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君生我已老

    “太后，今日宫里来了一批皇子陪读正在御花园中，陛下请您一同去看看。”年迈地兰姑姑，对站在窗外望着天空地林太后说道。

    “那就去看看吧。”林太后转回来，说道。

    御花园

    “母后，您来了。”皇帝走到林太后身边，说道。

    “今日是你给孩子们选伴读，你认真选选。”林天后说道。

    “是。”皇帝应道。

    须臾，一群身穿蓝白衣裳的少年翩翩来临。

    “拜见陛下，拜见太后。”一群少年跪在地上，一起行礼。

    少年们站起身抬头时，林太后赫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景琰？”林太后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向前走去。

    “你……过来！”林太后指向一个长身玉立，剑眉星目，风神俊朗的少年。

    除了那少年因为年龄的原因没有那般不怒自威的气势之外，他与先帝武靖爷生得极像。

    少年抬起头，发现太后指的就是自己时，走了过去。

    “太后。”少年敛衽行礼。

    那张极熟悉的脸在她的面前逐渐放大，再放大，林太后忽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林太后端详了他片刻，问道。

    “臣，杜允笙。”少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今年多大了？”林太后问道。

    “回太后，今年十七了。”杜允笙说道。

    “他当年十七岁的时候，已经自立府衙了。”林太后望着远方，说道。

    “母后……”皇帝也注意到眼前少年的样貌与年轻时的父亲一般无二，便走上前去搀扶母亲。

    “将这孩子留在长寿宫，为我读书吧。”林太后对皇后说道。

    “是。”皇帝应道。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何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长寿宫中传来了娘娘读书声。

    “景琰，你读的真好听。”林太后看着杜允笙，夸奖道。

    “天后谬赞了，臣是杜允笙，不是先帝。”杜允笙说道。

    “哦，允笙。你知道，哀家为什么喜欢这首《绸缪》吗？”林太后笑了笑，问道。

    “臣不知。”杜允笙回答道。

    “你看这副画。”林太后并不生气，而是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下一幅画，递给杜允笙。

    杜允笙接过画，发现画上的人与自己有着相同的样貌，身着一件红色的一副，骑在马背上，英气勃勃，双眼炯炯有神。

    一旁提了两句诗，正是：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太后，这……”

    “是不是觉得哀家画的是你？”林太后问道。

    “臣不敢。”杜允笙惶恐道。

    “哀家画的，是先帝武靖爷，他是哀家的夫君。”林太后认真抚摸着那幅画，说道。

    “你和他长得像，只是……”林太后抬起头望着远方说道，“他身上是武人的气质，而非书生文弱气。”

    “臣对先帝当年之事略有耳闻，先帝正直无私，重情重义，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皇帝。”杜允笙说道。

    “武靖爷当年……日子过得并不舒心。可史书上只记载了他平顺得时刻，他沉寂那段日子里的幸酸与苦楚没有人知道……武靖爷，他是哀家这一生中遇到过最好的人。他时刻顾忌我的感受，总是保护我，从不让我受委屈。”林太后说道。

    杜允笙默然。

    数年后，林太后薨逝，留给了一个姓杜德书生一部分钱财。

    皇帝要授予书生一官半职，可书生辞去官职，离开了皇宫，在宫外开了一个私塾，只交孩子们念诗经。

    多年后，杜允笙离世，他的书桌上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两句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