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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枪

    黄梓麦和徐唤屠月已经来到了Vanish基地门口,中核芯片只能识别一个人的身份,黄梓麦手腕上戴着联络器,进入之前跟徐唤说:

    “我先找到中核芯片检测器,关掉后会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直接进入。”

    徐唤点了下头,黄梓麦通过身份验证后走了进去,凭着记忆来到了控制室,这里的门锁都是由指纹解开的,黄梓麦记得宫禾录入过他的指纹,果然可以打开控制室的门。

    黄梓麦找到中核芯片检测器的开关,为了出入方便,直接用小刀划断了电线,黄梓麦在联络器中说:

    “徐唤哥,你们可以进来了,千万别进电梯,那里有监控,你们走楼梯,在那里等我消息。”

    “好。”

    黄梓麦心跳得很快,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拿出手机给宫禾打了电话。

    “哥,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啊?”

    宫禾似乎很高兴,说:

    “你回来了麦麦,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都处理好了。”

    “我在实验室,正好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快过来找我。”

    “知道了。”

    黄梓麦一路小跑进实验室,打开门的一瞬间,向清朗的尸体正被人抬出去。

    黄梓麦瞪大眼睛看着他,死状惨不忍睹,宫禾脱掉防护服,朝着黄梓麦招手,笑着说:

    “买了船票来的吗,麦麦累不累?”

    黄梓麦有些不安的坐在宫禾身旁,摇了摇头,说:

    “不累。”

    宫禾给黄梓麦倒了一杯水,问道:

    “苗无意的尸体你怎么处理的?”

    “她现在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没人发现破绽。”

    黄梓麦顿了顿,问道:

    “哥,你刚才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宫禾把剧毒病液注射进燕阀体内的事情说出来,黄梓麦吓得原地惊起,看着宫禾不可置信的问道:

    “哥!你真的这么做了?”

    宫禾拧眉看着黄梓麦过激的反应,说:

    “怎么了?”

    黄梓麦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坐回椅子上,喝了口水,说:

    “没事,我就是有点意外,我还有以外你制作的病液要再过几个月呢。”

    “对了哥,那你把燕阀关在什么地方?安全吗?会不会让他逃出来?”黄梓麦继续问道。

    宫禾的目光盯着黄梓麦,像是要看穿什么,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黄梓麦还没说话,宫禾继续说:

    “他跑不掉的,人已经半残了,他的后半辈子肯定也废了,我把他关在地下二层,不会有事的。”

    黄梓麦有意的将带着联络器的手腕靠近宫禾,想让徐唤听得更清楚,那一边他们二人已经确定了燕阀的位置,宫禾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握住了黄梓麦的手,说:

    “麦麦,这世上哥哥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会不会背叛我?”

    黄梓麦笑了一下,说:

    “不会的哥,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是吗?”

    宫禾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戾,握着黄梓麦的手微微收紧,说:

    “你背叛我了吗?”

    “没有啊...哥,你怎么这么问。”

    黄梓麦想抽回手,无奈宫禾抓得很紧,皮肤已经开始泛红。

    “你没有?那这是什么!”

    宫禾抓着黄梓麦的手腕,取下了联络器,看着上面还隐隐出现的红光,掐住黄梓麦的脖子,说:

    “你敢跟警察勾在一起害我?麦麦,你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谁给你的吗?”

    黄梓麦眼眶红了起来,哭着说:

    “哥,你放了燕阀吧,他跟我们没仇啊。”

    宫禾松开手,把黄梓麦甩到墙上,一只手摁着他的头,在他耳边说:

    “燕阀已经活不长了,他确实跟我们没仇,但他是警察,他敢干涉我的事,只有死路一条,等我解决完他们再来收拾你。”

    宫禾掏出枪转身离开,黄梓麦跪下来抱住了宫禾的腿,嘶吼道: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宫禾已经隐忍到了极限,说:

    “放开。”

    “哥,放了燕阀吧,我求你了。”

    宫禾一脚踢开黄梓麦,在他的腿上开了一枪,巨大的响声已经传去了屠月的耳朵,黄梓麦那里已经拖不了多长时间了。

    燕阀已经站不稳,勉强靠着屠月的搀扶才直起身子,疼痛分毫不差的在燕阀的感官神经上游走,细菌病毒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燕阀一头扎下去,吐出了一口黑血。

    屠月紧紧抓着燕阀的肩膀,紧张无措的看着燕阀难受的样子,只能等着他吐完再慢慢扶起来。

    “燕阀,你怎么样?”

    燕阀摇了摇头,整个人瘫在屠月身上,全身抽搐痉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来,我先带你离开这儿。”

    屠月背起燕阀,手触碰到他身体的一刻,体温烫到不像话。

    屠月不再顾及其他,快速跑了出去,来到二号厅与徐唤汇合。

    徐唤见到燕阀的这一刻,眼神里的震惊隐藏不住,握着枪的手在隐隐颤抖,要不是看到燕阀还有一点微弱的呼吸,徐唤甚至都以为屠月背出来的是一具被暴虐至死的尸体。

    徐唤从屠月身上将燕阀扶下来,让他靠在怀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着燕阀流了一脖颈的血,说道:

    “阀哥,阀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徐唤,阀哥。”

    燕阀终于有些回应,现在的体温已然烧到了四十一度左右,神志不清,意识模糊,燕阀皱着眉头,体内翻腾着无限的疼痛与恶心感,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被细针挑破。

    “怎么办...阀哥,你别吓我,你回我一句啊阀哥!”

    徐唤轻拍着燕阀的脸,心慌的感觉油然而生,像电流一样刺激着自己。屠月蹲下身,看着燕阀对徐唤说:

    “他现在说不出话,你别太激动,白教授给他注射过多种病体的疫苗,不会有事的。”

    徐唤根本没在听屠月的话,扶起燕阀就要去找白谨汇合,被屠月拦下来。

    “邢姐和苏娅那边都还没有通知,不能擅自行动。”

    徐唤正要破口大骂,燕阀又一口血吐了出来,这时似乎有了一点神智,紧紧抓着徐唤的领口,嘴里喃喃的念叨什么,却听不清。

    “阀哥,阀哥我在听,你要说什么?”

    徐唤低下头凑近燕阀的嘴巴,燕阀皱着眉毛,已经很努力的在抵抗体内的毒素,喘着气,低声说道:

    “徐唤...”

    “我在,我在阀哥,你要说什么?”

    “...我没事...你...服从命令,别乱来。”

    徐唤接连点头,紧握着燕阀的手臂,说:

    “我知道了,阀哥,你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就和白教授汇合,你坚持住,千万别挂了。”

    燕阀满头大汗,嘴唇发白,艰难的撑着身体站起来,眼前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清晰的视线,趁着身体这好转的空隙,说:

    “你放心,挂不了。”

    徐唤破涕为笑,正要开口调侃燕阀几句,突然被燕阀用力扯过来,和他换了一个位置,几阵巨大的枪响在远处响起,燕阀的身体颤动了几下,连续性的中了两枪。

    燕阀当即倒在了地上,屠月迅速抬枪瞄准刚刚狙击的那个位置,可惜那个人早已经跑了。

    徐唤已经吓到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燕阀的尸体,这一刻,徐唤的大脑是空白的,似乎连心跳都不规律了。

    “阀...”

    “徐唤,我们先走,位置暴露了。”

    屠月扛起燕阀,拉着徐唤迅速撤离,门口有莫洺和任枫接应,顺利的把燕阀带到了游轮上。

    游轮里提前准备好了手术室,燕阀被放在床上,立即进行了抢救。

    徐唤崩溃的坐在手术室门口,心脏阵阵绞痛,燕阀死在他面前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闪过,他看见了,那是胸口,上腹,各中了一枪,燕阀本来就命悬一线,这回恐怕是要跟阎王爷抢人了。

    李知然也暗自面对着墙抹眼泪,手术室的灯光已经持续了五个多小时,医室的人员本就稀缺,现在只能由白谨,霍娜王荟来给燕阀做这次手术。

    徐唤的眼泪似乎哭干了,喉咙也哑了,眼睛里黯淡无光,瘫坐在医院的地板上,徐唤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遍答案,似乎只有死亡才是正确的期许。

    徐唤恨极,抬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脸上,扇了自己数十个耳光,季痕和屠月阻拦不及,徐唤已经极度痛苦和自责。

    “徐唤,你别这样,你让燕阀怎么想?”

    屠月摁着徐唤的肩膀,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徐唤崩溃至极,抓住屠月的衣领,却说不出一句话。

    游轮已经快要靠近南渡城的码头,手术已经进行了六个多小时,徐唤心如死灰,坐在外面的甲板上发呆。

    手术没做完之前,不能随便移动病人,燕阀的手术只能在船上完成。

    徐唤盯着海平面,说不出来现在的感受是什么,到底是愧疚,痛苦,还是不甘。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白谨走了出来,徐唤立即跑过去抓着白谨,问道:

    “白教授,阀哥呢,阀哥怎么样?我还能见到他吗。”

    白谨眼眶有些红,眼神有意躲避着徐唤,将一张死亡证明交给他,说:

    “燕阀体内被注射了一种剧毒病源,身上的外伤口也有细菌感染,轻微脑震荡,左侧腹部和胸口中枪,出血严重,因为长期虐打还伴有腹腔出血的症状,能做的我已经尽力做了,徐唤。”

    徐唤抓着死亡证明的手发抖,眼泪当即流了出来,拧眉看着白谨,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谨没有说话,转身就要离开,徐唤拉住白谨,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哽咽着说:

    “我和阀哥血型一样,他缺血我可以献...多少毫升都可以我没问题,移植器官也可以...我求你先别放弃他,行吗?”

    白谨拉着徐唤起来,徐唤跪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神坚定,白谨无奈的说:

    “燕阀可以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了,作为警察,就是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更何况燕阀的身份是间谍,徐唤,你先起来。”

    徐唤抓着白谨衣服的手突然松开,他眼前的光忽闪忽闪,大脑里翻卷着逆流的血液,徐唤双手撑着地,甲板上多了一滴血。

    白谨立即蹲下身扶着徐唤,应该是神经处于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出的不良反应,徐唤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伸手摸了一把鼻子里流出的血,此时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他抓着白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痛苦的嘶吼道:

    “是因为我...他是因为我才死了!你让我怎么接受...”

    “徐唤!你别激动,神经血管会破裂的,跟我进去。”

    徐唤甩开白谨的手,用衣服擦了一把脸,一字一句的说:

    “别再跟我说警察怎么样了,我是人...它永远只是个身份它束缚不了我!我不可能因为例行公事再悖人伦,那是一条人命...你让我拿什么去赔...”

    “徐唤,你冷静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要你振作一点,好好参与行动抓到宫禾,那样也算给燕阀报仇了不是吗?如果采用极端做法,你也会进监狱的。”

    徐唤眼前突然天旋地转,直接昏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