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谈话
冀州北部，黄巾大营。
此时的黄巾大营并没有建立在邺城之中，而是盘旋在了周围的几个小县城。
而黄巾大营之间萦绕了数百个小营寨，密密麻麻。
老少妇女生活在营寨内部，外部则是由无数个黄巾小卒围绕的防线。
邺城之中也有黄巾军的部队，驻守邺城的首领是人公将军张梁。
这时黄巾军驻守为数不多的城池，而这个城池，也暂时性的成为了一个黄巾军巨大的根据地。
“大哥，所召唤的渠帅已经秘密分路而至，只是豫州与冀州的二位渠帅还在路上。”此时身着黄袍，头带黄巾，配黄鞘长剑的英目中年人对着另一个身着类似的人说。
但仔细观看，二者又有不同。
被称作大哥的人显得更沉着，眉目的皱纹更多，脸色似乎多少带点苍白，但是说起话来却是精神无比的好，声音也很深沉，“那很好。”
这二人便是天公将军张角，地公将军张宝。
“只是，只是……”张宝吞吐似乎有些迟疑的说道。
“只是什么？”张角回道。
“阴亭三郡始终物资不通达，不利于行动，我觉得我们应该在邺城和三弟汇合。”
张宝还是把他想说的给说了出来。
此话一落，张角宽大黄巾袍上身形缓缓抽动，眉间的褶皱似乎更多了一分，声音更加沉重，“只是这个原因吗？”
于是他叹道:“二弟，你可曾记得昔日秦朝流民起义？”
张宝猜到几分张角想说什么，但他老气横秋的接着说，“时代早已改变，我们黄巾军自传教也有十余年，积累丰厚，哪能是那些草寇能比的？”
张宝拿起一旁的黄木剑，不禁的握紧了几分，再一次说道，“就算是那汉朝庭再是根基深厚，而今只剩个中原大地，四处皆为我黄巾之地，何必畏畏缩缩的！”
他有他的自信，张宝一人独领两个州郡，手下四五个渠帅，漫山遍野的黄巾军无时无刻的在给他补充着胆量。
就在张宝絮絮叨叨的时候，小卒传报。
张角似乎没有太听进去张宝的话，很快传进来。
“天公将军，大贤良师，今日午时又有数百老幼妇孺前来求符水治病，也有不少青年前来问道。”
张宝嘴角抽动了一下，二话不说将小卒退下。
他自然搞不懂为什么大哥为什么一天专注于做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张角一切看在眼，“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张宝急促的反复走动，似乎想说，听到这话又将到了眼前的话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眼见帐外天色渐渐暗淡，他急不可耐的说道“大哥！汉军已经布防，如果我们再不加快行动，只怕会受到极大的阻力。”
“而今冀州、青州、徐州等八州已经落实，何不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推翻了这个狗朝廷！”
张宝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无比的自信，他相信，只要振臂一呼，众军拥护。
黄巾大营外。
张角来到了营帐之外，跟随小卒的指引，前去今日求符水治病和求道的人那里。
黄巾军专门为张角腾出了一片空地。
……
天色似乎慢慢的沉重，远方的群山乌压压的被黑云笼罩了起来，远方的行路上似乎有不少人走动。细细的看过去，身影迷蒙，但是又不能视而不见。
而此时，一群身体沉重，面色不佳的人已经群聚了起来。
有年迈的老人，有新生的婴儿，也有稚嫩的脸庞，他们虽然身形不同，但都是翘首以盼，似乎在坚定着某样东西。
“奶奶，我的头好沉，我想娘亲了。”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对她奶奶说。
这个老人满脸慈爱，虽然上眼微微下垂，但是仍然能看到她眼中的光。
她一家从荆州而来，大型的瘟疫席卷了全国，小女孩的父母已经死在了路上，同样死在路上的，还有不少一同前来寻求大贤良师符水治病的。
大贤良师的名声使这些人着了魔，无比坚定的相信这个大贤良师会解救她们。
这种坚定，有它的道理。
在大贤良师的手，让原本没有希望的一些人，再次燃起了生的希望。
“小清要乖乖的，不要闭上眼睛，大贤良师马上就要来了。”说到着，老人肯定的说，“他肯定能治好你的病的，别怕。”
说完，她紧紧的抱住了小女孩，尽管她孤单的身影在这昏暗的天像一条若有若无的虚线。
小女孩的心中产生了疑惑，但是她的脑袋很重，慢慢的思考陷入了模糊。
她很想父母，小小的身体此时蜷缩在一起，她多想再见一眼她的父母，再见一眼……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到一阵清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一个陌生人的脸庞。
这张脸瘦削，坚毅，有着一般不同中年人的沉稳，在那个眉峰似的眼下似乎又有着不一样的柔和。
一种温暖的情绪袭上了她的心怀，她的焦躁慢慢被抚平。
张角取下凝结的块状符水后，又用符纸粘上一种不知名的冷灰，让小女孩服了下去。
过了许久，小女孩额头上的燥热慢慢的消散，脸色也渐渐有了生气。
一阵细密的汗珠排过之后，她用大大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人。
似乎注意到了小女孩的眼神，张角温和的微微一笑。
一旁的老人连忙过来，感激的下跪，但是张角很快仔细的搀扶她起来。
他对眼前这些民途多舛的人，深深充满了惋叹。
转身对严肃的，焦急的站在一旁的张宝说，“普度众生，方为南华老仙于我之责。”
“但是，眼前的浑浊，仅靠大哥你一人能够解决吗？我们在这里解救苍生，那些狗官朝廷却逍遥自在，实在可恨。”
张宝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说。
这种对话是不分对与错的，如果执意要争，这救人与天下的先后顺序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因为在某些人眼中他们的生命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笑话。
而此时的张角似乎没有听到张宝说什么，只是忙碌于前来求助的无辜百姓。
待得天色暗沉，张宝急匆匆的离去，张角也没有阻止，只是让他带着五万部众离去，留下一个空荡荡只剩些残众的黄巾大营。
张角拄着九节杖，突然之间痛苦的咳嗽起来，“二弟，三弟……”
他喃喃自语，陷入了无尽的惘然。
难道，真的要让这个世界重新翻篇才能焕然一新吗？
但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他的心中升了起来，一面是面色狰狞叫苦不迭的群众，一面是叫喊着正义却抵命压迫平民的官邸。
“我师，我真的能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吗？”
…………
此时的黄巾大营并没有建立在邺城之中，而是盘旋在了周围的几个小县城。
而黄巾大营之间萦绕了数百个小营寨，密密麻麻。
老少妇女生活在营寨内部，外部则是由无数个黄巾小卒围绕的防线。
邺城之中也有黄巾军的部队，驻守邺城的首领是人公将军张梁。
这时黄巾军驻守为数不多的城池，而这个城池，也暂时性的成为了一个黄巾军巨大的根据地。
“大哥，所召唤的渠帅已经秘密分路而至，只是豫州与冀州的二位渠帅还在路上。”此时身着黄袍，头带黄巾，配黄鞘长剑的英目中年人对着另一个身着类似的人说。
但仔细观看，二者又有不同。
被称作大哥的人显得更沉着，眉目的皱纹更多，脸色似乎多少带点苍白，但是说起话来却是精神无比的好，声音也很深沉，“那很好。”
这二人便是天公将军张角，地公将军张宝。
“只是，只是……”张宝吞吐似乎有些迟疑的说道。
“只是什么？”张角回道。
“阴亭三郡始终物资不通达，不利于行动，我觉得我们应该在邺城和三弟汇合。”
张宝还是把他想说的给说了出来。
此话一落，张角宽大黄巾袍上身形缓缓抽动，眉间的褶皱似乎更多了一分，声音更加沉重，“只是这个原因吗？”
于是他叹道:“二弟，你可曾记得昔日秦朝流民起义？”
张宝猜到几分张角想说什么，但他老气横秋的接着说，“时代早已改变，我们黄巾军自传教也有十余年，积累丰厚，哪能是那些草寇能比的？”
张宝拿起一旁的黄木剑，不禁的握紧了几分，再一次说道，“就算是那汉朝庭再是根基深厚，而今只剩个中原大地，四处皆为我黄巾之地，何必畏畏缩缩的！”
他有他的自信，张宝一人独领两个州郡，手下四五个渠帅，漫山遍野的黄巾军无时无刻的在给他补充着胆量。
就在张宝絮絮叨叨的时候，小卒传报。
张角似乎没有太听进去张宝的话，很快传进来。
“天公将军，大贤良师，今日午时又有数百老幼妇孺前来求符水治病，也有不少青年前来问道。”
张宝嘴角抽动了一下，二话不说将小卒退下。
他自然搞不懂为什么大哥为什么一天专注于做这些细枝末节的事。
张角一切看在眼，“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张宝急促的反复走动，似乎想说，听到这话又将到了眼前的话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眼见帐外天色渐渐暗淡，他急不可耐的说道“大哥！汉军已经布防，如果我们再不加快行动，只怕会受到极大的阻力。”
“而今冀州、青州、徐州等八州已经落实，何不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推翻了这个狗朝廷！”
张宝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无比的自信，他相信，只要振臂一呼，众军拥护。
黄巾大营外。
张角来到了营帐之外，跟随小卒的指引，前去今日求符水治病和求道的人那里。
黄巾军专门为张角腾出了一片空地。
……
天色似乎慢慢的沉重，远方的群山乌压压的被黑云笼罩了起来，远方的行路上似乎有不少人走动。细细的看过去，身影迷蒙，但是又不能视而不见。
而此时，一群身体沉重，面色不佳的人已经群聚了起来。
有年迈的老人，有新生的婴儿，也有稚嫩的脸庞，他们虽然身形不同，但都是翘首以盼，似乎在坚定着某样东西。
“奶奶，我的头好沉，我想娘亲了。”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对她奶奶说。
这个老人满脸慈爱，虽然上眼微微下垂，但是仍然能看到她眼中的光。
她一家从荆州而来，大型的瘟疫席卷了全国，小女孩的父母已经死在了路上，同样死在路上的，还有不少一同前来寻求大贤良师符水治病的。
大贤良师的名声使这些人着了魔，无比坚定的相信这个大贤良师会解救她们。
这种坚定，有它的道理。
在大贤良师的手，让原本没有希望的一些人，再次燃起了生的希望。
“小清要乖乖的，不要闭上眼睛，大贤良师马上就要来了。”说到着，老人肯定的说，“他肯定能治好你的病的，别怕。”
说完，她紧紧的抱住了小女孩，尽管她孤单的身影在这昏暗的天像一条若有若无的虚线。
小女孩的心中产生了疑惑，但是她的脑袋很重，慢慢的思考陷入了模糊。
她很想父母，小小的身体此时蜷缩在一起，她多想再见一眼她的父母，再见一眼……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到一阵清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一个陌生人的脸庞。
这张脸瘦削，坚毅，有着一般不同中年人的沉稳，在那个眉峰似的眼下似乎又有着不一样的柔和。
一种温暖的情绪袭上了她的心怀，她的焦躁慢慢被抚平。
张角取下凝结的块状符水后，又用符纸粘上一种不知名的冷灰，让小女孩服了下去。
过了许久，小女孩额头上的燥热慢慢的消散，脸色也渐渐有了生气。
一阵细密的汗珠排过之后，她用大大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人。
似乎注意到了小女孩的眼神，张角温和的微微一笑。
一旁的老人连忙过来，感激的下跪，但是张角很快仔细的搀扶她起来。
他对眼前这些民途多舛的人，深深充满了惋叹。
转身对严肃的，焦急的站在一旁的张宝说，“普度众生，方为南华老仙于我之责。”
“但是，眼前的浑浊，仅靠大哥你一人能够解决吗？我们在这里解救苍生，那些狗官朝廷却逍遥自在，实在可恨。”
张宝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说。
这种对话是不分对与错的，如果执意要争，这救人与天下的先后顺序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因为在某些人眼中他们的生命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笑话。
而此时的张角似乎没有听到张宝说什么，只是忙碌于前来求助的无辜百姓。
待得天色暗沉，张宝急匆匆的离去，张角也没有阻止，只是让他带着五万部众离去，留下一个空荡荡只剩些残众的黄巾大营。
张角拄着九节杖，突然之间痛苦的咳嗽起来，“二弟，三弟……”
他喃喃自语，陷入了无尽的惘然。
难道，真的要让这个世界重新翻篇才能焕然一新吗？
但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他的心中升了起来，一面是面色狰狞叫苦不迭的群众，一面是叫喊着正义却抵命压迫平民的官邸。
“我师，我真的能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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