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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得不死

    微生虎静静打量了韩璋片刻,淡淡道。

    “看来韩道友早有预料,遣散此间村民,是怕我等兴师问罪吗?”

    “论罪自当是韩璋之罪,与那些村民无关。他们皆是些无辜之人,与韩家无丝毫瓜葛,还望前辈宽恕。”韩璋再次深深一揖。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怎么你二人却皆是一副素未谋面的样子?”微生虎又问,说时看了看一旁面色平静的白息。

    韩璋不可能没发现白息,白息亦然。然二人却自始至终都未看对方一眼,更未提及丝毫当年之事,这让微生虎不由心生疑虑。以白韩两家的仇怨,二人远不该是这般模样。

    “白息心已死,更何况他如今已是个将死之人。”白息抱拳回道。

    韩璋缓缓起身,仍未看白息一眼。

    “白城主所言不错。韩璋已是将死之身,形同朽木,纵是想做些什么也已是有心无力。既然前辈等顺利归来,又有白城主作陪,那欢喜城此刻想来已然大乱。韩璋心愿达成,别无他求。”

    白息此时眼中一丝寒芒闪过,虽是转瞬即逝,却并未逃过微生虎的双眼,心中不禁轻笑。

    白息能有今日一切皆是拜韩璋所赐,如此又怎会对其无动于衷。事出反常,以白息以往作风,眼下显然心思不纯。微生虎先前便已有怀疑,果不其然。

    至于韩璋......如今看来,他怕是另有用意。随即问道。

    “所以这便是你诱我等前往欢喜城的原因?将死之身,这便是你欺瞒于我的资本吗?”说到后面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韩璋沉默片刻,后却并未回应于此,而是抱拳问道。

    “不知白寒可在前辈手中?”

    微生虎眼神微变,顿时有些心思不定,难不成韩璋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白寒?

    “白寒确在我手。”

    话音刚落,韩璋那万年不变的枯槁面容竟是当即露出了喜色,身躯微颤不止,显得激动无比。

    见此一幕,微生虎顿时了然,之余又不禁心生猜疑。

    难不成当年之事另有隐情?韩璋并非如白息所言那般。想到这他随即看向白息,只见她此时眼神异样,似亦是对此极为意外。

    “前辈,可否容韩璋见她一面?”

    韩璋忽然上前一步,颤抖着身子深深作揖。

    “你究竟意欲何为?”

    微生虎沉声问道。

    韩璋起身,望着微生虎满眼热切地激动说道。

    “我,我就是想再见她一面。我对她不住,我这一生唯一歉疚的,也只有她。就一面,韩璋求您了。”

    说着说着竟直接跪了下去,而后不住磕头。

    “我求您了,我求您了,让我再见她最后一面......”

    此一幕看得周围众人皆是眼神复杂,微生虎亦然,场面久久沉默。

    “之后呢?”

    微生虎忽然问道。

    韩璋身形一滞,随后猛然抬头,此刻他早已是头破血流,却恍若未觉,怔怔看着微生虎。

    “白寒在我这很好,我看就不必了,你觉得呢?”微生虎认真地看着韩璋。

    周围众人这时除了白息外皆转头望向他,似是并未想到微生虎会做出这般决定,眼神随之越发复杂,显然是看懂了什么。

    韩璋双目微颤,缓缓低下头去,静静跪着,一语不发。

    “你的诱导令我先前一行受益颇多,故我并无意问罪于你。而来此的原因,除了想要一解你当初诱导我等前往欢喜城的具体用意之外,也想让你与这白息做个了断,彻底了结你白韩两家的恩怨。至于白寒,我会妥善安置的,你且放心。”微生虎缓缓道。

    听得此言,白息顿时面色大变,忙单膝跪地抱拳道。

    “微生大人,白息绝无他心啊。若大人愿意,白息愿携白氏全族为大人种下血誓,永不叛离。”

    韩璋这时猛然抬头。

    “你是微生虎?”

    微生虎微微一笑,并未回应,转头看向白息。

    “白道友这是何意,难不成连这将死的韩璋你都敌之不过吗?”

    “这......”

    白息怔怔愣住。

    “那我要你何用?”

    微生虎突然靠近。

    白息不禁起身后退,眼神微闪,随后二话不说便欲向一旁的韩璋下杀手,被微生虎抬手拦住,面庞笑意不减。

    “我说过,你是白寒的母亲,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太不安分了,这一点我很不喜欢。白道友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白息此时终是面色一沉,再不复先前恭敬之态。

    “为什么?为什么楚道可以走,我却不能?”

    “这一点,白道友想来心知肚明。韩道友以为呢?”微生虎放下白息的右臂,转头看向韩璋。

    “这女人的死活我不关心,我就想知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善待白寒?”韩璋沉声道。

    “原来如此。”

    微生虎微微点头,随即看向白息。

    “请吧。”

    白息眼露绝望,随即再次跪了下去,央求道。

    “微生大人,白息不想死,白息可以被消去记忆,还请您留条活路。”

    说着说着便拜了下去。

    微生虎摇了摇头。

    “在这之前,此法或许可行。但如今,我已有了不得不让你死的理由,动手吧。”

    白息沉默片刻,随后突然仰天大笑,神情凄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突然起身扑向微生虎,周身金光乍放,似欲与微生虎同归于尽。

    “微生虎,你不得好死。”

    韩璋当即退避。

    周围众人惊恐万分,忙欲阻止,却为时已晚,只得眼睁睁看着白息撞在微生虎的身上。一声巨响随之轰然而起,一股强横气势袭来,众人只得退避。唯有封迟一人自始至终静立原地,毫不在意。

    “公子。”

    “微生虎。”

    “公子。”

    ......

    众人立于空中不停叫道,皆神色焦急。

    白息自爆所造成的余波范围极广,一时间流花村方圆五里之内,都陷入了一片朦胧之中。

    白息死了,随她一同死去的还有村口那只黑狗。然而浊气散去,微生虎依旧静静地立在原地,毫发未伤,其旁封迟亦然。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死了,白寒想来就能安稳的过完这一生了,不会再卷入白家的漩涡之中。百年光阴,安乐无患,我会妥善安置你的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