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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惩罚别枝

    别枝多留了一个心眼,没直接说自己把三人带来了惊春园门口,而是问陆挽君见不见。

    见,她立刻将人带进来。

    不见,她悄悄将三人打发走。

    既不得罪陆挽君,又给了三位管事脸面,怎么看都很划算。

    别枝在等陆挽君的回答。

    陆挽君颦着眉,微敛目光,忽然叹了一口气。

    “罢了,去见见吧。”

    陆挽君说着就要起身。

    别枝被打一个措手不及,见陆挽君要起身往门外走,慌了神:

    “娘娘,您若是要见管事,奴婢替你去叫来,何必您亲自去见。”

    别枝心底暗暗叫苦,心道分明懒散不喜出门的王妃娘娘,怎么这几日下来还没厌烦?

    陆挽君人已经从榻上下来,长素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起来替陆挽君整理衣着。

    “这怎么行,原本就让他们多等了两个时辰,现在我得了空,去见见他们也无妨。”

    陆挽君这番话说得太漂亮,别枝连想聊停的机会都没有。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陆挽君面上浮起惊讶,下意识往后退开两步。

    “别枝,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陆挽君只诧异地看着别枝,并没说要她起身还是什么。

    “请娘娘恕罪,奴婢刚才拗不过几位管事,就将几位管事一同带来了惊春园,此时三人正在惊春园外。”

    别枝话音落下,自己抬起头,干净面上挂了惊慌,她看着像是要哭出来。

    陆挽君听见这话,动手整理衣服的动作一下慢起来。最终,她推开了长素替她抚平衣摆的手。

    她重新坐回榻上。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将人带进了惊春园?”

    陆挽君眉毛已经打成了结,语气陡然闭刚才冷了好几个声调。

    别枝瑟瑟发抖,在陆挽君的威压下,她面色变得煞白。

    “还请娘娘恕罪。”

    别枝将头一个又一个磕在地上,一下比一下更重。

    这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陆挽君忽然长叹一口气。

    “你真是糊涂,我说过不喜欢外人擅自出现在惊春园附近,违者必究,你倒好,竟然直接将外人领了进来,你这是让我怎么偏袒你!”

    陆挽君一席话听得别枝愣愣不敢言。

    长素在一旁也凝着面,以往别枝被罚时,她还会帮着劝两句,今日还真是意外。

    别枝只管哭诉,哭诉自己也是初犯,希望陆挽君能够从轻发落。

    “娘娘恕罪,则个些奴婢。”

    别枝还在重复道歉的话语。

    陆挽君像是一下被吵得烦了,忽然冲着别枝摆摆手。

    她弯下腰向前,离别枝距离更近了。

    “你也是第一次初犯,念在你年纪轻的份上,先饶你一次。”

    陆挽君想要恩威并施,就得拿身边人开刀。

    别枝刚想要谢恩,陆挽君又慢悠悠开口了:

    “不过也不能一点儿不罚,否则园中人人都以此为借口,日后我这惊春园还不得比外面唱戏的戏班子还热闹。”

    陆挽君轻轻给自己揉膝盖,她膝盖疼得毛病又犯了。

    别枝惴惴不安,一双眼睛盯着鞋尖,不敢出声。

    她在等陆挽君的惩罚。

    陆挽君把别枝神态收于眼底,轻笑了声。

    “罚你年底请园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吃一桌席。”

    别枝呆愣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

    “谢王妃娘娘。”

    嘴比脑袋转得快,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却先将道谢吐出了口。

    长素在一旁也笑:

    “奴婢也替园子里丫头婆子们先谢谢姑姑和别枝了。”

    三人笑了会子,陆挽君忽然开口:

    “本宫乏了,门口三个管事都叫他们先回去吧。”

    别枝不敢再自作主张,应了声是就出门。

    长素看着别枝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前,这才将卧房门栓上。

    “姑姑,怎的不见?”

    长素以为陆挽君是下定心思要整顿府中事宜。

    陆挽君看起来真跟乏了似的,萎顿着神色,面含倦意。

    “叫他们自个儿先斗去。”

    陆挽君只说出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开口。

    长素好歹也在宫中汲汲营营这么些年,很快明白陆挽君话中的意思。

    赵家又来给陆挽君送了帖子,不过这次不是赵四姑娘赵薇薇送的帖子,而是赵五姑娘,赵臻臻送的生辰帖。

    赵臻臻腊月十八的生辰,离今日还有六日时间。

    帖子指名送的是陆挽君,但里头却邀请了两人。

    赵臻臻要陆挽君将沈昶一起请去,不能让沈昶只拿礼物敷衍了事。

    她还在信中说,此次生辰礼她只请了玩得好的姐妹,叫陆挽君不要有心理负担。

    陆挽君看完讪笑。

    夜间沈昶回来,陆挽君将信笺拿了出来。

    “臻臻十六岁生辰,送了帖子来。”

    沈昶接过,他只撇一眼信笺上活灵活现的鸢尾,便笑道:

    “这信笺她竟也舍得拿来写请帖,看来她是真希望你去她生辰礼。”

    陆挽君疑惑。

    “哦?莫非这信笺是哪位名家之作?”

    她再次拿起信笺来细细端详,信笺上画的鸢尾花活灵活现,笔触细腻,灵韵越看越熟悉。

    始终是说不出像谁。

    “宫里的赵太妃。”

    沈昶话音落地,陆挽君着实惊了一跳。

    再看那鸢尾花,还真看出来名堂。

    “赵太妃制的信笺臻臻怎会有?”

    陆挽君惊讶出声。

    她和赵太妃也算熟悉,荀太后对先帝的后妃和善有加,像赵太妃,李太妃等人也常被荀太后叫去长寿宫一起摸叶子牌。

    陆挽君有幸跟着赵太妃学过两笔工笔画。

    只是她竟不知赵太妃也绘信笺。

    “臻臻去年及笄向赵太妃讨的。”

    赵太妃按辈分来算是赵臻臻的姑母,二人分明没见过几次,偏偏性格处得来。

    “你想去吗?”

    沈昶很快揭过信笺话题,转而问陆挽君想不想去。他记得陆挽君一向不喜出席这些场合。

    “她邀请的是我们二人,你如果去,那我也一起去。”

    陆挽君抿唇笑着,她其实有些想去。上次赵薇薇赏梅宴只拘谨在梅林附近,她连赵家当家夫人都没见上,更不提见到赵勇。

    此次若是沈昶跟着去,赵勇势必出来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