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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贫穷似虎

    富贵如龙,游尽五湖四海

    贫穷似虎,惊散六亲九族

    跟雨晴领完证之后,峰又开始了在广元苦逼的日子。因为要还雨晴的助学贷款,他们制定了严格的还款计划,在13年年底一定要把助学贷款还完,总计还剩2.5万。家庭收入急需提升。

    峰在泽凯王商贸做了一个多星期后,发现自己举步维艰,做任何事情总会束手束脚,二马经理那双无形的手,设置了一道有一道的障碍,让峰根本无法进展任何东西。思前想后,峰并没有给王总说自己所受的束缚,而是给王总说希望能去厂家,继续给王总服务,正好这个时候思念汤圆在招本地销售代表,峰舔着脸给王总说给介绍到厂家去,王总拍着胸膛说着没问题。

    在4月中旬,峰去了郑州思念食品,见了一眼他的领导,名叫国仓,河南本地人。郑州思念食品总部是河南的,基本中高层领导都是河南人。那个时候,做8线小城市的城市经理,工资只有底薪2000,关键是试用期只有百分之七十底薪,而且试用期6个月。每个月扣去保险,到手1200块多点。

    峰想到不管怎么样,先干着。既然已经选择了在广元跟雨晴一起从谷底开始,那就不要担心从多么谷底的位置。雨晴在13年一直在东坝上班,做数据部主任,每天上班就是坐着峰的小电瓶,刮风下雨都是如此,他们每天的伙食都是峰跟雨晴在菜市场买把青菜或者豆角或者面条,峰在家里做的。峰每个星期的生活费50元,在家做饭每天花费不到10块。只是房租贵了些,每个月1000块。峰在那段时间做了很多便宜好吃的所谓美食。包括黑大以前餐厅经常出现的蛋包饭,就是酱油炒饭炒好了后,在煎一层鸡蛋,把炒饭铺在煎好的蛋上面,包起来,撒上一圈番茄酱。而这个蛋包饭必须在平底锅上面进行制作,做好了后,带着平底锅的余热,吃起来分外好吃。另外学成的就是峰的爸妈曾经在他初中的时候,在铝厂二市场卖的豆角焖面,因为有父亲的独家秘笈,豆角焖面做出来的更加神奇。只需要3块钱的生面,在锅里稍微煮下,再捞出来凉水过一道,加上调制好酱油,鸡精,盐,用手进行拌匀,滚油泼上,再继续拌一遍。同时豆角在热水稍微煮下,放在调制好的面上,用蒸锅蒸二十分钟,拿出来用蒜泥和辣椒油,进行搅拌,吃起来无敌美味。豆角和面进行混杂,添加上蒜水和辣椒油,峰好像又回到了初中一次能吃四碗的日子。

    峰在思念的时候,国仓经理当时已经招了一个销售,只是碍于王总的面子,就让峰也一起负责广元。当时GY市区和郊县一共三个人,峰,凯哥,小明。一个月后,成都大区一位管培生也分配到了广元,叫李友。这一来广元就有了4个人。所谓一个和尚挑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每个月到了追订单的时候,国仓经理都要疯了,销售进度好像跟4个人都没有关系一样。

    峰每天的工作就是一大早到了公司,跟着送货的司机到各个销售门店送货,每天8点到公司,中午送货回来,中午在冻库门口吃一碗5块钱的面,下午基本就没事了,要么跟李友一起上个网,要么就直接准备回家了,偶尔也会跟着送货司机一起去看他们打麻将。打麻将是四川的最重要的一项运动,但是峰那个时候不会,只是去看着他们玩,至少在那里峰可以蹭到烟抽。可以学到怎么听懂广元话,可以跟送货司机们打成一片。每天峰跟车的司机都不一样,每个人性格都不同,但都是社会底层人,他们每个月辛苦送货也就不到2000块。他们一边死命的搬着货,偶尔发货赚个差价,或者给店家送货的时候,箱子拆开缺几袋汤圆,赚包烟钱,同时回来的路上又骂着老总,骂着老王那个铁公鸡。

    峰坐在肮脏的送货小面包车上,却感觉特别温馨和舒服,生活很简单,虽然没有钱。每次出门,去往乡镇送货,峰总是能在车上狠狠的睡一觉,虽然面包车颠簸的人都能跳起来,可是峰在车上总是睡得非常的安稳。在车上,峰的身体总是能回想起来,小时候跟着父母坐着大巴车从村里去铝厂的路上,峰睡得非常舒服。送思念汤圆的几个司机里面,龙绍兴送朝天区域包括曾家山,王小建送宝轮以及周边包括剑阁下寺,老谭送东坝雪峰以及万源,熊胖子送上西下西区域,还有一个新来的小李送广元的810系统。峰跟他们相处总是非常舒服,让峰想起了曾经在铝厂二市场跟着一群市井之人在路边下象棋的日子,中国的底层之人大多数是抑郁而又乐观的,懦弱而又口嗨的,好色而又胆小的,他们一边做着事情一边骂着任何人,但是骂人又不是心中的狠毒,骂人是他们的口语习惯,就像韩国经常说的:阿西吧,就像英语中的桑额扶碧池,就像BJ国骂一样,没有真的要干什么,就是语气助词。广元的语气助词是你个砸总,够~~~日滴。峰跟着他们出去,偶尔司机会请峰吃饭,峰就又省了一顿饭钱,烟也基本都是司机们拿一根给他抽,峰也节约了烟钱,所以峰很喜欢跟司机们一起出去搬货送货。

    可是峰还是没钱,雨晴也是没钱,雨晴每个月发到手的工资不到3500,扣除保险和公积金。只是等着年底的年终奖,不知道能发多少。但是在眼前来说,每个月他们除了开销,攒到手里不到3000块。多少个周末的下午或者晚上,他们只能在南河广场转一转,连外面底下的面馆都不想去搓一顿,两个人吃饭要花去30-50,峰一周的生活费就没有了。贫穷把他们锁在了南河广场附近,多少次他们坐在南河广场边的河坝台阶上,看着河对面的凤琴楼盘,两个人的眼中的光芒都消失了。

    雨晴靠着峰的肩膀:我们单位的那个谁买的就是那里的房子,房价5500.

    峰当时的内心总是充满了怒火,肩膀使劲一抖,甩掉雨晴的头,眉头皱着,死沉的声音说着:我们到哪去买,我现在都已经把节衣缩食做到了极致,还能怎么样,你还要我怎么样?

    雨晴没有怪峰,又把头靠了过来,说着:哎呀,我没说啥,我只是说下我同事告诉我的事情而已,再说我看不上那个楼盘,他们说那里以前是杀猪场。

    峰没有说话,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流,感受着河边台阶透过屁股的凉意,峰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只有紧紧抱了下雨晴,那是他仅有的可以给与的,峰说着:我们肯定可以在这里买的起的,我希望你能管好我们的金库,我会做到每天只抽一根烟,其余抽别人的,每天在外面吃饭不超过7块,或者让别人请客,其余的我目前还保障不了什么,我会做到我的极致。

    雨晴说:我没觉得一定要买房子,只是想有点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卡里有个几万块钱,我心里可能就不慌了吧,我也是从小没什么钱,没钱的日子就很慌,何况现在助学贷款还欠着几万,我们再坚持一下,今年目标先还钱吧。

    峰跟雨晴在那段时间,跟苦行僧一样,用他们的那个走不到5公里的小电瓶车,承载着小家庭的未来梦想。

    在13年寡淡如水的日子里,有几件事情对他们的生活起了些波澜。

    在5月份之后的某天,雨晴的一个研究生同学做项目咨询的经过广元,晚上到广元。据说月薪几万,常年出差在外,那个时候峰已经习惯了在家吃饭,根本想不起来到外面请客,而且同学到了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峰又没有在外面宵夜的习惯,不知道广元半夜都有吃的。雨晴的同学到了家里后,峰用家里的平底锅,做了一份蛋包饭,而且雨晴也充满着自信和自豪的告诉她的同学,这是我老公最拿手的。峰跟雨晴在家里满怀信心的看着同学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峰的拿手饭,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赞扬。第二天峰,雨晴带着厦大的同学中午吃了个火锅,那是峰,雨晴还有厦大同学都是第一次吃广元的火锅,雨晴以前竟然也没在广元吃过火锅,三个人被辣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竟然花了150块,把峰跟雨晴肉痛的不得了。为了表示友好,又带着她的同学去了茶楼,三个人打着谁都不会的麻将,胡了还是没胡都不知道,真是一段及其可笑的场面。后面龙也来了一次广元,峰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带着龙去玩,只能用可怜的电瓶车带着龙去了趟万源看了看四川的山,吃着家门口的面,打着万源球场的篮球,峰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招待朋友,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包括思念的李友后面的女友来了广元找他玩,李友也是刚毕业的穷鬼,峰跟李友在南河广场喝茶打着5毛钱的斗地主,四个人打完了20块钱的差钱,还进行了AA,都没钱。龙,无论峰在哪里,有机会,龙总是会过去找他。在南京,在浙江,在广元,所以峰把龙当做了家人,当成了弟弟一样。

    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河津兄弟谭国良要在国庆结婚了。峰跟雨晴领证后,第一次带回到峰所在的回忆的地方去,国庆的时候他们在绿皮火车中,慢摇了14个小时到了运城。因为是晚上12点的火车,峰和雨晴并没有看到秦岭的壮丽,下了运城的火车,吃到了高中的味道,肉夹馍和凉皮。

    他们坐着运城到万荣的汽车,在万荣县的一级路口,远远的在车上就看见了爸爸推着一辆破电瓶车在路边等着,旁边站着翘首期盼的妈妈。峰站了起来给司机说着前面停车,拉着雨晴就下了车。雨晴下了车就隔着马路看见了峰的父母,两个从黄土地长大的充满欢欣和惊喜而又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的父母,他们手忙脚乱的想把电瓶车推过来,却又被一辆辆车不断的阻截,峰的内心充满了激动和快乐,那种快乐卡在嗓子,却没有喊出来,那种快乐的力量变成止不住的笑意在脸上绽放,那个以前看上去很笨拙,很丢脸,很土的父母,在那一刻峰的眼里,却变得非常可爱和善良。雨晴也很着急,紧紧抓了下他的手,紧张的问着:我该怎么说?快点,快点。峰心里更加想笑,四个人里面就自己最轻松,心里最有谱,他知道雨晴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他知道父母一定会永远爱着自己,包容自己。可是看着爱情和亲情的首次见面,他的心中仿佛穿越过很多年,好像还是在小时候,还是在爸爸的背上,在妈妈的怀里,可是这一刻儿子就带着媳妇回家了。他知道父母的紧张也跟这个有关,跟时间,跟空间有关,时光在某一刻突然展现了变化,那个在父母眼中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突然在他们经常经过了几十年的马路对面拉着一个女孩的手,站在那里面,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可是在父母眼中,那个二十年前站在那里的,明明还是个小男孩啊,所以父母很恍惚,很紧张,很手忙脚乱。

    想着这些,峰的父母已经穿过马路来到跟前,峰叫了声:爸,妈,这是雨晴,你们的儿媳妇。说道这里,雨晴也很聪明,赶紧笑着说:爸,妈。峰的爸比较深沉,虽然眼角的笑意已经充满了天空,可是还倒是不至于失态,开心的点着头,不断的哎哎的应着。峰的妈妈已经不管那些了,上去先把雨晴的手紧紧拉着,关切的暖风一下子吹向雨晴:晴啊,累了吧,还没吃饭吧,咱们快回家去,我给你们做。转头就恶狠狠的给峰的爸爸说:你在弄啥,快打个车,咱们骑车回去。峰的爸爸头一歪,脖子一梗,就做好了家里常规交流的吵架准备。峰一看,这是又要吵架的节奏,虽然父母从来不把这种恶狠狠说话当做吵架,可是峰从小到大看见这种父母交流的方式就想逃离。赶紧拉着雨晴说:你们先回,我马上打个车就跟上了。

    峰跟雨晴站在万荣一级路口,在来往的路口,抽着烟,拉着手,看着远处蓝天之下的稷王山,那个山尖尖上的电视信号塔一样的东西,在天晴的时候总是看的清清楚楚,从县城到自己家里不到10公里,多少次峰骑着自行车,上着一个个的土坡,穿着一条条的土路,嘴里哼着张信哲的过火给自己打气,上不去的坡,就下来推着走,他骑车总是看向远处的稷王山,遥远的山顶边还能看见一条超长的下坡路,那个下坡路竟然有1公里之多的土坡,坡度大概在30度以上,而那个土坡峰经常在过年的时候骑着自行车越过土坡去往外婆家,还有小时候舅舅在放假的时候带着6岁的峰在接近夕阳落山的时候,一路骑着自行车,半路都不带下来推的,用S形骑车法蹬着车子给峰一路带到外婆家。

    而现在峰已经带着媳妇要回家了。多少次峰骑车回村里的小路已经被笔直的大道所代替,他跟雨晴坐在出租车中,不需要3分钟就到家门口了。

    峰家里的新房已经盖好,曾经的老房子和破败的院墙已经消失,拔地而起的是二层小楼组成的一个小的四合院之类的房子,一个红色的大铁门,门上有瓷砖做成的门匾,上书宁静致远,父母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妈妈拉着雨晴的手已经往里面走,弟弟一年多不见又长高了很多,已经接近1米7,只是脸上开始长着痘,头发长长了,不爱说话了,出来抢过峰手里的拉杆箱,没有说话,就直接抱进去了。峰的弟弟叫峻。峻这个名字是峰起的,都是山字旁,都是单名。只是弟弟不喜欢这个峻字,后来身份证就写成了英俊的俊,但峰从来不叫弟弟的名字,都是叫二娃。弟弟只有峰在叫二娃的时候才不会生气,其他人叫二娃,处于青春叛逆期的俊立刻就会翻脸爆发,瞬间可以踢翻所有他看到的东西,跟一阵狂风暴雨一样。而父亲因为是36岁那年才有的弟弟这个小儿子,所以从小格外的疼爱,到了俊的青春期后,反而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像峰青春期的时候正碰上父母年轻力壮火气大的时候,那是火星碰地球般的激烈。而峰在青春期的时候,弟弟刚几岁,峰青春期之后所有对于父母的怨气都在打弟弟这件事情上面进行了宣泄,导致一直以来弟弟对他都是尊敬和忌惮。

    回到家里,峰的妈妈一会给雨晴拿水果,一会给雨晴拿花生,糖,一会又给倒水,让雨晴非常不习惯,从来没有人对她如管家式的服务和关心,而峰却早就习惯妈妈的这种溺爱式的关心,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养儿子的妈妈和养女儿的不同吧。养儿子的妈妈是家里最累最忙的,照顾着家里两个儿子和丈夫,相当于家里三个男人都要她照顾,所以对于峰来说很正常的关爱,而对于雨晴来说却是保姆式,管家式,随时趴在雨晴跟前一样的关爱,没做一个动作,妈妈都会关心的问她的感受,峰不得不给妈说着让她自己来,别管她之类的话语。

    而另一个让雨晴非常非常不适应的就是北方的旱厕,跟南方的不同,北方的旱厕在味道,视觉,都会对一个南方来的姑娘给予超级的爆炸一样的冲击,而且旱厕又在一个单独的狭小房间一样的空间,所以雨晴上了一次后,再也不去了,然后因为不敢上厕所,所以害怕吃饭,害怕喝水。包括后面跟着峰去了几个姑姑家里,姑姑都盛情款待,又给雨晴拿见面礼的钱,又给准备规格最高的饭菜,但雨晴也只是象征性的吃点,为了找地方上厕所,峰骑着四姑家的摩托车在田野里跑了2里地,直到四下无人,才敢方便。鉴于此,峰跟雨晴一琢磨,正好去河津参加谭国良的婚礼,定于5号的婚礼,他们3号就赶往了河津,然后5号过后可以直接从河津坐车直达广元。

    3号的下午,峰带着雨晴来到了河津,河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有了很大的购物广场和灯火通明龙门大道,当天晚上峰带着雨晴在酒店住了下来,好歹这里有马桶,不再让雨晴有旱厕之忧虑。因四号大家说好要一起去国良家里帮忙,所以当天他们在河津也聚在了一起。峰看到了高中的那些好哥们,看到了军,看到了刚,看到了小嘎,看到了小康,看到了黄毛,一别数年,圈子里的气氛已经变了。军已经家里没有了矿,在陕西一个地方打工,收入已经没有了,也跟结婚一年不到的老婆离婚了,以前圈子里的老大不再那么呼风唤雨,但是对于峰来说,军的意义远超过兄弟和哥们,多少次军挺身而出为峰打架的场景,峰都记在心底,无法忘怀。所以那天感受到军当天在圈子里的一种变化,峰的情绪有点上头,跟着他们一起玩起了德州扑克。

    都是热血的青年,大家玩的比较大。看一张牌的最高代价是200元。峰一开始不太会,没有参与,看了一会,而雨晴当时跟峰在一起,大家伙并没有太多祝福峰的话语,没有寒暄,峰到了兄弟们在的酒店,大家已经开始打德州了。而小嘎已经跟慧结婚,慧倒是看见雨晴,两人拉着手在边上聊了半天。过了一会,雨晴可能跟峰在河津吃了面有关系,突然胃疼的厉害,而峰已经在牌桌上开始了,几个兄弟都在看着,峰的面子情绪上来了。让慧帮忙带雨晴去医院。自己还要继续战斗。

    也许是受到了雨晴胃疼的影响,也许是感受了兄弟们圈子变化的影响,也许是看见了其中一个兄弟建的变化,峰的心态变了。兄弟们都变了,峰心里想着。军还在死撑着曾经老大的面子,刚却已经由浪子一样的男人变成了妻管严,输了200块,飞速走了。小嘎硬着头在牌桌上杀红了眼,已经输了3000多,不再是曾经那个单纯简单,义气干云的小嘎,建当了河津的警察,开着30多万的车,打牌时候拿着一万左右的票子,在牌桌上挥斥方遒,大杀四方,虽然已经输了5000多,可是还是那么潇洒。而赢钱的几个兄弟,奉承着建,说着建的老板作风。而以前的文军,高中时候非常帅,非常潇洒的文军,现在在铝厂开了一个给学生租书的小店,开着一个3000块买的奥拓汽车,在建的旁边,帮忙看着牌,打着气。当建赢了钱的时候,文军就在旁边喊着:老板威武,老板大气,老板厉害。建一高兴,会拿出牌桌上的50或者100赏给文军,文军当时脸上笑开了花一样。峰在那种环境之下,在牌桌厮杀的环境中,没有感受到兄弟之情,他感受到了金钱对于感情的冲击,感受到那一张张红色钞票在桌面上摇曳起舞,映射着一张张曾经纯真的脸,可是现在却变了。他在迷茫混乱中输了1500块,那钱是他300天的生活费,那钱是几个姑姑给雨晴见面礼的一半,那钱是峰在广元一个月的工资,可是在兄弟之牌局,输了钱的峰并不能换来兄弟们的开心和认可,在那张桌子上,只能看到捉对厮杀的金钱和赌红了眼睛的兄弟。

    输了钱的峰被小嘎开着伊兰特送回了宾馆,车是小嘎结婚父母买的,房子也是父母买在了河津。回到宾馆已经晚上12点多,雨晴已经在宾馆睡下,不再理峰,不断地追问下,原来得了急性肠胃炎,输了2个多小时的液,在异地的一个偏僻的医院,而且峰回来带回来的消息是输了1500元,让雨晴非常的崩溃和伤心,峰还死撑着面子,说着兄弟们多年不见,输钱也开心之类的话。但是峰内心知道,以前的兄弟之情已经没有了,自己以后经常不在山西,友谊之花无论多么绚丽也会干枯,何况现在的评判标准已经不是友谊而是金钱和地位。

    输了钱的峰,带着伤了心得雨晴,第二天草草参加完国良的婚礼,晚上住在了小嘎的家里。还好慧一晚上跟雨晴在房间里面聊着天,不知道说些什么,舒缓了雨晴的心情,让雨晴不再生气。而小嘎和峰在客厅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感叹着兄弟们的变化,感叹着曾经高中到现在的变化,随后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第二天一早,小嘎开车把他们送到了河津汽车站,坐上了前往广元的汽车。峰跟雨晴在车上商量好了以后力争不争吵的家庭方针,和气生财的指导方向,以及明年结婚的初步方案。他们受够了贫穷,热烈的渴望改变,甚至咬牙切齿的讨厌贫穷,如果他们有几万的存款,输了1500那根本不是事情,如果他们有几万的存款,来了河津不会去街边吃着5块钱的面,也就不会让雨晴得急性肠胃炎。所以他们只想搞钱,只想想尽一切办法摆脱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