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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青家往事

    家中刚逢喜事,自是一片和乐。每日宾客来往络绎不绝,青某亦是满面春风。宴席大摆了三月,也可谓当时泰山城内的一大盛事。

    说到这想必微生道友心中定是奇怪,以青某对阿荷的生硬态度又怎会是当时那番面貌。可叹青某非是不喜阿荷,实是不能善对阿荷。事发突然,以至于青某现在回想起来,都恍如昨日。

    喜宴之后父亲奉命前往中域办事,半年方归。归来时满脸喜色,言道为灵修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

    父亲是个心怀大义之人,修行不仅为个人,更是为了修界众生。常常告诫青某要谨守本心,心存善念,无论力量多微薄都要为灵修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一切本就如常,父亲做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青某便也没有多问。第二日,父亲早早起身,言道需前往光明殿面见云寒,将功德上报。

    傍晚方归,面色阴沉,似是光明殿一行并不顺利。青某上前询问,奈何父亲并未理会,径直入了房中,再未出来。

    丑时一刻,只听父亲房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青某闻此立感不对,急忙赶至房中,发现那洛怜香正惊恐失色地坐在父亲身旁,手里握着一把簪子。

    那把簪子的簪尖插在父亲的胸口,父亲面目狰狞躺在床上,早已气绝身亡。青某见此当场大怒,一掌便将洛怜香击飞了出去。

    洛怜香此女乃是洛荷的叔母,二人并非南域中人,是父亲早年在西域所救,家母早亡,二人情投意合,便结了夫妻。

    然此女生性娇蛮,虽出身不俗,言语却颇为不端。青某平日便与此女十分不合,若非与阿荷相悦,也不会一再容忍于她,可青某却万万没有想到洛怜香竟会杀害父亲。

    那簪子名为玉鸳,乃是一件极品天宝,为父亲所赠。虽为饰品,威力却不俗,洛怜香本人亦是化灵修为。见此一幕,青某当时情急之下自然便认定了其为凶手。

    翌日,消息传了开来。刑罚殿殿主亲至决断,证据确凿,青某亲眼所见。殿主当场便要拿下洛怜香囚入乾火境,被阿荷拼死拦下。

    那时的洛怜香惊恐万分,嘴中不住说着“她不是凶手,她是冤枉的”,求青某相信她,让青某为她做主。然当时的青某又怎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执意要将其交于刑罚殿主。

    就在这时,阿荷突然手持匕首橫于脖间,以死相逼。

    “淮哥,阿荷自知叔母为人,虽平日言语多有不端,本性却不坏。父亲救我二人于危难,于我二人有再造大恩,叔母断不会行此大逆之事。

    况且以叔母化灵初期修为纵使宝簪再利,时机再佳,又何以刺杀得了父亲堂堂合灵巅峰呢?此事定有误会,凶手定另有其人。若淮哥执意要将叔母定为凶手,那阿荷今日便死在你面前。”

    当时青某心中本就痛苦万分,又听此言,立时吐血当场,昏厥倒地。后因阿荷之故,刑罚殿主并未将洛怜香带走,言道等青某醒来再行决断。

    三日后的夜里青某于梦中惊醒,脑海中皆是父亲死时狰狞地面庞,久久难消。之后脑中忽然闪过当日阿荷的话语,心中疑虑顿生,渐渐发现了其中的诡谲之处。

    “事情出在光明殿。”

    微生虎开口。

    不错,阿荷一语惊醒梦中人,以洛怜香的实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般轻易便将父亲杀死。父亲虽心善,斗法实力却丝毫不弱,在当时十族之中亦数前列,又怎可能单凭一把玉鸳便能将其刺杀呢。

    疑问萦绕心头,青某彻夜难眠。

    翌日,刑罚殿殿主闻讯赶来,带来了云寒的口谕。言道因事情复杂,干系甚大,刑罚殿不多加干涉,一律由青某决断洛怜香去留。

    上届大长老云寒是个慈祥和善之人,大公无私,一向与父亲交好。定是看出了青某当时的难处,才下此口谕。青某深感大德,随即便前往了光明殿。

    一是为了向云寒表达感激之意,二便是探寻当日父亲光明殿一行所发生的事,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出凶手的线索。

    果不其然,据云寒所言,那日他并不在殿中,接待父亲的是其子云苦。至于具体情形他不甚了解,至此青某才发现了端倪。

    回到家中后青某与阿荷反复琢磨,又叫来了洛怜香问话。那时她已是憔悴不堪,面无血色,有问必答,言辞深切。

    她道当时她忽然发现玉鸳丢了,便打算来向父亲询问。谁知刚进房中便看见了父亲面目狰狞地躺在床上,插在胸前的正是玉鸳。顿时大惊,急忙上前查看,刚碰到玉鸳青某便赶至,不待她解释便被青某一掌击飞。

    青某听罢心绪久久不平,当下便要去找云苦询问。可谁知还未至云家,便传来了云渡殷与其妻身死的消息。

    那时云化身形踉跄,满脸悲痛,口中还不住说着是云苦杀了云渡殷和白妍。青某当时满心疑惑,也只得静观其变。

    之后便发生了微生道友方才所提的云家之事。没过多久云苦突然渡劫入乘,接任了大长老。青某再无从探起,但青某心知父亲的死定是与云苦有关。

    一场风雨,父亲身死,真凶未明。青某只得将洛怜香囚入幽阁,命其终生不得走出,以给泰山宗与世人一个交代,然此事却并未就此平息。

    云家之事因云苦的那番作为与他大长老的身份再无人提起,可我青家却始终处在泰山宗长老与弟子的嘴边。

    谩骂,指责,不仅是对洛怜香,就连阿荷也遭池鱼之祸。只因她当日舍身护之,至今仍被人诟病。

    为护她周全,在外人面前青某只得对其冷言冷语,以示对洛家的不满。

    一直到三百多年前,阿荷在外带回来了个孩子,说是不忍洛怜香孤苦伶仃,给她做个伴。

    青某见此忽然想起了父亲生前的教导便应了下来,更认了他做弟弟,此子便是现今的青百。

    二十年后,洛怜香寿尽幽阁。死前只字未提,含恨而终。

    两千多载悠悠岁月,青某至今都无法确定谁是真凶。但父亲身死,无论是洛怜香还是云苦,在青某眼里别无二致,都应该死。

    洛怜香已死,接下来便是云苦了。只要微生道友愿意助青某达成心愿,青某万死不辞。

    “青家主且慢,微生尚有一事不明。青家主何来无从探起之说,事关人命,云苦已为大长老,当面询问有何不妥?”微生虎摆手。

    青淮深深一叹。

    “这一切乃是因为青某的祖父。”

    微生虎眼神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并未言语,静待下文。

    云苦之事想来还有一层微生道友并不清楚,青某也是事后才知晓。话说当日云苦之所以能够安然脱身,之后更成功接任大长老,并非仅仅是因为刑罚殿主的袒护,更是因为其远祖云烈的包庇。

    云烈乃是天外道域大长老,亦是建宗后的第二位大长老。天外道域是泰山宗灵乘以上修者所居之地,青家亦有先辈在内,那便是青某的祖父。

    当时云苦虽渡劫入乘,却还未曾继任大长老。那时青某便欲前去问询,谁曾想祖父突然出现将我拦下。

    自祖父入道域后我二人已有近千年未曾得见了,那时突然现身着实吓了青某一跳。心中酸楚顿生,立时便要将父亲之事道出,求祖父做主,却听祖父如此说道。

    “青桓之事我已明了,此事到此为止,云苦继任大长老已是板上钉钉。云烈如今竭力保他,云家之事想必你也看见了。我青家在此关头,不可再横生枝节,否则恐遭祸端。”

    听此青某才停止了对云苦的探寻,一直等待时机,如今微生道友出现,正是良机。

    微生虎此时眼神变幻。

    “如此说来,微生心中又生疑问,还请青家主解答一二。”

    “微生道友但讲无妨,青某知无不言。”青淮道。

    “青家主是如何断定微生会与云苦对上的?又如何会以为单凭我二人便能对付得了云苦?”微生虎问道。

    “云苦此人,表面恭谦良善,实则城府颇深。家父在世时便十分不喜此人,言道小人君子,两面三刀。

    微生道友自创器道,力压群英,以云苦宁愿吞子杀媳以提升修为的心理,不可能对你没有想法。云化便是云苦的实践,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秦落巫鹤然二人一失,究其源头便是微生道友。纵观泰山,最有可能对道友下手的也只有云苦,这个猜测十有八九为真,也间接印证了青某的想法。

    至于第二个问题,微生道友也已经替青某证明了,能来此地想必道友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惊才绝艳之人必出惊世之举,道友能自创器道,便也能做出更令人意外的事,这也是青某相信道友的原因。”青淮缓缓回道。

    “精彩,听青家主一席话真是令微生茅塞顿开啊。”微生虎大声鼓掌。

    “那现在微生道友可愿说出你的打算了?”青淮问道。

    “呵呵,此事恕微生不能与青家主言明,此行也只是为了一探究竟,解解心中疑惑。不过微生向青家主保证,只要云苦出手,那便离死不远了。”微生虎笑道,说到最后眼露寒芒。

    青淮面色微变,眼中异芒闪动,随即抱拳。

    “那青某便先行谢过了。”

    “无妨,说来难道青家主就不好奇令尊所言那功德之事到底是何吗?若这凶手真是云苦,刺杀令尊的原因想必也只能是它了。”微生虎问道。

    “青某曾暗中调查过,一无所获。”青淮摇头。

    “那不知近来可有调查到关于云苦的一些其他方面的异闻?”微生虎又道。

    “云苦自那件事后一直谨言慎行,办事无一丝遗漏,并未让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要说近来唯一有些异样的,也只有是柳家了。”青淮略微思索后缓缓回道。

    微生虎听此大感震惊。

    “难道云苦与柳家还有些什么事情?”

    “若青某所料不错,柳家的突然衰败与云苦应当有些关系。”青淮点头。

    “为何会有此猜测?”

    微生虎问道。

    微生道友入泰山时日尚短,不明柳家内情。柳家原本作为上四门之一,与皇甫家并列,声望极高。

    虽道域之内先辈皆亡,族内却仍有柳珀柳青天二人支撑,一人号称灵乘之下无敌手,一人号称柳战王,合灵后期便可胜一般合灵巅峰。

    柳琥炼器造诣更是出神入化,被誉为老一辈中最有可能以合灵修为晋阶荒师的存在。

    家族势力固若精汤,远非现今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