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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兰因絮果

    我也不知道我和萧景琰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样了。

    当年舅舅说任何人坐到龙椅上都会变的,我还不相信,如今我可信了。

    我的夫君,大梁的皇帝萧景琰,他变了。

    他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狠心,越来越无情,他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他开始在我面前自称“朕”了,他开始叫我“皇后”了。

    他不再叫孩子的名字了,他叫他们的封号。他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他不再陪我吃饭了。

    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可我不敢去找他,我怕他厌恶我。他看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柔,充满了不耐烦。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概是人到中年,我为儿女的事烦心,他为国事操劳。

    就这样,爱情变淡,争吵加倍,彼此疲惫不堪,感情消磨殆尽,一步一步的,如同曾经交叉过的两条直线,超不同的方向各自延伸,再无交集。

    他几次都曾动过废后的念头,只不过碍于哥哥和孩子们罢了。

    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他厌恶已经我到极点。

    我和他积攒多年的矛盾,终于在一年冬天爆发了。

    “娘娘,不好了!陛下在武英殿中与林帅起了争执!”夕月从外面跑了进来,急急忙忙地说道。

    “怎么了?你慢慢说。”我从地上站起来,问道。

    “陛下要亲征北燕,林帅不同意。”夕月说道。

    “本宫这就去。”

    我换上了皇后的朝服,去了武英殿。

    “你怎么来了?”他看见我,冷冷地问道。

    “臣妾恳请陛下三思,莫要亲征北燕。北燕寒冷,陛下若到了了北燕,身体会吃不消的。况且,此战并非关乎我大梁生死存亡之战,陛下大可不必身先士卒。北燕乃苦寒之地,陛下的膝盖会受不住的。”我跪下,抬手劝谏道。

    “皇后,这朝堂之上什么时候轮到后宫妇人指手画脚了?”他换了个姿势坐着,瞟了我一眼。

    “陛下,皇后娘娘是先帝亲封的郡主,位同一品军侯,自然有资格过问国事。”霓凰站在一旁说道。

    “既如此,来人,除去皇后长乐郡主的封号。”他看着我,没有丝毫感情。

    “陛下,万万不可!”哥哥大声制止道。

    “陛下不可!”霓凰也走上前说道。

    “都给朕住口!”他拍案喝道。

    我走上前,看了他半晌。

    “臣妾,接旨。”我扯了扯嘴角,弯腰一拜。

    我站起来,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刻有长乐郡主的印章,这方印章是用玛瑙刻的,是萧景琰选的料子。

    印章顶部的凤凰的翎毛被摔了一个缺口,萧景琰用他从东海带回的明珠镶在了上头。

    可如今我看着这印章,只觉得眼睛好疼。我举起印章,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冲着萧景琰苦涩一笑。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出武英殿的了,我只记得外面下了雪,好大的雪。那是自从赤焰一案发生之后我第一次觉得冬天这样冷。

    他到底去了北燕,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这个年过得还好,我的孩子们都回到我身边了。萧景琰好歹给了我这个面子,没有在孩子面前露出破绽。

    第二年的春天很快就来了,院子里很多柳絮,我不停地咳嗽。太医来诊脉,说我得了痨病。

    哦,痨病啊。

    我原本打算不告诉任何人,可那日景睿和思懿来看我,正巧遇着我喝药。

    “娘娘,您喝的这是什么药?”景睿问道。

    “没什么。”我含糊道。

    “母后近来咳得越发严重,可有请过太医?”思懿也问道。

    “小卿姐姐,到底怎么了?”景睿站起来看着我。

    我一直都是最疼景睿的,我不想骗他。

    “是痨病。”我冷笑一声,回答道。

    他愣了,思懿也愣了,这世上没有几个人得了痨病还能活下去的。

    “姐姐,我们去琅琊阁找人,会好的,会好的。”他扶着我的肩膀说道。

    我点了点头。

    景睿和思懿走了,我便又一个人待着。

    夕月说,宫中流言四起,说我和英国公也就是景睿有私情,英国公多年未娶也是因为我,睿王妃的名字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笑了笑,我一个快五十岁的人,哪还有心情和谁有私情?

    “娘娘,陛下请您去养居殿。”夕月不安地看着我,说道。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说道,“更衣吧!”

    我没待凤冠,也没穿朝服。我换了一件青色的衣裙,上面挽了发髻,插了一只玉簪,下面的头发就散了下来。

    “陛下万安。”我进了养居殿,躬身跪拜。

    “你和英国公到底怎么回事?”他并未叫我起身,睨着我说道。

    “许多年前的事儿了,陛下您不知道吗?”我挑眉问道。

    “你贵为皇后,竟然如此不知检点!竟然会与英国公,朕的表弟有私情!哼,我大梁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指着我,破口大骂。

    “是,臣妾丢尽了大梁皇室的脸。”我冷冷一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陛下,还我一个自由之身吧。”

    我从袖中拿出凤印,和一张我替他起草的废后帛书。我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她的书案上。

    “小卿,你要做什么?”他有些惶恐地看着我。

    小卿,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萧景琰,你知道我的小字为为什么叫清儿吗?因为我的名字因你而存在的,我也因为你而存在的。如今,从前的萧景琰已经不在了,那林云卿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我笑了笑,跑出了养居殿。

    我跑到城楼上,那个我经常站在那里望着他出征又望着他凯旋的城楼。

    “小卿!你要干什么?快下来!”他跟着我上了城楼,他身后跟着哥哥,霓凰和我的孩子们。

    “萧景琰,你听说过兰因絮果吗?就是说男女姻缘,初时美好,最终离异。我年少时都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可惜,可如今明白了,花开花落自有时。”

    我看着他,流下了两行清泪。

    “小卿,你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他走到我附近,语无伦次。

    “我得了痨病,本来就活不长了,喝着药也是白费。”我自嘲笑了笑,“萧景琰,下辈子,别让我在遇见你了。”

    说罢,我便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我听到了无数人的呼喊,哥哥、霓凰、焰儿、娡儿、彻儿、兮儿,还有萧景琰。

    永别了,下辈子,不做长乐郡主,不做靖王妃,也不做大梁的皇后了,只做父亲父亲的女儿吧。

    我累了,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