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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师徒生怨

    次日清早,孙悟空起了个早床,叽叽喳喳地闹腾得不行,搞得师父陈玄奘没法睡个回笼觉。

    于是,陈玄奘只得穿了衣服,让孙悟空收拾好行李,准备上路。

    待师徒二人正欲告辞时,只见那老头端来一盆稀饭。玄奘经不起美食诱惑,便决定用了早斋,方才动身。

    由于早餐吃得清汤寡水,没什么营养。因此玄奘骑着马与孙悟空一同行去,没走多久便开始闹饥荒了。

    当师徒二人正在为该去哪里化缘而犯愁时,忽听得路旁唿哨一声,立马窜出六个打家劫舍的人影来。

    这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真是个倒霉到极致了。

    只见那些个不速之客,个个手执长槍短剑、利刃强弓,并大咤一声道:“和尚!哪里走!赶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便饶你们性命!”

    见歹人们个个生得彪悍,将手刀枪敲得叮当响。那陈玄奘又被唬得跌下马来,不敢吱声。

    孙悟空见了,用手扶起玄奘道:“师父放心,这几个怂货都是来给我们送衣服送盘缠的。”

    陈玄奘道:“悟空,你说什么?我耳朵听力有些不好。他们说要我们留马匹、行李,你倒问他们要甚么衣服、盘缠?”

    孙悟空笑道:“师父,你只管看场好戏,待俺老孙与他们争持一场,就知道谁要谁的衣服。”

    “徒儿,你又吹牛。”陈玄奘不信,道:“只手不敌双拳,双拳难挡四手。他们有六条大汉,你这般小小的一个猴儿,怎么能与他们争持?不如听为师的主意,将你那虎皮留与他们,也好放我师徒上路。”

    “毛线。”孙悟空道:“自古都是俺老孙抢别人家的,岂有不战送人之礼?”

    不容分说,孙悟空走上前来,叉手当胸,对那六个人道:“毛贼,有何本事?敢在此阻我去路?”

    那些个贼人听罢,道:“我等是鼎鼎大名的剪径大王,行好心的山主,专门在此替路人减轻负担。瘦猴,量你初涉此地,不知我等威名,劝你早早的留下东西,便放你们过去。若敢在爷面前道半个不字,定教你碎尸粉骨!”

    孙悟空哈哈笑道:“俺老孙曾经好歹也是个有名的山大王,混了这些年,却不曾闻得有你们这些个小毛贼的名号。”

    贼人又道:“无知小辈,我且说与你听,我等在此地为王,一个唤做眼看喜,一个唤做耳听怒,一个唤做鼻嗅爱,一个唤作舌尝思,一个唤作意见欲,一个唤作身本忧。怕了吧!”

    “这取的都是什么鬼名?”孙悟空笑道:“毛贼!俺老孙管你什么喜怒爱思欲忧,今番敢阻我去路,便要尔等把那打劫的珍宝拿出来,与我七三分了,才饶尔等性命。”

    那些个贼人闻言,喜的喜,怒的怒,爱的爱,思的思,欲的欲,忧的忧,一齐上前乱嚷道:“看我打醒你这不懂事的猴头!今天是我们要打劫你,你却好意思与我们分东西!”

    说罢,只见那些个贼人轮槍舞剑,一拥前来,照着孙悟空就是一阵劈头乱砍。只听得兵器乒乒乓乓响,砍了有七八十下。

    而孙悟空则是纹丝不动停立在贼人中间,全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那些个贼人见了,道:“好个猴头!是石头做的么?特么的真硬!”

    孙悟空听了笑道:“石头算什么,俺老孙这叫金刚石,刀砍不动,枪戳不穿。今儿你们也打得手累了,也该是轮到俺老孙表演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只见孙悟空便伸手从耳朵里拔出一根绣花针,迎风一幌,叫声“大”变作碗来粗细一条铁棒,拿在手中道:“毛贼!不要走。也让俺老孙打一棍试试手!”

    孙悟空拽开步子,摩拳擦掌一番,搞得架势十足,唬得那六个贼人四散逃走,但尽皆没跑出几步,便被他打了个人仰马翻,暴尸当场。末了,孙悟空又剥去贼人的衣服,夺了他们的盘缠,并笑吟吟走到玄奘面前来,道:“师父请看,这些个毛贼已被俺老孙剿了。”

    玄奘惊见场面太血腥,而且连杀六人实属死罪,恐对自己不利,便推卸责任道:“猴儿你撞祸呐!他们虽是些强盗土匪,但也罪不该死啊!你纵有些手段,只可打退他们便是了,怎么就全都打死了呢?”

    “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们,他们便要打死你哩!”孙悟空回道。

    “胡说,为师是个出家人。我听说强盗见出家人都会给点面子,又怎么为打我呢!”玄奘道:“今日你做了恶人,故意伤人性命。来日若是官府追查而来,你且自去伏法,休让为师受牵连。”

    “怕个鸟蛋。”孙悟空道:“不瞒师父说,俺老孙五百年前在花果山称王时,不知道打死过多少人,也没见官府敢来拿我。”

    “呵呵!”玄奘听闻一阵冷笑,道:“你在五行山下受刑五百年是什么个情况?”

    “不准再提那件事。”孙悟空道,“那只是个意外。”

    “徒儿呐!那不是意外,那是因为你没娘生没爹管,从小就养成了暴横人间,欺天诳上的德性,所以才会受刻这五百年的磨难。”玄奘道:“今日你既入了我门下,为师不好好教育你一下的恶行,你便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

    孙悟空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哪听得了玄奘一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终于,他受不了了,遂冒火道:“你这怂逼和尚,这也怕,那也怕,还好意思说俺老孙做不得和尚,上不得西天。即如此,俺老孙回去便是!不伺候你了。”

    说罢,孙悟空便使性子将身一纵,说一声“俺老孙去也!”

    那陈玄奘还来不及拒绝,待他回过神来时,孙悟空早已不见了身影,只闻得“呼”的一声,已回东方而去。

    见眼下自己又被撇得个孤苦零丁,玄奘不禁点头自叹,悲怨道:“这厮!这等不受教诲!我只说了他两句,他就弃我而去。罢了!罢了!罢了!也是我命中不该招此徒弟。”

    那孙悟空一去不回,万般无赖之下,玄奘只得收拾了行李,捎在马上。他自己也不骑马,一只手柱着锡杖,一只手揪着缰绳,凄凄凉凉地往西前进。

    玄奘行不多时,只见山路前面有一个年高的老母。那老母捧着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

    玄奘见老母来到近外,慌忙牵马立于右侧让行。

    然而,那老母却没有要借路的意思,只是询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长老,为什么孤孤凄凄的独行于此?”

    玄奘回道:“贫僧乃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奉唐王圣旨前往西天大雷音寺拜佛求书而去。”

    老母道:“西方大雷音寺乃是天竺国界,此去有将近十万八千里的路程。你这和尚一人独马,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如何去得?”

    玄奘道:“弟子日前收得一个裸奔多年的徒弟,他性泼凶顽。我只是让他别抢他人衣物,他不听我言,我轻描淡写地说了他几句,他心里便不舒服,离我而去也!”

    “呃……正好我这里有一领绵布直裰和一顶嵌金花帽,原本是我儿子用的。只可惜他只做了三天和尚,就不幸命短死了。”老母道:“我刚刚才去了他所在寺里哭了一场,与他师父告了辞,将这两件遗物拿来,做个记念。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便把这衣帽送你徒儿罢!”

    玄奘道:“莫说我那徒弟已经走了,就算还在,死人的衣物也不敢领受啊!太特么晦气。”

    “瞎说啥呢!”老母道:“长老,我且偷偷告诉你,我那两件遗物可是好宝贝,专治各种不服,如果你徒儿穿了,保管他能对你服服贴贴。你且告诉我劣徒去向,我替你寻他回来。”

    “即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玄奘道:“这么跟你说吧!我那劣徒来无影去无踪,贫僧也只听得呼的一声,他应该是往东边去了。”

    “呵呵!东边不远,我家在那个方向,想必是往我家去了,待我寻他去来。”老母道:“长老可先将此两件宝贝收下,我再授你一篇咒语,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长老须切记心头,莫泄漏他人知道。”

    “不知贫僧该如何操作?”玄奘问道。

    “待我寻得劣徒回来,长老须骗他穿戴此两件宝贝。”老母道:“届时,长老方可暗念此咒以施惩戒,从此万事大吉。”

    玄奘闻言,正欲低头拜谢。只见那老母化作一道金光,往东而去。玄奘定睛一看,才发现那老母原来是观音菩萨幻化,于是急忙撮土焚香,望东方恳恳礼拜。

    拜罢,玄奘收好衣帽,将其藏在包袱中间。做好准备工作后,玄奘便坐于路旁,一边苦等菩萨归来,一边暗背那定心真言。

    来回只念了几遍,玄奘便将那定心真言背得滚瓜烂熟,牢记心胸,只待劣徒回来小施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