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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围魏救赵——陆然的“赵国”

    “同学们把这道题解一下。”

    说完,老师走下讲台,在教室里的走道里来回巡视,时不时站在某个学生旁边看看学生们的解题情况。

    齐霄正解题到一半,忽然一抬眼,余光竟然瞥见教室的窗台口,露出了一个头顶来。

    他本来不在意,可却不小心扭头一瞧,竟是萧箫的脸!

    她怎么来了?齐霄十分震惊!这丫头,竟然逃课了?!

    齐霄赶紧跟她摆了摆手,可她一直没反应,目不转睛地看向别的地方。

    循着她的目光,齐霄发现她正盯着齐霄正前方的那个位置---陆然!居然是陆然!

    这节课,前面那个学生请了假,陆然就顺便坐在那儿了。

    彼时的陆然正侧脸趴在桌子上睡觉。不知他睡了多久,只见他大口微张,口水早已在草稿纸上纵横一片。而彼时的萧箫正站在窗户口全然不知,她看着陆然的后脑勺,看得津津有味。

    齐霄心中顿时窝火,一把抓起书立上的一本八厘米厚的牛津词典砸到了陆然的脑袋上。

    “啊!”只听陆然一声惨叫,直了起来。十足十地成功引起了全班同学自己正在巡视的老师的注意。

    窗户边上的萧箫一惊,瞪了齐霄一眼,迅速缩了脑袋!

    “陆然,你都写完了?”老师发问了。

    “呃……还没。”陆然哑巴吃黄连地只吐出了这俩字,赶快拿起笔,装模作样了起来。

    “上黑板解题。”

    “啊?”陆然一愣,心中直发虚。

    他磨磨唧唧地拿起课本慢慢站起来,趁背对着老师,偷偷小声问了齐霄一句:“哪道题啊?”

    “就黑板上那道题。不用拿书!”老师严厉说道。

    “哈哈哈……”一班学生,哄堂大笑。

    齐霄隐约感觉,窗口似乎又露出了萧箫憎恶的眼睛。

    果不其然,一放学,齐霄就在楼梯拐角看到了眼神怨毒的萧箫。

    放学的路上,萧箫气呼呼地追着齐霄质问:“你干嘛那样?”

    “什么啊?”齐霄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萧箫进一步质问:“你拿字典砸他呀!上着课呢,你就砸他!那字典那么厚呢!要是把人家砸坏了……”

    萧箫话还没说完,就被齐霄打断了:“对呀,正上课呢,你怎么跑去我们班了,你逃课了?”

    “谁逃课了!是体育课,老师让我们提前几分钟下课的!”萧箫回答得十分得意。

    “体育课?”齐霄问道:“每周两节体育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班什么时候是体育课吗?”

    “调课了,我们老师调课了!”萧箫嚷嚷。

    齐霄转身继续走,不再理她。萧箫拽了一下齐霄的袖子:“哎!你干嘛打他!”

    齐霄什么也没有回答。他抬起手,把袖子从她手里拽出来,赶紧往前快走了几步。

    萧箫又追上去,重新拽住了他的袖子,摇晃他的手臂:“哎!”

    齐霄又扯出自己的袖子,快走了几步。

    萧箫不屈不挠地又跟上了:“你说话呀!”

    ……

    就这样,齐霄看他们“眉来眼去”一段时间之后,越发忍无可忍。齐霄觉得萧箫花痴得越来越过分,他越来越无法忍受萧箫每天那痴痴如傻子一般的看陆然的眼神,一看,他就来气。但是,陆然似乎对她并没有什么,这让齐霄的心中略有宽慰。

    可是,后来,不知何时,他却又渐渐发觉陆然似乎也有些不对劲了。

    齐霄头一次发现陆然的不对劲,是在一节体育课上。

    那次,一个同学将球扔的远了,篮球“嘭嘭嘭”地,一弹一弹地就渐渐滚落到了女孩子休息的树荫下。

    本来,应该去捡球的不是陆然。但不知为何,陆然竟十分主动地要去捡球。

    只见,那只篮球一路翻滚。

    实在是恰好!那时的萧箫就一如往常的体育课一样地坐在树荫下听音乐。齐霄眼见着篮球翻滚的路线,似乎会滚到萧箫那边去。他一阵担忧,心里暗暗祈祷:不要!不要!千万不要!此刻,他很希望地上有一颗石子,或者一个小坑,再不然就忽然平地而起一股风,更或者是某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不明原因也可以,只要能让这篮球滚到其他女生那里去!

    他看萧箫一直在跟齐巧儿一起听音乐,又心想,就算篮球滚过去,她心眼儿那么粗,应该也不会注意到吧?齐巧儿应该会捡到球的吧?那样就两全其美了。齐霄心里暗自这么想着,顺道儿也安慰了一下自己。

    然而,事与愿违!齐霄眼看着那颗“罪恶”的篮球生生地朝萧箫那边滚过去。它才刚刚进入萧箫的余光之中,就只见萧箫十分迅猛地抬起了头,才刚刚滚落到萧箫的脚边,就被萧箫眼疾“脚”快地一脚踩住,彻底停止了它的“球”生之旅。

    齐霄当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完了!”

    若是不出他所料,只怕萧箫又该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地犯花痴了!这样偶然天成的机会,保不定她心里怎么想呢!搞不好,她会幻想出一大出戏来,随随便便,就能整成一处偶像剧,而且,她还是上天注定的那种女主角!这样从天而降的大好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果然,齐霄料事如神。

    萧箫一抬头看到几步之外的陆然,齐霄就看到她的眼睛在抬头的一瞬间忽然就“唰”地一下,像灯泡一样亮了!

    紧接着,萧箫果然顶着一张花痴脸,兴高采烈地一把揪掉了耳朵里mp3的耳机线,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陆然的面前,把球递给了他。

    可奇怪的是,陆然竟然并没有像平常一样立刻接过球。怎么了?齐霄一下子纳闷儿了!怎么回事?只见陆然像是愣住了一样,他竟然盯着萧箫,两人站在梧桐树下相视而笑,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慢吞吞地接过了球。之后,那小子竟然笑得满面春光的,还特别温柔地向萧箫摆了摆手,才一步一回首地回去了。

    花痴萧箫依旧笑得灿烂,她重新坐在那里,却没再继续听音乐,而是一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陆然的背影。旁边的齐巧儿见状,默默地将耳机重新插回了她的耳朵里。

    球场上,眼神2.0的齐霄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不对劲啊!

    而陆然,就更不对劲了。自从他捡球回来,就一直美滋滋地,时不时地还向萧箫那儿看,看了又看,看了又看。他还笑,笑得很诡异,像是丢了魂儿,更像中了邪。

    齐霄百思不得其解,不由问他:“你干嘛呢?”

    陆然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萧箫,忽然诡异一笑:“没干嘛。”

    紧接着,他竟说了四个字:“围魏救赵。”

    陆然竟然说了一句成语出来!齐霄当时就觉得难以置信:这小子天天不上课,竟然还会成语呢!这把他震惊了大大的一下!

    但这此时此刻,齐霄却顾不上震惊。他并不在意那小子会不会成语,他只是看那小子说出那四个字诡异一笑的一瞬间盯的竟是萧箫,忽然觉得他不怀好意,一股无名火起,“噌”地一下,热气直冲头顶!

    眼见着这些变化正悄无声息地蔓延,齐霄越来越不可忍受。齐霄琢磨:难道陆然早已对萧箫……别有用心?!登时,他一个失手,就把球投歪了!那本来注定要飞入筐内的球妥妥的擦着球筐飞走了......

    之后打球,齐霄很认真,尤其碰上陆然的时候,更认真。

    虽然体育课打球,陆然被齐霄虐惨。但体育课结束,回教室的时候,陆然早已好了伤疤忘了疼,还一副春风满面,留恋不舍的样子看着树荫下,说:“唉,体育课,真好啊!”

    当然,他并没有察觉到齐霄的眼神,那副已经由满腹狐疑渐渐转露出杀气的眼神。

    齐霄发出邀请:“放学去打游戏吗?”

    “好啊!”陆然答应地很干脆。

    放学去的时候,陆然还心情格外舒畅,他还不知道,这一天将会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俩人虽在一起打着游戏,心里却各有各的心事。

    齐霄愁绪满怀,阴郁满面,陆然却满面春风,时不时地还向他打听萧箫的事。

    陆然丝毫没有察觉到齐霄的异常:“齐霄,萧箫怎么没来呢?她不是老喜欢黏着你吗?”

    齐霄斜着眼睛瞪了陆然一眼,心里想:她什么时候黏过我!黏我还不都是为了看你!

    齐霄内心波涛汹涌,面无表情,有气无力地道:“她还得做作业,出不来!”

    陆然惊愕:“她做作业?你俩不是老一块儿做作业吗?你不用辅导她吗?你就这么扔下她出来了?”

    齐霄嘴角微动:“嗯,嫌她烦。”

    “那她这会儿作业做完了?在家吗?干什么呢?”

    齐霄没说话。

    陆然继续:“我觉得萧箫挺可爱的,人家多活泼,多好啊!”

    他没看到,齐霄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他也没意识到,空气正在一点点凝固。

    陆然继续打听:“你说萧箫平时在家都喜欢干些什么?听音乐吗?你说她们女孩子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喜欢玩什么?我看她们上体育课也不怎么玩,就一直听音乐。她们都喜欢听什么呀?”

    “你还敢问?!”齐霄心想,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头瞪着陆然。

    片刻,陆然忽然发现,齐霄的游戏角色不动了:“哎,你怎么不动了?快点啊!跟上啊!”然后,陆然就继续说:“你说,像萧箫那样的女孩子平时都爱干什么?玩什么啊?你可别跟我说她在家做作业啊,我可不信。你说她也挺聪明的,怎么不见她成绩上来呢!”

    陆然自顾自地说着,齐霄越听越窝火,极有杀气地瞪了陆然一眼,吼了一句:“你成绩好啊!”

    陆然顿时哑口无言,一下就结巴了:“……我......我不是特长生嘛!成绩.....也不用特别好吧!”

    一无所知的陆然被齐霄这一幅反常的样子弄懵了,他心里暗自腹诽:不就说了萧箫几句嘛,至于嘛!

    之后,陆然就接到了齐霄的PK邀请!

    嘿!他还跟我杠上了!

    陆然一股热血上头,欣然迎战!

    ……

    最终,被“杀”惨了的陆然忽然在某一刹那警醒过来,爆了句:“你干嘛呢!”

    虽然觉得齐霄有些不对劲,可是秉承着严肃而神圣的游戏精神,陆然硬是跟齐霄血拼到了底!

    ……

    夕阳西下,红色的云朵载着漫天的霞光穿过网吧透明的玻璃门落下暖暖的光芒。

    输了!陆然输了!输的很惨!

    “他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陆然坐在电脑前,拳头大的心脏里怀着满腔的怨愤。

    直到这个时候,齐霄的心情才算畅快了。他得意地呼了一口气,嘴角微勾地看向陆然叹了口气,道:“以后,离萧箫远一点。她年纪还小!”

    此刻,陆然才大梦初醒:原来如此啊!

    之后,齐霄才看着面前已经黑掉的电脑屏幕释怀地笑了。一旁的陆然看着齐霄不由得斜着眼睛“啧啧啧”了几声,这邻居家的大哥哥,他也当得忒称职了!这也太护妹心切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大大地鄙视了齐霄一番。

    看陆然输的够惨,齐霄当即决定请他吃饭,当作补偿。

    陆然心里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

    他当时还未料到,那竟是场“鸿门宴”!直到吃完了那场“鸿门宴”,陆然才知道齐霄的“良苦用心”!

    经此一“宴”,陆然不得不向齐霄坦白--他的心中女神!他还不得不向齐霄发誓,他对那萧箫小美眉绝对没有任何恶意,啊,不!是绝对没有一丝一毫齐霄所猜测的某种不明情感意图,他对萧箫只有普通的同校情谊,苍天可鉴,日月为证,无比纯洁!

    “齐公子!拜托拜托!”陆然朝齐霄拱了拱手,同时也“指天发誓”,只要齐霄帮他跟他的女神齐巧儿搭上话,不论他后续跟齐巧儿关系进展如何,他绝对都会跟萧箫这个花痴保持距离,绝对不会再“勾搭”她!

    只是,陆然一边发着誓,一边心里犯别扭:我什么时候勾搭过她吗?

    算了,他觉得大事当前,这种细枝末节的,还是不要计较了。

    他一边别扭着,一边这么一想,一边就又很快地放下了这个别扭。

    直到此时,齐霄也才终于明白了,陆然之前各种接近萧箫究竟是何用意,也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那个“围魏救赵”是什么意思。原来,齐巧儿才是他的用尽心思的“赵国”……

    齐霄盘算了一下,觉得这个忙可以帮。正好,也可以让萧箫死心!一想到这,他就忽然觉得很有动力,打从内心里特别支持陆然!

    至于齐巧儿,那个从陆然一转学过来就一门心思所在的那个女孩儿,齐霄一直也都知道。

    因为,陆然那时刚转学过来没几天,才刚见过她,就曾经以各种方式问了他“那个女生是谁”。

    下一章:少年的追问——那个女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