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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在劫难逃

    崔珏要离开这座破庙了,这里承载了太多太多,多到让他喘不过气,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可真到了离开的时候,反而又舍不得了。他永远忘不了这里曾经有一个孩子,有着诉说不尽的痛苦和悲凉。转念一想,人总会离开痛苦,去远方寻找未来。

    轻轻关上门,决绝转过身,向前走。只见他左肩挑着一个小破包袱,右肩上趴着一只獾子,晃晃悠悠往前走。来到指定地点,师父已经在那等着了,冲着师父点了点头后,毅然决然跟随猎户进村。

    好久没有这么靠近村子了,上一次来这里好像还是十几年前,不知道以前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是否还记得自己。说实话自己并不恨他们,只是心里有许多委屈,你们为什么总是欺负一个很苦命的人,难道就因为他好欺负吗?

    一路上想着心事,耳朵里也听着话,从一见面到现在,猎户不停嘱咐注意事项,不厌其烦给他讲如何保护自己,崔珏也一路答应着。望着周边风景,不由感慨短短几里路,居然走了十几年才到,短短几里路,那就是两个世界。

    “到了”。师父停下脚步,对崔珏说道。

    “啊!”崔珏一愣,刚才一心二用,却不曾看前面。师父这一声喊,才让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去,赫然是一座城池!他有些瞠目结舌,这还是原来那个村子吗?依稀记得村口是有些矮墙和瞭望塔,可不知何时这里居然建起了城墙,墙上面还有射口,以及崔珏说不出名字的雉垛,瞭望口和城台。这简直是太让人吃惊,想不到村子居然成了一座城池。

    朱红色的城门前肃立着两排士兵,身高七尺,面容黢黑,身着兵甲,手持长矛,一个个威风凛凛。有前排两名士兵见到猎户后,一名转向他们点头示意,一名走进门里通报。猎户急忙躬身回礼,少年也紧跟着鞠躬,生怕有所怠慢。

    不多时,士兵引领着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来到城前,此人亦是身形魁梧,面容黢黑,一看就是经常训练所致。只是他眼神冷峻,只是轻轻扫了一眼面前二人后,下颌微抬,不再有所表态。

    猎户又是赶紧鞠躬,道明理由。这军官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回事,只是他晓得县官不如现管,进不进的门,得他点头才是。

    崔珏并不理解军官意思,他是个野人,哪里懂得那么多门道。猎户已经上前,半躬着身子,身体前倾,向军官诉说着什么。肉眼可见的,军官脸上神情和蔼起来,他笑盈盈伸出单手,划向城门,表示欢迎。

    引路人趾高气昂走在前面,后面俩人不住的弯腰点头示好。穿过城门,往里走了几丈路,又是一道城门,继续往里走,又是一道城门。崔珏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么多城门,他忍不住问:“师父,怎么这么多城门?”

    猎户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崔珏不明白,其实这是翁城,是防御工事,再往里走,才是主城。再穿过一道门后,军官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小院面前。

    神奇的是,那军官似乎也塌了腰,不再像先前一般像根棍一样直挺挺的,现在他也是躬着身子向门吏请示。再得到许可后,军官卸下腰刀,带他们进了房间。

    入内,军官禀报来人用意后,闪在一边不再吭气。里面有人挥了挥手,军官作揖倒退着出了门。崔珏虽然低着头,却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觉得,那个人,是个大人物。

    然而,崔珏显然是想错了。大人物一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肯轻易露面。挥手之人在验明俩人身份后,向屋内作揖禀告:“老爷,人带到了。”

    “嗯。”良久有人做了答应。只是再没有下文,只有那个人还拱着手,等待回复。又是良久后,说道:“怎么还在这里。”

    那人道:“回,老爷,不敢专权。”

    “嗯,带上来。”

    那人来到崔珏面前,神态若雕塑一般说道:“请。”

    崔珏有些慌张,他望向猎户,希望师父能帮些什么。猎户哪里能帮什么,只是一个劲用手比划行大礼。

    把包袱和獾子交给师父后,跟随步伐来到一片珠帘前。那人禀报:“老爷,人带来了。”

    崔珏急忙跪下磕头,只听得:“抬起头来。”先前离得远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离得有些近,这声音让少年想起了野猪拱土的哼哼声。崔珏直起身子,望向珠帘后面。

    “你就是崔珏?”野猪哼哼道。

    “回,老爷,小可便是。”

    “你可知道为什么让你来这里?”

    答曰:“不知道。”

    崔珏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我哪里知道要来这里干什么?可是他明白,不能这么说。

    “哦?呵呵呵。”这笑声愈发让崔珏觉得对方是野猪,也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野猪滚泥塘后晒太阳发出舒服哼哼声的场景,居然一时间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混账!你找死!”身后之人显然是被笑声吓住了,急忙上前呵斥。

    “林儿,退下。”野猪命令道。

    原来他叫林儿,闻得主人命令后,林儿立刻立肃立在一旁不再动弹。

    “好奇怪,怎么这里面的人总是跟个木头一样站着,难不成都是练家子出身?若是如此,想必个个都是高手,我有机会一定要讨教讨教。”崔珏暗自沉思道。

    “你笑什么?”野猪语气如平常一般,似乎并不恼他。

    “回老爷,小可。”差点脱口而出的野猪晒太阳,硬生生改成:“小可只是觉得老爷声如钟鸣。古人云钟鸣鼎食,故此心里踏实,想到以后有饱饭吃,不再饥寒交迫,忍不住笑出声,请老爷恕我村野。”

    “哈哈哈哈,当真如此?”虽然看不见对方表情,却也听得出他此刻已经双眼放光。

    “回,老爷,当真如此。”

    “好好好,赐你上前来。”听得出对方很高兴,这个向前来,像是奖励一般。

    崔珏有些拿不定主意,就赶紧往回望向师父。那猎户一个劲儿做手势,让他赶紧过去。

    躬着身向前走了几步后,又闻得“再走。”又走了几步,只听珠玉碰撞之声,想是有人将珠帘掀开了。

    “抬起头来。”野猪吩咐道。

    崔珏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啊!居然真的是一头野猪!珠帘后面是一张大床,上面赫然半躺着一个犹如钟塔一般的黑胖子,周围有几个女人浓妆艳抹围护着。黑胖子头如巨斗,口若悬河,一只鼻子像个松塔挂着,只是一只眼睛瞎了。可能是箭头没有取出来,藏在另一只眼里。黑汉另一只眼向毒箭一般在崔珏身上扫视,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像是猎人欣赏猎物一般。打量片刻后,黑汉独眼里忽然生气一股戏谑,脸上露出淫秽之色。

    只见他斜倚着身子对那卷珠帘之人轻佻般说道:“奴儿,那人是你弟弟吧。”

    崔珏一愣,急忙望向那个女人。然而那个女人依然藏在珠帘后面不肯现身,倒是声音传了出来,只听她娇声答道:“老爷,不是前番有人禀报说他是崔氏吗?如何是张家人,连姓都改了,自然就是外姓旁人,如何与奴奴有亲。就算是有,俗话说三年不上门,是亲也不亲,更何况我们十几年不曾相见。总有些人平日里相安无事,有事来了,跑出来乱认亲戚,假若惹上官司,带累老爷,这让奴奴如何是好,倒不如现在死了算了。”说罢好像是哭出了声,抽泣声不断。

    崔珏不听则已,一听不由勃然大怒!你这人,那黑汉只是问一个是不是亲戚,你却冒出来这么许多道理!我这十几年求过谁了!除了师父一家对我如同亲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刚想要发作,转念一想到师父,崔珏心里气顿时烟消云散,他老人家可是在外边侯着,我怎么样没关系,万不能带累他老人家。想着想着,心里也是释然了,也不再争取什么,只等着黑汉发落。

    那黑汉见女人梨花带雨,不由的心肠都软了,急忙哄了一番,对方这才甘休。黑汉虽然不再关心这个问题,可脸上淫秽之色还不曾褪去。原来崔珏面相酷似其姐,又是十几岁花季,正为有龙阳之好所垂涎。黑汉正有此意,这崔珏也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