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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白溪秘宫

    妙佳一旦敞开了心灵,话语就有些收不住了,她蹙眉抚心地说道:“我死后化身成为了灵鸟,虽有志复仇,然而毕竟是身微力薄,这东海汪洋何止万里?想要填平解恨,实在是遥遥无期。但要说就此罢了,自己心里却又过不去……前些年有个叫岑嘉州的曾为我赋诗,其中有‘怨积徒有志,力微竟不成。西山木石尽,巨壑何时平?’这几句,正是我当时进退维谷的写照。这一番苦楚数千年不得解脱,我早已是百念皆灰,唯有在复仇这条路上勉力前行……”

    摩昂将她搂得更紧了,亲吻她的头顶道:“不说了,都过去了。”

    妙佳享受着他的温存,面容也放松下来:“未曾想,前些日子师尊到来,蒙他收我为徒,又苦心开导,这才使我渐渐放下了执念。而后老人家将我带上了天界,幸得玉帝垂爱,授神籍、收义女、还为我择得佳偶,真如再造新生一般。今日的我,业已抛开宿怨,把身心都交给了你……昔日的是非种种,你这个做丈夫的,也不要再纠结于心底了,好吗?”

    摩昂早已听得双目泛潮,他起身握住妙佳的手:“妙佳,毋再多言,摩昂叨天之幸,娶得如此佳偶,今后定当一心一意地坦诚相待,绝不辜负于你。”

    他心里感动,不由得更加动情了,眉目间蕴含着春意:“你我才貌相当、情投意合,从此在这瀚洋深宫内双栖双修,同享逍遥之福,共效于飞之乐,炼就至真一体而混元不灭,岂不美哉?”

    妙佳娇嗔道:“你呀,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好端端地去学那个李无生说话,真是肉麻死了!”

    摩昂将妙佳捧到身下,与她十指互扣,轻声道:“执汝之手,夫复何求?”

    两个一直相拥而谈,不知不觉间温情渐炽,这会儿相互表白之后,更是一呼一吸都酥醉难消,妙佳仰高情弥,摩昂俯就意浓,于是乾坤交泰,恩爱几度,各自欢喜无限。

    真是:云鬓花颜金步摇,朱红帐暖度春宵,颠鸾倒凤不知起,从此龙君不早朝。

    翌日辰时,敖摩明自己先出发了,他留书给白、凌二仙,说明自己因故先行一步,命他俩到达昆仑故地后,去龙宫大军的旧营暂住,等他前来汇合。

    敖摩明此次西往,不想有片刻耽搁,他化为龙形,风驰电掣般抵达蜀地利州的龙门山,找到上次和青莲分手的河畔石壁,这时分,白玉珠和凌云想必还没到四海馆汇合呢。摩明换回神形,准备用镜微公主教的“投石问路”法找寻青莲,他抛起一个小石子在空中,然后双手聚成雷祖印,口中念起咒语:“天灵灵,地灵灵,三界法术谁最灵?面南投石问一遍,上天入地无遁形,三清教主急急如律令!”咒语刚念毕,那停在空中的石子便急速旋转起来,不一会儿,它开始转起圈来,当转到第九圈时,忽的向那大石壁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就要撞上了,那石壁上突然伸出一只白毛巨掌,将石子拦下!敖摩明法随心动,马上捏起雷诀,放出一道闪电直击过去!那巨掌被电一击,瞬时痛得向后一缩。这时只听得一声巨响,那石壁上现出一头阴刻的巨猿形像,它身披重甲,一手执钩,一手执鞭,看上去好不威猛!

    敖摩明识得这形象是一头来自异星的神猿,却不知是哪方神灵刻画于此,正思忖间,石壁画像的线条开始抖动起来,巨猿的形象竟慢慢变得真实,看那样子就快要从石壁上跳将出来了!

    摩明心念如电,双手一叠祭起“五岳印”,发出一道山呼海啸般的罡风,正好结结实实地撞上石壁。在这一撞之下那巨猿画像便慢慢消退了,石壁的下部豁然开出一个奇形洞门,正是他曾在梦中见过的那个绿焰缠绕的洞门!

    这时,一旁孱弱的河水突然暴涨起来,摩明踩着水面望过去,洞门的外面已是碧水横陈,河中之水漫到了火门处才停了下来,水火相交的地方便激起阵阵白烟,绿焰、黑烟和白烟都在石门周围升腾激荡,这些场景可没在他的梦里见到过。

    摩明注意到,洞口门楣上慢慢出现了“白溪灵宝宫”五个绿色篆字,他一见那“灵宝”二字,心里便有数了,此刻他身有避火二宝,也不惧那烈焰和浓烟,就念起避火诀,径直往里面闯去!

    九阴地焰门本来燃得火光冲天,敖摩明这一走近,那绿色火焰忽地一膨胀,往空中卷成了一条火龙,然后便飞快地俯冲下来!他正诧异间,那火龙好似被他身体所吸引,一头扎向他的咽喉,摩明还来不及反应,它便如电光火石般不见了。

    乌烟散去,摩明自觉身体毫无异常,他忽然想到,那消失的火龙很可能是被雷珠收进去了,这才放下心来。再看那边洞门,已是一点烟火都没了,石门上下周边都被黑色烟灰所覆盖,他也不怕那门再复燃,用阳炁将河水打湿的裤脚、靴袜瞬时蒸干后,便放开步子,进入到灵宝洞里。

    和梦中的一团漆黑不同,这洞里竟是四处都挂着七彩石晶不灭灯,虽说灯光有些闪烁暗弱,但在他那龙族天生的晶睛电眼里,洞中有如白昼一般光亮。

    摩明顺着蜿蜒起伏的石阶前走,沿途能看到些各具形态的石钟乳,譬如雪莲、宝塔和凤凰,他见多识广,知道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所以并不在意,再说此刻他也无心观景,一边对比着梦里的场景,一边快步地前行,不久后就到了洞的最里面。

    这洞底只有一面空荡荡的天然石壁,一点有人生活的痕迹都寻不到。摩明在路上看到了清泉和潭水,间或还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悠远而微弱的钟声,但他也感觉到了,洞里几乎所有地方都是没有生气的,青莲一家应当是别有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