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妖女
一轮血色残月，半遮半掩，悬挂在夜空。
白云城中，繁华人世间，骤起惊雷，“咔嚓”巨响吓得行人一抖。
尚在夜市中闲逛的人，无不浑身震颤，抬头一看满天惊雷电闪，暴雨似乎眨眼即至。
蓦地，一丝丝薄雾自地底深处溢出，徐徐向上扩散。
薄薄的雾气缭绕漂浮，似连接了天幕，灰黑色的云似静止一般，一动不动。
就连惊雷也在这一刻骤停，人们看得一愣，连躲雨奔跑都忘记了。
三百里外的深山，薄雾穿过林间小道，拨开面前层层格挡的树枝，入目便是一座杂草丛生的孤坟。
突然，夜空亮如白昼，万雷齐下，直劈林间孤坟。
咔咔巨响中，泥土石块碎裂成粉，暴雨倾盆。
一具黑棺闪着幽光，出现在碎裂的坟堆中。
雨幕冲刷下，那看着沉甸甸的棺材板竟然莫名地无声无息兀自打开，棺盖坠落在地。
棺中躺着一人，也不知死去了多少岁月，一袭白衣，青丝披肩。
突然，棺中人睁开了眼睛。
如夜如深潭的一双眼，毫无波动。
一滴雨落下的瞬间，似被那双眼吸收，溅不起一丝波澜。
须臾，棺中之人终于轻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一刻，层层叠叠的雨珠似被无形气劲隔开，薄雾消散。
又是一会儿，黑云开始飘动，大雨陆续倾盆，世间一切动静开始恢复。
不远处，棺盖内侧一角，血色的“洛九秋”三字隐隐飘着黑气，遇水不化。
棺中之人缓缓自棺中飘出，抬手将脸侧头发捋至耳后。
在其身后，黑棺化作黑烟，缓缓溢散。
一炷香之后。
三百里外的白云城。
大雨冲刷，惊雷电闪，不久前还热闹非凡的街道早已空无一人。
积水漫过街沿，挤在屋檐下或房屋中的人们，聊天议论声中都有一些躁动。
这雨来得太快太猛，雷电交加，方才还摩肩接踵的人群只能就近找一个避雨的场所。
“这雨来得也太古怪了。”
“这雷电也怪，方才瞧着竟似朝着一个方向劈去，就是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不会是有人在渡劫吧？”
“也有可能是妖……”
天现异象，难免人心惶惶。更何况此间不过凡间城池，几乎全是没有灵根没有修为的凡人。
就在此时，有人惊呼：“那是什么？！”
“不好，是怨鬼出来了！”
雨夜中，半空，地面，丝丝缕缕白雾蓦地再次升腾，须臾竟化做狰狞鬼脸，张牙舞爪，天上地下，密密麻麻，极速朝着有人气的地方扑来。
“啊！”
尖叫声中，门窗砰砰砰关闭。
丝丝缕缕的鲜血流入满地积水，越流越远，地面瞬间被染红。
有少数几个怨鬼闯入来不及关严的门窗，更多的怨鬼白影飘在半空，凄厉嚎叫，胡乱冲撞。
就在此时，最远处的街道上，缓缓走来一道撑伞的白衣身影。
雨幕中，白纱飘飘，伞下闪现一双目若寒星的眼，抬眸间似有霜雪簌簌落下。
有怨鬼身形一顿，旋即一窝蜂扑向白衣女子。
却见一缕缕黑烟自白衣女子袖口溢出，转瞬即化狰狞凶兽，眨眼便将面前怨鬼一个不剩全部吞噬。
恰在此时，一扇大门轰的一声从内向外被撞开。
门内冲出几个满身是血的百姓，手脚并用，嚎哭惨叫着。
惨叫声突然静止，爬跑的身影突然哆嗦了一下。
只见大门外，暴雨中，一道打伞的白衣身影冷冷静立。而在其身后，白雾怨鬼飞灰湮灭。其脚下，黑影凶兽嘴角挂着怨鬼碎片缓缓咀嚼，乖巧蛰伏，正拿巨大的脑袋亲昵地蹭女子脚踝。
洛九秋手指一抚，收了凶兽，再抬眸，人已至敞开的大门口。
几个逃命的人魂都快吓裂了。
然而下一瞬便呆了。
白衣女子收了伞，站在屋檐下，清冷姿容人间少有，微微勾唇一笑，瞬间温柔可亲，仿佛月下仙人。
只是仙人眼眸似寒潭，又冷又深，叫人一看就是一个冷颤。
屋里屋外的人都看愣了。
突然，屋内的几只怨鬼猛地扑出，直朝看似柔柔弱弱的白衣女子而去。
下一秒，柔柔弱弱的白衣女子一伸手，动作优雅若摘花，瞬间摘了怨鬼的脑袋，撕了怨鬼的胳膊腿，轻巧往身后一扔。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洛九秋。
洛九秋轻轻抚过颈侧长发，眼眸中，杀戮的红光一闪。
旁边有其他屋子的百姓悄悄打开门窗，旋即惊喜高呼：“怨鬼死了！怨鬼都死了！”
直面洛九秋的一众人方才回神，惊恐地往外一看，果然肆虐咆哮的怨鬼早就消失无踪，而面前这位白衣女子定是仙人下凡，救苦救难。
一众百姓喜极而泣，扑跪在地，感恩戴德，刚要询问仙人名字，烧香立碑，便见刚刚手撕怨鬼的仙人一侧身，吐了一口血。
众人：“……”
洛九秋淡定地以手掩唇，舌尖舔过嘴角，血迹消失，寒潭一般的眼中红光肆虐，明显有点兴奋。
离得近的几人隐约听到仙人呢喃了一句：“我的血可真甜啊。”
几人相互凑近靠拢，哆嗦不停，眼前这位仙人似乎有点疯，不会是个魔头吧？
洛九秋转身，微笑，敛眸，恢复如常，温温柔柔问：“此间何处，今夕何年？”
此处正好是座酒楼，空间大，避雨的人也多，然而聪明人不多。
“啊？”众人反应不及，被问得有些呆傻。
洛九秋偏头，蹙眉，有些发愁。
然后，缓缓转了一下伞。
瞬间，眼前所见，所有人和物通通静止不动。
洛九秋身形一闪，出现在屋内，一撩衣摆，施施然坐下。
旁边静止的两个凡人突然活了过来一般，一人动作僵硬地提壶斟茶，一人双眼无神缓缓趴跪在地。
两人均如提线木偶，动作有，神情无，眼眸无光，神志空空。
洛九秋将手悬浮在面前趴跪之人的头顶，微阖目，少顷再抬眼，眼中流光如水波荡漾。
洛九秋执着茶杯呢喃：“原来已过六百年了么？”
就在此时，一道轻微破空声起。
数道流光朝着洛九秋的后背袭来。
“吼！”
黑烟骤起，凶兽现行，一声嘶吼，地面震动，流光坠地，几道锋利短箭顷刻化渣。
一身红装的女子凭空出现，远远指着洛九秋喝道：“妖女，你快将无辜之人放了，否则我无双门凌霜霜绝不放过你！”
白云城中，繁华人世间，骤起惊雷，“咔嚓”巨响吓得行人一抖。
尚在夜市中闲逛的人，无不浑身震颤，抬头一看满天惊雷电闪，暴雨似乎眨眼即至。
蓦地，一丝丝薄雾自地底深处溢出，徐徐向上扩散。
薄薄的雾气缭绕漂浮，似连接了天幕，灰黑色的云似静止一般，一动不动。
就连惊雷也在这一刻骤停，人们看得一愣，连躲雨奔跑都忘记了。
三百里外的深山，薄雾穿过林间小道，拨开面前层层格挡的树枝，入目便是一座杂草丛生的孤坟。
突然，夜空亮如白昼，万雷齐下，直劈林间孤坟。
咔咔巨响中，泥土石块碎裂成粉，暴雨倾盆。
一具黑棺闪着幽光，出现在碎裂的坟堆中。
雨幕冲刷下，那看着沉甸甸的棺材板竟然莫名地无声无息兀自打开，棺盖坠落在地。
棺中躺着一人，也不知死去了多少岁月，一袭白衣，青丝披肩。
突然，棺中人睁开了眼睛。
如夜如深潭的一双眼，毫无波动。
一滴雨落下的瞬间，似被那双眼吸收，溅不起一丝波澜。
须臾，棺中之人终于轻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一刻，层层叠叠的雨珠似被无形气劲隔开，薄雾消散。
又是一会儿，黑云开始飘动，大雨陆续倾盆，世间一切动静开始恢复。
不远处，棺盖内侧一角，血色的“洛九秋”三字隐隐飘着黑气，遇水不化。
棺中之人缓缓自棺中飘出，抬手将脸侧头发捋至耳后。
在其身后，黑棺化作黑烟，缓缓溢散。
一炷香之后。
三百里外的白云城。
大雨冲刷，惊雷电闪，不久前还热闹非凡的街道早已空无一人。
积水漫过街沿，挤在屋檐下或房屋中的人们，聊天议论声中都有一些躁动。
这雨来得太快太猛，雷电交加，方才还摩肩接踵的人群只能就近找一个避雨的场所。
“这雨来得也太古怪了。”
“这雷电也怪，方才瞧着竟似朝着一个方向劈去，就是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不会是有人在渡劫吧？”
“也有可能是妖……”
天现异象，难免人心惶惶。更何况此间不过凡间城池，几乎全是没有灵根没有修为的凡人。
就在此时，有人惊呼：“那是什么？！”
“不好，是怨鬼出来了！”
雨夜中，半空，地面，丝丝缕缕白雾蓦地再次升腾，须臾竟化做狰狞鬼脸，张牙舞爪，天上地下，密密麻麻，极速朝着有人气的地方扑来。
“啊！”
尖叫声中，门窗砰砰砰关闭。
丝丝缕缕的鲜血流入满地积水，越流越远，地面瞬间被染红。
有少数几个怨鬼闯入来不及关严的门窗，更多的怨鬼白影飘在半空，凄厉嚎叫，胡乱冲撞。
就在此时，最远处的街道上，缓缓走来一道撑伞的白衣身影。
雨幕中，白纱飘飘，伞下闪现一双目若寒星的眼，抬眸间似有霜雪簌簌落下。
有怨鬼身形一顿，旋即一窝蜂扑向白衣女子。
却见一缕缕黑烟自白衣女子袖口溢出，转瞬即化狰狞凶兽，眨眼便将面前怨鬼一个不剩全部吞噬。
恰在此时，一扇大门轰的一声从内向外被撞开。
门内冲出几个满身是血的百姓，手脚并用，嚎哭惨叫着。
惨叫声突然静止，爬跑的身影突然哆嗦了一下。
只见大门外，暴雨中，一道打伞的白衣身影冷冷静立。而在其身后，白雾怨鬼飞灰湮灭。其脚下，黑影凶兽嘴角挂着怨鬼碎片缓缓咀嚼，乖巧蛰伏，正拿巨大的脑袋亲昵地蹭女子脚踝。
洛九秋手指一抚，收了凶兽，再抬眸，人已至敞开的大门口。
几个逃命的人魂都快吓裂了。
然而下一瞬便呆了。
白衣女子收了伞，站在屋檐下，清冷姿容人间少有，微微勾唇一笑，瞬间温柔可亲，仿佛月下仙人。
只是仙人眼眸似寒潭，又冷又深，叫人一看就是一个冷颤。
屋里屋外的人都看愣了。
突然，屋内的几只怨鬼猛地扑出，直朝看似柔柔弱弱的白衣女子而去。
下一秒，柔柔弱弱的白衣女子一伸手，动作优雅若摘花，瞬间摘了怨鬼的脑袋，撕了怨鬼的胳膊腿，轻巧往身后一扔。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洛九秋。
洛九秋轻轻抚过颈侧长发，眼眸中，杀戮的红光一闪。
旁边有其他屋子的百姓悄悄打开门窗，旋即惊喜高呼：“怨鬼死了！怨鬼都死了！”
直面洛九秋的一众人方才回神，惊恐地往外一看，果然肆虐咆哮的怨鬼早就消失无踪，而面前这位白衣女子定是仙人下凡，救苦救难。
一众百姓喜极而泣，扑跪在地，感恩戴德，刚要询问仙人名字，烧香立碑，便见刚刚手撕怨鬼的仙人一侧身，吐了一口血。
众人：“……”
洛九秋淡定地以手掩唇，舌尖舔过嘴角，血迹消失，寒潭一般的眼中红光肆虐，明显有点兴奋。
离得近的几人隐约听到仙人呢喃了一句：“我的血可真甜啊。”
几人相互凑近靠拢，哆嗦不停，眼前这位仙人似乎有点疯，不会是个魔头吧？
洛九秋转身，微笑，敛眸，恢复如常，温温柔柔问：“此间何处，今夕何年？”
此处正好是座酒楼，空间大，避雨的人也多，然而聪明人不多。
“啊？”众人反应不及，被问得有些呆傻。
洛九秋偏头，蹙眉，有些发愁。
然后，缓缓转了一下伞。
瞬间，眼前所见，所有人和物通通静止不动。
洛九秋身形一闪，出现在屋内，一撩衣摆，施施然坐下。
旁边静止的两个凡人突然活了过来一般，一人动作僵硬地提壶斟茶，一人双眼无神缓缓趴跪在地。
两人均如提线木偶，动作有，神情无，眼眸无光，神志空空。
洛九秋将手悬浮在面前趴跪之人的头顶，微阖目，少顷再抬眼，眼中流光如水波荡漾。
洛九秋执着茶杯呢喃：“原来已过六百年了么？”
就在此时，一道轻微破空声起。
数道流光朝着洛九秋的后背袭来。
“吼！”
黑烟骤起，凶兽现行，一声嘶吼，地面震动，流光坠地，几道锋利短箭顷刻化渣。
一身红装的女子凭空出现，远远指着洛九秋喝道：“妖女，你快将无辜之人放了，否则我无双门凌霜霜绝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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