子存档，只有里面的基本的信息是录入了全国公安系统的人口信息网。
所长解释说，纸质档案可能不全，而且都放在所里的几间档案室里。
要从几间屋子里翻出这两个人的户籍信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而去大荒村要翻山越岭，有一段路还不能开车，想要今天到达大荒村现在就必须动身了。
所以王道只好同意所长的办法，由所里的其他人先找蔡桂香和蔡孝孝的户籍信息。
他和蔡孝孝跟着苏莉先去村里。
所长没有留王道吃了饭再走，只是说让他回来以后再好好招待。
三人开了一辆警车一路驶出了镇子，沿着一条乡间小路向大山的深处行进。
一路上王道算是见识到了，蔡孝孝口中与世隔绝的村子是什么样。
还没到村子，他就相信了蔡孝孝的话是所言不虚。
路在车子开过了一座山头以后就变得很窄，三个人只能停好车下来徒步。
渐渐地又翻过两个山头，路已经变得几乎看不见。
只是隐约还能感觉出来是被人走过，看来大荒村的村民真的是不常出村。
蔡孝孝算是山里人，苏莉又是警察，体力要比一般的女人好很多，并没有人喊累。
王道倒是也不觉得累，他接过两个女孩子身上的物品，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家乡就是在大兴安岭的深处，小时候每年蓝莓、蘑菇、北国红豆成熟的时候，他都会走上几十公里的山路，给自己挣学费和家里的贴补家用。
那里的山上有冰冷刺骨的山泉，他经常要在齐腰深的泉水里一走就是几个小时。
身上背着铁桶或竹筐，里面装着饭盒、水壶、雨衣、打气筒等物，负重十几斤上山。
再采好山货负重几十斤下山，一天从晚上12点起床爬山，到晚上7，8点钟才能到家睡觉休息。
所以对于走惯了山路的他来说，一路走来并不觉得有多累。
“从他们的口中可以确定，秋波在那段时间里确实发了一笔小财。
我想秋波的死，如果真的不是意外的话，那很有可能是幕后的雇主给的钱输完了，秋波又去威胁那个雇主，结果雇主为了灭口才制造意外。”
张强思索地说道：“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只是由于时隔太久，缺少直接的证据证实。
不过，如果奸杀蒋依依、制造车祸希望撞死蒋忠、杀害秋波的凶手是同一人的话，那这个凶手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啊！”
“如果凶手一开始是要制造车祸，让蒋忠意外致死的话，他能选上秋波这个人也应该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大街上那么多货车司机，他最终选上秋波，一定是知道秋波的好赌品行，一点小钱就可以收买到这个人。
而且他知道秋波这个人没有知心的朋友和家人，不被其他人看得起，所以也不怕他会泄露出秘密。
从这一点上看，对方至少应该跟踪了秋波三四个月的时间。”
“只是凶手没有想到秋波会是一个极度自卑、极度贪婪、轻视生命、渴望得到尊重的人。
秋波为了体现存在感，用拿命换来的几万块钱在赌桌上炫富，没有多长时间就败光了，转而再去勒索凶手。
这应该是凶手没有提前预料到的事情。”
张强叹了口气说：“谁也不能把另一个人看透，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看透。”
上川县的街道干净、整肃。
200米宽的长江水就在道下缓缓地流淌，清澈的江面透着一股清凉。
沿岸修建了大大小小的许多凉亭，老大爷们支起几个竿，任鱼线从大道的护栏垂到江水里，耐心地等待大鱼的上钩。
虽然这县城也是处在火炉林都市的辖内，但是这里却没有受到火炉的影响，空气中弥漫着清凉的水汽。
公园的绿地上、河道的石板上，大人小孩儿、扶老携幼，说不出的和谐、宁静、安逸。
此刻王道离家何止万里，但置身这个地方倒是让他有一种回到故乡的感觉。
蔡孝孝一身白色着装，长发披肩，擦着一双凉拖，哒哒地走在石板上。
对面的海风吹来，秀发飘扬，衣裙起舞，就像是从大海里走出的妈祖女神一样圣洁。
王道一直都不喜欢都市里的那种浮躁、忙碌的生活。
他想远离都市，就和身边人永永远远地生活在这里，每天下班出来散步、钓鱼。
他驻足，极目远望，江对岸是一个很大的贝壳型体育场。据说那里举办过许多世界级的格斗比赛，见证过许许多多的优秀搏击运动员的诞生。
在远处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远远地看上去一片青翠之色。
王道不禁念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走在前面的蔡孝孝听见王道的声音，回过头来冲他轻轻地挥动着一双纤手，正是“胪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王道眼中的世界就定格在这一瞬间。
晚上7点多，王道和蔡孝孝坐上了面包车，趁着夜色往小红河镇一路疾驰。
小红河镇是上川县下面的一个小镇，地处比较偏僻，距县里有点远。
但是道路情况还算好，都是水泥路面，虽然有些地方欠缺维护，但是最起码坐在车里不会有颠簸感。
在晚上9点半，两人到达了镇子上，王道付给了司机60元钱。
因为这个镇子比较偏僻，住宿的地方很少，用手机软件都搜不到这里的宾馆，又是大晚上的，王道只能在司机的推荐下住进了镇子广场附近的一家小旅店里。
两个人坐在蔡孝孝的房间里，王道问蔡孝孝：“你以前在村里生活的时候，就没有村里人和你提过你爸妈？”
蔡孝孝摇了摇头说：“村里的人和我们家关系不太好，我们平时都不太说话的。
主要是奶奶从小就不让我和村子里的人接触，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也发现村里人有意远离我和奶奶。
奶奶几乎不和村里人接触，她平时在村里都不太见人的。
就是整天的待在我们自家的院子里、田地里忙活，即使是出门也就是去河边放放鸭子、割点草什么的。
家里缺个什么油盐酱醋的，也都是我去小卖部买。
道哥，你不是警察吗，到时候你就拿出你的警官证，问他们什么他们都得说。”
王道说：“你不懂，警察在向人民询问情况、搜集信息的时候也都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如果强来的话，人家不配合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我来的时候就想，咱们能让村民自愿说出你爸妈的情况，尽量就不要表明我的警察身份。
一旦我拿出警官证，如果他们对我既畏惧又抵触的话，那我们得到的消息有多少可信度就不一定了。”
蔡孝孝郁闷地说：“唉！那你说咱们怎么办啊？平时村里人说什么都是背着我，一旦他们看见我过去，他们就什么都不说了。这次咱就这么过去能行吗？”
王道思考了一会儿。
说：“我们明天先去镇派出所吧，找一个当地的民警带着我们去，对了平时分管你们村的民警你知道是哪个吗？明天我们就找他带我们去，这样和村里人也更好沟通。”
蔡孝孝说：“我知道，叫什么名字我没记住，但是我知道她长什么样。
我小时候经常来我们村的是一个老警官，但是后来他就不来了。
换成了一个40多岁的男警官，从前年开始来的就是个女警官了，那个姐姐长得可漂亮了，我看到人就能认出来。”
王道点点头说：“可惜了，你小时候管你们村的那个老警察很可能见过你的爸妈，可惜他已经退休了。
我们明天先去到镇上派出所问问，看看他还在不在镇上居住。”
小镇虽然小，但是夜生活也比较丰富。
王道站在旅店房间的窗户前，看着下面烧烤摊和KTV里露出的各色灯光和进进出出的人。
即使将窗子关严，在房间里也能听到下面划拳和唱歌的声音。
王道转身拉上窗帘，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二天，王道和蔡孝孝来到小红河镇的派出所，所里的人说大荒村并不归他们所管辖，而是属于他们镇上的镇东派出所管辖。
两人又赶往镇东派出所，所谓的镇东派出所其实并不在镇子上。
而是在距离小红河镇大概五千米远的一个屯子上，这条街叫小红河镇镇东大街。
派出所是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
院子外面的围墙上用一块蓝木牌写着几个黑色的字，木牌估计已经挂了很久，历经过雨打日晒，只能隐约猜出上面写的是“镇东派出所”五个字。
王道进来以后看见院子里有两个中年男人在逗狗。
王道进去和对方表明了身份。
两个中年男人自我介绍，是这个派出所里的所长林为民和教导员葛龙。
两位派出所领导很热情的招待了王道和蔡孝孝，并且喊来了负责大荒村治安的那个女警察。
女警察叫苏莉，不是林都市人，是大学毕业以后报考公安，然后分到这里的。
苏莉是前年刚来小红河镇派出所参加工作，教导员葛龙让她从社区民警干起。
正好这时候负责原大荒村治安管理工作的民警调走，她的到来正好不上了这个空缺。
王道提出想看一看有关蔡孝孝和她的奶奶蔡桂香的户籍信息，由于数字证书的权限不够，所以他希望通过他们的户籍信息可以了解到一些有关他们亲人的信息。
所长告诉他们有关大荒村村民的户籍信息一直没有实行电子存档，只有里面的基本的信息是录入了全国公安系统的人口信息网。
所长解释说，纸质档案可能不全，而且都放在所里的几间档案室里。
要从几间屋子里翻出这两个人的户籍信息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而去大荒村要翻山越岭，有一段路还不能开车，想要今天到达大荒村现在就必须动身了。
所以王道只好同意所长的办法，由所里的其他人先找蔡桂香和蔡孝孝的户籍信息。
他和蔡孝孝跟着苏莉先去村里。
所长没有留王道吃了饭再走，只是说让他回来以后再好好招待。
三人开了一辆警车一路驶出了镇子，沿着一条乡间小路向大山的深处行进。
一路上王道算是见识到了，蔡孝孝口中与世隔绝的村子是什么样。
还没到村子，他就相信了蔡孝孝的话是所言不虚。
路在车子开过了一座山头以后就变得很窄，三个人只能停好车下来徒步。
渐渐地又翻过两个山头，路已经变得几乎看不见。
只是隐约还能感觉出来是被人走过，看来大荒村的村民真的是不常出村。
蔡孝孝算是山里人，苏莉又是警察，体力要比一般的女人好很多，并没有人喊累。
王道倒是也不觉得累，他接过两个女孩子身上的物品，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家乡就是在大兴安岭的深处，小时候每年蓝莓、蘑菇、北国红豆成熟的时候，他都会走上几十公里的山路，给自己挣学费和家里的贴补家用。
那里的山上有冰冷刺骨的山泉，他经常要在齐腰深的泉水里一走就是几个小时。
身上背着铁桶或竹筐，里面装着饭盒、水壶、雨衣、打气筒等物，负重十几斤上山。
再采好山货负重几十斤下山，一天从晚上12点起床爬山，到晚上7，8点钟才能到家睡觉休息。
所以对于走惯了山路的他来说，一路走来并不觉得有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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