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除苛政，安百姓
如此多的官吏附逆二贼，打乱了狄仁杰的安排。州事繁复，很多事还要通过这些官吏去办，一下子空了三分之二的人，导致许多事都没人处理。
一个不小心，可能又会生出大乱子。
但事涉谋反，哪怕是狄仁杰身为黜陟使，也不敢轻易地放过他们。这事的决定权不在他，而在大明宫内的皇帝武曌。
最后狄仁杰只好将附逆二贼的官吏先行收监，然后具折进京，将此事向皇帝武曌禀报，等候皇帝发落。
而为了避免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狄仁杰从都督府里抽调了一半官吏出来，让他们帮着处理民政。
此事虽于礼不合，但事急从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知道此时的刺史府一众官佐，只剩下一个长史，一个司功参军事，三个录事，两个助教以及一个医学博士。
若没有都督府的官员协助，仅凭这几人，根本无法维持刺史府正常运转。
“刺史府长史何在？”
刺史府长史连忙起身，高声道：“下官在。”
狄仁杰吩咐道：“有几件事需你立刻去办。第一，命令各县废除二贼所在时的一切苛政。官府占田者，要还田于民。封山者，要还山于民。”
最后狄仁杰还叮嘱道：“各县令要亲自下到民间体察民情，每十五日向本使禀告一次。遇有民生疾苦，就地解决，不必上报。”
长史应了声是，随后狄仁杰开始安排第二件事，他要为大柳树村的村民平反。“大柳树村村民聚众流亡，乃为苛政所逼。尔立刻张榜公告，开脱流民之罪，归还田地，令其复村。”
当然，只还田是不够的，此时大柳树村已民不聊生，衣食无周，官府必须动用府库钱粮进行赈济。最后狄仁杰还准备具折上书，请求皇帝武曌免幽州之地一年赋税。
“第三，复查刑狱。凡被冤狱屈押之人，一概释放。”
长史领命而去。
这时狄仁杰又道：“都督府法曹何在？”
幽州都督府的法曹闻言，立刻起身，拜道：“下官在。”
“灵境县小连子村，人多口有失踪，村民疑似厉鬼作祟。你立即带人查察，即刻回报，不得迁延！”
“是！”
“我身边有一得力之人，乃是小连子村的村民，对当地非常熟悉，或许可以帮你的忙。”说完，狄仁杰看向身后的陆大有：“大有，你随法曹同去。”
陆大有立刻出列，为村子出力办事，他责无旁贷，躬身应道：“是。”
法曹本只负责都督府内之事，对民政不甚熟悉，如今见狄仁杰拍了个帮手给自己，立刻谢道：“多谢都督指点。”
都督府总督军事，需要对地形非常熟悉，法曹虽不善民政，却也知灵境县小连子山地处偏远，于是恭维道：“都督方到幽州，足迹竟已踏遍境内，真是令人既感且佩呀！”
一众官员也纷纷议论此事。
狄仁杰见状轻咳一声，制止众人交谈，继续说道：“举凡诸事，以民生为第一。本使查察官吏不看别的，第一是时刻要有替天子巡牧之心，安抚百姓之举。第二是劝课农桑，水利诸要；第三是刑狱诉讼，晓民以理。”
说完又看向左侧稀稀拉拉的几个幽州刺史府官吏，高声道：“三者皆备者，上品。三有其二者，中品。三有其一者，下品。三者俱无者，革职！”
众官齐齐躬身：“谨领天使（都督）教诲。”
“从今日起，诸公务必勤劳政事，以民生为本，不得轻玩怠忽。如让本使查到有人徇私舞弊、漠视民生，王法制裁，绝不姑息！”
当天下午，刺史府贴出安民告示，宣布大柳树村村民无罪，让流亡在外的村民立刻回村。同时还宣布，此前如有冤屈，可前往刺史府申诉。
另外，由于附逆官员都已主动认罪，再无封城必要，狄仁杰便下令开放城门。而虎敬晖审理完王二郎后，得了狄仁杰的首肯，前往城西大营，释放溃兵归家。
至于李规，则带着卫士搜查刺史府。此时虎敬晖身份虽然暴露，但狄仁杰还将其留在身边，真方谦不宜露面，所以他没急着联系薛文。
等狄仁杰处理完公务，李元芳带着暂居于都督府内的大柳树村一众老弱前来。如今假方谦已除，官府也还了他们清白，再无人敢加害他们，也是时候放其归家了。
张老四见到狄仁杰，躬身拜道：“多谢天使替我等主持公道，若是没有天使，恐怕我们连这个冬天都撑不过去。”
说着又是长长一拜，狄仁杰见状立马扶起张老四等人，宽慰道：“老人家，快起来。大家快起来吧。好好回家种地，但盼着明年能是个好年成啊！”
“多谢天使。”
“好了，不要在说谢字了，替民做主乃职责所在。大家赶快回去吧。见到村里流亡的人，劝他们早日回村。”
张老四拍了拍胸脯道：“天使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狄仁杰笑了笑，高兴道：“好，这事就拜托你了。”说着看向身后的李元芳：“元芳，送乡亲们出城。”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狄仁杰心怀愧疚，之前被假方谦绑在刑台上的老弱妇孺已不知所踪，估计已凶多吉少。
那么多鲜活的生命，竟命丧歹徒之手，是他这个幽州都督兼黜陟使的失职啊。若是他早点站出来，那些人或许就不会死，他没料到假方谦竟会如此丧心病狂。
方才张老四等人虽然不说，但那股失落感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却说当天夜里，虎敬晖没有回都督府，而是留在了大营内。入夜后，偷偷溜出大营，直奔小连子山而去。
不多时，便在小连子山里见到了金木兰。
“怎么样？”
“李二已经死了。”
金木兰大喜，上前抓住虎敬晖的手，问道：“真的？”
“前天夜里便已断气，今天是我亲眼看着他被乘入棺椁之中，狄仁杰还命人给他找一个风水宝地。”
金木兰点了点头：“嗯，看样子，确实是死了。太好了，阿晖，只有你才有这份本事。狄仁杰应该没有对你起疑吧？”
虎敬晖沉默了一会：“不知道，他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旁人看不出深浅。”又沉默了片刻，虎敬晖联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对金木兰说道：“阿兰，你不是狄仁杰的对手，不如趁此时脱身，你我一起归隐山林。”
闻言，金木兰立刻松开虎敬晖的手：“放弃，你居然叫我放弃，你疯了吗？”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弃我的计划的。”说完又保住虎敬晖，柔声道：“阿晖，你会帮我的，对吗？”
一个不小心，可能又会生出大乱子。
但事涉谋反，哪怕是狄仁杰身为黜陟使，也不敢轻易地放过他们。这事的决定权不在他，而在大明宫内的皇帝武曌。
最后狄仁杰只好将附逆二贼的官吏先行收监，然后具折进京，将此事向皇帝武曌禀报，等候皇帝发落。
而为了避免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狄仁杰从都督府里抽调了一半官吏出来，让他们帮着处理民政。
此事虽于礼不合，但事急从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要知道此时的刺史府一众官佐，只剩下一个长史，一个司功参军事，三个录事，两个助教以及一个医学博士。
若没有都督府的官员协助，仅凭这几人，根本无法维持刺史府正常运转。
“刺史府长史何在？”
刺史府长史连忙起身，高声道：“下官在。”
狄仁杰吩咐道：“有几件事需你立刻去办。第一，命令各县废除二贼所在时的一切苛政。官府占田者，要还田于民。封山者，要还山于民。”
最后狄仁杰还叮嘱道：“各县令要亲自下到民间体察民情，每十五日向本使禀告一次。遇有民生疾苦，就地解决，不必上报。”
长史应了声是，随后狄仁杰开始安排第二件事，他要为大柳树村的村民平反。“大柳树村村民聚众流亡，乃为苛政所逼。尔立刻张榜公告，开脱流民之罪，归还田地，令其复村。”
当然，只还田是不够的，此时大柳树村已民不聊生，衣食无周，官府必须动用府库钱粮进行赈济。最后狄仁杰还准备具折上书，请求皇帝武曌免幽州之地一年赋税。
“第三，复查刑狱。凡被冤狱屈押之人，一概释放。”
长史领命而去。
这时狄仁杰又道：“都督府法曹何在？”
幽州都督府的法曹闻言，立刻起身，拜道：“下官在。”
“灵境县小连子村，人多口有失踪，村民疑似厉鬼作祟。你立即带人查察，即刻回报，不得迁延！”
“是！”
“我身边有一得力之人，乃是小连子村的村民，对当地非常熟悉，或许可以帮你的忙。”说完，狄仁杰看向身后的陆大有：“大有，你随法曹同去。”
陆大有立刻出列，为村子出力办事，他责无旁贷，躬身应道：“是。”
法曹本只负责都督府内之事，对民政不甚熟悉，如今见狄仁杰拍了个帮手给自己，立刻谢道：“多谢都督指点。”
都督府总督军事，需要对地形非常熟悉，法曹虽不善民政，却也知灵境县小连子山地处偏远，于是恭维道：“都督方到幽州，足迹竟已踏遍境内，真是令人既感且佩呀！”
一众官员也纷纷议论此事。
狄仁杰见状轻咳一声，制止众人交谈，继续说道：“举凡诸事，以民生为第一。本使查察官吏不看别的，第一是时刻要有替天子巡牧之心，安抚百姓之举。第二是劝课农桑，水利诸要；第三是刑狱诉讼，晓民以理。”
说完又看向左侧稀稀拉拉的几个幽州刺史府官吏，高声道：“三者皆备者，上品。三有其二者，中品。三有其一者，下品。三者俱无者，革职！”
众官齐齐躬身：“谨领天使（都督）教诲。”
“从今日起，诸公务必勤劳政事，以民生为本，不得轻玩怠忽。如让本使查到有人徇私舞弊、漠视民生，王法制裁，绝不姑息！”
当天下午，刺史府贴出安民告示，宣布大柳树村村民无罪，让流亡在外的村民立刻回村。同时还宣布，此前如有冤屈，可前往刺史府申诉。
另外，由于附逆官员都已主动认罪，再无封城必要，狄仁杰便下令开放城门。而虎敬晖审理完王二郎后，得了狄仁杰的首肯，前往城西大营，释放溃兵归家。
至于李规，则带着卫士搜查刺史府。此时虎敬晖身份虽然暴露，但狄仁杰还将其留在身边，真方谦不宜露面，所以他没急着联系薛文。
等狄仁杰处理完公务，李元芳带着暂居于都督府内的大柳树村一众老弱前来。如今假方谦已除，官府也还了他们清白，再无人敢加害他们，也是时候放其归家了。
张老四见到狄仁杰，躬身拜道：“多谢天使替我等主持公道，若是没有天使，恐怕我们连这个冬天都撑不过去。”
说着又是长长一拜，狄仁杰见状立马扶起张老四等人，宽慰道：“老人家，快起来。大家快起来吧。好好回家种地，但盼着明年能是个好年成啊！”
“多谢天使。”
“好了，不要在说谢字了，替民做主乃职责所在。大家赶快回去吧。见到村里流亡的人，劝他们早日回村。”
张老四拍了拍胸脯道：“天使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狄仁杰笑了笑，高兴道：“好，这事就拜托你了。”说着看向身后的李元芳：“元芳，送乡亲们出城。”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狄仁杰心怀愧疚，之前被假方谦绑在刑台上的老弱妇孺已不知所踪，估计已凶多吉少。
那么多鲜活的生命，竟命丧歹徒之手，是他这个幽州都督兼黜陟使的失职啊。若是他早点站出来，那些人或许就不会死，他没料到假方谦竟会如此丧心病狂。
方才张老四等人虽然不说，但那股失落感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却说当天夜里，虎敬晖没有回都督府，而是留在了大营内。入夜后，偷偷溜出大营，直奔小连子山而去。
不多时，便在小连子山里见到了金木兰。
“怎么样？”
“李二已经死了。”
金木兰大喜，上前抓住虎敬晖的手，问道：“真的？”
“前天夜里便已断气，今天是我亲眼看着他被乘入棺椁之中，狄仁杰还命人给他找一个风水宝地。”
金木兰点了点头：“嗯，看样子，确实是死了。太好了，阿晖，只有你才有这份本事。狄仁杰应该没有对你起疑吧？”
虎敬晖沉默了一会：“不知道，他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旁人看不出深浅。”又沉默了片刻，虎敬晖联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对金木兰说道：“阿兰，你不是狄仁杰的对手，不如趁此时脱身，你我一起归隐山林。”
闻言，金木兰立刻松开虎敬晖的手：“放弃，你居然叫我放弃，你疯了吗？”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弃我的计划的。”说完又保住虎敬晖，柔声道：“阿晖，你会帮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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