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巳（12）
慈卿见丽梅脸色不是很好，于是宽慰说：“丽梅，怀着两个孩子辛苦你了。你这八个月的肚子看起来比别人同月份的大多了，偏偏胃口又不好，听建勇说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我明天去买些好东西过来给你补补。”
丽梅推辞道：“妈，不用了，我胃口还好，虽然平时东西吃的不是很多，但为了孩子总是会吃一些，你不用费心了。”
“我看你这肚子尖尖的，像是男孩。”
竹苓瞥见丽梅变了脸色，相必是听到慈卿的话以为又是重男轻女的言论，于是连忙解围：“婶子，你还信这些说法呢，这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其实男孩女孩都一样好，你看建平的女儿多聪明，阿蓉多乖巧，一点儿不比男孩差。”
慈卿说：“是啊，男孩女孩都一样好，只是阿蓉是女孩，丽梅这一胎要是男孩就凑成一个好字，多吉利，她公公也高兴。竹苓，你看丽梅和尹琼都生孩子了，你可得抓紧呀。”
竹苓笑道：“我不急，我随缘。”
“丽梅，我昨天跟你妈打电话，听她说你最小的那个妹妹怀孕了是吧？”
丽梅说：“对啊，荷儿有孩子了自己还一点都不知道，是上个月的一天低血糖在家中晕倒，送去医院一检查，居然是有孩子了。但是还好，身体一切健康，孩子的生命体征也都很好。”
慈卿还欲聊几句，见芬芬进来，一件着急，“妈，爸又喝多了，让阿阳和建勇给扶回来，你去看看吧。”
丽梅说：“我爸上个月给我拿来几瓶野蜂蜜，我泡一点蜂蜜水给爸送去。妈，你先过去看看吧。”
慈卿恨铁不成钢，但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奈还是得接受，由着竹苓和尹琼搀扶了下楼到自己的住处，果然看到了礼锡正不省人事地坐在躺椅上，建国建平和明阳在旁边守着。
竹苓和尹琼明白不便多留，于是找了借口回去了。
慈卿走近，闻建勇身上的酒气，心下不爽，“你也出去喝酒了，是跟丐和他们几个一起？”
建勇吞吞吐吐，“是……我就喝了一点点，主要是聊天。”
“父子俩一个德行！”见建国杵在一旁，慈卿更是想起了他比建勇还能喝酒，心中更是恼火，“你们兄弟两个能不能学学健平，少学点你爸的臭毛病。”
建国说：“建平知道妈不喜欢别人喝酒，所以在你面前很少喝，但回了他自己家里喝的可不少。妈，你别总被别人的表象给欺骗了呀。再说了，说到喝酒，我们兄弟三个谁比的过阿念，她那酒量恐怕比爸还厉害。”
“你少提你妹妹，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也没见你们两个着急过。”
“阿念又不在嘉定，甚至不在浙江，我们就算想管手也伸不了这么长啊。妈，我和建勇对阿念真的算好的了，健平那才叫不睦妹妹呢。”
“你还有理了，父子女几个人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下次你爸喝成这样，就上派出所告那个拉他去喝酒的人！你爸不能喝酒，街坊邻居的谁不知道呀？”
建勇忍俊不禁，“那得您去派出所告，多半是大伯和小伯找的，我们做晚辈的可不敢告。”
明阳说：“奶奶，你放心吧，我妈可厉害了，只要有她在，我爸就不敢多喝。”
建国本想寻鸡毛掸子，寻不到于是一下子抄起拖着作势要打，“你这兔崽子够没良心的，刚借你钱你就在你奶面前瞎说，下次再想要钱都找你妈去，我是一分也不给了。”
明阳躲到慈卿身后，慈卿护着他，“你不给我给，我的孙子我自己疼。”
丽梅端了蜂蜜水过来，慈卿扶了住礼锡，由丽梅用勺子喂，不料礼锡却自己接了碗过来一口干了，“我都说了没醉，你们一个都不相信。蜂蜜水的味道是比酒难喝多了。”
慈卿轻拍了一下礼锡，“没醉你还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是故意偷听我们说话呢。”
礼锡笑道：“我是想听听老太婆会说我什么坏话。”
众人都笑了。
门外传来两声车熄火的声音，众人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开车过来，却见陈念抱着沁束，身后跟着半儒踏进门。
慈卿惊喜道：“小念，你回来了！”
陈念把沁束放下，让女儿去抱抱外婆，沁束很乖巧地扑倒慈卿怀里。
礼锡却是没有一丝笑意，只盯着外头的车。
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是个男人，“念姐，既然你到家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还用得到我随时打电话。”
男人开车走后，礼锡一脸不痛快，“这么晚了，你让一个陌生男人送你，还随便让他知道我们家的地址？”
陈念说：“爸，你看你这话说的，他是我朋友，你当然不认识，当然对他是陌生的了。你放心，他是我铁哥们，又不是坏人，让他知道了咱们家住哪又没事，难不成他下次还会带人来偷窃啊？”
“还铁哥们，你晓得是什么狐朋狗友，你晓得他心里在算计你一些什么东西，你一个女人，多一点对别的男人的戒备之心还能害了你吗？”
陈念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吧，你那套老古董的思想留着对别人说吧。朋友之间互相都不信任那还做什么朋友，你就是因为有这种思想这个年纪了身边才没几个朋友。”
“行行行，你的思想最前卫，最和国际接轨，我老掉牙的思想不配入你的耳，你的事情以后我都不管了，你要是惹出什么麻烦也都自己解决，别来求我！”
礼锡被气得不愿和陈念共处一室，独自往楼上去了。
慈卿觉得女儿说话太没分寸了，“小念，你知道我跟你爸大多数时候都处不来，但是这一次我支持你爸，你说话确实是太不知道轻松了，这脾气得改改，不然以后在社会上吃亏。”
陈念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妈，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现在又不是上学的学生，社会也不是没闯过。现在的社会和你们年轻时不一样了，一个人只有放得开，朋友结交的多，事情都愿意去尝试，那样才有成功的可能。否则对这个人不信任，怕那个人骗自己，这辈子想赚大钱是不可能了。妈，等我将来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你跟爸就不会这么说了。”
“妈不指望着你能有什么大作为，自己平平安安的，家庭和和睦睦的，妈就很放心了。”
丽梅见半儒立在那儿，半天了也没一句话，“半儒，你也来了。”
半儒没想到会有人跟自己搭腔，尴尬的氛围也缓解了一些，“是啊，我送她们母女上来，也想着来看看妈跟爸。爸妈现在身体都还好吗？”
慈卿说：“我都好，只是偶尔手腕有隐隐的痛，使不上劲，倒是她爸，明明身体条件不允许喝酒，但这个毛病是怎么都改不了。”
陈念说：“爸七十好几的人了，要是让他去改这个一辈子都有的习惯，那可难了，随他去吧。妈，我跟小束打算在这里住几天，多陪陪你。”
慈卿喜笑颜开，“那当然好呀，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半儒也一起住下吧。”
半儒连忙婉拒，“我还是不了，妈，棋牌室最近很忙，我得回去处理事情。念念和小束都已经安全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丽梅叫住他，“怎么这么着急着走啊，现在那么晚了棋牌室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明天再说吧，在这里住一晚。”
芬芬进屋道：“陈念，你饿了没我去给你跟沁束下碗面条吧。”
陈念说：“我还真是饿了，晚饭都没吃多少，那就麻烦大嫂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那就两碗面条，我做个糖沁蛋，沁束肯定爱吃。”
建国招呼着，“都别在这站着了吧，我帮你把行李提上楼，妈一直留着一间空房，打扫的很干净，是给建平一家住的，这段日子你们就住那里吧。”
陈念撇撇嘴，“大哥，我住那间房间你可别说出去，不然建平知道了，下次他上来都不肯住了。”
慈卿嗔怪道：“胡说些什么呢，你二哥哪里是那样的人？兄妹团结，他懂的。”
“是妈懂的，他可不懂。我拿他当二哥，他也不见得把我当妹妹呀。”
“行了行了，你别在我面前说这些，说的我头疼。都三十了两个人了还不团结，瞧瞧你给孩子做的是什么榜样呀，将来沁束和阿蓉、和阿冉也都不团结了。”
“妈，就是偏心，什么叫我给孩子做了不好的榜样，分明是建平每次都挑我的刺，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他了。我们的下一辈可不会像他那个古怪脾气。明阳都长这么高了，也越来越帅了。”
明阳被夸得不好意思，带着沁束上楼去了，说是去看新买的碟片《虹猫蓝兔三千问》。
建国说：“阿阳倒是对沁束好。阿念，上我那儿去吧，咱们兄妹三个聊聊天，等芬芬煮好了面我让她端上来。”
丽梅推辞道：“妈，不用了，我胃口还好，虽然平时东西吃的不是很多，但为了孩子总是会吃一些，你不用费心了。”
“我看你这肚子尖尖的，像是男孩。”
竹苓瞥见丽梅变了脸色，相必是听到慈卿的话以为又是重男轻女的言论，于是连忙解围：“婶子，你还信这些说法呢，这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其实男孩女孩都一样好，你看建平的女儿多聪明，阿蓉多乖巧，一点儿不比男孩差。”
慈卿说：“是啊，男孩女孩都一样好，只是阿蓉是女孩，丽梅这一胎要是男孩就凑成一个好字，多吉利，她公公也高兴。竹苓，你看丽梅和尹琼都生孩子了，你可得抓紧呀。”
竹苓笑道：“我不急，我随缘。”
“丽梅，我昨天跟你妈打电话，听她说你最小的那个妹妹怀孕了是吧？”
丽梅说：“对啊，荷儿有孩子了自己还一点都不知道，是上个月的一天低血糖在家中晕倒，送去医院一检查，居然是有孩子了。但是还好，身体一切健康，孩子的生命体征也都很好。”
慈卿还欲聊几句，见芬芬进来，一件着急，“妈，爸又喝多了，让阿阳和建勇给扶回来，你去看看吧。”
丽梅说：“我爸上个月给我拿来几瓶野蜂蜜，我泡一点蜂蜜水给爸送去。妈，你先过去看看吧。”
慈卿恨铁不成钢，但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奈还是得接受，由着竹苓和尹琼搀扶了下楼到自己的住处，果然看到了礼锡正不省人事地坐在躺椅上，建国建平和明阳在旁边守着。
竹苓和尹琼明白不便多留，于是找了借口回去了。
慈卿走近，闻建勇身上的酒气，心下不爽，“你也出去喝酒了，是跟丐和他们几个一起？”
建勇吞吞吐吐，“是……我就喝了一点点，主要是聊天。”
“父子俩一个德行！”见建国杵在一旁，慈卿更是想起了他比建勇还能喝酒，心中更是恼火，“你们兄弟两个能不能学学健平，少学点你爸的臭毛病。”
建国说：“建平知道妈不喜欢别人喝酒，所以在你面前很少喝，但回了他自己家里喝的可不少。妈，你别总被别人的表象给欺骗了呀。再说了，说到喝酒，我们兄弟三个谁比的过阿念，她那酒量恐怕比爸还厉害。”
“你少提你妹妹，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也没见你们两个着急过。”
“阿念又不在嘉定，甚至不在浙江，我们就算想管手也伸不了这么长啊。妈，我和建勇对阿念真的算好的了，健平那才叫不睦妹妹呢。”
“你还有理了，父子女几个人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下次你爸喝成这样，就上派出所告那个拉他去喝酒的人！你爸不能喝酒，街坊邻居的谁不知道呀？”
建勇忍俊不禁，“那得您去派出所告，多半是大伯和小伯找的，我们做晚辈的可不敢告。”
明阳说：“奶奶，你放心吧，我妈可厉害了，只要有她在，我爸就不敢多喝。”
建国本想寻鸡毛掸子，寻不到于是一下子抄起拖着作势要打，“你这兔崽子够没良心的，刚借你钱你就在你奶面前瞎说，下次再想要钱都找你妈去，我是一分也不给了。”
明阳躲到慈卿身后，慈卿护着他，“你不给我给，我的孙子我自己疼。”
丽梅端了蜂蜜水过来，慈卿扶了住礼锡，由丽梅用勺子喂，不料礼锡却自己接了碗过来一口干了，“我都说了没醉，你们一个都不相信。蜂蜜水的味道是比酒难喝多了。”
慈卿轻拍了一下礼锡，“没醉你还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是故意偷听我们说话呢。”
礼锡笑道：“我是想听听老太婆会说我什么坏话。”
众人都笑了。
门外传来两声车熄火的声音，众人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开车过来，却见陈念抱着沁束，身后跟着半儒踏进门。
慈卿惊喜道：“小念，你回来了！”
陈念把沁束放下，让女儿去抱抱外婆，沁束很乖巧地扑倒慈卿怀里。
礼锡却是没有一丝笑意，只盯着外头的车。
车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是个男人，“念姐，既然你到家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还用得到我随时打电话。”
男人开车走后，礼锡一脸不痛快，“这么晚了，你让一个陌生男人送你，还随便让他知道我们家的地址？”
陈念说：“爸，你看你这话说的，他是我朋友，你当然不认识，当然对他是陌生的了。你放心，他是我铁哥们，又不是坏人，让他知道了咱们家住哪又没事，难不成他下次还会带人来偷窃啊？”
“还铁哥们，你晓得是什么狐朋狗友，你晓得他心里在算计你一些什么东西，你一个女人，多一点对别的男人的戒备之心还能害了你吗？”
陈念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吧，你那套老古董的思想留着对别人说吧。朋友之间互相都不信任那还做什么朋友，你就是因为有这种思想这个年纪了身边才没几个朋友。”
“行行行，你的思想最前卫，最和国际接轨，我老掉牙的思想不配入你的耳，你的事情以后我都不管了，你要是惹出什么麻烦也都自己解决，别来求我！”
礼锡被气得不愿和陈念共处一室，独自往楼上去了。
慈卿觉得女儿说话太没分寸了，“小念，你知道我跟你爸大多数时候都处不来，但是这一次我支持你爸，你说话确实是太不知道轻松了，这脾气得改改，不然以后在社会上吃亏。”
陈念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妈，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现在又不是上学的学生，社会也不是没闯过。现在的社会和你们年轻时不一样了，一个人只有放得开，朋友结交的多，事情都愿意去尝试，那样才有成功的可能。否则对这个人不信任，怕那个人骗自己，这辈子想赚大钱是不可能了。妈，等我将来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你跟爸就不会这么说了。”
“妈不指望着你能有什么大作为，自己平平安安的，家庭和和睦睦的，妈就很放心了。”
丽梅见半儒立在那儿，半天了也没一句话，“半儒，你也来了。”
半儒没想到会有人跟自己搭腔，尴尬的氛围也缓解了一些，“是啊，我送她们母女上来，也想着来看看妈跟爸。爸妈现在身体都还好吗？”
慈卿说：“我都好，只是偶尔手腕有隐隐的痛，使不上劲，倒是她爸，明明身体条件不允许喝酒，但这个毛病是怎么都改不了。”
陈念说：“爸七十好几的人了，要是让他去改这个一辈子都有的习惯，那可难了，随他去吧。妈，我跟小束打算在这里住几天，多陪陪你。”
慈卿喜笑颜开，“那当然好呀，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半儒也一起住下吧。”
半儒连忙婉拒，“我还是不了，妈，棋牌室最近很忙，我得回去处理事情。念念和小束都已经安全送到，我就先回去了。”
丽梅叫住他，“怎么这么着急着走啊，现在那么晚了棋牌室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明天再说吧，在这里住一晚。”
芬芬进屋道：“陈念，你饿了没我去给你跟沁束下碗面条吧。”
陈念说：“我还真是饿了，晚饭都没吃多少，那就麻烦大嫂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那就两碗面条，我做个糖沁蛋，沁束肯定爱吃。”
建国招呼着，“都别在这站着了吧，我帮你把行李提上楼，妈一直留着一间空房，打扫的很干净，是给建平一家住的，这段日子你们就住那里吧。”
陈念撇撇嘴，“大哥，我住那间房间你可别说出去，不然建平知道了，下次他上来都不肯住了。”
慈卿嗔怪道：“胡说些什么呢，你二哥哪里是那样的人？兄妹团结，他懂的。”
“是妈懂的，他可不懂。我拿他当二哥，他也不见得把我当妹妹呀。”
“行了行了，你别在我面前说这些，说的我头疼。都三十了两个人了还不团结，瞧瞧你给孩子做的是什么榜样呀，将来沁束和阿蓉、和阿冉也都不团结了。”
“妈，就是偏心，什么叫我给孩子做了不好的榜样，分明是建平每次都挑我的刺，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他了。我们的下一辈可不会像他那个古怪脾气。明阳都长这么高了，也越来越帅了。”
明阳被夸得不好意思，带着沁束上楼去了，说是去看新买的碟片《虹猫蓝兔三千问》。
建国说：“阿阳倒是对沁束好。阿念，上我那儿去吧，咱们兄妹三个聊聊天，等芬芬煮好了面我让她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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