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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皇帝病重(三)

    顾落却怔住了,双手相缠,紧紧揪着,面色逐渐凝重:“那皇上也放任他吗?”

    新兰即回:“皇上半路醒来一次,之后一直半昏迷、半清醒,一切都由江王做主,形同太子。我只是感叹: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反驳江王做的事呢,而江王也敢做!”

    是啊,那么多人,他怎么可以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罔顾君身,第一个考虑她呢?!

    他不是要做皇上吗,他就不怕被人诟病么,而且现在,一定是很重要的时候,六王爷和六王妃回来了,意味着什么呢?!

    他此刻更不应该是处处谨慎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江王对小姐,真好,好像,小姐是江王唯一的心上人似的!”新兰撑着下颚,羡慕地望着她家小姐,“颜公子为你去雪山却半点不告诉你独自带着一身病回来时,就很感动我了,可这一次,江王不仅霸气,还对小姐好,让我有一点想要跟小姐说他的好话了!!”

    可她对他,不过是虚情假意而已啊……

    “那么多人等着他,他眼中却只有小姐,把小姐放下以后,转身就去了宫里,做自己的分内事,这样的男子,爱与担当兼具,即便是老爷还在,也会放心把小姐交给他的。”新兰能看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如若她知道,这背后江王可能要承受的代价,怕是更欣赏江王了罢。

    ……

    弋静深回来时,看见了等在王府门口,撑着纸伞的顾落却,微雨中,她瞥见他,握了握纸伞,便朝他走了过去。

    薛饮看了下,突然撑着伞先进了王府。

    望见弋静深站在雨中,顾落却立刻抬臂,给了他一半伞,为他遮挡了风雨。

    弋静深眼神偏冷地朝薛饮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本王真是太惯着他了。”

    顾落却尴尬,也是没想到薛饮竟然有胆子突然执伞,丢弋静深在雨里,难道他就那么确定,她会……会为弋静深让出那一半伞么?!

    “皇上如何了?”他们一同往府中走,顾落却握着伞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掌覆住。

    她微怔,朝他看去,只见着一张揣测不出心意的冷峻侧脸。

    “醒了听说自己行动不便,发了很大的火,如今被如贵妃照料着。”

    弋静深与她同握着一把伞,走进屋檐下,然后他来收伞,似乎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顾落却专注地望着他,心中微动,察觉时,蹙了蹙秀眉。

    “那你没什么事吧?”她喃喃问。

    “本王能有什么事。”弋静深含笑望她,“王妃呢,睡得可好?”

    顾落却对上他一双笑意不真的眸,知道自己又被他调侃了,看似温柔着,却比谁都漫不经心。

    默了默,冷道:“很好。”

    他运筹帷幄,她又何必担心他呢。

    扭头欲回自己的屋子,擦身而过时,手臂突然被他扣住,耳边是他低低沉沉地说了一句话:“你在等我?!”

    是,她是站在王府门口等了他很久。

    想等便等了,反正坐在屋子里也没事,还会胡思乱想。顾落却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弋静深低笑一声,放下伞,从袖中拿出了手帕,擦了擦她耳旁的湿发。

    “你无需这样。”顾落却退后,面上显然的不自在。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弋静深锢着她细软的腰肢,动作不变,低头,目光中,似有若无的缱绻,“没有什么需不需要,想做便做了。”

    她不也是想等便等了么。

    他一身黑色的冷袍,此刻,忘却了前朝,忘却了宫廷,也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忘却了自己要做的事,只记得了他是她的夫君,她为让他那一半伞,耳边的秀发沾了雨珠,他想拿出手帕为她拭干,不论她需不需要。

    就像,不论他需不需要,她仍是等了他许久,从她一身清冷他便看得出,她从很早时就开始等他。

    顾落却终究还是红了脸。

    屋檐下,他眉目如画,雨势蔓延,他却并不冰冷。

    这样看着他,她的心中忽然起了依赖之情,这一刻她是不是也能,遗忘一会儿世事?!

    哪个女子,能对这样的男子无动于衷。

    弋静深的袖角,突然被一只柔软无骨的手攥住了。

    他朝她看去,却见她低垂着眉目,不言不语,只是那只手固执地抓着他的袖角,一动不动。

    弋静深握着她的腰肢,把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迈步走向他的屋子。

    顾落却靠在他的胸膛,出神地想:他像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会如此有意无意地诱惑着别人,哪怕不说话,他只是站在这里,也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仿佛别人的神经思绪,只要他想,都能被他所控。

    为何他出现,她就安心,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为何她的急躁恐惧,她的忐忑不定,都因他的存在,而全部消亡了呢?!

    新兰从屋子里走出来,去了前院,碰到薛饮立刻问:“你可看到我家小姐了?”

    薛饮道:“王妃与王爷在一起,若你没在王妃的院子里看到他们,应是王爷带着王妃去了他的屋子。”

    新兰颔首:“多谢。”回头走了。

    薛饮阻了她步伐,把自己撑着的伞递给了她,提醒道:“还下着雨呢,你倒是只记着你家小姐了。”

    新兰一笑,再次道:“多谢。”接过伞便走了。

    薛饮望着那洒脱的背影,心中无语了一下:跟她家小姐一样没心没肺,就没见着他在淋雨么?!

    弋静深抱着顾落却放在了床榻上,回身褪下了黑袍,去换了一身干爽的另一身黑袍。

    当然他换衣时,顾落却全程闭着眼睛的,盖着被子,听着雨声,沉溺于屋中温暖。

    等她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换好了。

    顾落却疑惑道:“你是自己换衣服的?”

    弋静深反问:“难道你还听见了其他人进来的脚步声?!”

    这些事,他都一直亲力亲为么,即便是她爹,有时也会懒得动手,让侍女给他整理衣冠。

    莫说他还是王爷,如此尊贵……

    “而且,你怎么老是穿黑色的袍子?”顾落却盯着他完美的俊脸,问,“你就不觉得腻?!”

    弋静深淡淡勾唇:“你们女子为何总是添妆,你们女子就不觉得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