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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愿望?

    一七想了会,“在上海买房子!”

    “为什么是上海?”

    “因为上海跟北京房价高啊,但我更喜欢上海多一点。”

    “为什么?”

    “上海啊,魔都啊!”一七看向他,“在上海,一套别墅一个亿,如果我一年赚够一百万,想买一套别墅也得一百年,还不带每月花销什么的。”

    渊一不语,一七踢着脚下的石子,小声嘟囔,“心酸吧?算了,你也理解不了,你呢,愿望是什么?”

    渊一看向她,半晌,嗤笑一声,“呆瓜。”

    “……?”

    “我希望,我所在意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平安喜乐。”

    “嗯,是个伟大的愿望。”

    …

    如果愿望真的会实现的话,你会许什么愿?

    倘若真的会实现,房子就先搁置了吧,一七泪眼婆婆,我希望我可以像妈妈一样坚强。

    …

    农历十一月二十七,冬至。

    中国传统习俗,每年的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吃饺子,不然新的一年就会冻耳朵。一七吃过晚饭后,妈妈去楼下超市买水果,她偷摸进厨房煮了一碗饺子,装进新买的保温盒里,满心期待的去了林爸的新家。

    父母离婚后,林爸将房子过户到了妈妈的名下,自己又在别处买了房子,一七知道在哪里,林爸平常工作忙,没时间管她,妈妈不放心她,离婚后不愿意让她跟着林爸。只是她从小就崇拜爸爸,实在是不懂父母为什么要离婚,感情不和吗,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她已经成年了,为什么不能告诉她?自有记忆以来,爸爸虽然归家次数少,但是每次都会给她带好多玩具零食回来,在她心里,爸爸就是她任性的港湾。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个港湾没有再保护她,里面住着另外一个女孩子,她强势的告诉一七,这现在是我的所有物!

    一七愣了,好半天没回过神,保温盒摔在地上,一个个饺子摔破,瘫在地上,黏糊糊的,好不恶心。

    屋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一七,把她圈外怀里辅导功课的,是一七从小的超人。

    四目相对,一七僵在那里,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阿姨,至少比妈妈年轻,举手投足,尽是妈妈没有的风情万种,“进来吧。”

    林爸对着那女孩子轻轻说了什么,小女孩怒目圆瞪,冲着一七质问林爸,“她是谁?为什么我要进房间去。”

    一七看向林爸。

    后者有些无措,那小女孩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格外气愤,将笔往桌子上一摔,气呼呼道,“她肯定就是你的另一个女儿了,我再也不叫你爸爸了,妈妈说什么我也不叫了。”

    “里里!”林爸着急,随着女孩的脚步想要抓住她,却被反锁的门撞了一鼻子的灰,爸爸拍着那被反锁的门,叫着他刚相认的女儿,声音焦急。

    一七突然幻想,如果爸爸在辅导她功课呢?就算她什么也不会,就算爸爸骂她笨,她肯定还会觉得很开心,肯定会认真听讲的,她绝对不会将屋门反锁的,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

    一七眼眶里盛满了泪,站了好一会,林爸好像忘记了她,要不然怎么一直没来理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七心里拔凉,苦笑一声,抬起脚步转身走了,林爸在屋里没发现,那位阿姨也没挽留,所有人都在担心那位小公主,而她林一七不过是别人多出来的,不重要的女儿。

    为什么爸爸从小很少回家,为什么爸爸妈妈非要离婚,为什么爸爸这段时间一直不来看她,一切都有了答案。

    爸爸出轨了。

    在她很小的时候。

    妈妈知道。

    今天天气很好,一七穿的厚,戴着的,是那天渊一送她的围巾,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可是全身都在打颤,所有扑朔迷离的问题都拨开云雾见了天明,却没一个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一七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来来往往很多人,她记忆中的英雄再也没来。

    …

    圣诞节那天,渊一破天荒的,第一次找了她,一七跟他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不在焉。她这几天心里压抑的难受,渊一不说话,她也不想找话题,快到家时,想起来正事,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渊一,轻轻道,“最近流感有点严重,你注意点自己,还有爷爷奶奶。”

    她上次从渊一家回来后,专门去商场千挑万选了毛线,回来给渊一织了一条红色的围巾,还有她自己的,组成了一对情侣款,原本想今晚约渊一表白,但现在毫无心情。

    渊一对她今晚的态度也确实有些意外,等人都要进小区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嘛的,连忙叫住她,也递给她一个红色的袋子,嘴角弯弯,“圣诞节快乐!”

    一七接过,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呆了好大会儿,渊一眼睛真的很好看,笑起来像个月牙,明晃晃的,像小时候玩的那种会反光的玻璃,也像星星,像秋天明净的水波,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掉进去。

    渊一还以为人傻了还是咋了的时候,一七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他一句,“渊一,你以后会出轨吗?”

    “?”

    “会吗?”

    “我结婚了,我老婆肯定是我爱的人,我干嘛要出轨!”渊一不屑一顾,脸色莫名有些红,“你问这个干嘛?”

    一七没怎么注意,“噢”了一声,“没事。”转身进了小区,留下渊一一个人风中凌乱。

    不瞒各位说,他刚还真以为这小妞要跟他表白。

    一七回了家,拆开渊一送她的圣诞礼物,是她在微信转发很多次想要很久的潘多拉手链,挂饰都是她喜欢的,很好看,也很贵重,比起她送给渊一的围巾,真是寒酸的不能再寒酸。

    可是过了很多天再见到他,发现他就戴着那条围巾,喜爱之情不以言表,但一七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旁边围绕着的,还是那天她见过的女孩子们,他们在街上,一群人每人都手捧一杯奶茶,笑意盈盈。

    渊一向她走来,嘴角弯弯,明眸皓齿,他皮肤很白,戴红色的饰品显的更加的帅气,一七觉得,渊一就像一头小绵羊,走到哪里都有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