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她只是个坏孩子
2008年12月24日，圣诞节前夕
这是孤儿院难得的温馨时刻，在平安夜的氛围下哪怕孤儿院的那些老修女也露出点符合节日气氛的笑容。
甚至这里的每个孩子都能分到一小份苹果派，只有成年人半个手掌大，但所有孩子都小心翼翼地先咬上一小口，再去碗里的青菜米饭，苹果派要放在最后一小口一小口地细细品尝完。
因为没有父母、家人疼爱的孤儿是没有资格在寻常日子里享受甜品的，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窗户外一双平静的眼睛望着屋内欢快的众人，目光扫过没有空位的桌子和孤零零放在柜子上的塑料小碗，半阖眼落下了踮起的脚尖，转身离开了原地。
唐疏黎没有打算参加那次的晚餐，因为她知道，属于她的那个小小的塑料碗里一定是没有苹果派的。好比永远缺席的糖果，永远少一份的水果，永远得不到的喜欢。
她是所有人都讨厌的坏孩子，怎么有资格在平安夜获得祝福呢？
唐疏黎只是去确认这是不是个偷跑出去的好时机而已。
——只是这样。
于是她自己偷偷跑去了图书馆，想去找一本自己喜欢的书。
看中的那本书放的很高，可小孩矮矮的，踮起脚尖也够不到，于是唐疏黎左看右看，四处跑窜后收集了几本不喜欢的书。
“这是你们最后可以压榨的价值了。”小版唐疏黎叹息般感慨，一脚踩上这堆摞高的书上，去够最高书架上的那本。
那本书的名字很奇怪，奇怪到长大后的唐疏黎也记得清清楚楚——
《黄金城与六便士月光》*
唐疏黎靠在书架上，静静地翻完全部，良久才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还要藏着看多久？”
“只是来看看你平安夜在干什么。”来人的脚步轻缓而有节律，落得很稳，好像每一步都胸有成竹，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即使不抬头，唐疏黎也知道那目光是落在她的身上，惯有地含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书里说的是什么？”他问，其实更像是没话找话。
唐疏黎想了想，她其实没来得及仔细翻阅那本书，拿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是个童话故事，只是有些草率地总结：
“大概讲述一个不怎么富裕的人在仙女教母那里用六便士（大概是六毛钱）买了一捧会跟随他的月光，告诉他只要带着这片月光走过黑森林就可以得到更昂贵的财富。”
“童话故事？”男人略微惊讶地挑眉，“你不是不喜欢童话故事吗？”
她明明只是拒绝听某些人讲小红帽夺枪反杀大灰狼，白雪公主组团小矮人用毒苹果噎死皇后而已。
或许是唐疏黎眼神里的情绪头一次这么复杂，对方难得良心发现，笑意加深，显得那双眼睛更为深邃，像是看自己细养的玫瑰一样蕴着温柔：“后来呢？”
“后来那个贫穷的主人公就带着份月光，穿越了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森林，发现了黄金国，神告诉主人公只要把月光付给他就可以得到黄金城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唐疏黎缓缓道：“但主人公最终没有把月光交给神，他没有得到黄金城，甚至最后连月光都散去。主人公一无所有，还是穷人。”
“真愚蠢。”
唐疏黎盘腿坐在图书馆的地板上，懒洋洋地：“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如果是我，拿到黄金城再坑回来个六便士，一笔划算的买卖，至少不会和这脑残的童话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个人没有评价，似乎只是静静地听完。
唐疏黎缓缓靠回书架，她知道对方已经离开了，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觉得故事太脑残，当时把书直接撕了折了个玫瑰花变魔术玩。
其实唐疏黎原本是不撕书的，不过教她魔术的这个人总是一阵阵地，哪天想起来就教，还极其喜欢就地取材。
情景大概是——
【我今天教你玫瑰魔术好不好？】
唐疏黎一般会在这时缓缓翻过一页书，静静地投给他一个“你是不是抽风”的眼神，然后在对方的二次询问下说：不好。
顿一下再补一句：非常不好。
【那我现在开始教你。】对方笑了声，抬手抽出本书。
唐疏黎放弃般冷笑，她那个时候已经学会了人类很多的情绪，甚至隐约学会了阴阳怪气。不得不说浏览书籍和体会生活真的是教人最快的方式。
但这种情绪的外露不会在外人面前展现，她没有必要去耗费情绪在那些想要看她痛苦的人身上。哪怕她不想承认，对方长时间的，莫名其妙的陪伴也化解了她的大部分警惕。
一般她的回答都会被无视，但她想无视对方就要花费点功夫。
因为魔术师吸引观众目光是职业素养，她很快就被对方轻描淡写撕书的声音引地抬头。
唐疏黎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撕完我教你怎么藏不会被发现。】他这么说，对她安抚地笑了下。
唐疏黎偏开眸子，低声反驳：不用，我受的惩罚不会因此减少，藏不藏都一样。
她不在意撕书会不会被发现，反正那群人每天都想办法惩罚她，不过多一个理由而已。
等小疏黎把图书馆恢复原样后出门，只记得路灯都已经亮了。
后来……
后来她就被抓住了，其实唐疏黎能感觉到在老院长把她拖起来，一路掐着胳膊磕绊地拽到教堂的时候，是有一道熟悉的目光在看着她的。
“谁叫你违反宵禁的？！你去了哪里？！！”
老院长一把把她摔在铁制的十字架上，瘦弱纤细地过分的胳膊上可怖的青紫蔓延。
老院长尖锐的指甲刺进她的脖颈，力道近乎要活活扼死她。唐疏黎闭上眼睛，刺痛和痉挛让她无法呼吸，可她知道挣扎也没有用。
反正死也没什么不好，她的求生欲并没有正常人那么强。
但不知道为什么老院长又突地惊叫一声，松开了唐疏黎的脖颈。唐疏黎大口呼吸，不停地咳嗽，血沫喷了满手，肺部喉咙灼烧得让她怀疑是不是要死了。
可……为什么又要放过她？
唐疏黎面前模糊，泛着血色的光，她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对劲，在稍微清晰的视线里看到老院长的目光里混杂着极度的厌恶和仇恨，又颤抖着含着迟疑和恐惧。
但还没等唐疏黎看清，面前老女人就发疯般冲上来死命扯着唐疏黎的头发，边拖边骂：“肮脏！！你需要被惩罚！！你已经被魔鬼侵占了，你是个坏孩子！！”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是坏孩子？！
狭窄的柜门关上，窒息的封闭感再次涌来。这不对，唐疏黎意识到什么，想要去推那扇柜门，但挤压的四肢带来蜷曲的痛苦，她看不见一点光，顶部的呼吸口被黑布堵住。
不能挣扎，挣扎会摔下去。唐疏黎压着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空气的流动太慢，呼吸太急会活活把自己憋死。
“你这种坏孩子！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你真是该死！！你活着就是肮脏神的眼睛！坏孩子就是该被教育！！”
平安夜点燃的教堂苹果灯被柜外发疯的老院长打翻在铁柜上。灯油滚烫洒满柜面，火焰把氧气剥脱，灼烧的铁片传来炙热的高温。
她躲不开，也无处可躲，挣扎都是不被允许的奢侈。
“烫死你这种小魔鬼！！”
女人谩骂的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听起来很模糊，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耳朵因为高温和缺氧开始出血。
唐疏黎却意外地安静了，忽然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像是在嘲讽外面疯癫的老女人。
“你还敢笑！！”
老院长猛地转过头，咬牙切齿，甚至因为后牙咬合过度而狰狞，耸拉的面皮拧在一起，分不清器官的组成，看上去更像是怪物：
“好，是不是觉得烧着不够！我满足你！我满足你——！！”
她捧起教堂前用来进行平安夜清洗用的脏水盆，冲着铁柜上方的黑布往下倒，水流扑灭了火焰，脏水顺着空隙挤满了铁柜。
水淹没了膝盖，只在偏头时可以留下一个小小的呼吸的空间，但下一秒就被脏水掩盖，只能等待水位因着缝隙慢慢降低。
唐疏黎双臂收紧，躬身紧紧圈起膝盖和双腿，这个姿势，就好像是在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因为书上说，拥抱会让人感到温暖，会让人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唐疏黎在失去意识的瞬间忽然想起来那道熟悉的目光。
就像她从来没有主动问过那个人的来历，无意义陪伴她的原因，袖手旁观的理由一样。
——不是她的财产，她没有资格过问。
唐疏黎想，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去嘲笑那个故事的主人公——
因为她拿不出六便士，所以连月光都没资格拥有。
门开的一瞬间，满柜的水涌去，唐疏黎在最后的模糊中呆呆地想——
但等她有了六便士，或许……也不再需要月光了。
咳咳，避免意外，强调一遍，我的感情线它不会虐！！！！
－－－－－－题外话－－－－－－
*书在这个次元是不存在的，它存在于唐唐的世界，所以不用搜了。
小唐唐：六便士换取黄金城还不换？！【(╯▔皿▔)╯撕书.jpg】
有人喜欢剧情有人喜欢感情线，那个以后会标识。
这是孤儿院难得的温馨时刻，在平安夜的氛围下哪怕孤儿院的那些老修女也露出点符合节日气氛的笑容。
甚至这里的每个孩子都能分到一小份苹果派，只有成年人半个手掌大，但所有孩子都小心翼翼地先咬上一小口，再去碗里的青菜米饭，苹果派要放在最后一小口一小口地细细品尝完。
因为没有父母、家人疼爱的孤儿是没有资格在寻常日子里享受甜品的，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窗户外一双平静的眼睛望着屋内欢快的众人，目光扫过没有空位的桌子和孤零零放在柜子上的塑料小碗，半阖眼落下了踮起的脚尖，转身离开了原地。
唐疏黎没有打算参加那次的晚餐，因为她知道，属于她的那个小小的塑料碗里一定是没有苹果派的。好比永远缺席的糖果，永远少一份的水果，永远得不到的喜欢。
她是所有人都讨厌的坏孩子，怎么有资格在平安夜获得祝福呢？
唐疏黎只是去确认这是不是个偷跑出去的好时机而已。
——只是这样。
于是她自己偷偷跑去了图书馆，想去找一本自己喜欢的书。
看中的那本书放的很高，可小孩矮矮的，踮起脚尖也够不到，于是唐疏黎左看右看，四处跑窜后收集了几本不喜欢的书。
“这是你们最后可以压榨的价值了。”小版唐疏黎叹息般感慨，一脚踩上这堆摞高的书上，去够最高书架上的那本。
那本书的名字很奇怪，奇怪到长大后的唐疏黎也记得清清楚楚——
《黄金城与六便士月光》*
唐疏黎靠在书架上，静静地翻完全部，良久才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还要藏着看多久？”
“只是来看看你平安夜在干什么。”来人的脚步轻缓而有节律，落得很稳，好像每一步都胸有成竹，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即使不抬头，唐疏黎也知道那目光是落在她的身上，惯有地含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书里说的是什么？”他问，其实更像是没话找话。
唐疏黎想了想，她其实没来得及仔细翻阅那本书，拿下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是个童话故事，只是有些草率地总结：
“大概讲述一个不怎么富裕的人在仙女教母那里用六便士（大概是六毛钱）买了一捧会跟随他的月光，告诉他只要带着这片月光走过黑森林就可以得到更昂贵的财富。”
“童话故事？”男人略微惊讶地挑眉，“你不是不喜欢童话故事吗？”
她明明只是拒绝听某些人讲小红帽夺枪反杀大灰狼，白雪公主组团小矮人用毒苹果噎死皇后而已。
或许是唐疏黎眼神里的情绪头一次这么复杂，对方难得良心发现，笑意加深，显得那双眼睛更为深邃，像是看自己细养的玫瑰一样蕴着温柔：“后来呢？”
“后来那个贫穷的主人公就带着份月光，穿越了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森林，发现了黄金国，神告诉主人公只要把月光付给他就可以得到黄金城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唐疏黎缓缓道：“但主人公最终没有把月光交给神，他没有得到黄金城，甚至最后连月光都散去。主人公一无所有，还是穷人。”
“真愚蠢。”
唐疏黎盘腿坐在图书馆的地板上，懒洋洋地：“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如果是我，拿到黄金城再坑回来个六便士，一笔划算的买卖，至少不会和这脑残的童话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个人没有评价，似乎只是静静地听完。
唐疏黎缓缓靠回书架，她知道对方已经离开了，虽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觉得故事太脑残，当时把书直接撕了折了个玫瑰花变魔术玩。
其实唐疏黎原本是不撕书的，不过教她魔术的这个人总是一阵阵地，哪天想起来就教，还极其喜欢就地取材。
情景大概是——
【我今天教你玫瑰魔术好不好？】
唐疏黎一般会在这时缓缓翻过一页书，静静地投给他一个“你是不是抽风”的眼神，然后在对方的二次询问下说：不好。
顿一下再补一句：非常不好。
【那我现在开始教你。】对方笑了声，抬手抽出本书。
唐疏黎放弃般冷笑，她那个时候已经学会了人类很多的情绪，甚至隐约学会了阴阳怪气。不得不说浏览书籍和体会生活真的是教人最快的方式。
但这种情绪的外露不会在外人面前展现，她没有必要去耗费情绪在那些想要看她痛苦的人身上。哪怕她不想承认，对方长时间的，莫名其妙的陪伴也化解了她的大部分警惕。
一般她的回答都会被无视，但她想无视对方就要花费点功夫。
因为魔术师吸引观众目光是职业素养，她很快就被对方轻描淡写撕书的声音引地抬头。
唐疏黎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撕完我教你怎么藏不会被发现。】他这么说，对她安抚地笑了下。
唐疏黎偏开眸子，低声反驳：不用，我受的惩罚不会因此减少，藏不藏都一样。
她不在意撕书会不会被发现，反正那群人每天都想办法惩罚她，不过多一个理由而已。
等小疏黎把图书馆恢复原样后出门，只记得路灯都已经亮了。
后来……
后来她就被抓住了，其实唐疏黎能感觉到在老院长把她拖起来，一路掐着胳膊磕绊地拽到教堂的时候，是有一道熟悉的目光在看着她的。
“谁叫你违反宵禁的？！你去了哪里？！！”
老院长一把把她摔在铁制的十字架上，瘦弱纤细地过分的胳膊上可怖的青紫蔓延。
老院长尖锐的指甲刺进她的脖颈，力道近乎要活活扼死她。唐疏黎闭上眼睛，刺痛和痉挛让她无法呼吸，可她知道挣扎也没有用。
反正死也没什么不好，她的求生欲并没有正常人那么强。
但不知道为什么老院长又突地惊叫一声，松开了唐疏黎的脖颈。唐疏黎大口呼吸，不停地咳嗽，血沫喷了满手，肺部喉咙灼烧得让她怀疑是不是要死了。
可……为什么又要放过她？
唐疏黎面前模糊，泛着血色的光，她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对劲，在稍微清晰的视线里看到老院长的目光里混杂着极度的厌恶和仇恨，又颤抖着含着迟疑和恐惧。
但还没等唐疏黎看清，面前老女人就发疯般冲上来死命扯着唐疏黎的头发，边拖边骂：“肮脏！！你需要被惩罚！！你已经被魔鬼侵占了，你是个坏孩子！！”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是坏孩子？！
狭窄的柜门关上，窒息的封闭感再次涌来。这不对，唐疏黎意识到什么，想要去推那扇柜门，但挤压的四肢带来蜷曲的痛苦，她看不见一点光，顶部的呼吸口被黑布堵住。
不能挣扎，挣扎会摔下去。唐疏黎压着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空气的流动太慢，呼吸太急会活活把自己憋死。
“你这种坏孩子！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你真是该死！！你活着就是肮脏神的眼睛！坏孩子就是该被教育！！”
平安夜点燃的教堂苹果灯被柜外发疯的老院长打翻在铁柜上。灯油滚烫洒满柜面，火焰把氧气剥脱，灼烧的铁片传来炙热的高温。
她躲不开，也无处可躲，挣扎都是不被允许的奢侈。
“烫死你这种小魔鬼！！”
女人谩骂的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听起来很模糊，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耳朵因为高温和缺氧开始出血。
唐疏黎却意外地安静了，忽然忍不住低低地笑起来，像是在嘲讽外面疯癫的老女人。
“你还敢笑！！”
老院长猛地转过头，咬牙切齿，甚至因为后牙咬合过度而狰狞，耸拉的面皮拧在一起，分不清器官的组成，看上去更像是怪物：
“好，是不是觉得烧着不够！我满足你！我满足你——！！”
她捧起教堂前用来进行平安夜清洗用的脏水盆，冲着铁柜上方的黑布往下倒，水流扑灭了火焰，脏水顺着空隙挤满了铁柜。
水淹没了膝盖，只在偏头时可以留下一个小小的呼吸的空间，但下一秒就被脏水掩盖，只能等待水位因着缝隙慢慢降低。
唐疏黎双臂收紧，躬身紧紧圈起膝盖和双腿，这个姿势，就好像是在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
因为书上说，拥抱会让人感到温暖，会让人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唐疏黎在失去意识的瞬间忽然想起来那道熟悉的目光。
就像她从来没有主动问过那个人的来历，无意义陪伴她的原因，袖手旁观的理由一样。
——不是她的财产，她没有资格过问。
唐疏黎想，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去嘲笑那个故事的主人公——
因为她拿不出六便士，所以连月光都没资格拥有。
门开的一瞬间，满柜的水涌去，唐疏黎在最后的模糊中呆呆地想——
但等她有了六便士，或许……也不再需要月光了。
咳咳，避免意外，强调一遍，我的感情线它不会虐！！！！
－－－－－－题外话－－－－－－
*书在这个次元是不存在的，它存在于唐唐的世界，所以不用搜了。
小唐唐：六便士换取黄金城还不换？！【(╯▔皿▔)╯撕书.jpg】
有人喜欢剧情有人喜欢感情线，那个以后会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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