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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 白大师

    这人开车带着三人在市里绕圈儿,左羽本是路盲,平日又不大走动,虽在C市呆了不到一年,却没到过几个地方,又见那人不时看看手表,从方向盘上腾出左手,掐指轮回,不知在运算什么,当即也不出言相问,既然人家找上了,早晚可以知晓。赵小红和郝俊本也有些担心,暗自留意经过的路线,怎奈身心疲惫,加之车里空调凉爽,又放着《观音圣号》的CD,旋律如同流行歌曲,音声却十分柔和,两人坐在后面没过多久,便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那车穿过大马路,改钻偏僻路径,车速时快时慢,七扭八拐又行了一个来小时,这才停在一处宅院的门口。左羽轻轻唤醒两人,二人揉揉眼睛,擦去嘴角的口水,尚自有些迷糊。

    三人下得车来,眼前却是个几幢相连的小洋楼,都是独门独院,两楼之间相隔也不远。此处离繁华之地有些距离,加之时近正午,虽然隐隐听得见车来车往,还没树头蝉儿声音大,反倒显得幽静。这样的建筑在大城市里却是不多了。

    那人将车停好,见这一番虽请的是赵小红,左羽却走在头前,金童玉女分列身后左右,也看出以他马首是瞻,当即请三人来到院中,左羽前脚一踏见院门就吓了一跳。

    只见小小的院子里,水缸、砖头、花盆,没一样不按五行生克布置,但似乎布置得太过用心,痕迹很是明显。二层小楼有些年代,粉饰却新,门首大大一面八卦镜,折射阳光晃人二目。几个保镖守在门口,至于是不是先前碰见的那几个,却认不出了。

    左羽暗笑:“一个神棍要这许多保镖做什么,谁会跟一个神棍过不去。”

    那人看也不看几个保镖,推开了门,从门里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朝那人道:“回来啦。”

    那人道:“啊,张妈,现在什么时间了,师傅在哪里?”

    那老妇道:“现在是午时刚过,大师在后院喝茶。”

    三人看这老妇的打扮,竟是保姆之类的佣工,口中都是“子午卯酉”的说话,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白脸汉子退回来,领三人绕过小楼,来在后面,却另有一个院子,比前院还大些。一颗怀抱的大桐树枝繁叶茂,树荫下一张油藤大躺椅,上面斜躺着一个胖子,一手托着一个小紫砂壶,不时喝上一口,一只手用手指有节奏地点着椅子靠手。赵小红心里暗笑:“不知里面是热水还是凉水,若是开水,这般喝茶法,也不怕烫到脖子。”

    此人自然就是白大师白迟了,身旁另有两个人伺候着,一副恭谨的样子,一个手托罗盘,一个手捧香炉,远远传来一阵檀香的味道,淡而能及远,应是佳品。两人都是穿着疙瘩扣圆领的中式上衣,却是个半袖的,和带他们来的白脸汉子一般,有些不伦不类。不过看这般光景,不是保镖而是弟子之类的了。

    那白脸汉子示意三人稍待,径自来到白大师身旁,俯下身子在白迟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白大师眼这才睁开,将手里的紫砂壶交与旁边的弟子,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三人近前,笑着扫了三人一下,只是仿佛脸上肥肉十分沉重,笑起来好不辛苦。待看到左羽时,眼中神色颇显得意外,但也只一闪而过,随即隐没,便如没认出来一样。朝赵小红道:“赵小姐,久闻大名,果然风采非凡。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赵小红心道:“什么有失远迎,是就没想远迎,躺着不知有多舒服。”她终究没和这类人物打过交道,只得道:“这位……白大师,多谢你啦。”说话时仍是站在左羽身后。

    白大师这才问道:“这两位是?”

    赵小红道:“这是我……我朋友,这位是我师傅。”

    白大师这才看了看左羽,心道:“年纪轻轻便收起徒弟来了,不知天高地厚。”转念又一想:“嗯,我也是不离本行,人家不许学些别的么,难道拜了师一定是学算卦呀。上次见这人不是也懂得中医么。”又想起两次见左羽都是和柳家有关,那日柳家太太对这少年礼敬有加,只怕关系非浅,柳家财雄势大,自己来日还要多所依仗,不可得罪。当下对左羽也是客气的,道:“哈哈,足下安好,别来无恙。”左羽心道:“原来他还是记得我的。”微微一笑,还了礼。

    白大师招呼三人到树荫下坐了,郝俊和赵小红不免有些拘谨。左羽道:“多谢你援手,捞我这徒弟出来。”他不知对方是何意思,有意为两人挡横,所以先摆下师傅的名目来,一应招数都打算自己接了。

    白大师道:“那没什么的,咱们玄门里难得有赵小姐这样的后起之秀,我也是爱才心切,这才叫人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

    三人均想:打个招呼便放人了,一个神棍竟有这样的能量,可真想不到。

    左羽虽与他有数面之缘,却是并无深谈,这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只觉得他的声音十分低沉,音量忽大忽小,嘴唇一动一动,声音如同留在嗓子眼里,十分怪异,颇有些故弄玄虚心的意思,心道:“原来神棍若是一大了,说话都不寻常,嗯,赵小红将来修为深了,若是也学他这样,那可有趣得紧了。嘿,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算哪门子玄门中人。”当即嘿嘿一笑,道:“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我这徒弟身在囹圄,大师是怎么得知的,莫不是已到了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便知天下之事的地步?当真好生叫人佩服。只是我这徒弟籍籍无名,怎么惹得大师你心血来潮,这可好叫人费琢磨。呵呵,哈哈。”

    白大师也跟着打了个哈哈,从徒弟手中拿过茶壶凑在嘴边,并没借这个话茬。

    左羽心中却想:此人到底有何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