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傲慢
什么时候？江照乘瞳孔骤然放大。
观测到分身正在逐渐变得稀薄，江照乘顾不得更多，暗骂一声咬牙丢下了红发混混的尸体，踏前一步出现在僵直男尸面前。
五秒。
抬手挥指间僵直男尸被劈成两半，江照乘拨开四溅的尸液大跨步走向下一层鬼蜮。
黑，不只是黑，像是直接进入了太空，周围的黑暗带着几乎要具现出实质一般的深邃感。
但江照乘不为所动，他只是把弹来的鬼皮球扔进前方的黑暗，坚定地走向尽头。
三秒。
周围的鬼蜮“浓度”已经浓厚起来，不比先前穿越薄雾一般的轻易，江照乘的鬼蜮这一次的入侵像是涉水前行般困顿难行。
但他的鬼蜮很快不再是行人，而是化作了利剑，强行劈开了身前的重重阻碍。
摸到了，也“看“到了。
一个无头童尸。
一秒。
他上前抓住正抱着鬼皮球的无头童尸的肩膀。
鬼蜮像是收拢的花瓣般层层包裹住童尸的身体。
童尸的尸体像是被吸入黑洞般不断向内坍缩至苹果大小。
江照乘从分身体内拿出从公安大楼出来时领取的黄金收纳盒。
“咔哒。”
盒盖严丝合缝地合拢，触发内部装置融化盒盖边缘的黄金从而保证彻底隔绝内外空间，防止厉鬼因为检测到人类再次复苏。
江照乘的本体在分身稀薄到即将消散的前一刻换位了回来。
四周的深邃的黑暗这时才如潮水一般褪去，江照乘环顾四周，自己依然身处烂尾楼无光的走廊，街边散射过来的灯光从一侧房间的窗口中透进来，隐隐照亮了脏污遍地水泥裸露的走廊。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那遍地的尸体，在他身边突然死去的红发混混，都仿佛梦境泡影般消散。
江照乘掂了掂手上的盒子，用鬼蜮试探了一下，封存得很完好，看来这次的灵异事件是彻底结束了。
他用鬼蜮覆盖了周围的所有房间和走廊，所有的尸体似乎都随着厉鬼的鬼蜮一起被收走了。
江照乘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他不在意这些，也没去想手上的厉鬼到底能卖出多少钱够不够他的家人花一辈子，他现在只感觉有些荒诞。
从初次遭遇灵异事件直到现在，他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灵异事件的残酷。
尽管不顾红发混混的请求强迫着他和自己一起处理灵异事件，但他真的没有想过红发混混会这么突然的暴毙，或者说至少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比如说收容完鬼皮球之后红发混混身上诅咒发作，他全力施为但是无能为力，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发混混死去，然后再感慨一下灵异事件面前生命脆弱如斯，然后带着一点点惋惜离开。
但红发混混的离奇暴毙警醒了他。
明明上一秒还鲜活温热的生命，在自己不经意间就从手上流逝，毫无防备，没有给他留下哪怕一秒的接受时间，就这么简单地死了，仿佛火焰旁刚飘飞出来就熄灭的火星，又像是小说写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门说你别写了你的故事到此为止。
但这是人，自己的同类，而且自己还说过要保护他。
江照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太自大了，靠着幸运得到了一些常人能及的力量就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能力的局限性，忘记了作为人的生命的脆弱。
他并不后悔带着红发混混进入鬼蜮，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样做。因为这是安全系数最高的行动方案，在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死，最多也就损失一名社会闲散人员的生命，但作为收容一个带有鬼蜮的厉鬼的代价这依然是值得的。
他只是自嘲自己刚刚居然真的想为红发混混的生命负责到底，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在变幻莫测的灵异事件面前完美处理厉鬼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这是傲慢的苗头，不严重，但很危险。他应当明白，厉鬼面前没人能保证无损通关，他的能力有限，并且很有限。
江照乘轻叹一声，转身下了楼。
江照乘：你好，建立新档案，名称你定。
接线员叶卿棠：你好！请把案发经过和厉鬼的杀人规律简述一下！我们会为其评估危害等级，同时为你提供估价服务。如果你愿意通过总部的渠道将1厉鬼售卖，那么我们还会提供高于市场价3%的溢价收购！
江照乘：我不想操心太多，别的俱乐部和三教九流也没什么好信任的，就你们吧。
接线员叶卿棠：非常感谢！
江照乘：我说一下事情的大概经过。然后我会把厉鬼放到博通市分部，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钱搞好了打我账上就行。
接线员叶卿棠：好的！你请稍等！
走在路上的江照乘揉了揉眉头，抬头看了一眼公安大楼的招牌，暗骂了沈以星一声，快步走进分部所在的楼层，交接完毕之后利落地回家休息去了。
他倒是不担心分部搞什么黑心操作。总部不好说，起码一路看来分部的绝大多数人都挺正常的，那么应该就不至于有人会做出从驭鬼者这些亡命徒身上扣钱这么逆天的行为。更多的他也不想操心了，他今天真的很累，心累，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家洗澡睡觉。
“所以说......”
江照乘痛苦地捂住了脸，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拦路虎痛苦道：
“你们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很抱歉打扰您，江照乘先生。”
一身调酒师制服的英俊男人笑不露齿地对着江照乘道：“我是黑羽俱乐部的专员，我们boss想找您沟通一些事宜，请问您方便吗？”
把你爆头然后去你们俱乐部大开杀戒倒是很方便。江照乘烦躁地想道。
他当然没这么做，虽然说无论是他通过原著地道的对灵异圈的认知还是他最近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屁大点的小城市都不应该出现能够对自己造成多少威胁的角色，这不是自大，而是很大程度上的客观事实。
但这不影响他尽量保持以和为贵的思路。成为驭鬼者不等于退化成原始人，在能自保的前提下他并不介意沟通。
大不了讲不通就翻脸。
“尽管我刚刚处理完灵异事件有些身心疲惫，但出于对你们俱乐部的尊重我不介意去拜访一下你们老总。”江照乘面无表情道，“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太为难我，很多事情我是签下了保密协议的。”
”当然！“制服男笑容变得有些浮夸，躬身对江照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手套的手指向刚刚停在巷道外的黑色宾利。
”那么请跟我来吧。“
观测到分身正在逐渐变得稀薄，江照乘顾不得更多，暗骂一声咬牙丢下了红发混混的尸体，踏前一步出现在僵直男尸面前。
五秒。
抬手挥指间僵直男尸被劈成两半，江照乘拨开四溅的尸液大跨步走向下一层鬼蜮。
黑，不只是黑，像是直接进入了太空，周围的黑暗带着几乎要具现出实质一般的深邃感。
但江照乘不为所动，他只是把弹来的鬼皮球扔进前方的黑暗，坚定地走向尽头。
三秒。
周围的鬼蜮“浓度”已经浓厚起来，不比先前穿越薄雾一般的轻易，江照乘的鬼蜮这一次的入侵像是涉水前行般困顿难行。
但他的鬼蜮很快不再是行人，而是化作了利剑，强行劈开了身前的重重阻碍。
摸到了，也“看“到了。
一个无头童尸。
一秒。
他上前抓住正抱着鬼皮球的无头童尸的肩膀。
鬼蜮像是收拢的花瓣般层层包裹住童尸的身体。
童尸的尸体像是被吸入黑洞般不断向内坍缩至苹果大小。
江照乘从分身体内拿出从公安大楼出来时领取的黄金收纳盒。
“咔哒。”
盒盖严丝合缝地合拢，触发内部装置融化盒盖边缘的黄金从而保证彻底隔绝内外空间，防止厉鬼因为检测到人类再次复苏。
江照乘的本体在分身稀薄到即将消散的前一刻换位了回来。
四周的深邃的黑暗这时才如潮水一般褪去，江照乘环顾四周，自己依然身处烂尾楼无光的走廊，街边散射过来的灯光从一侧房间的窗口中透进来，隐隐照亮了脏污遍地水泥裸露的走廊。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那遍地的尸体，在他身边突然死去的红发混混，都仿佛梦境泡影般消散。
江照乘掂了掂手上的盒子，用鬼蜮试探了一下，封存得很完好，看来这次的灵异事件是彻底结束了。
他用鬼蜮覆盖了周围的所有房间和走廊，所有的尸体似乎都随着厉鬼的鬼蜮一起被收走了。
江照乘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他不在意这些，也没去想手上的厉鬼到底能卖出多少钱够不够他的家人花一辈子，他现在只感觉有些荒诞。
从初次遭遇灵异事件直到现在，他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灵异事件的残酷。
尽管不顾红发混混的请求强迫着他和自己一起处理灵异事件，但他真的没有想过红发混混会这么突然的暴毙，或者说至少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比如说收容完鬼皮球之后红发混混身上诅咒发作，他全力施为但是无能为力，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发混混死去，然后再感慨一下灵异事件面前生命脆弱如斯，然后带着一点点惋惜离开。
但红发混混的离奇暴毙警醒了他。
明明上一秒还鲜活温热的生命，在自己不经意间就从手上流逝，毫无防备，没有给他留下哪怕一秒的接受时间，就这么简单地死了，仿佛火焰旁刚飘飞出来就熄灭的火星，又像是小说写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门说你别写了你的故事到此为止。
但这是人，自己的同类，而且自己还说过要保护他。
江照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太自大了，靠着幸运得到了一些常人能及的力量就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能力的局限性，忘记了作为人的生命的脆弱。
他并不后悔带着红发混混进入鬼蜮，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样做。因为这是安全系数最高的行动方案，在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死，最多也就损失一名社会闲散人员的生命，但作为收容一个带有鬼蜮的厉鬼的代价这依然是值得的。
他只是自嘲自己刚刚居然真的想为红发混混的生命负责到底，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在变幻莫测的灵异事件面前完美处理厉鬼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这是傲慢的苗头，不严重，但很危险。他应当明白，厉鬼面前没人能保证无损通关，他的能力有限，并且很有限。
江照乘轻叹一声，转身下了楼。
江照乘：你好，建立新档案，名称你定。
接线员叶卿棠：你好！请把案发经过和厉鬼的杀人规律简述一下！我们会为其评估危害等级，同时为你提供估价服务。如果你愿意通过总部的渠道将1厉鬼售卖，那么我们还会提供高于市场价3%的溢价收购！
江照乘：我不想操心太多，别的俱乐部和三教九流也没什么好信任的，就你们吧。
接线员叶卿棠：非常感谢！
江照乘：我说一下事情的大概经过。然后我会把厉鬼放到博通市分部，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钱搞好了打我账上就行。
接线员叶卿棠：好的！你请稍等！
走在路上的江照乘揉了揉眉头，抬头看了一眼公安大楼的招牌，暗骂了沈以星一声，快步走进分部所在的楼层，交接完毕之后利落地回家休息去了。
他倒是不担心分部搞什么黑心操作。总部不好说，起码一路看来分部的绝大多数人都挺正常的，那么应该就不至于有人会做出从驭鬼者这些亡命徒身上扣钱这么逆天的行为。更多的他也不想操心了，他今天真的很累，心累，他现在只想立刻回家洗澡睡觉。
“所以说......”
江照乘痛苦地捂住了脸，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拦路虎痛苦道：
“你们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很抱歉打扰您，江照乘先生。”
一身调酒师制服的英俊男人笑不露齿地对着江照乘道：“我是黑羽俱乐部的专员，我们boss想找您沟通一些事宜，请问您方便吗？”
把你爆头然后去你们俱乐部大开杀戒倒是很方便。江照乘烦躁地想道。
他当然没这么做，虽然说无论是他通过原著地道的对灵异圈的认知还是他最近收集到的信息来看这个屁大点的小城市都不应该出现能够对自己造成多少威胁的角色，这不是自大，而是很大程度上的客观事实。
但这不影响他尽量保持以和为贵的思路。成为驭鬼者不等于退化成原始人，在能自保的前提下他并不介意沟通。
大不了讲不通就翻脸。
“尽管我刚刚处理完灵异事件有些身心疲惫，但出于对你们俱乐部的尊重我不介意去拜访一下你们老总。”江照乘面无表情道，“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太为难我，很多事情我是签下了保密协议的。”
”当然！“制服男笑容变得有些浮夸，躬身对江照乘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手套的手指向刚刚停在巷道外的黑色宾利。
”那么请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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