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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一个人,一座城

    因为一个人,喜欢上了一座城市,因为这座城市中,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有着熟悉的亲切的脸庞和那亲切的笑脸,峰无论走到了哪里,感觉舒雅都会在某个角落突然跳出来,当峰穿行在南京的街头,总感觉会在那个人来人往的新街口地铁来来往往人群中有个笑脸在那傻傻的看着他,在那梧桐树下,总觉得有个熟悉的人影挎着包,一摇一摇的看着他。就算在峰经常去的沃尔玛,好像都能看见舒雅在某个货架那里仔细的选择着要买的东西,在这个城市中布满了她的身影,无论如何逃也逃不掉。

    因为一个人,喜欢上了这个城市的美食。喜欢上了这里的锅盖面,这里新街口的皮肚面,这里的鲜芋仙,这里的鸭血粉丝汤,这里的盐水鸭,每一口美食都有坐在对面笑吟吟看着的她。

    喜欢一个人,喜欢上了这座城市的生活。喜欢这座城市的口音,那朴素的骂人的话语,那超然的嬉笑人间的洒脱生活态度,那以吊开头以比结尾的话语,那个哎呦~的开头语,那一个个在中央门下班期间堵成一团的电瓶车,那在公交车上拥挤的人群和浑浊的空气,以前都会有一个人陪着他在体验一切,而今一切都在,她已经不在。

    在经历痛苦的一个月后,峰在9月的某天接到了雨晴的电话,那是晚上8点多。

    峰百无聊赖的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却感觉到雨晴很生气:你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接我电话了,我至于让你那么反感吗?

    峰挠着头,这才想起自己看见雨晴的电话都是挂掉,当时心里想着其他事情。

    峰说着:没有,最近比较忙,我已经戒赌,在还钱,省吃俭用在还钱。

    雨晴在那头说着:我在海边,你能听到海风吗?

    峰说道:我去过,当时我一个人去的,很美,可是也很无聊

    雨晴说:我今天一天没吃饭,我爸知道我有助学金,可是我已经没有了,我最近想我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给你

    峰听到雨晴这么说,本来最近心里就有一股子憋愤之气,在电话狠狠的说着:放心,我马上想办法还给你。

    雨晴在那头说着:我没这个意思啊,你怎么听不懂啊?

    峰知道雨晴想说什么,说的是自己对峰的付出,希望有所结果。这一刻他想起了曾经对于鲲的付出,自己借给鲲的钱之后,鲲消失了,联系不上,自己当时也是很慌乱的心情。

    雨晴继续说着:我知道自己让你曾经很受伤,我觉得我像弥补,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我们能回去吗?

    峰还是冷冷的说着:没事,我会尽快还你的钱的,还了之后,我们两不相欠。你之前对我的伤害,咱们全部一笔勾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雨晴在电话那头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你觉得我是那个意思吗?我要是让你还钱,我为什么要借给你,你不知道吗?我承认我就是喜欢你,我见过的人越多,我越想你,我离你越远,我越发现离不开你,之前我做得不对,真的不能原谅吗?我希望我们还能有最后一次机会,让你知道我的心。

    说着说着,雨晴在电话那头已经哭了起来。

    峰没听过雨晴这么跟自己说过,这些话是多年前自己最想听到的话,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话,可是那一刻他没有了那种心动的感觉,他说道:你听我说,我想。。。

    还没等峰说话,雨晴好像能感觉到不好的消息,在电话那头边哭边说:我能够知道你当时在武汉的心情,因为我现在就是这个心情,我觉得自己从这个跨海大桥跳下去死了算了!

    峰到嘴边的话,赶忙停了下来,人命关天,峰心里害怕了。

    峰赶紧说着:你别这么激动,我没说什么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还在负资产。

    雨晴在那头说着:我不管那些,我只要你的人,我要你的钱我为啥要给你打钱?

    峰说道:你先回去宿舍,这样,我今年有机会我去厦门看看你,行吧?

    雨晴这才平静下来,说着:什么时候,你给我个时间。

    峰说着:11-12月吧,我攒点钱过去。

    雨晴说:不用,我一会就去看机票,我订好了给你说,你把身份证发给我。

    峰想了想说着:好,你先回去,晚上在海边大桥上危险。跨海大桥上车多。

    雨晴这才同意了,心情平复了,说着我今天看了你09年写给我的一首诗,我一会发给你,看了这首诗,我觉得我不能错过你,不然不如去死!

    峰一听这寻死觅活,赶忙说着:好,好,你回去吧。

    雨晴这才挂了电话。

    等峰去洗完澡,自己手机收到了自己曾经写给雨晴的一首诗。

    我们共勉

    你说你会经常的纠结,你说过程真的很不好受。

    我要告诉你没有人能随随便便的成功,

    为了以后天边的云彩,海边的美丽和惬意,

    为了轻松地享受生活,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

    为了自己的荣耀和今后的自由!

    每当工作累了的时候,总是特别的想你,

    总是为你在通向梦想的路上的努力而感动,

    看着繁华的街景和美丽的霓虹

    我知道我心里有柔软和坚定的信仰

    想象着你正骑车穿过人群

    走在通往图书馆的道路上

    穿过那些美丽的风景

    诠释着你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又为什么在这里纠结和奋战

    因为一切的尽头有最美丽的风景和自己的感动

    很多年后你可以告诉自己的孩子

    妈妈当年的努力

    回忆起来那竟像一段传奇

    看着那好奇和羡慕的眼神

    此刻你想说些什么呢想做些什么呢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谱写着一段美丽的故事

    静静的流淌着岁月的痕迹

    不要延缓自己的追求,坚定自己的努力吧

    我将与你同在

    峰看着自己曾经写的话,想起了那年去的厦门,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努力,想起了那些大学一起的时光,又想起了那年受伤之后到了南京,在南京有感而发写的另外一首诗。

    在哪里

    意外的搭上列车,意外的来到这里

    意外给我这样的命运,漫游过天地

    渺小的悲和喜

    意外的爱一个人

    意外的一段美丽

    意外让我伤透了心

    我还是感激

    谁带我体验过

    最美的风景

    擦身而过万千的生命

    上一秒他是路人甲

    下一秒撞进生命里

    慢慢学会不追问原因

    人间有多少的遗憾

    就会有多少的惊喜

    蜡烛吹灭

    不知愿望该如何许

    又期待

    会不会有更精彩的剧情

    峰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武汉,这么几年过去了,峰并没有回去看看自己是怎么来的,又是如何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想起了自己是如何从武汉莫名其妙的认识了舒雅,有如何的亲密-义无反顾的过来-到见家长-自己豪赌-令舒雅全家失望-约定尽量少见面。

    他一下子想了好多,他犹豫再三还是给舒雅拨了电话。

    舒雅第一秒钟就接了电话:哈哈,大大,我正在给你发短信呢,你一会就看到了。

    峰心里一震,原来他们还是这么默契。

    过了一会,舒雅短信过来了,是长长的短信。

    想想我们已经40天没见过了,今天的你应该慢慢在习惯着没有我的生活。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就是独立的,下班后那个路灯下面,不会再有一个人缩着脖子寂寞的拿着手机默默地看着,突然我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一阵责怪后,笑眯眯的和我相拥…………然后一起回家,还有我只要一生气你就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等我脾气好转了,你就像小猴子一样凑了过来紧紧把我抱住。。。(此处省略一万字)

    说来你也是残忍,你说我们尽量不要见面了,把这个曾经两个人的地方丢给了我一个人,这里每到一处的回忆都抛给了我,有时候我真的会承受不住这种思念,泪水像决堤般涌出。。。这些日子看着你留给我的日志本,每次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想想你当时在写的时候心里一定也是不好受的吧,尤其是那句“其实不放手远比放手要简单的多,但是为了你的幸福。。。”看到这里心里就像你说的那样揪了起来,闷闷的,因为对于一般人,如果对我没有感情或者感情不至于那么深刻,其实放手远比不放手要简单的多。所以这句话对于我,我会永远记住的。大大你是经历了多少次软弱与坚强的碰撞才做了这个决定,但是我想说要离开你我本身已经不幸福了,至于以后的生活我因为有你的惦记和帮助我会好好的坚强的生活下去。。。你也要答应我你也要因为我的惦记与祝福好好的生活~或许我们的爱情已经不再只是爱情了。。这种超越爱情本身的情感正在考验着我们。此生因为有你,我变得真心温暖和拥有无限的精彩~~(未完待续,因为你打电话破坏了思路)

    看完舒雅的短信,峰知道,舒雅跟自己一样都在坚持,都在努力,舒雅明白自己的心,明白自己做出的决定,他知道她没有被误解,他知道舒雅的家人应该也是理解自己的,没有怪他,他就像已经戒烟了两个月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坚持是有意义的,他想着不能前功尽弃,要坚持下去,虽然很痛,虽然孤单的感觉总在深夜袭来,百爪挠心,可是看到舒雅的短信,我觉得都是值得的。

    他不敢回复太多相思的话语,他自己心里仿佛化身成要把这种感情升华的神父,他跟着自己的欲望做着斗争,他咬着牙,像父亲爱着女儿一样的心情,希望舒雅以后幸福开心,但是却不能联系,唯有祝福,真心的祝福。

    他回到:我懂你懂,我们彼此都懂,跟你的相爱犹如划过天空的流星,虽然短暂,但是用生命划过天空的大气层,燃烧着所有。对于生命之长,犹如昙花一现,虽然短暂,但是美得不可方物。全身心的爱过一个人,会燃烧掉所有关于爱情的动力和激情,就像黄山归来不看岳,五岳归来不看山一样,但是往后的人生,我们依然要热血沸腾,依然要对生活充满澎湃的热情,人生很短,感谢彼此的曾经拥有,祝你幸福!

    他们已经形成了默契,就差慢慢走出来了。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峰省吃俭用的把小妹的钱,超的钱,龙的钱全部还了。而距离雨晴给自己订的机票,11月13日,越来越近。

    对于峰的生命来说,他到过那么多的城市,经历过那么多的人。那些难以忘记的人都在头脑的陈列馆以雕塑的形象存在着,而城市则跟人相关。想起厦门,他的心里就是关于雨晴。想起了厦门的海边没有她的脸,想起了厦大的芙蓉隧道她板着脸,想起了自己在公交车上伤心的脸,想起了自己请客吃烧烤他们宿舍假笑的脸,想起了自己在宾馆充满期待的脸以及雨晴欲言又止,犹豫不决的脸,甚至厦大那个小花园里面小猫的稚嫩的萌萌的脸,一张张的脸连成了厦门的地图。

    想起哈尔滨,峰想起来就是那个温暖的宿舍,那些熟悉,朴素,快乐,开心,傻笑的人儿,是哈尔滨火车站老大和涛子的傻笑,是隔壁宿舍灯光下喝着酒的大笑,是黑大旁边葡萄架下面的甜笑,是篮球场里龙那个楞笑,想起了毕业找工作大家一起的同甘共苦的傻笑,想到了老大那假装骄傲的讪笑,想到了涛子自恋的可爱之笑,想到了老三那妩媚的笑,是那一声声的笑,汇成了哈尔滨地图。

    想到了南京,这座开始于爱情传说项链的南京。想到了那到处的身影,想到了舒雅第一次见到自己蹦出来的身影,想到了在玄武湖阳光下蹦蹦跳跳,傻不愣登的身影,想到了火车站坐在峰身边蹭来蹭去的身影,想到了坐在峰对面,隔着热气,含情脉脉的身影,想到了在床上娇娇欲滴的身影,那蜿蜒曲折的身影,想到了在第一次听说峰赌博,站在公交站,有着失望眼神的身影,想到了欲哭无泪站在新街口梧桐树下呆呆站立的身影,想起了他们一起去南京招聘会给舒雅找工作,舒雅笔直而恭敬站立的背影,想起了那次龙到了南京,跟峰一起在林业大学打球的身影,想起了那次打完球峰高烧40度,两眼发黑,被龙搀扶到医院的身影,想起了舒雅看到峰高烧成如此样子,眼神中挂满了心疼的身影,想起了第一次去见舒雅家人,远远的三个身影。想起了第一次比身高,那滑稽而又可笑的身影,想起了一次次,一次次,从峰的站立角度,可以看到舒雅侧面从下往上45度角,那个美丽无暇的侧影,那个软糯而性感的下巴,那个清秀的面庞,那个水汪汪含情的眼睛,那个在不同地点,迈皋桥,红山动物园,江东门,一个个沃尔玛,一个个公交站台,无数的身影,那所有的身影连成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南京的地图!

    就像长治之于鲲,运城盐湖之于阳,铝厂之于军,万荣之于小时伙伴梦,南京是真正的舒雅之城。

    而现在他必须往前走了,答应的雨晴,他要去厦门之于雨晴的地方,完成他短暂的一个承诺!

    他在南京禄口机场,登上前往厦门高崎国际机场的飞机,再次前往那个厦门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