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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诛心

    徐唤在柜子里从海量文件中寻找四年前平城贩毒的案子,突然裤兜里的手机铃声一响,徐唤腾出一只手接起电话。

    “徐唤,在忙吗?”

    花捷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徐唤把手机放在耳朵边用肩膀拖着,说:

    “当然了,在找几年前一个犯罪档案呢,你怎么回事啊,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花捷那边似乎叹了一口气,笑着说:

    “确实有件事,上次跟你聊天,不是还有一个坏消息没有告诉你吗,今天正好有时间,你想不想听?”

    徐唤把手机拿下来打开免提放到了桌子上,说:

    “你就专挑我心情好的时候打电话是吧?最坏的消息你都已经告诉我了,还能有什么事?”

    花捷那边安静了很久,徐唤把手机拿起来看了一遍确定花捷还在不在,正准备问一句,花捷突然说:

    “我是Vanish的间谍。”

    徐唤的笑容在脸上定住了,大概持续了三秒钟的沉默,徐唤拧眉重复了一遍,问道:

    “Vanish的间谍?什...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开玩笑吧花捷。”

    “没有开玩笑,我就是杨赦怀疑在艾梵潜伏的卧底,现在已经离开艾梵了,我在Vanish地下基地,就是囚禁孩子们的那个地方。”

    一瞬间,徐唤的指尖冰凉,心跳的频率似乎都放慢了,脑海里不断斟酌着花捷的话,想不通的是,这么严肃的事情花捷居然可以说得这么风轻云淡。

    “不是...花捷?你有病吧,你在说什么废话,你都跟着乔队多少年了你算哪门子卧底啊?你是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拿我找乐子?”

    徐唤已经推开办公室的门飞快的跑向杨赦的办公楼,还心存一点侥幸的时候,花捷一句话让徐唤的心态原地炸裂。

    “燕阀今晚来vanish了吧,他受伤了,现在在我旁边,你想听他讲话吗,徐唤?”

    徐唤定在了原地,难以形容的恐惧感从心底卷席而来,花捷那边笑得开心,掐着燕阀的脖子,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泼醒燕阀,将手机靠近他,说:

    “燕阀,跟徐唤说句话,不然他不相信。”

    徐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电话里没有动静,但徐唤已经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花捷在电话里继续说:

    “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找杨赦?”

    徐唤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花捷又说:

    “别看了,我怎么可能会在你们工作点安插监控,那样太蠢了。”

    花捷走到刑架前,拿起一条鞭子狠狠的打向墙面,炸耳的声音在徐唤的电话里响起,花捷笑得开心,说:

    “燕阀现在可就剩一点命了,不想让他死在我手里的话,就赶紧让杨赦组织你们来vanish自杀,反正有那群孩子做筹码,杨赦肯定不会和我们交火的。”

    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徐唤耳边发鸣,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在做梦,徐唤的手忍不住颤抖,花捷继续说:

    “我只给你们五天时间,因为我只能保燕阀五天,谁让他体内有这么多宝贵的抗体源呢,我们boss想在他身上做点小实验,所以徐唤,好好跟你们杨总商量对策,不然你的燕队长就会变成垃圾桶里的残肢废骨。”

    花捷挂断电话,扭头看向燕阀。

    燕阀的嘴被黑色胶条封着,没办法说话,但不同于其他人的是,燕阀此时看花捷的眼神不是憎恨,而是疑惑。

    “燕阀,我在Deterrence待了这么多年,真的差一点点就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了,跟你们这群正义圣洁的警察在一起,我突然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社会毒虫,竟然这么混蛋,但是怎么办呢,我生下来就该和你们是敌对的。”

    花捷脸上挂着笑容,那副模样陌生到让燕阀不敢相信,明明穿着和举止都和以前没有分别,但眼前的花捷,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我爸妈贩毒,是被艾梵警队的罗昆抓走的,这人你应该也熟悉吧?是你妈妈岳澜警官的战友,我那时候感觉自己是最可怜的小孩,我在家里吃着饭,爸妈被人带走,电视都还来不及关,我追着警车跑了很远,现在想想,我还是会怜悯那时候的自己。”

    花捷抓住了燕阀的衣领,眼睛紧紧盯着他,说:

    “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毒贩的孩子可以当警察吧?因为我当年杀了一个和我同龄的孩子,故意出了车祸,和那个孩子掉了包,医生告诉那个孩子的父母,说孩子的脸需要做手术,长相会有些变化,就这样,我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他们的儿子,那个小孩叫花捷,所以我从那天起,就是花捷。”

    燕阀皱眉看着他,花捷现在像一个疯子,不断揭示自己的案底,时哭时笑,突然间,燕阀的脸上滴落了一滴眼泪,花捷立即松开燕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

    “我以前不叫花捷,我改了名字,改了身份,变成了别人的孩子,我顶着一个假身份活了二十多年!燕阀,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在艾梵潜伏这么长时间吗?因为我的仇人就在我身边,我没办法不清醒,说真的,我也以为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会变成一个好人,但是并没有,我看着你们的所作所为,说着教条笼统的破法则,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融入你们,我的经历...我的童年,我再怎么跟你我有多痛苦多不幸,你最多的只是可怜我几秒钟而已,燕阀,你知道事情都有两面性吗?你们警察办案,在帮受害者的同时,无形中又多了一个受害者,可这份责任你们永远都不会承担,你们还是高高在上,受他们的吹捧,你让我怎么不恨?”

    花捷从桌子上拿起匕首,抵在燕阀的脖子上,说:

    “你这是不信吗?为什么你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恨我的样子,我是间谍,是你们Rescue的死敌,怎么,你觉得我在骗你吗?”

    燕阀的脖颈上被压出一条血线,花捷突然间笑了一下,看着燕阀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vanish地下基地是干什么的吗?我现在就让你看看。”

    花捷掏出手机,说了一句:

    “带014号过来。”

    燕阀知道这串数字代表什么,是被关在监狱里那些孩子的代号,顿时感觉有一种不安的恐惧感袭来,花捷坐在一边,将匕首插进了木制桌子里。

    过了几分钟,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被人带了过来,燕阀眉头紧皱,慌张的看着花捷。

    “把刀拔出来。”花捷对女孩说。

    也不知道是女孩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这里的孩子都这样,女孩竟然抓着刀刃,硬生生的将匕首从插紧的桌子缝里拔了出来,掌心瞬间血淋淋的。

    燕阀惊愕的看着她,女孩面不改色的将匕首放在桌子上,伸出舌头贪婪的舔舐着自己的血,燕阀已经有些接受不了,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花捷,挣扎着身体想要挣脱开来。

    “其实vanish是在帮助他们,你看这些孩子,他们忍受着人生的不公平,忍受着非打即骂的生活,是vanish给他们重新活的机会,在这里,他们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用毒品麻痹自己的痛苦,如果心里的恨太多,杀人只不过是消遣娱乐的活动之一。”

    花捷从口袋里拿出一片纸巾,假意的拉着女孩的手帮她擦血,转身看着燕阀,笑道:

    “现在明白了吗?”

    燕阀现在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心脏隐隐作痛,眼球有些湿润,花捷让女孩走了出去,弯腰看着燕阀,笑着说:

    “燕阀,我的目标其实不是你,是宫禾让我抓你来的,我真正想杀的人你也知道,是罗昆那个老混蛋,vanish基地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不过看在和你办过案子的份上,我就不对你用刑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花捷拍了拍燕阀的脸,关灯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