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001春耕

    春天是播种希望的季节，一颗颗破土而出的种子，正预示着新生命的到来。一颗颗小草探出头来，沐浴着春风，感受着天地间的变化，它们将在春天无尽的希望中茁壮成长，实现它们美好的愿望。春回大地，万象更新，一扫冬天的了无生机，处处洋溢着无限的希望。百灵鸟用嘹亮的歌声唤醒沉寂的大地。花儿们用色彩渲染大地，到处变得生机盎然，每一个角落里都流淌着春天的气息。放眼望去，在被雨水冲洗清洁的天空中，飘着多少朵白云，远处的一大—片油菜花，幸福的接收着大地给予的礼物——雨水。这边树上有鸟，前边田里有牛，牛的旁边有放牧人，左边土地里有农家小屋，这些气象合起来，好像是一幅宏大的乡村画卷。

    偶尔几声狗叫，几声鸡鸣，让人恍若置身在陶渊明的世外桃源。听小桥流水，看炊烟袅袅，感受生活的简单和美好。1978年的春天悄然而至，历史的车轮在时空的坐标上，驶入了崭新轨道，改革春风扑面而来，人们激情迸发。于正在山村田间劳作的父亲而言，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的春天。

    高考已然结束，等待是漫长的煎熬，煎熬过后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是一道绚丽的彩虹，是一道人生的坦途。正因为如此，要学会忍耐和坚强，只要是正确的等待，都是应该坚守的。“二月清明迟下种，三月清明造种秧”“清明谷雨两相连，浸种耕地莫迟延”，这些是农耕俗语。田间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数都是皮肤黝黑、粗糙。手都干裂了，手指甲里塞满了黑黑的泥巴。春天里，每一寸土地都有着诗情。春天的风是和风，万物都在和谐中生长。

    生产队早已确定分工，犁田的，与牛共舞，负责犁田的人早早牵着⽜到⽥⾥吃草，或者到⼭上或者溪涧割草，从枯黄的残草中把嫩草挑着割回来，⾟劳⾃不必说，许多时候⼿让锋利的草叶割得条条⾎痕，在前⼀天就割回嫩草，从前⼀天晚上就放在⽜栏⾥，让⽜吃饱；那时生产队的耕牛有限，部分需要人工犁田，人工犁田可三人也可两人。备用一架抬犁架，一人在后面肩上扛犁架，一手扶犁。前面两人一人肩扛犁架，手拉犁架下面，第三人用手拉绳子。三人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犁田才轻松。

    插秧的，弯腰弓背在一块一块水田中后退，那时候后退就是为了前进，后退到终点，那就意味着完成了一部分工作。只是在后退的过程中，腰酸背痛，毕竟那是一种向土地鞠躬的劳动，那时候跟感谢土地无关，只是一种农活，仅是为了生存的农活而已。在⽣产队插秧，⼈多势众，如果是⼩块的梯⽥，⼀⼈或者两⼈负责⼀块⽔⽥，⼀溜⼉下来，整⾯坡的⽔⽥就同时开始劳动，可以看到不同的⾝影在⽔⽥⾥后退，或先或后退到终点，然后从头来过。如果⼀块⽔⽥⾯积⽐较⼤，那就⼀人⼀“⼿”，“⼿”是个量词的概念，就是某⼈站在⼀个位置，以左右伸展能够插⼏株秧为基本宽度，秧的株⾏距基本在六⼨到七⼨之间，⼀个⼤⼈也就基本每⾏⼗株左右。

    秧有两类，或者是⽤铁锹铲的带泥，或者是把秧苗拔起洗净扎成秧束。带泥的秧苗要叠放在簸萁⾥，根据需要拿取，见不出多少功夫。实⽤秧束的可就很容易见出⽔平⾼低了。有经验的农⼈根据秧束⼤⼩，稍微⽬测⼀下，顺⽥埂⾛过去，看似很随意地插秧束，把绿油油的秧束散淡地插在⽔⽥的不同位置，⼤写意的⼭⽔画⼀般，勾勒了轮廓。

    春耕就是将一株株象征着希望的秧苗种入肥沃的水田，等待的是收割时的丰收，正如父亲满怀希望的等待高考成绩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