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逆模因
就在俱乐部几人正打算去这节车厢头部检查前一辆车厢的时候，随着列车启动带来的轻微振动，两派握把一样的东西突然从列车左右两边落下，刚好处于大部分成年人够得到但又比较高的位置。
不，不对，不是握把。
江照乘定睛一看。
这个倒勾的形状...这个锋利的倒刺...
这些都是带着锈迹的鱼钩！
并没有在意鱼钩上的倒刺和其本身堪称危险的象征意义，江照乘毫不犹豫地起跳抓住了其中一只鱼钩，轻松地用一条手臂提起了自己的身体。
阴冷，一股穿透力极强的阴冷感在江照乘握住鱼钩的那一瞬间就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仿佛要把他的脊背都冻僵。
就在这时，车厢内的灯光像是接触不良一般地闪烁了一下。
黑羽俱乐部的三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为首的刀疤男焦急地大喝一声。
“快抓住那个钩子！”
三人齐齐一跳同样抓住了各自身前的钩子，下一刻，地板连同着靠椅“消失”了。
江照乘感觉自己连形容那一片区域都很难做到。
不是漆黑也不是空白，就是单纯的“什么都没有”。
江照乘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案例，有一个国外的女人因为意外半边脑子有所损伤，从此她只能认知一半的世界，医生让她画像她也只会画半边，并且她坚持认为自己的画是“完整”的。
江照乘现在感觉他理解了那个女人的心理，他的理智告诉他存在“地板”这个地方，但是现实却是他被鬼蜮加强过的五感不说接受“地板”的信息，连“认知”车厢的地板都做不到。两边的车厢内壁似乎就应该在那个位置”消失“。若非他对此前车厢内的情景的记忆还未消失并且他身上依然存在引力带来的下坠感，他恐怕连“下方”这个概念都很难设身处地理解。
强化五感带来的弊端现在呈现了，江照乘现在只感觉冷汗涔涔，像是一个国王突然发现自己对所有手下失去掌控能力一样，强化五感下对某一个方向的事物失去认知能力带来的空虚和恐慌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比他小时候看完恐怖片在家里没人时独自睡觉不盖被子背对黑暗的感觉还要浓缩无数倍，就仿佛一个普通人要在日常生活中躲避开一个完全隐形并且还比自己聪明的人的追杀。未知，这种人类根植于基因中的恐惧如今在他的感知中居然化作了张牙舞爪的实质——
女人的痛哼声拉回了江照乘的思绪，他转头看到心有余悸地大喘气的刀疤男人身边那个面露痛苦的长裙女人。
显然是因为起跳时太过急促，她的手掌被鱼钩倒刺贯穿了，那里正有鲜血潺潺流下，浸透了她的手掌和手臂。
“我的灵异力量用不了了！”女人一边痛哼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抓住鱼钩上的鱼线死命把她自己的身体往上提，但鱼钩只有她半个手掌大，并且鱼钩上纤细的鱼线很难施力，很快她的另一只手也割得鲜血淋漓。
这个吊钩还会封锁灵异力量吗？江照乘很快调整好情绪，若有所思地看向手里带着锈迹的吊钩。为了防止自己被割伤他实现把鬼蜮附着在了体表之上，现在他只感受到了鬼蜮的强度被轻微地压制了，但依旧不影响使用。
但如果真的让那个钩子刺进自己的身体，恐怕他也逃脱不了无法使用灵异力量的下场。
列车缓缓驶动，加速带来的摇晃让女人叫地更惨了。
刀疤男显然也反应过来，手脚麻利地抓着女人的衣领帮她身子往上提，用自己的身材优势为那个女人减少她体重带来的负担。
一只手吊着自己的身体另外一只手还提着个女人正常人当然是吃不消的，刀疤男衣服下的手臂形状诡异地膨大，明显是动用了灵异力量帮助女人。前期每一名驭鬼者的状态都很宝贵，能够付出让自己提前厉鬼复苏的代价去帮那个有可能已经失去作用的女人，这俱乐部的二人组显然是相识已...
不对！有哪里不对！江照乘神色难看地回想着自己来时的记忆。
踏入灵异空间。
看见车厢内部和车窗。
转身看见...
三个人！来自黑羽俱乐部的有三个人！江照心中大震。
他已经忘了那第三个人的样子！
遗忘鬼？江照乘下意识地回想起原著中能够消除他人记忆的厉鬼。的确有可能。他并没有看过驾驭遗忘鬼的李乐平的同人，原著中也没说明遗忘鬼是什么时候被李乐平驾驭的。所以这个时间段遗忘鬼的确有可能还未被驾驭。但是——
江照乘又看了一眼“消失”的地面。
他的直觉告诉他第三个人的消失和遗忘鬼的机制并不一样。
是被这个“地面”吞噬了吗？江照乘心里猜测道。
被这个“地面”吞噬的人会被人们遗忘？
不，结合这个“地面”的特性，更接近本质的可能恐怕是——
逆模因。这个“地面”已经变成了逆模因。
也就是说，包括这个“地面”本身，和它所吞噬的人都无法再被记忆和传播。哪怕直视其本体，人们也将无法对一切有关信息形成认知。
这一切目前都只是他的推测，小心使得万年船，他需要找人证实。
江照乘先是试着感应一下自己在家里留下的后手。
嗯...至少有反应，现在大概率是能换位回去的，就是能不能回来就不好说了。江照乘大舒了一口气，心头压力顿消。
至少这样一来，他做很多事情都能少些顾虑了。
“抱歉，打扰一下。”江照乘对着刀疤男和女人的方向出声道，“请问你们现在看得见下面吗？”
“你TM不帮忙就别鬼叫！“刀疤男此时正艰难支撑着两个人的身体，火烧眉毛之际又被江照乘出声干扰，顿时怒从心头起，骂骂咧咧地看向江照乘，“下面什么...”
他这时才注意到下面，神色顿时变得凝重，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显然是在想象掉下去会遭遇什么。
看来如果我不是被鬼蜮强化过五感，甚至都很难注意到“地板”的异变，很容易被其他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江照乘心想。
至少这个“地面”不是一个彻底的逆模因，其他人被特意提醒的话还是注意得到的。
“你的力量放松了。”江照乘对着刀疤男轻声提醒道。
刀疤男猛地回头看向长裙女人，此时她手上的伤口被拉扯地更大了，脸上因为失血脸色惨白起来，但脸上看不到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歉意的微笑。
“你快把鬼臂收起来。”长裙女人大脑开始因为失血有些缺氧，声音朦胧道，“我快死了，你带着我这一份活下去吧。”
被压制的厉鬼无法为她带来体质上的帮助，手掌上因为鱼钩刺出的伤口无法愈合，再这样僵持下去的确是会死的。但其实并没有这么快。江照乘心里想道。
当然，也不排除那个女人因为厉鬼附身的缘故把自己身子搞得很弱的情况。驭鬼者的身体状况千奇百怪，上到爆头不死下到多跑跑就喘气都是存在的，即便是前期也有被打碎脑袋都能安然无恙的狠人。
“不！你快把手从钩子上拿下来！”刀疤男艰难地发力想要把女人从钩子上摘下来。但女人不肯，刀疤男的身体无法靠半个手掌大的钩子支撑两个人的体重，真这么做必然要使用厉鬼。但这样无疑是在加速刀疤男的厉鬼复苏，最后也无非是慢性死亡而已。
这么深情？俩人是情侣吗？江照乘心里嘀咕，感觉自己像是在看老式肥皂剧里的狗血剧情，直呼这套路和俩人驭鬼者的身份画风不搭。
当然，他能这么毫无心理负担地吐槽不是因为他冷漠无情。恰恰相反，虽然他自认为不是圣母，但他并不介意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顺手救救陌生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同样可以反过来说——如果期待别人的帮助，但就得在别人危难时好好伸出援手。江照乘感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应该还是能任性一下的。
“我可以帮你们。”
江照乘的声音吸引来刀疤男仿佛燃烧着烈火的视线。
“不过你们必须得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并且配合我的实验。”江照乘微笑道。
而且刀疤男这么在意这个女人，那把她拿来做人质也是很好的选择啊。
不，不对，不是握把。
江照乘定睛一看。
这个倒勾的形状...这个锋利的倒刺...
这些都是带着锈迹的鱼钩！
并没有在意鱼钩上的倒刺和其本身堪称危险的象征意义，江照乘毫不犹豫地起跳抓住了其中一只鱼钩，轻松地用一条手臂提起了自己的身体。
阴冷，一股穿透力极强的阴冷感在江照乘握住鱼钩的那一瞬间就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仿佛要把他的脊背都冻僵。
就在这时，车厢内的灯光像是接触不良一般地闪烁了一下。
黑羽俱乐部的三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为首的刀疤男焦急地大喝一声。
“快抓住那个钩子！”
三人齐齐一跳同样抓住了各自身前的钩子，下一刻，地板连同着靠椅“消失”了。
江照乘感觉自己连形容那一片区域都很难做到。
不是漆黑也不是空白，就是单纯的“什么都没有”。
江照乘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案例，有一个国外的女人因为意外半边脑子有所损伤，从此她只能认知一半的世界，医生让她画像她也只会画半边，并且她坚持认为自己的画是“完整”的。
江照乘现在感觉他理解了那个女人的心理，他的理智告诉他存在“地板”这个地方，但是现实却是他被鬼蜮加强过的五感不说接受“地板”的信息，连“认知”车厢的地板都做不到。两边的车厢内壁似乎就应该在那个位置”消失“。若非他对此前车厢内的情景的记忆还未消失并且他身上依然存在引力带来的下坠感，他恐怕连“下方”这个概念都很难设身处地理解。
强化五感带来的弊端现在呈现了，江照乘现在只感觉冷汗涔涔，像是一个国王突然发现自己对所有手下失去掌控能力一样，强化五感下对某一个方向的事物失去认知能力带来的空虚和恐慌感是前所未有的可怕。这比他小时候看完恐怖片在家里没人时独自睡觉不盖被子背对黑暗的感觉还要浓缩无数倍，就仿佛一个普通人要在日常生活中躲避开一个完全隐形并且还比自己聪明的人的追杀。未知，这种人类根植于基因中的恐惧如今在他的感知中居然化作了张牙舞爪的实质——
女人的痛哼声拉回了江照乘的思绪，他转头看到心有余悸地大喘气的刀疤男人身边那个面露痛苦的长裙女人。
显然是因为起跳时太过急促，她的手掌被鱼钩倒刺贯穿了，那里正有鲜血潺潺流下，浸透了她的手掌和手臂。
“我的灵异力量用不了了！”女人一边痛哼着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抓住鱼钩上的鱼线死命把她自己的身体往上提，但鱼钩只有她半个手掌大，并且鱼钩上纤细的鱼线很难施力，很快她的另一只手也割得鲜血淋漓。
这个吊钩还会封锁灵异力量吗？江照乘很快调整好情绪，若有所思地看向手里带着锈迹的吊钩。为了防止自己被割伤他实现把鬼蜮附着在了体表之上，现在他只感受到了鬼蜮的强度被轻微地压制了，但依旧不影响使用。
但如果真的让那个钩子刺进自己的身体，恐怕他也逃脱不了无法使用灵异力量的下场。
列车缓缓驶动，加速带来的摇晃让女人叫地更惨了。
刀疤男显然也反应过来，手脚麻利地抓着女人的衣领帮她身子往上提，用自己的身材优势为那个女人减少她体重带来的负担。
一只手吊着自己的身体另外一只手还提着个女人正常人当然是吃不消的，刀疤男衣服下的手臂形状诡异地膨大，明显是动用了灵异力量帮助女人。前期每一名驭鬼者的状态都很宝贵，能够付出让自己提前厉鬼复苏的代价去帮那个有可能已经失去作用的女人，这俱乐部的二人组显然是相识已...
不对！有哪里不对！江照乘神色难看地回想着自己来时的记忆。
踏入灵异空间。
看见车厢内部和车窗。
转身看见...
三个人！来自黑羽俱乐部的有三个人！江照心中大震。
他已经忘了那第三个人的样子！
遗忘鬼？江照乘下意识地回想起原著中能够消除他人记忆的厉鬼。的确有可能。他并没有看过驾驭遗忘鬼的李乐平的同人，原著中也没说明遗忘鬼是什么时候被李乐平驾驭的。所以这个时间段遗忘鬼的确有可能还未被驾驭。但是——
江照乘又看了一眼“消失”的地面。
他的直觉告诉他第三个人的消失和遗忘鬼的机制并不一样。
是被这个“地面”吞噬了吗？江照乘心里猜测道。
被这个“地面”吞噬的人会被人们遗忘？
不，结合这个“地面”的特性，更接近本质的可能恐怕是——
逆模因。这个“地面”已经变成了逆模因。
也就是说，包括这个“地面”本身，和它所吞噬的人都无法再被记忆和传播。哪怕直视其本体，人们也将无法对一切有关信息形成认知。
这一切目前都只是他的推测，小心使得万年船，他需要找人证实。
江照乘先是试着感应一下自己在家里留下的后手。
嗯...至少有反应，现在大概率是能换位回去的，就是能不能回来就不好说了。江照乘大舒了一口气，心头压力顿消。
至少这样一来，他做很多事情都能少些顾虑了。
“抱歉，打扰一下。”江照乘对着刀疤男和女人的方向出声道，“请问你们现在看得见下面吗？”
“你TM不帮忙就别鬼叫！“刀疤男此时正艰难支撑着两个人的身体，火烧眉毛之际又被江照乘出声干扰，顿时怒从心头起，骂骂咧咧地看向江照乘，“下面什么...”
他这时才注意到下面，神色顿时变得凝重，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了，显然是在想象掉下去会遭遇什么。
看来如果我不是被鬼蜮强化过五感，甚至都很难注意到“地板”的异变，很容易被其他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江照乘心想。
至少这个“地面”不是一个彻底的逆模因，其他人被特意提醒的话还是注意得到的。
“你的力量放松了。”江照乘对着刀疤男轻声提醒道。
刀疤男猛地回头看向长裙女人，此时她手上的伤口被拉扯地更大了，脸上因为失血脸色惨白起来，但脸上看不到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歉意的微笑。
“你快把鬼臂收起来。”长裙女人大脑开始因为失血有些缺氧，声音朦胧道，“我快死了，你带着我这一份活下去吧。”
被压制的厉鬼无法为她带来体质上的帮助，手掌上因为鱼钩刺出的伤口无法愈合，再这样僵持下去的确是会死的。但其实并没有这么快。江照乘心里想道。
当然，也不排除那个女人因为厉鬼附身的缘故把自己身子搞得很弱的情况。驭鬼者的身体状况千奇百怪，上到爆头不死下到多跑跑就喘气都是存在的，即便是前期也有被打碎脑袋都能安然无恙的狠人。
“不！你快把手从钩子上拿下来！”刀疤男艰难地发力想要把女人从钩子上摘下来。但女人不肯，刀疤男的身体无法靠半个手掌大的钩子支撑两个人的体重，真这么做必然要使用厉鬼。但这样无疑是在加速刀疤男的厉鬼复苏，最后也无非是慢性死亡而已。
这么深情？俩人是情侣吗？江照乘心里嘀咕，感觉自己像是在看老式肥皂剧里的狗血剧情，直呼这套路和俩人驭鬼者的身份画风不搭。
当然，他能这么毫无心理负担地吐槽不是因为他冷漠无情。恰恰相反，虽然他自认为不是圣母，但他并不介意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顺手救救陌生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同样可以反过来说——如果期待别人的帮助，但就得在别人危难时好好伸出援手。江照乘感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应该还是能任性一下的。
“我可以帮你们。”
江照乘的声音吸引来刀疤男仿佛燃烧着烈火的视线。
“不过你们必须得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并且配合我的实验。”江照乘微笑道。
而且刀疤男这么在意这个女人，那把她拿来做人质也是很好的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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