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询问
天色已晚。
城墙上陆陆续续升起火把，犹如一条蜿蜒的火龙。
城门两侧也点起火盆照明取暖。
“你是哪里的农户？”
萧主簿在俞景坤的引领下从城门缓慢的走到李二狗的木车前，他看着李二狗身上露出几根鸭毛的粗布麻衣。
“李家村的。”
李二狗脸颊冻得通红，他身子止不住得哆嗦着，冬天的夜晚总是格外寒冷，即便李二狗原地踱步也驱散不了夜风带来的寒意。
“是李怀武那个村子的？”萧主簿听到李二狗的话，望了李二狗一眼。
李二狗心中一惊，面色一喜道：“您认识我们村长？”
“很多年前他曾经在老朽府邸前求老朽题字，老朽没记错的话是给一座什么庙来着？”
“山神庙！”李二狗接话道。
萧主簿抚了抚自己的白须点头道：“哦对，是山神庙，记得让你家村长以后来县城看看老朽。”
“哦……好。”李二狗茫然应道。
“你小子前段时间从市集地摊里淘出来的兽面象足鼎，想来也是拿来当作那山神庙的器皿吧？”
郝非忽然开口问道。
“是的……是拿来当作烧香的香炉。”李二狗听见郝非的问题，也不知郝非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小声底气不足回答道。
“你走吧。”
郝非瞥了一眼轻抚白须，没有说话的萧主簿。
李二狗一愣。
怎么这萧主簿过来问了一二句话，郝非就突然让自己走了呢？
“多谢郝哥！”
李二狗现在没空深究这个问题，对着郝非连连点头道谢，转身欲走的时候，瞥见面色平静的顾玄。
李二狗有些迟疑。
“郝哥，我多嘴问一问，他究竟犯了什么事情？”
李二狗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郝非瞪了一眼李二狗道：“你这家伙不想走了是吧？！”
“盗窃，窃狐。”
萧主簿望着顾玄肩头的雪灵狐说道。
毛发纯白的狐狸很少见。
特别是这狐狸的眼睛是宛如湛蓝宝石一样的深色狐眸，狐眸流露的情绪与人相似。
想必是极通人性。
不过这双眼睛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二狗你先回去吧，免得让阿莹担心。”顾玄侧眸看着想要帮自己说话，又不敢开口的李二狗说道。
“天黑了……夜路不太好走。”
李二狗有些犹豫。
郝非望了李二狗一眼道：“牢房里挺亮的，要不然请你去牢房里住一晚？”
“对不起。”
本还有些犹豫的李二狗瞬间转身就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板车上的顾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顾玄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火光，看着面前皱眉疑惑的萧主簿平静问道：“六十年前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白狐狸？”
“这里哪容得你这个嫌犯开口！萧主簿问什么你答什么！”
俞景坤朝着顾玄呵斥道。
萧主簿伸手制止了俞景坤的呵斥，他的目光从雪灵狐移到顾玄的脸上，“老朽活了七十有九，已快至耄耋之年，此等白狐老朽平生倒是第一次见。”
“那你为何皱眉疑惑？”顾玄再问道。
萧主簿摇摇头道：“是因为这只白狐的双眸似乎跟老朽曾经见过的一位白衣女子的眼睛很像，都是这般湛蓝如玉，晶莹剔透。”
“白衣女子的相貌如何？”顾玄追问道。
萧主簿望着顾玄慈蔼一笑道：“老朽已经回答了你两个问题，如今你该回答老朽的两个问题。”
“好。”顾玄没有迟疑。
萧主簿慈蔼的笑容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肩上这只白狐狸可是从他人手中抢夺而来？”
“不是。”顾玄平静答道。
这个回答让萧主簿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面容平静的顾玄，顾玄双眸清澈得像一池碧水，真诚而又透明。
不似说谎。
这也让萧主簿一时间难以问出第二个问题。
“小白告诉他们吧。”
顾玄侧头望着卧伏在自己肩头耷拉着耳朵的雪灵狐。
雪灵狐歪着小脑袋，竖起一只毛绒绒的耳朵，声音娇糯的喊道：“是我跟着他一起的。”
雪灵狐一开口，立即就让围拢的城卫一阵骚动。
顾玄平静看着骚动的城卫。
看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会说话的飞禽走兽总是会引起普通人的不安骚动。
“妖怪！有妖怪！”
惊慌的喊声四处而起，眼看恐惧的情绪就要如浪潮一样扩散开来时，萧主簿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是所有会说话的禽兽都会害人。”
萧主簿看着开口说话的雪灵狐。
刚才雪灵狐开口说话，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郝非都不由自主拔刀后退了几步，只有萧主簿面露惊异的望着雪灵狐。
“他没有把你偷走？”
萧主簿看着雪灵狐轻声开口询问道。
雪灵狐摇摇头。
萧主簿默默点头，抬手示意围拢的城卫散开，“想来是那位池公子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就是他偷的！”
池元暮面色阴沉快步从城门里走出，冷冷望着依旧坐在板车上，没有半点起身意思的顾玄。
萧主簿回头看着大步走过来的池元暮，“此狐灵异，能口吐人言，已经证明了它不是被窃。”
“能口吐人言，或许并不是此狐灵异，也有可能是旁门左道，致使你这个老头子被骗。”
池元暮伸手探入大氅内，指尖夹出一块墨色碎晶，他将这块墨色碎晶放入黄牛嘴中。
而后池元暮重拍了一下黄牛。
“痛死俺了！”
拖着板车的黄牛突然仰首开口喊道。
池元暮再将墨色碎晶从黄牛的口中拿出，这时黄牛却只能出发“哞哞哞”的喊声，不能再口吐人言。
“墨叱晶，至少需要十只叱鹦鸟的鸟舌为主材料，才能有四成几率在丹炉里淬炼出来一颗。”
冯老头眯眸低声道。
常闲低头看着城下的景象道：“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这池公子和俊秀男子万一打起来，我们帮谁？”
“打不起来的。”冯老头望着顾玄平静的面容和池元暮阴沉的表情，“池公子脾气虽暴躁，但其实也不是莽撞之人，否则早在李家村就让我们动手了。”
“我觉得不一定。”常闲耸耸肩。
城外池元暮这手段让萧主簿也有些迟疑。
他侧头望着顾玄肩头的雪灵狐，雪灵狐狐尾亲昵的缠绕在顾玄的脖颈，尾尖如杨柳轻摇。
萧主簿不再迟疑。
“郝非，俞景坤无需再为难这位公子，余下的事情我会亲自与宁大人禀告清楚。”
萧主簿声音沙哑喊道。
半围拢半散开的城卫徐徐退回城门内，城外便只剩下萧主簿，池元暮，以及刚刚赶来的梁修。
当然还有慢慢从板车起身的顾玄。
城墙上陆陆续续升起火把，犹如一条蜿蜒的火龙。
城门两侧也点起火盆照明取暖。
“你是哪里的农户？”
萧主簿在俞景坤的引领下从城门缓慢的走到李二狗的木车前，他看着李二狗身上露出几根鸭毛的粗布麻衣。
“李家村的。”
李二狗脸颊冻得通红，他身子止不住得哆嗦着，冬天的夜晚总是格外寒冷，即便李二狗原地踱步也驱散不了夜风带来的寒意。
“是李怀武那个村子的？”萧主簿听到李二狗的话，望了李二狗一眼。
李二狗心中一惊，面色一喜道：“您认识我们村长？”
“很多年前他曾经在老朽府邸前求老朽题字，老朽没记错的话是给一座什么庙来着？”
“山神庙！”李二狗接话道。
萧主簿抚了抚自己的白须点头道：“哦对，是山神庙，记得让你家村长以后来县城看看老朽。”
“哦……好。”李二狗茫然应道。
“你小子前段时间从市集地摊里淘出来的兽面象足鼎，想来也是拿来当作那山神庙的器皿吧？”
郝非忽然开口问道。
“是的……是拿来当作烧香的香炉。”李二狗听见郝非的问题，也不知郝非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小声底气不足回答道。
“你走吧。”
郝非瞥了一眼轻抚白须，没有说话的萧主簿。
李二狗一愣。
怎么这萧主簿过来问了一二句话，郝非就突然让自己走了呢？
“多谢郝哥！”
李二狗现在没空深究这个问题，对着郝非连连点头道谢，转身欲走的时候，瞥见面色平静的顾玄。
李二狗有些迟疑。
“郝哥，我多嘴问一问，他究竟犯了什么事情？”
李二狗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郝非瞪了一眼李二狗道：“你这家伙不想走了是吧？！”
“盗窃，窃狐。”
萧主簿望着顾玄肩头的雪灵狐说道。
毛发纯白的狐狸很少见。
特别是这狐狸的眼睛是宛如湛蓝宝石一样的深色狐眸，狐眸流露的情绪与人相似。
想必是极通人性。
不过这双眼睛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二狗你先回去吧，免得让阿莹担心。”顾玄侧眸看着想要帮自己说话，又不敢开口的李二狗说道。
“天黑了……夜路不太好走。”
李二狗有些犹豫。
郝非望了李二狗一眼道：“牢房里挺亮的，要不然请你去牢房里住一晚？”
“对不起。”
本还有些犹豫的李二狗瞬间转身就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板车上的顾玄，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顾玄抬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火光，看着面前皱眉疑惑的萧主簿平静问道：“六十年前你是不是见过这样的白狐狸？”
“这里哪容得你这个嫌犯开口！萧主簿问什么你答什么！”
俞景坤朝着顾玄呵斥道。
萧主簿伸手制止了俞景坤的呵斥，他的目光从雪灵狐移到顾玄的脸上，“老朽活了七十有九，已快至耄耋之年，此等白狐老朽平生倒是第一次见。”
“那你为何皱眉疑惑？”顾玄再问道。
萧主簿摇摇头道：“是因为这只白狐的双眸似乎跟老朽曾经见过的一位白衣女子的眼睛很像，都是这般湛蓝如玉，晶莹剔透。”
“白衣女子的相貌如何？”顾玄追问道。
萧主簿望着顾玄慈蔼一笑道：“老朽已经回答了你两个问题，如今你该回答老朽的两个问题。”
“好。”顾玄没有迟疑。
萧主簿慈蔼的笑容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你肩上这只白狐狸可是从他人手中抢夺而来？”
“不是。”顾玄平静答道。
这个回答让萧主簿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面容平静的顾玄，顾玄双眸清澈得像一池碧水，真诚而又透明。
不似说谎。
这也让萧主簿一时间难以问出第二个问题。
“小白告诉他们吧。”
顾玄侧头望着卧伏在自己肩头耷拉着耳朵的雪灵狐。
雪灵狐歪着小脑袋，竖起一只毛绒绒的耳朵，声音娇糯的喊道：“是我跟着他一起的。”
雪灵狐一开口，立即就让围拢的城卫一阵骚动。
顾玄平静看着骚动的城卫。
看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会说话的飞禽走兽总是会引起普通人的不安骚动。
“妖怪！有妖怪！”
惊慌的喊声四处而起，眼看恐惧的情绪就要如浪潮一样扩散开来时，萧主簿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是所有会说话的禽兽都会害人。”
萧主簿看着开口说话的雪灵狐。
刚才雪灵狐开口说话，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郝非都不由自主拔刀后退了几步，只有萧主簿面露惊异的望着雪灵狐。
“他没有把你偷走？”
萧主簿看着雪灵狐轻声开口询问道。
雪灵狐摇摇头。
萧主簿默默点头，抬手示意围拢的城卫散开，“想来是那位池公子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就是他偷的！”
池元暮面色阴沉快步从城门里走出，冷冷望着依旧坐在板车上，没有半点起身意思的顾玄。
萧主簿回头看着大步走过来的池元暮，“此狐灵异，能口吐人言，已经证明了它不是被窃。”
“能口吐人言，或许并不是此狐灵异，也有可能是旁门左道，致使你这个老头子被骗。”
池元暮伸手探入大氅内，指尖夹出一块墨色碎晶，他将这块墨色碎晶放入黄牛嘴中。
而后池元暮重拍了一下黄牛。
“痛死俺了！”
拖着板车的黄牛突然仰首开口喊道。
池元暮再将墨色碎晶从黄牛的口中拿出，这时黄牛却只能出发“哞哞哞”的喊声，不能再口吐人言。
“墨叱晶，至少需要十只叱鹦鸟的鸟舌为主材料，才能有四成几率在丹炉里淬炼出来一颗。”
冯老头眯眸低声道。
常闲低头看着城下的景象道：“我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这池公子和俊秀男子万一打起来，我们帮谁？”
“打不起来的。”冯老头望着顾玄平静的面容和池元暮阴沉的表情，“池公子脾气虽暴躁，但其实也不是莽撞之人，否则早在李家村就让我们动手了。”
“我觉得不一定。”常闲耸耸肩。
城外池元暮这手段让萧主簿也有些迟疑。
他侧头望着顾玄肩头的雪灵狐，雪灵狐狐尾亲昵的缠绕在顾玄的脖颈，尾尖如杨柳轻摇。
萧主簿不再迟疑。
“郝非，俞景坤无需再为难这位公子，余下的事情我会亲自与宁大人禀告清楚。”
萧主簿声音沙哑喊道。
半围拢半散开的城卫徐徐退回城门内，城外便只剩下萧主簿，池元暮，以及刚刚赶来的梁修。
当然还有慢慢从板车起身的顾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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