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亏欠
贺儿见人终于倒了下去，这才松开栀墨迅速起身，急匆匆的跑出去推开了房间内所有的门窗。
待做完一切后，便蹲在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拍着胸脯被呛得直咳嗽。
言致见那二人大势已去，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松了些，缓了口气后，立即转身去查看那两人的状况，以免遭到反击。
她快步上前探了探，扯出腰间的绢帕，包裹着锋利的刀刃，用力拔出了暗器。
那暗器上淬了毒，加之之前的白色毒末，即便二人武艺再高强，也难逃轻敌下的死。
确定人已经死绝了以后，言致便迅速回头拉起了贺儿，吩咐她马上出去找周清途留给自己的人，让他们来处理好后事。
栀墨呆呆的看着言致来回跑着，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一个看起来娇弱金贵的小姑娘，是如何生出这么大的勇气和力气的。
难道是……之前言宽曾教过言致武艺?
栀墨这次还真猜错了，言宽常年出征在外，其实并不常与言致相处，他对这个女儿又宝贝得很，平日里冷水都不舍得让言致碰，怎么可能让她练武。
只是很多人只知道言致时常在宫内走动，却不知道她从前曾在宫内长住过一段时日。
那时她的父亲与哥哥在外抗敌，她的娘亲又在顺城养病，周扬氏也还未接她入周府。
那些日子里，因着皇帝与言宽的交情，便暂时将她接进了宫内。
宫里规矩多，言致样样都得学，奇怪的是，皇帝从不让她跟着公主们一起上课，而是让其乔装，跟着皇子们上课。
当时的言致并不懂，只知道皇子们要学什么，她便也要跟着学什么。
那时是华娘在带她，华娘对她的要求极为严苛，就算是出了宫，住在将军府的那些时日里，言致的训练也是只多不少，所以于武艺而言，她也算是学了个皮毛。
至于这暗器，是她哥哥言卿给她的。
言卿自幼便喜研究各式各样的暗器，除了教会言致如何使用之外，还给了她不少防身，如今言致再用起来，自然是顺手。
这些都是贺儿同言致说的，言致听了之后似乎也有一些记忆，但都不太真切，只是偶尔会有些许零星的片段闪过。
所以在多数人都不知道言致会武的情况下，言致便自然而然的以为，自己的武艺，是早前在宫里学的，只是后来被周扬氏养得太过精细，众人并不知道而已。
可她却忘了，在明宜，她也曾是率领过千军万马的女将军。
待言致吩咐人安置好悦儿，处理好一切痕迹后，才在床沿的角落里，发现了还有些瑟瑟发抖的栀墨。
她知道栀墨这次被吓得不清，微微叹了口气后走到她身边轻声温柔的说道:
“栀墨，今晚……陪我去周府住一晚吧？”
栀墨听此缓缓抬头，望着言致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眸时，鼻头一酸，再也忍不住。
她不是没有怕过，她不是没有偷偷的掉过眼泪。
她一人孤身在清州立命，很是不容易，可她不想靠任何人，所以遇到什么事向来都是硬着头皮自己上。
她也受过无数的屈辱和委屈，她也想像周安一样自在的活着，可她的背后只有自己没有家。
这是第一次，长剑立在头顶，死亡在一瞬间死死扼住她的喉咙，让她从脚底生出无尽的恐惧。
可这也是第一次，有人会不顾危险的闯进来救她，为她出头替她担忧，冷静的帮她处理好所有事，还蹲身下来轻柔又周到的安抚她。
到底是谁陪着谁，她怎么会不清楚……
栀墨看着手里有些被揉皱了的《桓乐集》，终于崩溃的哭倒在言致的怀里。
言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栀墨搂在怀里，静静的听她的哭声。
听她无数个暗夜里的伤心难过，听她灿烂阳光下勉强的笑容，听她数年来的坚强和勇敢。
良久之后，言致对怀里的人说:“栀墨，走出去吧。”
……
“这么多年，早就够了，用薛家、用王姨、用《桓乐集》，别再委屈自己了。”
这话别说是栀墨，饶是在窗外默默注视着两人的裴钰，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都明白言致话里的意思。
栀墨独自一人带着丰厚的嫁妆来到清州，本就是为了薛临君。
薛临君在世时，栀墨以及栀墨的娘家便没少与薛家来往，两家相隔虽远，但互帮互助很是和谐。
薛临君出事以后，栀墨不仅用自己一半的嫁妆帮薛家度过了难关，还自己独自闯出了一番天地，时常帮衬着薛家。
薛家之人都将栀墨看做是大夫人，可栀墨自己却知道，她与薛临君尚未行夫妻之间该走的过程与礼仪，算不得薛家人，帮他们也只不过是为了往日的交情，和念着战死了的薛临君。
栀墨从未对不起过薛家，后来薛家渐渐好起来之后，栀墨的生意就算是再苦再难，也从未找过他们。
栀墨怕自己想起薛临君，更怕自己被人瞧不起，所以从未要过薛家的任何一点帮助。
薛家是亏欠栀墨的。
言致深知这一点，她清楚，如果栀墨想要在清州彻底扫清一切危险与困难，就必须要依靠薛家。
这么多年了，担惊受怕的日子早就过够了，走出去吧，走出桎梏，走出内心的牢笼，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一切。
栀墨呆呆的看着一脸镇静坚定的言致，头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如这个年纪尚轻的小姑娘。
裴钰斜靠在樟树的树杆旁，他内力极好，只要他想，屋内之人的对话，他可以听个清清楚楚。
早在言致撞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栀墨已然无事了。
雾箐散。
裴钰不觉冷笑了一声，危险的轻眯凤眼，细细看了看屏风后那道模糊的身影。
这东西只有宫中位份极高之人才会有，这个小丫头又是从哪儿来的?
只可惜雾箐散的效力极强，裴钰并未看清言致的脸，他想了想，跳下了樟树。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后，他便收了收身上的杀气，换成了往日里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随即抬脚，走进了栀墨的外屋。
待做完一切后，便蹲在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拍着胸脯被呛得直咳嗽。
言致见那二人大势已去，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松了些，缓了口气后，立即转身去查看那两人的状况，以免遭到反击。
她快步上前探了探，扯出腰间的绢帕，包裹着锋利的刀刃，用力拔出了暗器。
那暗器上淬了毒，加之之前的白色毒末，即便二人武艺再高强，也难逃轻敌下的死。
确定人已经死绝了以后，言致便迅速回头拉起了贺儿，吩咐她马上出去找周清途留给自己的人，让他们来处理好后事。
栀墨呆呆的看着言致来回跑着，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一个看起来娇弱金贵的小姑娘，是如何生出这么大的勇气和力气的。
难道是……之前言宽曾教过言致武艺?
栀墨这次还真猜错了，言宽常年出征在外，其实并不常与言致相处，他对这个女儿又宝贝得很，平日里冷水都不舍得让言致碰，怎么可能让她练武。
只是很多人只知道言致时常在宫内走动，却不知道她从前曾在宫内长住过一段时日。
那时她的父亲与哥哥在外抗敌，她的娘亲又在顺城养病，周扬氏也还未接她入周府。
那些日子里，因着皇帝与言宽的交情，便暂时将她接进了宫内。
宫里规矩多，言致样样都得学，奇怪的是，皇帝从不让她跟着公主们一起上课，而是让其乔装，跟着皇子们上课。
当时的言致并不懂，只知道皇子们要学什么，她便也要跟着学什么。
那时是华娘在带她，华娘对她的要求极为严苛，就算是出了宫，住在将军府的那些时日里，言致的训练也是只多不少，所以于武艺而言，她也算是学了个皮毛。
至于这暗器，是她哥哥言卿给她的。
言卿自幼便喜研究各式各样的暗器，除了教会言致如何使用之外，还给了她不少防身，如今言致再用起来，自然是顺手。
这些都是贺儿同言致说的，言致听了之后似乎也有一些记忆，但都不太真切，只是偶尔会有些许零星的片段闪过。
所以在多数人都不知道言致会武的情况下，言致便自然而然的以为，自己的武艺，是早前在宫里学的，只是后来被周扬氏养得太过精细，众人并不知道而已。
可她却忘了，在明宜，她也曾是率领过千军万马的女将军。
待言致吩咐人安置好悦儿，处理好一切痕迹后，才在床沿的角落里，发现了还有些瑟瑟发抖的栀墨。
她知道栀墨这次被吓得不清，微微叹了口气后走到她身边轻声温柔的说道:
“栀墨，今晚……陪我去周府住一晚吧？”
栀墨听此缓缓抬头，望着言致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眸时，鼻头一酸，再也忍不住。
她不是没有怕过，她不是没有偷偷的掉过眼泪。
她一人孤身在清州立命，很是不容易，可她不想靠任何人，所以遇到什么事向来都是硬着头皮自己上。
她也受过无数的屈辱和委屈，她也想像周安一样自在的活着，可她的背后只有自己没有家。
这是第一次，长剑立在头顶，死亡在一瞬间死死扼住她的喉咙，让她从脚底生出无尽的恐惧。
可这也是第一次，有人会不顾危险的闯进来救她，为她出头替她担忧，冷静的帮她处理好所有事，还蹲身下来轻柔又周到的安抚她。
到底是谁陪着谁，她怎么会不清楚……
栀墨看着手里有些被揉皱了的《桓乐集》，终于崩溃的哭倒在言致的怀里。
言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栀墨搂在怀里，静静的听她的哭声。
听她无数个暗夜里的伤心难过，听她灿烂阳光下勉强的笑容，听她数年来的坚强和勇敢。
良久之后，言致对怀里的人说:“栀墨，走出去吧。”
……
“这么多年，早就够了，用薛家、用王姨、用《桓乐集》，别再委屈自己了。”
这话别说是栀墨，饶是在窗外默默注视着两人的裴钰，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都明白言致话里的意思。
栀墨独自一人带着丰厚的嫁妆来到清州，本就是为了薛临君。
薛临君在世时，栀墨以及栀墨的娘家便没少与薛家来往，两家相隔虽远，但互帮互助很是和谐。
薛临君出事以后，栀墨不仅用自己一半的嫁妆帮薛家度过了难关，还自己独自闯出了一番天地，时常帮衬着薛家。
薛家之人都将栀墨看做是大夫人，可栀墨自己却知道，她与薛临君尚未行夫妻之间该走的过程与礼仪，算不得薛家人，帮他们也只不过是为了往日的交情，和念着战死了的薛临君。
栀墨从未对不起过薛家，后来薛家渐渐好起来之后，栀墨的生意就算是再苦再难，也从未找过他们。
栀墨怕自己想起薛临君，更怕自己被人瞧不起，所以从未要过薛家的任何一点帮助。
薛家是亏欠栀墨的。
言致深知这一点，她清楚，如果栀墨想要在清州彻底扫清一切危险与困难，就必须要依靠薛家。
这么多年了，担惊受怕的日子早就过够了，走出去吧，走出桎梏，走出内心的牢笼，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一切。
栀墨呆呆的看着一脸镇静坚定的言致，头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如这个年纪尚轻的小姑娘。
裴钰斜靠在樟树的树杆旁，他内力极好，只要他想，屋内之人的对话，他可以听个清清楚楚。
早在言致撞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栀墨已然无事了。
雾箐散。
裴钰不觉冷笑了一声，危险的轻眯凤眼，细细看了看屏风后那道模糊的身影。
这东西只有宫中位份极高之人才会有，这个小丫头又是从哪儿来的?
只可惜雾箐散的效力极强，裴钰并未看清言致的脸，他想了想，跳下了樟树。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后，他便收了收身上的杀气，换成了往日里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随即抬脚，走进了栀墨的外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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