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方瀚舟回到诊室内看了一下，说：“还有6个人就到你了，你耐心等待一下。”可话音刚落……
“医生，你帮我看一下还有几个到我嘛，我叫钱七。”
“医生，我小便憋不住了。”
“医生，我单子交了好久了，怎么还不到我？”
“医生，你帮我看一下还有几个到我嘛，我叫李明。”
“叮咚！请张文在彩超十五室门口等候。”
“医生，我刚刚做完的报告单可以拿了吗？”
“医生，你帮我看一下还有几个到我嘛，我叫林八。”
……
方瀚舟脑子都被叫晕了，不知所措。
“叮咚！请路露在彩超六室门口等候。”广播也争先恐后地喊着。
“做检查的和拿报告的都耐心等一下，我们是按照顺序喊的，大屏幕上也有你自己的名字，可以对着看一下。你们一直问我要出来给你们解释更耽误时间了！”七七师姐听不下去了，她说，“刚刚交的单子的人多等一下，昨天预约的做完才到你们做。”
她也有很多事情：找到患者的名字、核对、给做检查的蓓哥系统准备好、修改模板、选择需要打印的图片、打印、录入新交单子的信息、在系统中扣费、记账、再次检查、签字、发报告，如果哪一步错了又要重新修改……
“刚刚说憋小便的那位，要很急才可以检查，不然膀胱看不清就浪费你们的钱了哈，只可以看一次。”七七这样说都是吓唬被检者的。
因为后来方瀚舟才知道因为很多人怕别人插他的队，所以谎称小便急，其实一点尿都没有，方瀚舟也在后面的工作生涯中验证了很多次，如果他是假的尿急，他会说那在等一会。
其实，如果看到小便不够的话，也会让他再憋一会的。
这个青年男性说“我小便确实急了，憋不住了。”
七七师姐说，那你先进来看吧。
一般情况下，正在做的人如果是32号，下一个本来是33号，这个需要憋尿且小便急的青年男性是37号，就会把37号的膀胱先看了，让他去解小便，等真正排号到37的时候再让他进来看双肾以及其他部位。
后面等着做检查的一位老奶奶不爽了，她是43号，找准时机质问七七师姐:“为什么他可以插队，我也尿急了！”
“你做的检查不用憋尿，跟着排队就好了。”七七师姐生气地回到座位上，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做，几个人的报告单没出完呢！
方瀚舟刚来第一天，手足无措。
不过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持秩序、呼叫下一个病人、交代注意事项、发单子、安抚患者情绪，先做好手里的事情就可以了。
虽然有广播，可是病人实在太多，很多人听不到广播的呼叫，诊室门口的电脑系统需要升级了，只能看到排队的人的5个名字，所以他到诊室门口等着。
下一位是34号，一位老年男性，检查内容包括前列腺，经过腹部来看的前列腺检查需要憋尿，但是这位老爷爷膀胱里没尿，几乎看不清，让他多喝水，憋一会儿尿再来看。
35号、36号、37号……40号、41号做完了。
刚刚那位34号憋尿的老人家回来了，说：“医生，我尿急了，可以看了。”
“那你在门口等一下，下一位到你。”七七交代方瀚舟这样和老人说。
“怎么又有人插队啊？！”43号和后面新来的病人不耐烦地抱怨……
方瀚舟已经感到无力吐槽：“这位老爷爷是34号，本来就在你们前面，他是需要憋尿复查的，你再稍微等一下，我们也怕给人插队之后你们找我们麻烦呀，对吧？马上就到你们了……”
方瀚舟心想：这才是上班的第一天的早晨啊，这么累而且让人生气的吗？
这都还没感叹完，前一会儿刚刚做完检查的一位病人面带微笑开始问:“医生，我问问你，医生给我开的是彩超检查，但是为什么我的图片是黑白的啊？！是不是做错了啊？！”
方瀚舟一时语塞，还是又耐心的给他解释：“你做的彩超检查就是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我们用的机器是有多普勒功能的，我们基础的诊断还是靠二维靠黑白的，所谓的彩超是二维基础上能显示脏器病变等等血流的状况，有了血流我们就叫彩色超声，就是你可以看到图片上红的、蓝的那些。”
方瀚舟看到这位患者似懂非懂的在点头，接着说：“其实它这种机器一般来说有彩色多普勒功能的机器，一般来说它更高端一些，分辨率更好一些，所以不是说黑白的图像是彩超，彩超一定是彩色的图像，我们只是没有把彩色多普勒加上去而已。”
“好吧，好吧，谢谢医生，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没事没事，那你把检查单结果拿给你主管医生看一下。”
“好的，谢谢医生。”
他想：这和前段时间网络上流传的“笑话”真相似：患者右眼疾患，医生开了“左氧氟沙星”，患者问他是右眼的毛病，为什么是左氧氟沙星，不是右氧氟沙星。
……
下午，诊室内忙到后半段就没多少病人了，七七师姐教方瀚舟熟悉着电脑系统的操作流程。
方瀚舟复习着今天所学的内容，忙到七点多，终于下班了。
回到住处，方瀚舟感到疲惫的同时，还感觉到了充实。
方瀚舟今天看着七七师姐写报告、出报告，最大的感触的就是：自己的知识储备不够，书还是要继续看起来。
上周末只看了腹部方面的知识，但是蓓哥今天还做了甲状腺、乳腺、体表包块、下肢血管、**睾丸等等检查。
下周他就要开始自己写报告、出报告，要做完全是文字录入员的工作，他需要熟悉各种疾病的描述，因为以后他自己做病人也需要用到这些知识。还好今天把电脑、系统都熟悉了个遍，但有空还是把要把超声的各种知识都学习起来。
刚刚开始上班的方瀚舟动力满满！
上班第二天。
今天方瀚舟仍然是和七七师姐、蓓哥一起上班，不过今天上班的内容有所不同。
今天他们班次的主要内容是到住院部做检查，对象是那些下不了床或者不能出病房的病人。
因为病情的需要，主管医生会开好检查单，打电话呼叫他们去做。
而且今天从7：30上到15：00就下班了，中间不休息。
如果是急诊的话，就要立马推着科室的床旁超声机去做，如果不是急诊的话就可以等单子来了一起过去，和其他科室申请的检查一起做完。
对于方瀚舟来说，一切都是新鲜事物，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人。
一边是因为好奇心，因为本科实习没来过辅助科室；一边是以后自己也要做给病人检查，需要学习。
方瀚舟像是在看一部精彩的电影一样，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点点细节。不懂就问。
不久以后，方瀚舟就会知道跑床旁真是个累人的活啊！
“方师弟，你拿点纸巾和耦合剂。”蓓哥说，“对了，还有一次性手套。”
“好的！”
“你自己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因为之后你自己跑床旁就需要准备，漏了就麻烦了，还要来回跑取。”
“除了刚刚说的，还有笔记本、出报告的纸巾和记号笔、申请单，对吧？”
“哟，还会抢答了。”蓓哥笑盈盈地说。
“哈哈哈，昨天问了下七七师姐要些什么东西”。
“真优秀，哈哈哈哈”。
三个人推着床旁机到了ICU。他们科室一大早就叫了床旁，不是急诊。
病患是一个年轻小伙，高出坠落伤，术后2天，需要复查一下有没有胸腹水，顺便检查一下肝胆胰脾以及泌尿系。
方瀚舟学着师姐们，换了帽子、口罩、换了隔离服、拖鞋等等，带上手套，进入了医生办公室，此时方瀚舟已经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机器的声响，他也变得警觉起来……
换好了衣服的三人全副武装，他们的“装备”已经和ICU的老师们一模一样了，除了声音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因为里面的病人可能有多重耐药菌的感染，所以要保护好自己，也避免把病菌带到别的科室、别的地方。
方瀚舟跟着两位师姐进入到了ICU病房，此时的他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幕所震惊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长排病床，从左往右看去，这个房间内似乎有十多张、二十多张病床。
每个人床边都有各种机器：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奇形怪状的，他们闪着红的、绿的、白的灯，监视器上显示着他们的呼吸、心电图、血氧饱和度、心率、血压……
这些不同的机器还发出不同“滴、滴、滴”、“嘟、嘟、嘟”、“叮咚、叮咚、叮咚”的声音，还有各种监测仪报警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一场盛大的交响乐表演。
他们每个病人身上都插满了各种管子，有透明的，大多是输液管、黄色的，大多是尿管、红色的，大多是在输血、棕色的，可能是引流管、黑色的，可能是碳粉、绿色的，大多是胆汁引流管……
他们有的病人坐在床上看着他们进来，目光呆滞，有的人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有的人在哭泣，有的人半卧位，有的人似乎用尽了全身上下的力气才只能让眼睛动一动。
医生和护士老师在干嘛呢？
护士老师们有的在里面给病人换床单、有的在给病人穿刺动脉血、有的在给病人做伤护理、有的在给病人翻身、有的在给病人测体温、有的在给病人换针水，还有的在电脑旁做护理记录……
而医生们有的在查看CT片子、有的在问患者病情、有的在和家属沟通病情、有的在给病人做深静脉穿刺、有的在打电话请急会诊、有的在给病人做床旁X、有的在和护士抢救病人……
好不热闹。
方瀚舟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呆了。虽然本科实习过，但是也只是在临床的普通病房，根本没进来过ICU，即使轮转到急诊科，也只是和急诊的老师上门诊，从没见过如此集中的且严重的病人。
他放慢脚步，就像一个非医学生一样贪婪地看着ICU的这一切，直到早已习以为常的蓓哥说：“快走啦，你在看啥呢？”
方瀚舟右手抱着检查申请单和床旁记录本，左手搭在床旁机器上，迈着脚步向前走去，但他的眼睛仍然留在刚才的画面中。
他们现在要找的是1床，在ICU病房的最里面，接着他们穿过一个个房间，竟然这么大，而且每一间病房似乎都差不多，明亮的房间里面躺着这么多严重的病患?!ICU里面竟然这么大?！
方瀚舟在心生怜悯的同时，也在暗暗想：有个健康的身体真的已经是很幸福且幸运的事儿了！
他们到达1床旁边，病患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真是个可怜的小伙子。
今天七七师姐做检查，蓓哥教方瀚舟床旁的检查申请单应该怎么写、怎么出、还需要登记哪些、要怎么签名、怎么交给临床医生，怎么样和临床医生交代注意事项等等。
还有剩下的几床都是做简单的胸水腹水检查，七七师姐一会儿也就做完了，今天早上没有太多的检查。
做完检查，快到饭点了，家属们穿着一次性的帽子、口罩、鞋套，还有隔离衣进来看望，若是可以进食的病人家属就给他们喂饭，不可以进食的则和患者说说话：“你好好的配合医生，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我们过几天就来接你回家啦。”
而那些昏迷的病人，家属也只能是看看，问问医生或者护士病人的情况。
方瀚舟看到家属进来的神情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的是欣慰、有的是失望、有的是期待、有的是难受到了嘴里说不出来，就从眼睛里流出来……
检查做完，他们三个人推着机器回到超声科，今天中午值班，分诊台的老师并没有给他们预约病人，可能是早上人不多吧。所以只用在值班室或者诊室待命，有急诊病人来，给他做一做检查可以了。
回到诊室，七七师姐打开外卖平台，问：“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请。”
“不，我请。”
“这次我请吧，下次你们来，干锅牛肉吃不吃？”七七师姐说。
方瀚舟说：“行，那我点咖啡吧，星巴巴的喝不喝？”
蓓哥说：“可以啊，那我点个奶茶，哈哈哈哈，太丰盛了！”
“好啊！”
“医生，你帮我看一下还有几个到我嘛，我叫钱七。”
“医生，我小便憋不住了。”
“医生，我单子交了好久了，怎么还不到我？”
“医生，你帮我看一下还有几个到我嘛，我叫李明。”
“叮咚！请张文在彩超十五室门口等候。”
“医生，我刚刚做完的报告单可以拿了吗？”
“医生，你帮我看一下还有几个到我嘛，我叫林八。”
……
方瀚舟脑子都被叫晕了，不知所措。
“叮咚！请路露在彩超六室门口等候。”广播也争先恐后地喊着。
“做检查的和拿报告的都耐心等一下，我们是按照顺序喊的，大屏幕上也有你自己的名字，可以对着看一下。你们一直问我要出来给你们解释更耽误时间了！”七七师姐听不下去了，她说，“刚刚交的单子的人多等一下，昨天预约的做完才到你们做。”
她也有很多事情：找到患者的名字、核对、给做检查的蓓哥系统准备好、修改模板、选择需要打印的图片、打印、录入新交单子的信息、在系统中扣费、记账、再次检查、签字、发报告，如果哪一步错了又要重新修改……
“刚刚说憋小便的那位，要很急才可以检查，不然膀胱看不清就浪费你们的钱了哈，只可以看一次。”七七这样说都是吓唬被检者的。
因为后来方瀚舟才知道因为很多人怕别人插他的队，所以谎称小便急，其实一点尿都没有，方瀚舟也在后面的工作生涯中验证了很多次，如果他是假的尿急，他会说那在等一会。
其实，如果看到小便不够的话，也会让他再憋一会的。
这个青年男性说“我小便确实急了，憋不住了。”
七七师姐说，那你先进来看吧。
一般情况下，正在做的人如果是32号，下一个本来是33号，这个需要憋尿且小便急的青年男性是37号，就会把37号的膀胱先看了，让他去解小便，等真正排号到37的时候再让他进来看双肾以及其他部位。
后面等着做检查的一位老奶奶不爽了，她是43号，找准时机质问七七师姐:“为什么他可以插队，我也尿急了！”
“你做的检查不用憋尿，跟着排队就好了。”七七师姐生气地回到座位上，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做，几个人的报告单没出完呢！
方瀚舟刚来第一天，手足无措。
不过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持秩序、呼叫下一个病人、交代注意事项、发单子、安抚患者情绪，先做好手里的事情就可以了。
虽然有广播，可是病人实在太多，很多人听不到广播的呼叫，诊室门口的电脑系统需要升级了，只能看到排队的人的5个名字，所以他到诊室门口等着。
下一位是34号，一位老年男性，检查内容包括前列腺，经过腹部来看的前列腺检查需要憋尿，但是这位老爷爷膀胱里没尿，几乎看不清，让他多喝水，憋一会儿尿再来看。
35号、36号、37号……40号、41号做完了。
刚刚那位34号憋尿的老人家回来了，说：“医生，我尿急了，可以看了。”
“那你在门口等一下，下一位到你。”七七交代方瀚舟这样和老人说。
“怎么又有人插队啊？！”43号和后面新来的病人不耐烦地抱怨……
方瀚舟已经感到无力吐槽：“这位老爷爷是34号，本来就在你们前面，他是需要憋尿复查的，你再稍微等一下，我们也怕给人插队之后你们找我们麻烦呀，对吧？马上就到你们了……”
方瀚舟心想：这才是上班的第一天的早晨啊，这么累而且让人生气的吗？
这都还没感叹完，前一会儿刚刚做完检查的一位病人面带微笑开始问:“医生，我问问你，医生给我开的是彩超检查，但是为什么我的图片是黑白的啊？！是不是做错了啊？！”
方瀚舟一时语塞，还是又耐心的给他解释：“你做的彩超检查就是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我们用的机器是有多普勒功能的，我们基础的诊断还是靠二维靠黑白的，所谓的彩超是二维基础上能显示脏器病变等等血流的状况，有了血流我们就叫彩色超声，就是你可以看到图片上红的、蓝的那些。”
方瀚舟看到这位患者似懂非懂的在点头，接着说：“其实它这种机器一般来说有彩色多普勒功能的机器，一般来说它更高端一些，分辨率更好一些，所以不是说黑白的图像是彩超，彩超一定是彩色的图像，我们只是没有把彩色多普勒加上去而已。”
“好吧，好吧，谢谢医生，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没事没事，那你把检查单结果拿给你主管医生看一下。”
“好的，谢谢医生。”
他想：这和前段时间网络上流传的“笑话”真相似：患者右眼疾患，医生开了“左氧氟沙星”，患者问他是右眼的毛病，为什么是左氧氟沙星，不是右氧氟沙星。
……
下午，诊室内忙到后半段就没多少病人了，七七师姐教方瀚舟熟悉着电脑系统的操作流程。
方瀚舟复习着今天所学的内容，忙到七点多，终于下班了。
回到住处，方瀚舟感到疲惫的同时，还感觉到了充实。
方瀚舟今天看着七七师姐写报告、出报告，最大的感触的就是：自己的知识储备不够，书还是要继续看起来。
上周末只看了腹部方面的知识，但是蓓哥今天还做了甲状腺、乳腺、体表包块、下肢血管、**睾丸等等检查。
下周他就要开始自己写报告、出报告，要做完全是文字录入员的工作，他需要熟悉各种疾病的描述，因为以后他自己做病人也需要用到这些知识。还好今天把电脑、系统都熟悉了个遍，但有空还是把要把超声的各种知识都学习起来。
刚刚开始上班的方瀚舟动力满满！
上班第二天。
今天方瀚舟仍然是和七七师姐、蓓哥一起上班，不过今天上班的内容有所不同。
今天他们班次的主要内容是到住院部做检查，对象是那些下不了床或者不能出病房的病人。
因为病情的需要，主管医生会开好检查单，打电话呼叫他们去做。
而且今天从7：30上到15：00就下班了，中间不休息。
如果是急诊的话，就要立马推着科室的床旁超声机去做，如果不是急诊的话就可以等单子来了一起过去，和其他科室申请的检查一起做完。
对于方瀚舟来说，一切都是新鲜事物，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人。
一边是因为好奇心，因为本科实习没来过辅助科室；一边是以后自己也要做给病人检查，需要学习。
方瀚舟像是在看一部精彩的电影一样，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点点细节。不懂就问。
不久以后，方瀚舟就会知道跑床旁真是个累人的活啊！
“方师弟，你拿点纸巾和耦合剂。”蓓哥说，“对了，还有一次性手套。”
“好的！”
“你自己看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因为之后你自己跑床旁就需要准备，漏了就麻烦了，还要来回跑取。”
“除了刚刚说的，还有笔记本、出报告的纸巾和记号笔、申请单，对吧？”
“哟，还会抢答了。”蓓哥笑盈盈地说。
“哈哈哈，昨天问了下七七师姐要些什么东西”。
“真优秀，哈哈哈哈”。
三个人推着床旁机到了ICU。他们科室一大早就叫了床旁，不是急诊。
病患是一个年轻小伙，高出坠落伤，术后2天，需要复查一下有没有胸腹水，顺便检查一下肝胆胰脾以及泌尿系。
方瀚舟学着师姐们，换了帽子、口罩、换了隔离服、拖鞋等等，带上手套，进入了医生办公室，此时方瀚舟已经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机器的声响，他也变得警觉起来……
换好了衣服的三人全副武装，他们的“装备”已经和ICU的老师们一模一样了，除了声音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因为里面的病人可能有多重耐药菌的感染，所以要保护好自己，也避免把病菌带到别的科室、别的地方。
方瀚舟跟着两位师姐进入到了ICU病房，此时的他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幕所震惊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长排病床，从左往右看去，这个房间内似乎有十多张、二十多张病床。
每个人床边都有各种机器：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奇形怪状的，他们闪着红的、绿的、白的灯，监视器上显示着他们的呼吸、心电图、血氧饱和度、心率、血压……
这些不同的机器还发出不同“滴、滴、滴”、“嘟、嘟、嘟”、“叮咚、叮咚、叮咚”的声音，还有各种监测仪报警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一场盛大的交响乐表演。
他们每个病人身上都插满了各种管子，有透明的，大多是输液管、黄色的，大多是尿管、红色的，大多是在输血、棕色的，可能是引流管、黑色的，可能是碳粉、绿色的，大多是胆汁引流管……
他们有的病人坐在床上看着他们进来，目光呆滞，有的人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有的人在哭泣，有的人半卧位，有的人似乎用尽了全身上下的力气才只能让眼睛动一动。
医生和护士老师在干嘛呢？
护士老师们有的在里面给病人换床单、有的在给病人穿刺动脉血、有的在给病人做伤护理、有的在给病人翻身、有的在给病人测体温、有的在给病人换针水，还有的在电脑旁做护理记录……
而医生们有的在查看CT片子、有的在问患者病情、有的在和家属沟通病情、有的在给病人做深静脉穿刺、有的在打电话请急会诊、有的在给病人做床旁X、有的在和护士抢救病人……
好不热闹。
方瀚舟被眼前的一幕幕惊呆了。虽然本科实习过，但是也只是在临床的普通病房，根本没进来过ICU，即使轮转到急诊科，也只是和急诊的老师上门诊，从没见过如此集中的且严重的病人。
他放慢脚步，就像一个非医学生一样贪婪地看着ICU的这一切，直到早已习以为常的蓓哥说：“快走啦，你在看啥呢？”
方瀚舟右手抱着检查申请单和床旁记录本，左手搭在床旁机器上，迈着脚步向前走去，但他的眼睛仍然留在刚才的画面中。
他们现在要找的是1床，在ICU病房的最里面，接着他们穿过一个个房间，竟然这么大，而且每一间病房似乎都差不多，明亮的房间里面躺着这么多严重的病患?!ICU里面竟然这么大?！
方瀚舟在心生怜悯的同时，也在暗暗想：有个健康的身体真的已经是很幸福且幸运的事儿了！
他们到达1床旁边，病患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真是个可怜的小伙子。
今天七七师姐做检查，蓓哥教方瀚舟床旁的检查申请单应该怎么写、怎么出、还需要登记哪些、要怎么签名、怎么交给临床医生，怎么样和临床医生交代注意事项等等。
还有剩下的几床都是做简单的胸水腹水检查，七七师姐一会儿也就做完了，今天早上没有太多的检查。
做完检查，快到饭点了，家属们穿着一次性的帽子、口罩、鞋套，还有隔离衣进来看望，若是可以进食的病人家属就给他们喂饭，不可以进食的则和患者说说话：“你好好的配合医生，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我们过几天就来接你回家啦。”
而那些昏迷的病人，家属也只能是看看，问问医生或者护士病人的情况。
方瀚舟看到家属进来的神情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的是欣慰、有的是失望、有的是期待、有的是难受到了嘴里说不出来，就从眼睛里流出来……
检查做完，他们三个人推着机器回到超声科，今天中午值班，分诊台的老师并没有给他们预约病人，可能是早上人不多吧。所以只用在值班室或者诊室待命，有急诊病人来，给他做一做检查可以了。
回到诊室，七七师姐打开外卖平台，问：“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请。”
“不，我请。”
“这次我请吧，下次你们来，干锅牛肉吃不吃？”七七师姐说。
方瀚舟说：“行，那我点咖啡吧，星巴巴的喝不喝？”
蓓哥说：“可以啊，那我点个奶茶，哈哈哈哈，太丰盛了！”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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