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存到天......
负责验尸的令史既惊又喜，喜的是自己没有验错，不必承担罪责。验错的罪责可不小，律法明确规定依据所验错的罪名减一等。惊的是做了几年的幽州刺史，竟不是方谦本人，而是他人假扮。
“他，他是谁？”令史问道。
狄仁杰也惊呆了，他看着手中那层薄薄的人皮，又看向那张陌生的脸，脑海中不停地翻腾着。“是啊，他不是方谦的话，那他是谁呢？真方谦又在哪里？”
狄仁杰站着静静沉思，令史也不好意思离开，就在那看着狄仁杰。
良久，狄仁杰才结束思索：“哦，今日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方才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卑职告退。”
是夜，狄仁杰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他还在想着假方谦一事。不怪狄仁杰见识不够，而是事情太过离谱。堂堂一州刺史，朝廷正四品下的封疆大吏，竟然是他人假扮。
若不是亲眼所见，狄仁杰都会觉得此事绝不可能发生。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不动声色的将一州刺史换掉。
难道真的会是李规说的蛇灵？
还有他们换掉刺史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直想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狄仁杰再也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在狄春的叫唤下起床。
得知准确时辰后，狄仁杰呵斥道：“狄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宽容了吗？如今叛乱方平，幽州形势可谓是万分紧急。我身为都督，当恪尽职守，岂能久卧于床榻之上。你为何不早点将我唤醒？”
“郎君，我看您昨夜一夜没睡，临近天亮才安然入眠，想着让您多睡会。毕竟您已年近古稀之年，不像我等年轻后生，还当多注意才是。”
狄仁杰没有再说什么，事请已经发生，总不能揪着不放，更何况，狄春也是为自己着想。“下不为例！”
说完，狄仁杰大步向大堂走去。此时，虎敬晖，李元芳以及一位中年官员正在大堂等候。中年官员身穿绿色袍服，看样子应该是三合县令赵传臣。
昨夜虎敬晖将溃兵押到城西军营后，将众人打散重新安排，直到早晨才忙完。之后他留了两个校尉和二百卫士看管，自己则赶回都督府向狄仁杰复命。
而李规奉命之后，立刻带着众人奔赴城门，斩杀了几个不开眼的士卒，将城门接管过去。每个城门留下二十人看管，封闭城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其余之人则分为两班，日夜巡察州城，若有趁机作奸犯科之人，无论罪责大小，皆斩。
乱世当用重典，杀了十几个不开眼的地痞流氓，才稳定住州内情况。
自打赵传臣到了都督府后，便一直惴惴不安，他已听说昨夜假方谦举兵叛乱一事。他作为假方谦亲信，一旦查察下来，必定受到牵连。
所以他一见狄仁杰进来，立刻跪倒在地，出声求饶。
唐代不兴跪礼，赵传臣如此行事，足见其怕到了极点。只要狄仁杰发问，他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狄仁杰坐于主位之上，虎敬晖坐在右边，李元芳坐在左边下首第一位。“起来吧，赵县令不必行此大礼，狄某受不起。”
“赵县令知道昨夜之事了吧？”
赵传臣紧张的说道：“罪官知道。”
“知道就好，本都督找你过来，是有些案情需要询问于你，你务必老实回答。若是有半点虚言，方谦吴益之之流，就是你的下场。”
赵传臣哪里还敢有所隐瞒，谋逆可是十恶之一，他可不敢与之沾上边：“都督尽管发问，罪官必定如实交代。”
狄仁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暂且坐下吧。”
赵传臣闻言，立刻扶着椅子坐了下去。再站下去，恐怕就要瘫倒在地了。
“说说吧，朝廷那笔慰抚款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谦说已下发至各县，可村民向我告状，说他们并未收到慰抚款。”狄仁杰用锐利的眼神看向赵传臣：“是你将那笔慰抚款吞了，还是怎么回事？”
赵传臣哪里敢认下此罪？且不说他没有吞下那笔巨款，就算真的吞了，也要将责任推到假方谦身上去。
于是他将内中真情一一道出：“都督下问，罪官不敢有所隐瞒。这件事说起来非常蹊跷，当时幽州治下九个县的县令，都接到了州里转发的慰抚款。可事情过后，除我一人以外，剩下的八位县令，不是病死，就是辞官。”
狄公双眉一扬：“哦，有这等事？”
“嗯”，赵传臣说道：“所以说，现在知晓此事原委的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狄公点点头，安抚道：“赵县令不要着急，慢慢说。”
内心有些惶恐的赵传臣，端起茶碗润了润嘴，又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紧张感，继续说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说着，赵传臣开始回忆此事的经过。一年前，朝廷将慰抚款发到州里，假方谦确实将其下发到了各县。
当时赵传臣准备将其悉数下发至各村村民，可他没想到，就在此时，假方谦派人将他叫到幽州。跟他说，这笔钱不能下放。
赵传臣说自己当时非常吃惊，赶忙问假方谦原因。
狄仁杰追问道：“方谦怎么说的？”
“他说这是朝廷的命令，并且命我将这笔钱以我自己的名义存到天……”
说到这里，赵传臣突然停住，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狄仁杰。
狄仁杰一愣，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呢，于是问道：“存到哪了？”
然而赵传臣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傻愣愣的望着他。狄仁杰大感不妙，昨夜的方谦也是这般，看了一身旁的虎敬晖和李元芳，二人都莫名其妙地往身后看。
忽然，狄仁杰站起来大声道：“不好，有刺客！”
闻言，虎敬晖和李元芳已闪电般冲向门外，可门外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狄仁杰来到赵传臣面前，只见赵传臣的双眼呆呆的看向前方，纹丝不动。叹了叹鼻息，又摸了一下脉搏，叹道：“他死了！”
回到堂内的虎敬晖和李元芳不由一愣，这么大个活人，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遇刺身亡，真是不可思议。
狄仁杰开始回想赵传臣的话，对手急于杀其灭口，说明赵传臣接下来要说的地点非常重要。可那是哪里呢，狄仁杰嘴里嘀咕着：“天，天什么？”
“他们究竟不想让我听到什么呢？”
这时陆大有进来禀报：“狄公，李二的后事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便能下葬。”
“他，他是谁？”令史问道。
狄仁杰也惊呆了，他看着手中那层薄薄的人皮，又看向那张陌生的脸，脑海中不停地翻腾着。“是啊，他不是方谦的话，那他是谁呢？真方谦又在哪里？”
狄仁杰站着静静沉思，令史也不好意思离开，就在那看着狄仁杰。
良久，狄仁杰才结束思索：“哦，今日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方才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卑职告退。”
是夜，狄仁杰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他还在想着假方谦一事。不怪狄仁杰见识不够，而是事情太过离谱。堂堂一州刺史，朝廷正四品下的封疆大吏，竟然是他人假扮。
若不是亲眼所见，狄仁杰都会觉得此事绝不可能发生。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不动声色的将一州刺史换掉。
难道真的会是李规说的蛇灵？
还有他们换掉刺史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直想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狄仁杰再也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日上三竿，才在狄春的叫唤下起床。
得知准确时辰后，狄仁杰呵斥道：“狄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宽容了吗？如今叛乱方平，幽州形势可谓是万分紧急。我身为都督，当恪尽职守，岂能久卧于床榻之上。你为何不早点将我唤醒？”
“郎君，我看您昨夜一夜没睡，临近天亮才安然入眠，想着让您多睡会。毕竟您已年近古稀之年，不像我等年轻后生，还当多注意才是。”
狄仁杰没有再说什么，事请已经发生，总不能揪着不放，更何况，狄春也是为自己着想。“下不为例！”
说完，狄仁杰大步向大堂走去。此时，虎敬晖，李元芳以及一位中年官员正在大堂等候。中年官员身穿绿色袍服，看样子应该是三合县令赵传臣。
昨夜虎敬晖将溃兵押到城西军营后，将众人打散重新安排，直到早晨才忙完。之后他留了两个校尉和二百卫士看管，自己则赶回都督府向狄仁杰复命。
而李规奉命之后，立刻带着众人奔赴城门，斩杀了几个不开眼的士卒，将城门接管过去。每个城门留下二十人看管，封闭城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其余之人则分为两班，日夜巡察州城，若有趁机作奸犯科之人，无论罪责大小，皆斩。
乱世当用重典，杀了十几个不开眼的地痞流氓，才稳定住州内情况。
自打赵传臣到了都督府后，便一直惴惴不安，他已听说昨夜假方谦举兵叛乱一事。他作为假方谦亲信，一旦查察下来，必定受到牵连。
所以他一见狄仁杰进来，立刻跪倒在地，出声求饶。
唐代不兴跪礼，赵传臣如此行事，足见其怕到了极点。只要狄仁杰发问，他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狄仁杰坐于主位之上，虎敬晖坐在右边，李元芳坐在左边下首第一位。“起来吧，赵县令不必行此大礼，狄某受不起。”
“赵县令知道昨夜之事了吧？”
赵传臣紧张的说道：“罪官知道。”
“知道就好，本都督找你过来，是有些案情需要询问于你，你务必老实回答。若是有半点虚言，方谦吴益之之流，就是你的下场。”
赵传臣哪里还敢有所隐瞒，谋逆可是十恶之一，他可不敢与之沾上边：“都督尽管发问，罪官必定如实交代。”
狄仁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暂且坐下吧。”
赵传臣闻言，立刻扶着椅子坐了下去。再站下去，恐怕就要瘫倒在地了。
“说说吧，朝廷那笔慰抚款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谦说已下发至各县，可村民向我告状，说他们并未收到慰抚款。”狄仁杰用锐利的眼神看向赵传臣：“是你将那笔慰抚款吞了，还是怎么回事？”
赵传臣哪里敢认下此罪？且不说他没有吞下那笔巨款，就算真的吞了，也要将责任推到假方谦身上去。
于是他将内中真情一一道出：“都督下问，罪官不敢有所隐瞒。这件事说起来非常蹊跷，当时幽州治下九个县的县令，都接到了州里转发的慰抚款。可事情过后，除我一人以外，剩下的八位县令，不是病死，就是辞官。”
狄公双眉一扬：“哦，有这等事？”
“嗯”，赵传臣说道：“所以说，现在知晓此事原委的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狄公点点头，安抚道：“赵县令不要着急，慢慢说。”
内心有些惶恐的赵传臣，端起茶碗润了润嘴，又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紧张感，继续说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说着，赵传臣开始回忆此事的经过。一年前，朝廷将慰抚款发到州里，假方谦确实将其下发到了各县。
当时赵传臣准备将其悉数下发至各村村民，可他没想到，就在此时，假方谦派人将他叫到幽州。跟他说，这笔钱不能下放。
赵传臣说自己当时非常吃惊，赶忙问假方谦原因。
狄仁杰追问道：“方谦怎么说的？”
“他说这是朝廷的命令，并且命我将这笔钱以我自己的名义存到天……”
说到这里，赵传臣突然停住，张着嘴愣愣的看着狄仁杰。
狄仁杰一愣，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呢，于是问道：“存到哪了？”
然而赵传臣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傻愣愣的望着他。狄仁杰大感不妙，昨夜的方谦也是这般，看了一身旁的虎敬晖和李元芳，二人都莫名其妙地往身后看。
忽然，狄仁杰站起来大声道：“不好，有刺客！”
闻言，虎敬晖和李元芳已闪电般冲向门外，可门外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狄仁杰来到赵传臣面前，只见赵传臣的双眼呆呆的看向前方，纹丝不动。叹了叹鼻息，又摸了一下脉搏，叹道：“他死了！”
回到堂内的虎敬晖和李元芳不由一愣，这么大个活人，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遇刺身亡，真是不可思议。
狄仁杰开始回想赵传臣的话，对手急于杀其灭口，说明赵传臣接下来要说的地点非常重要。可那是哪里呢，狄仁杰嘴里嘀咕着：“天，天什么？”
“他们究竟不想让我听到什么呢？”
这时陆大有进来禀报：“狄公，李二的后事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便能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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